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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没看。
      他们初中的那个班级群,早早就是个摆设了。刚毕业那会儿唠嗑的人多点,碰上节假日,偶尔能达到每小时99+的成就,俩月的暑假一过,诸位同学各自奔向自己的高中。

      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自古如此。
      同学们各自进入新的班级,新的班级群再一建,又不在一起学习生活,久而久之,就连班里最活跃的那几位同学都不出来冒泡了。也就只有不知道怎么混进去的家伙发无良小广告时,能炸出几个来。

      不过这都影响不到两人——更早以前,他俩就把班级群屏蔽了。

      余修:“屏蔽了吧?”
      舒越:“屏蔽了。”
      余修:“我也屏蔽了,行了不用一条条翻了,最近的消息可多了,我简单和你们说一下就行。”

      他也是被宣传委员——不是陈初遥,她后头的那个。
      他是被新一任的宣传委员私聊后才知道,班里有人貌似是要随家人去往国外定居,再回来不知道要猴年马月,那人在班里玩得开,群里提了一嘴后,有人主动牵头,说那要不搞一场同学聚会。

      陈初遥猜出了个七七八八:“出国的那个是乐霖?”
      余修:“对。”

      这就有点尴尬了。

      用陈初遥自己的话来说,她初中那会儿就是个愤世嫉俗的中二病,翻一翻她写的日记,全是“好累,家长为什么都不理解我”、“为什么我要承受这些,这不公平”。班里她玩得好的不多,舒越一个,宣传委员一个,还有一个就是乐霖。
      硬要说起来的话,她、舒越、乐霖,还能算半个发小。

      陈初遥自己对初中同学的情感淡薄,舒越……
      得了吧,她还能不了解自己这个哥哥,他只会淡得比自己还离谱。

      乐霖决定了要移居后,第一时间给他俩打了电话,彼时两人人在大学城,正各自领着各自班级的同学,在同一个地方做青志活动。

      对于乐霖表现出来的舍不得,舒越不解风情:“你个人的话只是出国留学,又不是焊在国外了——家长综合考虑后决定留在国外发展?那和你有什么必然的关系?还是说你离开家长后,就永久丧失了独立经济能力?”

      惊讶于舒越难得向朋友表现出来的尖锐,陈初遥多看了他一眼。

      电话那头的男生哭丧着脸,又说了些什么,陈初遥忍俊不禁:“好,那不提几年后的事情。要是舍不得,就好好告个别,高考后才多久啊,你在你们高中有玩得特别好的吗?约出去聚聚。”

      至于初中同学?
      对不起,忘了。

      陈初遥摸摸鼻子,翻开群聊天记录,假装无事发生。

      余修:“宣传委员在一个一个抓人要照片,看她的意思,像是想做一个VCR。”
      宣传委员提前找他,是因为看见了他发在朋友圈的心理剧视频,那视频是他大学后赶鸭子上架学着剪辑的,成品效果意外得不错。宣传委员看中了他部分小细节上的处理,想要找他讨教讨教。

      他自己都半桶水瞎晃悠,依他看,这种事情就该找专业的来。

      被他看好的专业人员陈初遥视线停在一条群消息上:“征集初一时候的班级活动照啊……”

      初一时候的宣传委员还是她,一段时间内活动照由她负责。
      她刚好看见群里有人在@她,那人询问:【初遥,你群相册怎么一张照片都没有啊?没备份吗?】

      陈初遥敲字回:【照片有的,不过不在这个号上,换号了。】
      同学继续问:【啊?那怎么办,你号注销了吗?】
      陈初遥:【没有,我之后找找,要是找到的话,我再发给宣传委员。】

      群里瞬间多出了几条鼓励的发言,有同学表示:【努力找找,找不到就算了。】【就是就是,班主任那里还有一部分呢,没关系的。】
      陈初遥带着笑:【我知道了。】

      这群人都挺好的。

      之后的消息陈初遥没回,众人没揪着这个问题不放。他们的话题总是跳得很快,半分钟的功夫不到,重心又跑到其他内容上去了。

      余修问陈初遥:“陈初遥,你画还有在画吗?”
      得到了陈初遥点头的答案后,他接着问:“那视频制作呢?你们叫那什么……手书,对,手书,你会吗?”

      陈初遥如实回答:“会一点点。”
      “那就够了。”

      余修初一那会儿见过她挑大梁画的黑板报,他作为绘画方面的纯纯门外汉,什么宗旨、主题、意境——通通不懂,就知道好看。
      特别好看,好看到下个月换黑板报主题,负责擦黑板的同学都会频频叹气的程度。

      同学:“可惜了。”
      余修也道:“可惜了。”

      余修:“陈初遥,你有系统学习过绘画吗?”
      “啊?”陈初遥愣了一下,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突然这么问,反应两秒后,她询问:“是问我有没有报过班吗?”

      余修:“差不多。”
      陈初遥摇头:“那没有。”

      余修并不意外。
      相反,陈初遥会画画这点,更让班里的同学震惊。

      初一那年,偏寡言的陈初遥主动举手,表示自己想要竞争宣传委员这个职位,并通过自己的实力成功上任。
      上任仅一个月,陈初遥的老母亲单枪匹马杀到了学校。

      她的妈妈黑长直,细高跟,白领装,头发盘着,带着一副金属细框眼镜。她先是安静等待班主任忙完自己的事,期间与班里的同学交流时,语气温温柔柔,表现得温和而好脾气。

      真好啊?这就是别人家的家长吗?
      ——这的确是别人家的家长,能不能消受得了就要看班里同学的本事了。

      前脚陈妈才将班里同学的好感度刷完,转头这位‘温和好脾气’的家长就去找了她们班主任,以‘耽误学习、不务正业’为由,强行让班主任罢免了陈初遥的宣传委员一职。

      反转太快,给当年尚且称得上年幼的同学们都看傻了。

      她其实是克制了的,这克制没啥用。余修敏锐、余治直觉系,俩兄弟都看出了她对陈初遥这项爱好的轻视。

      这轻视已经伤害不到如今的陈初遥了,她那人就这样,比老师这个职业更像是一个辛勤的园丁,日常最上心的就是修剪掉她家小植物上不和她心意的枝丫。
      陈初遥的自作主张与她的追求相悖,事情发展成那样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陈初遥不想聊家长:“话说,虽然我没有报过班,不过我也不是自学的。”
      “诶?”余治果真第一个被她挑起好奇心:“那是谁教你的啊?”

      在她再次开口的瞬间,舒越头微低,露出一个稍显无奈的表情。

      又开始了。

      陈初遥恶趣味作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是哥哦,哥学会了教我的。”
      余治连怀疑的过程都没有,直接便信了,余修也用惊奇的眼神频频瞟他,眼里明晃晃写着:‘想不到你还有这本事’。

      余治:“班长你还教过初遥画画啊?她的画都是你教的啊!”

      了不起,了不起。

      舒越看向陈初遥,陈初遥歪着脑袋,狡黠地对他笑。
      她这波相当于是一次性逗了一群人——舒越哪里会画画,他一身的艺术细菌,师从他?师从他,那么穷极一生,也顶多能够混上个粗制滥造的山寨版毕加索当当。

      舒越:“她忽悠你的。”
      不说余治,余修怎么也会信她的这种鬼话。

      他要是真有着才能,当年陈初遥出黑板报,他会只负责板书这一项?
      他高低得在上头整两笔。

      “啊。”余治拖长尾音。
      他左看看,右看看,陈初遥举手道歉,她也没想到会这么成功,这会儿声音里带着笑意:“不好意思。”

      “好吧,是开玩笑的啊,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是哦,是开玩笑的。”陈初遥哭笑不得:“不过你们信得也太快了。”

      她还以为他们会稍微怀疑一下,届时她再顺势表示没有啦,舒越只是和自己一块学了一段时间。
      谁知道兄弟俩压根不给她这个机会。

      余治理所当然且理直气壮:“不知道啊,就是感觉听起来没什么问题。”
      如果对象是陈初遥的话,为了将她感兴趣的技能‘偷渡’给她,兄弟俩觉得舒越完全干得出来自个儿先去学、学会了回来教她的这种事情。

      舒越:“谢谢,我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主要是学不会。
      都说书画不分家,就连舒越本人都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做到练字笔走龙蛇,绘画张牙舞爪的。

      “那你们是一起学?阿姨居然真让你学啊?”余治说完觉得不对,在哥哥的死亡视线下,给自己的话打补丁:“我是说,阿姨看起来不是很支持你学绘画哦。”
      “嗯,原本是不大支持。”陈初遥想到了教自己绘画的那位老人:“一点特殊原因。”

      得,这就是不想说了。

      余治还没没眼色到这个程度,他从善如流地换了个问题:“那班长呢?班长绘画水平怎么样?”
      “还行。”“很差。”

      舒越与陈初遥对视一眼,舒越:“真的很差。”
      陈初遥不同意,据理力争:“明明就还行。”

      她还是很喜欢看舒越绘画的——多有想象力啊。
      谁规定的画树就得像树,画花就得像花?舒越画得多好看啊。

      再说了,她又不是真的看不出来舒越画的究竟是什么。
      这是艺术,他们都不懂艺术。

      “就你一个人懂的艺术吗?”舒越好笑。
      他对于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才能接受良好,他想起之前,尚且年幼的他认认真真,在画纸上创造了他的第一幅大作,得到了诸如“是马吗?”“不对,我觉得是飞机。”“这个花纹,是西瓜吗?那为什么不圆啊?”“什么啊,怎么可能是西瓜,依我看肯定是哥斯拉。”的评价。

      小初遥比他还难以置信,她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得出了家长们是认真的结论:“可是、可是这是风景画吧?”
      “啊?”家长众脸懵逼。

      陈初遥在舒越的大作上比划:“这里,山;这里,竹子;这个,小房子。”
      她晃了晃拉着舒越的手,求知道:“这种是叫风景画吧。”

      “嗯。”舒越点了点头,将画收了起来。

      “没关系。”舒越对不好意思的家长说道。
      在舒母的眼里,他就是个纯纯的小孩,是需要被特地照顾心理健康的存在:“真的没关系吗?”

      “真的没关系。”

      虽然他压根不觉得那辣眼睛的玩意儿称得上是艺术。
      不过能懂的人确实是有一个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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