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尘外最是甜》翛翛mm

4、第 4 章

　　直至夜晚，顾沐恬没再见到顾翛。也没见着爹娘。只晚上在房中吃饭的时候，收到了娘飞进来的纸条，上面赫然写着三个字：十日回。
　　顾沐恬十分淡定的将纸条收了起来，继续慢条斯理地吃着，却半天没再吃多少。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的时候，顾沐恬才把食盒收了起来，穿戴整齐，自床上拿了白日里马朵带来的布包，蹦跶着去了厨房。
　　哥哥喜辣、喜荤，冬日夜寒，又多日没吃什么好东西，再加上小马姐姐和唐哥哥四人，火锅再合适不过了。
　　顾沐恬溜进厨房，脱下披风，系上披风，熟练地找出些羊排，开始熬起了汤。冬日羊汤滋补，唐哥哥也可以吃，他身体不好，不能食辣，底料清淡些好。给哥哥配些辣酱就好了，总归唐哥哥是来帮忙的，总该想着些他的。顾沐恬一边想一边因着每个人的喜好准备着食材，待汤熬的差不多了，再找着秋日里采了晒干的菊花入汤。
　　闻着香气，顾沐恬心情愈发好了起来，脑子也好使了。取出布包里的凉透了的烧鸡，剁碎，配着辣椒、蒜末，下锅翻炒。
　　顾沐恬年纪虽小，过了年也才不过十岁，却因着喜欢和被哥哥练出来的大力气，做起菜来麻利的很。很快，厨娘便帮着将回了锅的烧鸡、风炉和些许配菜外加一小坛果子酒抬去了树屋。
　　虽说是玖岐山上最尊贵的一户，却到底是江湖出身，且尊贵的也很有限，家里除几个厨娘和小厮之外，也无其他下人，更是无人照顾起居，兄妹俩自小都随着爹娘大都是亲力亲为。

　　顾翛没在屋里，只靠坐在树干上，一条腿晃荡着，一副悠哉的模样。因而顾沐恬很容易就瞧见他了。
　　“哥哥！”
　　闻言，顾翛垂首向顾沐恬看来，深吸一口气：“好香啊！”
　　话音未落，顾翛便起身三两下跳到顾沐恬面前，“你做了什么好吃的？”边问边接过顾沐恬手中的食盒，打开一看，“生的？”
　　“天冷，一会儿涮着吃。”顾沐恬解释道。“哥哥你还有心思在这瞧风景呐？怎么不进去写对联去？”
　　按照顾沐恬的想象，顾翛应该在屋里抓耳挠腮才对。
　　“能想的出来的我都写好啦！剩下的就等唐恒易了。”顾翛没再往树上蹦，一手拉过顾沐恬老老实实走楼梯上去，末了瞥了眼顾沐恬，一脸笃定地说：“现在，我就更不用着急了。”
　　“为什么？”
　　“爹娘又走了吧？”
　　“……”娘真是多此一举啊，每次出门都只告诉我，不告诉哥哥，这是意欲何为？哥哥总是会知道的呀。顾沐恬纳闷道。心里一丝疑问闪过：难道说，哥哥真的不是亲生的？娘连跟他多说一句话都不乐意吗？
　　如假包换耿兮兮亲生的顾翛一定想不到自己已经地位低下到了众人皆怀疑的地步。
　　“喂，想什么呢？”
　　顾沐恬脑袋被戳了戳，抬头看着一脸不满的顾翛，“你说什么？”
　　“我说，马朵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把对联带来？”
　　“他们一会就来呢。小马姐姐说，她单手就能把唐哥哥扛过来。”
　　顾翛点点头，“也是，他说我写。免得累着了他，回头爹去给他治病，一问，我还得挨罚。”
　　顾沐恬嘴角微抽：哥哥真是惨啊，挨罚都是一环扣一环，有始无终的。若他真不是亲生的，那也太惨了点。我该让让他才是。
　　顾翛无语地看着再次愣神的顾沐恬：“你又想什么呢？”
　　顾沐恬摇头，“没什么哥哥，你今天吃过什么了？是先吃，还是等他们来？”
　　“当然先吃。反正阿恒也吃不了多少。马朵……不用跟她客气。”
　　顾沐恬眼珠子一转，白日里在马朵那里被迫打消的念头此刻又来了：“哥哥，你觉得马朵姐姐怎么样？”
　　已经坐下开吃的顾翛眼皮都没抬一下，狼吞虎咽，言简意赅：“好吃，粗鲁。”
　　这评价，着实比马朵白日里的更透着嫌弃。
　　顾沐恬不好再透露自己的想法，便改口问道：“哥哥，过了年你都十四了，再过些年你就娶媳妇了？”
　　“嘴碎。”顾翛没回答顾沐恬的话，没来由的吐出这俩字。
　　“什么意思啊？”顾沐恬以为顾翛说的是自己，当下嘴就撅起来了。
　　“我说马朵，整天瞎教你什么？”顾翛吞下一口肉，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哥我，可没打算娶媳妇，以后这话就不要再说了。有你跟娘，就够我受得了。”
　　顾沐恬无言。
　　哥哥，你不知道那个好吃，粗鲁又嘴碎的小马姐姐有多了解你呢吧？
　　眼看着顾翛吃的风卷残云，顾沐恬刚想开口让他悠着点，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声响。
　　一定是小马姐姐和唐哥哥来了。
　　不等顾沐恬起身相迎，门就被踹开了。
　　这么粗鲁，马朵无疑了。
　　只见马朵伸着脖子，吸着鼻子，三两步就跨到了顾沐恬身边，毫不客气的吃了起来。
　　好一会儿，才等到磨磨蹭蹭的唐恒易，脸涨得通红，上面写满了不情愿，甚至还有一丝怒气未消，进来找了个离马朵最远的座位坐下。
　　看这架势，顾沐恬偏过头凑到马朵耳边悄声问道：“唐哥哥不会真是被你扛过来的吧？”
　　马朵闻言，丝毫不掩饰，一边咀嚼一边大声含糊道：“当然！就他那磨磨蹭蹭的劲儿！等他自己过来，得等到天亮！他倒好，家里没人管，咱可都是要挨打的人，哪有那么多闲工夫跟他耗啊！”
　　“粗鄙！与男子拉拉扯扯，成何体统？！”稍顺了口气的唐恒易不客气地打击马朵。
　　不过马朵显然已经习惯了，反唇相讥：“少爷，咱俩这样应该不算拉拉扯扯吧？”夹了一块牛肉片塞进嘴里，好一会，才出来后半句：“咱俩顶多算是肌肤之亲！”
　　“……”顾家兄妹俩习以为常的闭嘴旁观，不发表意见。
　　“马朵你要不要脸？”
　　马朵抬了抬眼皮，问道：“你那么古板，怎么不想着对跟你有肌肤之亲的人负责呢？或者我对你负责也行啊。”
　　“你！……”平日子脑子很灵光的唐恒易，遇上马朵，总有种秀才遇到流氓的无力感。
　　别说马朵这模样着实不像是思慕男子，倒像是跟他有仇。可不也是被唐恒易拒绝、打击的次数多了，逼成了这样。破罐子破摔了。
　　怕唐恒易再给气出毛病来，顾沐恬忙给他添了一碗汤打岔：“唐哥哥，这是我用羊排熬的汤，你多喝点，暖暖身子。不气了啊。”
　　马朵很识相的闭了嘴，没再开口，低头猛吃。
　　“好吃！好吃！”
　　“这羊排太好吃了！”
　　“这藕片也好吃！”
　　“甜甜你烧菜太牛，比洛姨烧的还好吃。”
　　“烧鸡还能这么吃呢！好吃！”
　　“这个也好吃！”
　　“那个也好吃！”
　　……
　　顾翛看不下去了，停下筷子看向马朵：“诶诶诶，给阿恒留点！饿死鬼投胎啊你！”
　　马朵本性豪放，却也并不无礼，但自从被唐恒易打击过头以后，似是看所有男子都不大顺眼，被顾翛这么一说，立马怒了：“我是来给你帮忙的，有你这么待客的吗？真是过河拆桥啊！”
　　“客？？你哪里像客？”
　　马朵闻言，拍下筷子不客气道：“不就吃几口肉吗？这我甜甜做给我吃的，你嘚嘚嘚嘚什么呢？看看你们两个大男人，一个娇气，一个小气。娇娇还有我喜欢，顾翛你看看有谁喜欢你？放眼整个玖岐山适龄妹子就我和甜甜两个，甜甜是你妹，我呢喜欢娇娇，你啊，这辈子是娶不上媳妇了！反正我是不会喜欢你的！”
　　“就说你嘴碎吧，自己不害臊整天琢磨着嫁人，别带坏我们家甜甜。”顾翛转身又告诫顾沐恬：“甜甜，你小马姐姐迫不及待要嫁人，可你唐哥哥瞧不上她，所以啊你要离她远点，否则影响你自己啊。”
　　“切，甜甜，我问你，要是你，你愿意嫁给你哥这种人吗？”
　　甜甜：“……”我很无辜？
　　马朵这问题问的有点离谱了，顾翛刚要发飙，却因顾沐恬一句话硬生生给憋了回去。
　　“我愿意啊。”
　　三个年长些的面面相觑。
　　很快马朵回过味来，打击道：“你愿意也没用，你俩是兄妹，不能婚嫁。顾翛你的适龄对象只有我一个，我不喜欢你，你还是娶不到媳妇。”
　　……
　　论不讲理，马朵总能完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