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朝思灵》淼逍遥M

55、好轮回（十）

　　那一晚上，吃饱喝足后的许樊还是没能抵抗住强烈的睡意，趴在桌子上面睡着了。
　　早上醒过来的时候，梁在宇和朝灵都已经来了。
　　“哎呀，不好意思。”许樊揉了揉眼睛。
　　肖洛洛早就已经醒了，正坐在他的旁边翻看着一本悬疑推理的小说。
　　他的面前，有黄泉和小墨给他留下的食物。
　　“哎，黄泉和小墨呢？”许樊四处环顾了一圈。
　　“他们趁着人还不太多的时候走了。”朝灵手中端着一杯凉咖啡，一边喝一边说道。
　　“应该请他们吃顿早饭的，昨天的夜宵还是他们花的钱。”许樊挠了挠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们昨天晚上吃了那么多，还吃啥啊。”朝灵看了一眼大袋子里面的垃圾。
　　他一猜就是黄泉去买的，只有他，会跟不要钱似的买回来一大堆。
　　“这就是他们昨天晚上的成果把？”梁在宇认真看完了黄泉留在桌子上的字条。
　　说实话，让他没想到的是，黄泉虽然表面上大大咧咧的，私下却是个很细心的人。
　　每一个人的相似度多少，能查到的相关资料，他都整整齐齐的写在了两张A4纸上。
　　许樊凑过来看了一眼“字写的还挺好看。”
　　梁在宇点了点头，确实。
　　“所以，我们今天要走访这几个人咯？”朝灵也凑了过来。
　　“对，走吧，挨个去找。”梁在宇站了起来，许樊也跟着他一起站了起来。
　　梁在宇看了他一眼“许樊，你去跟一下戴轩戴然那两兄弟的进度，他们可能需要帮忙。”
　　“头儿，你居然有了朝灵就不要我了。”许樊一副伤心的模样捂着自己的胸口。
　　看到他这幅模样，梁在宇不轻不重的垂了一下他的胸口“瞎说什么，你要是想休息再休息一会儿，不休息赶紧的，上面压力可大了。”
　　这句话梁在宇说的一点没错，他表面上看上去一点都不慌张，实则一个人抗下了很大的压力。
　　出了连环杀人案，媒体与一些搞事的自媒体都开始借题发挥，上面想压都快压不住了。
　　现在能做的就是尽快破案，这样才能平息案件引起的恐慌。
　　许樊笑着点了一下头“我没事，我这就去。”说完，他转头看了一眼肖洛洛。
　　“洛洛，你...”
　　“一起。”
　　许是害怕许樊把他丢下，这次肖洛洛急切的打断了许樊要说的话。
　　一时间，屋子中的气氛有些尴尬，朝灵左右打量了一个几个人，一把拽过了梁在宇“我们先走了啊。”
　　梁在宇也自知还留在这不太好，只不过没有一个契机，好在朝灵拽了他一下，他也就顺势迈动了步子。
　　两人出了办公室，走到了停车场，朝灵顺势要打开后座的车门。
　　“许樊不在，你还坐后面？”
　　朝灵一愣，开车门的手迟疑了两秒，收了回来，走到副驾驶，再次打开了车门。
　　两人坐到车上，梁在宇叹了一口气“你说，许樊以后有了自己的生活，洛洛怎么办？”
　　“回到他自己的家，去找他爸妈。”朝灵回答道，随后，像是叹息一般，又小声的说了一句“只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后半句话，梁在宇没有听见。
　　他发动了车子，按照黄泉写下的第一个地址，开了出去。
　　他们足足跑了一个上午，一共找到了五个人，这五个人中没有一个认识死者的。
　　眼看着到了饭点儿，两人决定休息休息，随便进了一家街边小店，点了两碗米线。
　　“会不会是不想承认？”朝灵问到。
　　“也没说是因为什么找的她们，不应该。”梁在宇回答道。
　　朝灵点了点头，他无聊的挑着砂锅中的米线，一根一根的吃着。
　　梁在宇边吃边看着他“你，好像吃不了多少东西？”
　　朝灵听到他的询问，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随后恩了一声“是，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食物没有太大的欲望，要说想吃，就是偶尔会想吃凉一些的东西。”
　　梁在宇没有说话，夹起一筷子米线，塞进了嘴里。
　　还是和正常人有不一样的地方。梁在宇想着。
　　他时常觉得，这个年轻人真的承受了太多了，若是可以，应该好好休息休息，不去为了活下去而拼命工作。
　　“我看名单上面还有五个，下午能走完吧？”朝灵丝毫没有注意到梁在宇的情绪。
　　“恩，可以。”
　　“你这个头头儿，当的还不如个小兵。”朝灵无情的嘲笑了他。
　　梁在宇耸了耸肩，不轻不重的打了一下朝灵“少来，赶紧吃，一会儿该走了。”
　　这一下午，也确实比上午奔波，遇上了两个死活不肯配合的，非要说出个所以然来，才愿意回答问题。
　　梁在宇和朝灵都是一个头两个大，若是可以，他们真想直接把这人脑子打开，这样就不用问了。
　　出了一栋写字楼，梁在宇在第八个人后面也画了一个叉“还剩下两个。”
　　“第九个人叫什么？”朝灵凑过去看了一眼“严节。”
　　“走吧。”
　　这一次的路程颇有些距离，两个人一路驱车来到了乡下，T市虽然不算是一线城市，但二线城市还是够得上的。
　　他们眼看着就已经要出城了，这地方是T市和一个边缘小城的交界处。
　　朝灵下了车，放眼望去，建设落后，街道脏乱，几个坐在村口聊天的老大娘，正警惕的看着他们。
　　“这儿让我想起了城乡结合部。”朝灵嘟囔了一句。
　　“行啦，走吧。”梁在宇从他后面拍了一下他的后背“你去问问严节的具体住址，黄泉就写到这个村子。”
　　“你怎么不去？”朝灵回问到。
　　“你长的没有给攻击性。”
　　朝灵白了他一眼，走到那几位老大娘的面前，露出了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麻烦跟您打听一下，您知道严节这个人吗？她住哪啊？我们有点事儿找她。”
　　那几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用手中的蒲扇往村里面指了指“从这直走，最后一个小胡同，拐进去最后一家。”
　　“哎，好嘞。”
　　朝灵和梁在宇根据老大娘给的地址，一路走到了底。
　　当站到所谓的严节家门口的时候，梁在宇都有些怀疑自己所处的地方了。
　　这个家门口的坡道是用碎石铺成的，上面一层水泥都没有覆盖，石子散落的到处都是。
　　门还是木门，最老式的木门，看上去，只要是强壮一点的人，完全能一脚踹开的模样。
　　两边的墙壁还是老旧的青砖，房屋也比别人家的都矮一截。
　　“这一看就是生活艰苦。”朝灵啧了一声。
　　梁在宇微微一挑眉，没有说话，走上前去，敲了敲门。他的动作很轻，像是生怕把这个门敲碎了一样。
　　“有人吗？”
　　两个人足足等了得有两分钟，里面才传出了问话的声音“谁啊？”
　　“啊，我们是警察，有些事情想要询问，您能配合一下吗？”
　　梁在宇说完这句话，里面就没有了声音，朝灵双手环胸“你不会一说警察，把人家吓着了吧。”
　　梁在宇白了他一眼“那我说我是干嘛的？”
　　朝灵撇了撇嘴，没有说话。
　　他们两个斗嘴的功夫，里面传出了声响，木棍剐蹭地面的声响。那个声音越来越近，最后停在了里面的门前。
　　“咔哒——”门开了。
　　门里面站着一个矮小的男人，他一只腿已经没有了，裤管系成一个死扣，空荡荡的垂着。
　　另一只腿也严重变形，膝盖不自然的向外撇着。
　　他的后背有一个大鼓包，身子佝偻，看上去他这幅驼背的模样，是因为这个大鼓包压的一样。
　　朝灵和梁在宇交换了一下目光。残疾人。
　　“您好，我们是来找严节的。”朝灵微微笑着说道。
　　“在屋里，进来吧。”男人说着，转过了身。
　　他手中驻着的拐杖应该是自己做的，木料粗糙，且形状奇特。
　　他的手看上去也没什么劲，只能拖着身子走，这才发出了木棍剐蹭地面的声音。
　　这个院子也如外面一样，一副破败的景象，木质的厢房看上去已经很老了，摇摇欲坠。
　　正房屋原来的漆色已经看不出来了，只剩下了灰白色，还有很多地方都已经脱落了。
　　虽然看上去比厢房要结实一些，但还是能看出已经是年久失修了。
　　“严节是我老婆，她脑子不太好，一会正常，一会儿不正常，你们要问她事，得看运气。”
　　“啊，好。”听到男人说话，本来专注看院子的朝灵一愣，接上了一句。
　　他们进到屋子里面，女人正呆呆的坐在床上，见到他们进来，丝毫没有反应。
　　不得不说，严节长的还是很标致的，大眼睛，高鼻梁，白皮肤。
　　虽然现在看上去很沧桑，但是底子是好的。
　　“她有时候就这么呆着，谁问话都不说，你们聊，有事再叫我。”
　　男人驻着拐杖，拖拉着自己的身子走了。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点起了一根烟屁股。
　　这烟一闻就不是什么好烟，呛人的很。
　　“严节，严节？”梁在宇试探性的叫了两声，严节没有半点反应。
　　梁在宇又从包中拿出了第一名受害者的照片“严节，你认识他吗？”
　　两个人本来没报任何希望的，可严节看到照片上的人，却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