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如初见》蓝色天空bear

26、奶奶的生日

　　思哲回到工作的城市，又不自觉的跑去明智工作过的医院坐了很久。他不知道是太想念她还是怎么回事，他看到她了，可等他追上去的时候，又不见她的踪影。每次这样的时候，他都觉得自己好傻，明明她都已经不在这个地方了啊，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遇见呢。
　　可他控制不住自己，他还是常常来这里，因为除了这里，他连寄托自己感情的地方都没有。
　　又一个月，两个月，三个月过去了。明智依然没有音信。思哲把精力都放在工作上了，只偶尔和高妍，小光他们一起吃个饭，其余时间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还是会到处转转，寻找明智，去的最多的还是明智工作过的医院。
　　8月份思哲奶奶过75岁生日，他早早的就准备了生日礼物。生日当天一早他就往奶奶的老家赶，到家十一点多正好。奶奶不愿意在城里生活，都是谁去请她，央求她去家里住几天，她才去几天。思哲还有一个姑姑，一个大伯。姑姑家一个男孩，现在在国外读书呢。大伯家也是一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现在都在思哲爸妈的公司上班，都干的很不错。每年思哲的奶奶过生日，能回来的都会回来，这也是一年中除了过年全家人聚的最齐的一次。思哲的爷爷是他在上高中的时候胃癌去世了。嗯，除了在国外读书的表弟所有人都到齐了，思哲到家略略的一看，便知道了家里的人员构成，嗯？高妍也来了！
　　思哲的妈妈正在给大家介绍，这是某某的女儿，高妍，她是咱们思哲的好朋友。某某大家都知道，很多项目都需要他签字才能顺利实施的，他的女儿？哦哦哦哦……很多人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思哲绕过这些亲人，径直走到奶奶身边，把礼物递给她，并一把搂住奶奶的肩膀柔声说道“我的女神，生日快乐！”奶奶听到思哲的话乐的合不拢嘴“就你小子会说话”说罢，奶奶看向思哲的身后，问道“明智没回来啊？”思哲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这会提到明智，他突然就很烦躁，但今天是特殊的日子，他压压自己的脾气，又柔声说到“她上班忙，请不了假。”奶奶可是老江湖了，她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是不是吵架了？明智可是个好女孩，你要珍惜啊！”她是不给我机会珍惜啊，思哲想着，眼圈有点红，急忙背过身去说“好！”
　　开宴席啦，家里人都跑过来坐在客厅的大餐桌上。这个餐桌都是这样团圆的日子才打开，很大，很占地儿，但是这样一个和睦的大家庭确实需要这样一个桌子。小团子吵着要舅舅抱，思哲就宠溺的把她抱在怀里。
　　一般生日宴都是在晚上的，但是因为家里有些人是需要赶远路离开的，老太太怕不安全就约定俗成定在中午，没事的可以晚上继续在这里热闹，有事的就可以走了。
　　时间变了，但形式不能变。生日蜡烛照样点，照样吹，老太太许愿，之后大家伙一起唱了生日快乐歌。歌毕，开始用餐。
　　用餐的时候思哲的妈妈很是照顾高妍，又是夹菜，又是叮嘱多吃，又是说别拘束，就像自己家里一样的。老太太看见心里明镜似的，但不好说啥。这时，小团子脆生生的问“舅舅，那个我喜欢的舅妈怎么没来啊？”大家伙一听都乐坏了，心想这么小的屁孩懂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老太太问“小宝贝，你说的是谁啊？”思然听见奶奶问，忙替小团子回答“是明智，奶奶。之前团子去思哲那的时候，明智帮忙照顾她的，这都一年时间了吧，还记得呢。”老太太听思然说是明智，来了兴趣“明智是个不错的姑娘。她在不认识我的时候，就能热心的帮助我这个老太太。她知道我是思哲的奶奶的时候也没有表现的过于热络，她是一个很真诚的女孩子。跟思哲挺合适的，是吧，孙子？”老太太看向思哲，思哲正低着头揉搓着小团子裙子上的细细的腰带，眼圈红红的，听奶奶问自己，勉强的笑笑。
　　这个时候家里的兄弟姊妹们都对明智特别的好奇起来，各种问。思哲一直没说话，奶奶和思然讲了挺多的。
　　高妍坐在一边听得脸一阵红一阵白的，觉得自己的存在感还不如一个没来的人，自己的存在很是尴尬。思哲的妈妈也有点听不下去了，小声嘟囔“她的家庭配不上咱家。”她的这一声像一个闷雷，大家伙都止了声音。
　　思哲的心猛的一颤，她不在他的身边是一回事，但妈妈还是不认可她却是另一件事，还是大事。“什么意思？你不是说不干涉我的感情了吗？”思哲冷冷的问，众人都看向思哲的妈妈，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我不干涉，我只是说事实是这么个情况。”思哲的妈妈见思哲一点都不给自己面子，有点气恼。“老二媳妇，我记得我见完明智之后，就给你说过一遍了，明智是个很不错的姑娘，不要老是家庭，门第啥的。孩子们过的好比啥都好！”老太太现在才明白儿媳妇根本没把她的话放心上，也有点生气。
　　“我知道了，妈！”思哲的妈妈不想在婆婆的生日宴上说太多惹她不高兴，赶紧乖巧的说。
　　可这些话在思哲的心里已经激起了千层浪，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妈妈根本就没有接受过明智，明智不愿意回到自己身边，是不是因为她知道这些呢。
　　宴席过后，思哲和奶奶小坐了一会儿，就说要走了。高妍也站起来要一起走。众人起身送送，就又各自聊天喝茶去了。
　　他们虽然去一个地方，但他们不一起来的，一人开了一辆车。
　　思哲一路上心情抑郁，他把音乐开到很大声，好像音乐能淹没他的伤感。他把车速开的也很快，似乎这样才能宣泄他的情绪。高妍一路都没追上他。
　　离下高速口没多远的时候，前面的一辆小车没有打转向灯，突然变道。思哲发现的时候赶紧刹车，但因为车速太快，还是撞了上去。
　　等思哲再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人民医院骨科了，他的脑袋上磕了个口子，右胳膊不能动了，听大夫说是哪块粉碎性骨折了，哪块他也没记住，但需要手术。高妍追上他的时候，正好救护车到了。她就一路跟来了，还给思哲的妈妈打了电话。
　　思哲的妈妈一听，立马和爸爸一起来了。但没有告诉老太太实情，只是跟她说，他们公司有事。等他们赶来的时候，大夫正在和思哲谈手术的事。思哲的妈妈立马说“手术，立马手术！”大夫看了她一眼“现在还不能手术，需要先消肿，过两天可以了就会安排。”“好，那麻烦大夫了”思哲抢在他妈妈之前说到，他怕他妈妈又说出什么惊天理论来。
　　“你说你怎么搞的？这以后还能放心让你开车吗？”大夫一走，思哲的妈妈又是心疼又是责备。“没什么大事，做完手术就好了”思哲的脸色因为疼，铁青铁青的，说话声音也有气无力的。“大事？你还想出什么大事？你这是想把我和你爸气死啊你”思哲的妈妈看他疼得这个样子，眼泪也流下来，思哲的爸爸一直没说话，但眼神里也满是心疼。在一旁看着的高妍也是心疼不已。
　　“思哲，阿姨，你们想吃点啥？，我给你们买去”高妍看现在已经过了饭点儿，大家应该也都饿了。“我们一起去看看吧，我想出去走走”思哲不愿意呆在这小小的空间里，透不上气来。这时思哲的妈妈才反应过来“你的腿没事吧？”“没事，腿好着呢”思哲还扯出了一抹笑容。
　　一出门，思哲就感觉远远的有一个人本来向他们这个方向走过来的，好像看见了什么，立马掉头走了。那个背影即熟悉又陌生！他觉得自己肯定是想明智想疯了，有一点点像她的人自己都疑神疑鬼的。
　　一周之后，思哲胳膊上的肿胀消失了，应该可以手术了吧。大夫来查房的时候问什么时候可以做手术，大夫说“好多人都排着队呢，可以了的话，就会提前通知了。”他们正在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的时候，刚才那个大夫又进来说“明天你们第一台手术，多存点费用，做好准备！”这个话把大家伙听得一愣一愣的，思哲的妈妈疑惑的说“哎，我还没去找人呢，这怎么就排上了，这么快”“快还不好！”思哲的爸爸说，然后去交费用了。
　　手术很顺利。刚开始还用了止痛棒，他总感觉自己半梦半醒的。就在某一个迷迷糊糊的时候，他一侧头，好像看见明智在着急的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疼出幻觉了。又努力睁睁眼看过去，其实门口根本没人。他觉得自己好笑，一个骨折脆弱成这样，还出现幻觉了。
　　这天又有人来药房找明智，宁宁头都没抬“她辞职了。”“什么？怎么可能？”来人太惊讶了。宁宁觉得声音似乎有些熟悉，抬头“是你啊！她在药剂科呢，你给她打电话吧！”，宁宁见来人是项少俊，便告诉他了实话。项少俊和明智的事他们是知道实情的，他们也觉得他算是一个有情有义的人。宁宁觉得他来找明智，肯定也不会伤害她，而且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还能帮上她。项少俊知道明智没有辞职长舒了一口气，，他听原来的同事说，明智怀孕了，他觉得一切都过去了，他应该来看看她。
　　明智看到项少俊的电话，恍如隔世。她甚至不知该喜该悲，他曾经也像她离开思哲的世界一样，瞬间彻底消失离开自己，她现在知道这都是因为爱与不舍。她突然感觉有些心疼，也分不清是心疼项少俊，还是心疼自己。
　　她强装冷静，接听电话“喂，你好！”项少俊听出了疏离，不觉得心酸。但他知道他们本来也永远回不去了，而且现在他们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这就值得高兴。于是他敛了敛情绪“明智，是我，项少俊。我现在在医院，中午一块吃饭吧”项少俊看下手表，还有二十分钟就下班了。明智不想去，不是因为她没有原谅他，她早就原谅他了，并很感激他，只是现在她的生活一团糟，她不想他知道“不了，我中午还有事。谢谢你！”这声谢谢包含太多的东西了，她眼泪差点流下来。
　　项少俊是满怀欣喜之情来的，没想到吃了闭门羹，他只当明智还没有原谅他。于是言辞恳切的说“明智，对不起啊，我没想到你还在生我的气。”明智知道项少俊这是误会了，连忙解释“不不，没有，我没有生气了”“那你为什么不肯见我呢？”项少俊不解。“哦，好吧，一会儿见！”明智不想他误会，也不想在电话里说那么多，毕竟还有别的同事呢。
　　明智一出办公楼，项少俊就看见她了，朝她挥挥手。她没有什么大变化，四肢还是比较纤细，就是脸稍微大了些，肚子大了很多，走路看着还比较利索，就是姿势跟以前不一样，哪儿不一样也说不出来。
　　项少俊看见明智很兴奋，曾经刚分开的时候，他也是度日如年，靠着看以前他俩出去玩时候拍的照片慢慢熬过来的。那个时候他不愿意听到她的任何消息，好的坏的都不愿意听到。他终于熬过去了，放下了心中对她的执念，正在试着接受一个他曾经的女患者的追求。但是看到她，他还是难以抑制心中的激动。
　　明智边走边打量他，一年多没见了，他比原来消瘦了些，但精神状态挺好，她看见他脸上因见到她的欣喜，也不由自主的笑容爬到了脸庞。
　　“几个月了？”项少俊第一句话问小宝宝的，“六个多月了”明智说着，不自觉的摸了下肚子。她跟思哲分开没几天，就因为月经没来，蛮测了一下，没想到就中了，她不舍得打掉他们俩的孩子，就留下了。“真好！”项少俊盯着明智的肚子，由衷的感叹，他羡慕单思哲有了和明智的孩子，咳咳。项少俊突然意识到这种想法不对“想吃什么？我请，咱们边吃边聊。”
　　“你现在在哪个医院上班呢？”明智现在特别爱重口味，所以他们出来吃的川菜，她夹了一筷子的水煮鱼片。“在省立医院，还是在骨科。”项少俊边说边又给明智夹了一筷子鱼。“那相当于高升了，省立更好”明智脱口而出。他们两个在一起待了一会之后，先前的那种尴尬和别扭都已经消失了，他们的状态更像是老友叙旧。
　　“你为什么去药剂科了？你之前跟那帮同事不是处的特别好，也非常喜欢中药房吗？”项少俊突然想起这件奇怪的事，又补充道“我去问你在不在的时候，那个宁宁还跟我说，你辞职了，吓死我了当时，后来看是我又说你在药剂科。这到底是咋回事？”明智刚喝一口水差点喷出来，该来的还是来了。她还在犹豫要不要告诉他，“这说起来话长，不聊这个了。”她潜意识里还是想要搪塞过去。
　　项少俊见她不想说，也不想逼她“好吧，不想说就不说。小周说你的一个朋友在骨科住院了，他见你怀孕了，告诉我的，我就想来看看你，我觉得以前的事情都可以翻篇了。只要你幸福就好！”小周就是跟他关系不错的骨科大夫。项少俊语气诚恳，明智眼眶有些湿润，他要是知道她的真实情况，估计这些话就说不出来了，她想，我还是不要说那么多了，免得他替她担心，于是含糊的说道“我挺好的！”
　　项少俊还想说些什么，而且总觉得好多话都还没说，但看明智都不怎么想说话的状态，他也确实不好再说什么，只一个劲的给她夹菜，倒水，尽量的多照顾她。只是见到她之后，项少俊内心的疑惑没有减少，反而更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