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家灯火[未来]》鸢蓝

35、第 35 章

　　居住在花城东郊的居民注意到他们旁边圈了老大一块地，围起来在施工。开始大家并不知道这是做什么，渐渐的，有消息灵通的人知道这里将要建造一座工厂，再过了一阵子，大家在看到一辆一辆的大车运送来一些机器，机器搬运进厂房里，很快大家就在花城日报上看到了刊登的招工启事。

　　花城要多一家规模挺大的灯具厂，这个消息就在花城传开，很快这座工厂和它的招工的事就成了大家热议的话题，几个月前大家谈论的封氏太子与太子妃决裂的事又再次被提起了。不过，这次大家更关注这家工厂工人待遇如何，毕竟这是关系到他们自身利益的事。

　　花城以前最大的建造工厂是造船厂以及其相关的产业，工业薄弱，比较发达的大概就是渔业与运输业。花城灯具厂看厂房规模是很大的，招工人数也不少，有点念想的人都开始打听招工要求和上面说的招工考试的内容。

　　城郊的用地都是随着城市的发展外扩新清理出来的地方，相对城市里，这些地方荒凉，还有可能遭受异兽时不时的袭击，并不是人们理想的居住地。但一座工厂落成，东郊立即成了令人羡慕的新地盘。要知道早些年花城的港口落成，西郊那边热闹起来，不止变得安全，人们还能在家门口借着便利获得各种工作机会，西郊现在已经成为花城众所周知的富裕地区，都知道那里可不亚于市中心的热闹繁华。

　　金晓凰工厂里的机器好些是从别的地区和国家运输过来的，动用了运输飞艇。有部分还是那些国家最先进的型号，是不对外出口的。金晓凰之所以能拿到它们，多亏了她手中的新型灯泡的专利。

　　专利的使用需要支付专利费，但前提是获得了专利人的授权。那么多人挥舞着专利费想要获得她的授权，金晓凰获得了选择权、主动权。谈判的过程中自然还是封淑娴与齐民找了相关专业人士研究提的条件，以保证她的最大利益。

　　大众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事情，只看到工厂很大，机器很新，他们就对参加考试报着十二万分精心地准备着。经过一轮笔试，工厂方面很快筛选出满足条件的人发出了面试通知。

　　到了面试的日子，收到面试通知的人都蜂拥而至，在工厂外面排起了长队。每个人都怀着憧憬与期待，也紧张与忐忑着。

　　工厂的行政管理人员以及部分专业人员都提前确定好了，一部分人是金晓凰从封氏带走的人，一部分是她从别的地方请来的，经过考核都是不错的人员。今天的考试就由这些人组织着，门口维持秩序的，引领的，面试的，筛选登记的，一切都按计划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闫小江是花城东郊一位普通的青年，不读书之后他就跟着父亲和哥哥每天穿过整个城市去西郊港口那块找活干。在此之前，闫小江最羡慕的就是西郊那些借着港口便利在家门口挣钱的人，最大的心愿便是找一个稳定的赚钱营生，苦些累些也不要紧，只要有个稳定的收入，让人心中安稳些。

　　今年下半年，天降好运，他家破旧的老院子在工厂选址的范围内，根据政策，他家获得了一定的赔偿款和一个工厂的工作机会。赔偿款修了院子，工作机会就有些难了。他家有两个儿子，大哥年龄大了，父母一直忧心他的婚事，这个工作机会最后给了大哥，有了正式工作的大哥很快订婚，两家打算赶在年前给办婚礼。

　　大哥得了工作机会，闫小江就跟其他的城市青年一样来参加考试。家里也不是没管他，父亲找了亲戚关系，七拐八弯找到北方城市一位在灯具厂工作的工人给他做师傅，送他去住了半个月，跟着对灯具制作有了些基础了解。

　　前面的人一个个进去又出来，有的面带笑容，有的面露苦涩。大家都好奇地想要打听打听面试内容，又担心问出让自己失望的答案。闫小江自觉笔试回答得不错，今天的面试就觉得把握大一些，所以站在队伍中很稳得住。

　　等轮到他的时候，闫小江整了整衣服，抬头挺胸地走进了那扇门，天知道等快轮到他的时候，他就开始紧张了，现在他跨进面试办公室的时候，腿都有点发抖，嗓子也哽着感觉发不出声音，整个面试过程中人都是恍惚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回答了几个问题之后，闫小江被人带着从办公室侧面的一扇门带去另一个房间，站在一台机器前。看到这机器的时候，他总算是回神了。这个机器看起来很熟悉，他在那远亲家住的时候被悄悄带去瞧过，晚上没人的时候，他还被带着操作过。只是那台机器看起来老旧，这台机器崭新。

　　闫小江动作不甚熟练地操作着，中间还出了几次错，等机器旁边站着的那个老师傅面无表情地点头让他出去的时候，他觉得沮丧极了。闫小江试图从老师傅的表情中看出点什么，然而老师傅面无表情，他什么也没看出来。闫小江僵硬着脑袋走出那个房间，他想他一定是搞砸了。一路上他不断地懊恼，在远亲家时，自己明明可以操作下一整套动作了，结果到了重要时候，他竟然犯了好几个错误。

　　不断懊恼的闫小江没发现，他身后那位老师傅在他的名字后打了一个对勾，他被录取了。暂时就让他懊恼着烦忧个几天吧，反正几天后他就会收到聘书通知了。

　　如火如荼的招聘工作完成，新员工到岗接受培训。大家一心想开工，师傅们教得用心，学生们学得用心，新员工经过几轮考核调整，工厂的员工架构完善，待原材料到位，工厂竟真的在年前开始生产了。

　　经历了整个过程的众人还觉得不可思议，竟真的在半年内建立了一座工厂，竟也顺利开工了。然他们再多的不可置信，在摆上货架的产品跟前，都不值一提。

　　花城的报纸和广播、电视都配合宣传了花城灯具厂新产品的特点：寿命是原本灯泡的十倍。最吸引人的是，这样优质的产品，它的市场售价只是原来灯泡的两倍不到。

　　也有人怀疑消息的真实性，但专利证书的内容刊登后，就再也没人质疑了。这里的专利证书是非常权威的，跟它们的申请程序复杂程度成正比。

　　灯泡是日常消耗品，每家都会用到。灯具厂这一批灯泡出现在市场后，就遭遇了抢购潮。大家都怕他们以后会涨价，因为没人觉得生产商会这么傻，猜测应该是要低价占领市场，以后肯定会涨价。反正灯泡也放不坏，大家抱着这样的心理都开始一箱一箱往家买。灯具厂生产的第一批灯泡竟没运出花城就消耗一空。

　　灯具厂一直开工到过年前两天才放假，放假前少不得要给工人们发丰厚的奖金和过年福利。厚厚的奖金和一袋一袋的东西拎回家，一个个家庭也充满了欢声笑语，人们对来年的生活都更加期待了。

　　处理完工厂的事情，金晓凰准备回家过年，这就总算是闲下来了。

　　金晓凰心情极好地拎着东西回家。她带回来的东西有些是食材，金晓凰就先拐进了厨房，进去就见齐源在剁鸡块，拿着砍骨刀剁得咚咚的，见她进来也只是扫了她一眼都不带搭理的。人家就转头看她一眼，面无表情地，然后小眼神又回去看案板上的鸡了。

　　人不如鸡，人不如鸡！

　　张妈在齐源背后给她打手势，然后捂着嘴偷笑着出去了。金晓凰把手里的食材袋子分出来放下，走到齐源身边，探着上身弯腰看齐源的脸，跟他打招呼：“齐组长！”

　　齐源在老城区改造项目组做了组长，不过项目组底下还分了好些小组，小组长分管，齐源虽也叫组长，跟技术部那个大佬的组长区别还是很大的。金晓凰叫他组长带了点调侃的意思。

　　齐组长哐哐剁鸡块，就跟这只鸡是愁人一样，周身气势都不一样了。金晓凰再靠近，就被齐源推开。齐源哐放下刀，觉得气势不够，双手叉腰，扬头质问：“你说，你都多少天没按时回家了，回家晚我都没说话，你还干脆住工厂那边去了！！”

　　我竟然想到了久远记忆里的一篇课文。这时候了，金晓凰还有空开小差。

　　齐源就是纸老虎，金晓凰上前一步抱着他胳膊一拉，他挣扎了两下就不动了。金晓凰跟他解释：“我不是想早点处理好了，就能回家陪你过年了嘛。还生气呀？不气了，不气了，我今天开始就没别的事了，咱俩下午出去逛逛，就去广源大厦那边吧，玩游戏看电影，再约上其他人一起唱歌。”

　　齐源再开口，声音就平和多了：“不去，我下午还要熬汤呢。”

　　金晓凰看着案板上剁了一半的鸡，笑着说：“要做鸡汤吗？我最喜欢喝这个了，谢谢啊！”

　　齐源想起自己还在生气呢，抽出胳膊又开始剁鸡块：“不给你吃，我一个人全吃完。”

　　金晓凰看这么多鸡肉，也知道齐源是说气话而已，不过要是不让他消消气，这鸡汤说不准真吃不到嘴里了：“求求你给我吃一点嘛，我吃得很少的，不要十碗八碗，也不用三碗四碗，我喝两碗就好了。齐源，圆圆，老公~”

　　齐源的脸就绷不住了，察觉到自己笑了，齐源赶紧收回翘起的嘴角，瞪了金晓凰一眼，“做什么怪样子！”

　　等鸡汤装进砂锅放在炉子上慢慢熬，齐源洗了手摘了围裙，两人就亲亲密密地手挽手回房间。其他人见怪不怪地看着，就知道齐源生气过不了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