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异世做领主》想在耽美写男频

4、古神的呓语（修）

　　帝国历1583年夏

　　余睿穿越而来的时间正是这个世界的夏日，神圣莱茵帝国的南境靠近无尽之海，受到季风的影响，同中国的东南行省一般四季分明。

　　由于没有空调的缘故，每当太阳稍稍露头，室内的温度就会攀升到一个难耐的地步，即便作为仆从们会在晚上贴心地放上几盆窖藏的冰块，也难以阻挡房屋受到烈日的炙烤。

　　余睿总是在满头大汗中醒来，每当看见轻薄的丝质衬衣被褥湿，粘黏在身上的时候，他的心中就开始无比怀念有着空调制冷的年代。

　　可能如同达那兹说的那样，处于最低级状态的超凡者同普通人区别不大，普通人拥有的烦恼超凡者一个不少，同样会感受到冷暖，会遭受疾病侵袭，连最基本的吃喝拉撒都和一般人无异。

　　如果不是能够自主控制超凡视角的开启，余睿甚至会以为所谓的“超凡者”只是寻常人臆想出来故事而已。
　　不过这种认知在第二天吃饭时连着掰弯了三个银质刀叉之后就被纠正了。

　　当那些虚无缥缈的灵能开始改造身体时，余睿才真真正正明白自己来到了一个有神灵，有超能力的魔幻世界。每个晚上入眠前闭上眼睛，万籁俱寂的时刻，他都仿佛能够听到身体内有股细流在肆意奔腾，慢慢改造着躯壳。

　　或许在达那兹这样“资深”的超凡者眼中，余睿这样的雏儿只是比普通人强了一点点，但是原本就是普通人的余睿却能感受到每日睁开眼睛之后，身体的变化。

　　他粗略了进行了一些测试，发现自己的肢体力量恐怕要远远超出寻常的壮年男子，只有经过长久训练的举重运动员才能与之抗衡。而且速度、感知以及抗击打能力方面，这些代表身体素质的变化是均衡的，几乎每一个方面都得到了长足的增强，就好像无数个专业运动员的长处容纳进了一个身体，这让深藏一颗玄幻心的余睿愈发地想要了解同超凡知识。

　　在这之后的几天里，余睿一边继续吸收消化着属于乔治的记忆，一边思索着应该何如度过在这异世界的生活。

　　虽然作为“余睿 ”的个体，倾向于接受老科特的建议，但是每每想要开口之际，属于“乔治”的情感就会驱使他改变心意。伴随着两个意识的融合，余睿有些无奈地发现他已经完全接受了“自己”就是威德尔家族继承人的这一事实，每天睁开眼睛心中第一件思索的事情，就是如何让家族存续，度过接下来可能面对的难题。

　　其间余睿试图进入上一任威德尔子爵的书房去搜索有关于超凡知识的书籍，却屡屡在老科特和女仆长艾玛幽幽的目光之中败下阵来，最后只能折中让他们将其中的藏书搬出来，再一点一点从中寻找和神秘侧有关的知识。

　　原主乔治的妹妹爱丽丝在这几天没有前来拜访，听说是被仆从们带到距离威德尔堡一天路程的海边别居去了。这个消息着实让余睿松了好大一口气，因为他并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在面对原主朝夕相处的家人时，还能完美地扮演乔治的样子。

　　至于达那兹，这个来路不明，带着威德尔子爵信物，奔袭而来的超凡者，在露过一次面之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只留下信息说会在几天之后回来。
　　余睿不知道为什么对他有着超出常理的信任，或许是上一代威德尔在他心中的印象过于完美，连带着使他相信这个达纳兹表面上不怎么靠谱的男人，应该不会做出什么对他有害的事情来。

　　整个威德尔领的辖区范围大致相当于前世余睿所在的直辖市那么大，但是人口却少得可怜，登记在册的领民大概只有三十多万。
　　不过考虑到这个世界的科技以及生产力水平，这个数量也算得上正常，毕竟余睿记得，在十八世纪时，英国最大的城市伦敦也只有不到一百万的人口。

　　威德尔领处于帝国偏南部位，远离帝都中心，能够拥有这么多的人口，都算得上是上一代子爵励精图治的结果了。
　　想到自己可能要成为这么多人口的领主，上辈子最多只管理过几个小组的余睿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心中对于乔治执念的无奈就更多了一份。

　　哈里森子爵的藏书的确算得上是丰富，但是对于经历过21世纪数据大爆炸时代的人来讲，无疑还是显露出了几分贫瘠来。余睿这几天粗略地将这些藏书翻了个大概，并没有发现任何同神秘侧有关的内容，不过却也对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更为清晰的认知。

　　这是一个由农业文明逐步迈向工业文明的社会。

　　在看完了许多书籍和帝都的报纸并且结合乔治的记忆之后，余睿在心底慢慢得出一个结论。

　　类似于蒸汽机的器物于半个世纪之前被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发明家发明出来，一个凡人，能够让一位真神改变自己的名讳和教义，绝对称得上是惊世骇俗。而现在这个叫做“冯·都斯”的人已经被写入了“机械与工匠之神”的教典之中，被无数人吟诵其名。

　　这一样新鲜的物件在被工匠教会把持了三十多年之后，终于在这一代帝国皇帝登登基之后，开始缓慢地向外界流出。
　　据说不久前，在帝都贝伦，第一只蒸汽船从帝国海港下了船，就是那一位黄金狮子亲自观礼，这件事情给整个贵族圈子都造成了极大的震动。

　　一旦有了蒸汽机这样的生产力工具，就算按照余睿浅薄的历史知识，也都大致推断出农耕文明将会慢慢退出舞台，而“嗡嗡”轰鸣的厂房以及遮天蔽日的烟雾将会成为这个异世界的主旋律。

　　历史总是会沿着一条既定的路线缓慢而又坚定地向前推进，在这样浩大的浪潮之下，余睿仿佛见到了有一块巨大的齿轮在缓缓向前推进。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还是要了解这个世界中位于阴影之中的超凡知识。

　　余睿再三向老科特确认，得到的答复是已经在子爵藏书室内的书都搬空了。所以他忍不住猜测在藏书室内应该还有常人无法发现的地方，只有像他这样的超凡者才能洞悉的地方。

　　在巨大的落地钟敲击了十二下之后，沉浸于书本之中的余睿才揉了揉眉心，将一本厚重而精致的书放到一旁，几位仆从端着盘子，从走廊进来，有条不紊地布置起餐桌来。

　　现在这个家中有资格上桌的只有余睿一人，所以他只能再度木然地坐在极其宽大的桌前，拿起刀叉有些食不知味地吃起食物。
　　在仆从们看来十分贵重的食材，在余睿眼中也就是白面包加上奶酪，煎肉配上一些时令水果，味道虽然算不上太糟糕，但是连着三天都吃同样的食物还是让人有些受不了。

　　头发花白的管家不止一次略带歉意地表示，因为还没有度过哈里森子爵的丧期，加上家里只有一个主人，所以在吃喝上的用度极大的简化了。余睿虽然在心里吐槽了这这些食物的味道，但是每次用餐却也还是老老实实吃得干净。

　　这个世界的生产力发展水平远比他想象的糟糕，贵族和平民之间的贫富差距简直触目惊心，一个冬天里镇子里冻死几十个人都不是什么稀罕事。
　　这些寻常贵族不会在意的小事，却沉甸甸地压在余睿心上，当他在积压的文件中看到这些时，作为现代人的良知根本无法容忍数十条人命就这样被白纸黑字盖棺定论。

　　在吃完饭之后，余睿用一旁侍从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嘴，终究还是下定决心，他对一直守在旁边静默不语的老科特道：“等下我要去父亲的书房看一看。”

　　老科特的眉头不由皱起，嘴巴开合了几下，最终却还是点头道：“好的，少爷。”

　　不晓得是威德尔家族同南境的公爵大人有过交情，还是那位公爵大人怜悯他们忽然没了家主，递发通知的日子被延迟到了一个月之后。也就是说从理论上讲，余睿还有二十多天的时间去考虑是否接受公爵大人的指派，让一位行政官来代管整个领地的事宜。

　　余睿原本计划着在对超凡知识有个初步的认识之后，就要设身处地游览整个威德尔郡，用自己的所见所闻为之后的决定打下祭奠。

　　所以即便家中忠心恳恳的老仆处于安全的考量，反对他的决定，对于超凡知识的渴望以及时间的紧迫还是促使他决定冒着一定的风险，踏入那个布满了神秘文字和散落器皿的地方。

　　哈里森子爵的书房坐落在威德尔堡左侧的尖塔里。
　　余睿穿过漫长的庭院，各种各样的植被在阳光下恣意生长，一路上偶尔见到几个侍从，在忙碌地打理着庭院。

　　有着数百年历史的古堡外墙上，巨大的砖石表面痕迹斑斑，绿色的爬山虎如同细密的地毯一般覆盖在上面，偶尔会有几只奇特的昆虫从这些攀附在砖石上的植物里探出头来。

　　踏上螺旋而上的阶梯，在尖塔的最上层最为宽阔的房间之中，放置着一张黑色包漆的实木桌子，明亮的阳光透过米色的纱窗照进来，照射在一排排的书柜上。
　　如果不是因为地面上散布的各色玻璃器皿已经写满了整个房间的神秘文字，这而几乎有些像是余睿记忆中的图书馆了。

　　“聆听古神的低语…”完全融合了乔治知识的余睿看着写在地上和墙面上的古希尔语和密瑟希语，陷入了沉思。

　　这些文字中大多是不成段落的零碎文字，却反复提及到了“古神”这一词汇。在学习古希尔语和密瑟希语的时候，书本上就有模糊的关于“新神”和“旧神”的说法。

　　现在屹立于天际之上的神祗，就是所谓的“新神”，是在最早一批“旧神”死去之后，于万物终焉的废墟之中重新点燃神火的存在。

　　余睿对于这些于时间之隙中隐晦流传下来的故事不置可否，毕竟百年的历史就可以变得语焉不详，更何况是这些在人类诞生于蒙昧时期就存在的神灵们。

　　不过“古神”又是什么，是代指“旧神”的词汇吗？
　　但是古希尔语和密瑟希语中是没有“旧神”的专用词汇的，奇怪，如果说在那些语言中没有“古神”这个词，那么自己是怎么晓得这些文字表达的意思是“古神”的。

　　他的脑子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昏昏沉沉的，那些布满整个房间的文字好像活过来一般在眼前飞舞，它们扭曲放大来回颠倒，甚至染上了不同的色彩，就好像是在最为颠簸的过山车上坐了几十个来回。

　　余睿的视线之中遍布着扭曲飞扬的文字，斑斓的色彩充斥着整个视野，剧烈的灼烧感在他的躯壳里升腾。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好像是那个梦境，淡淡的呢喃在耳畔响起，剧烈的闪光在意识中崩裂，迷蒙之中余睿觉得自己的背后好像长出了长长的骨刺，手上也长出了灰黑的羽毛，岩浆的硫磺味充斥在整个鼻尖。

　　“真的应该听老科特的劝告，不该作死的。”这是余睿被这些诡异而又混沌的文字以及难以辨明的呓语淹没之前，最后想到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