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洛丽塔》kiwi1699

9、终结

　　（9）

　　[我坐着飞机到海边找他，多疯狂啊，洛丽塔。]

　　从派对上回来的我忽然特别想见到不二周助，从他收到简讯一直到他站在我面前的这段时间我都有些反常的焦躁。而当我见到他那一刻，蓦然感觉自己就像是一艘漂泊很久的船，终于找到了停靠的港湾。

　　似乎是洞悉了我的情绪，他安慰地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今天玩的是否开心。
　　我很想像讲笑话一样把今天遇见的事情讲给他听，但是又不知道该从何谈起。索性赌气地把那些话全咽到肚子里去，然后扯了些有的没的无关紧要的东西。

　　不知为何今天的时间显得异常短暂，腕表上时钟的指针不知不觉已指向了7点。他离开的时候我执意要送他一段，尽管只有一条巷子的距离。

　　走出巷口的时候天色愈发昏暗，他说让我回去，要不怕万一不安全。我顺从地点了点头，可是脚步却并不想挪动一分。

　　他冲着我摆了摆手，就在他要转身的一霎那我冲过去抱住了他。
　　开始他显然是被我这样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我依旧深深地把头埋在他的颈侧，仿佛要尽我全部的力气汲取他的气息，一丝一毫都不肯放过。

　　我感觉到他的手臂缓缓地覆上了我的后背，相触之处传来让我安心的力量，我愈发的眷恋这个怀抱，甚至希望可以就这样下去永远没有尽头，直到我的生命消逝的那一刻。

　　我听到他柔和的语调轻轻地在我耳边说着，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的。
　　原来尽管我什么都没有说，他也是懂的。
　　不远处路灯白亮的光明晃晃的，映得我的眼睛都有了点潮湿的迹象。

　　从他栗色碎发末端和米白色风衣之间的缝隙中，我看到路灯下站着一个人，因为逆光并不能看清她的面容，却依稀可以感受到那个人正望着的，是我们的方向。

　　我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身子也僵硬了些许。不二周助松开手臂，关切地问我怎么了。
　　离开他温暖包围的我乍觉夜里露重寒凉，我用胳膊环住自己的身子然后摇了摇头。

　　他转过身去也看到了对面的那个女人。那个人走近了几步，可以看清她有着瘦削的肩膀和澄澈的眸子。

　　我从她现在的表情中并不能看出她的情绪，或者是她隐藏的太过良好让我难以发觉。一时间周围好像变得静止了，良久她的声音隔着被冻结的空气传到我的耳膜。
　　“周助，我们走吧。”

　　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而此时不二周助是背对着我的，我不知道他是怎样的微笑怎样的目光。是与我眼中一直看到的那个人不同，还是一如寻常。

　　“我走了，再见川咲。”他向我道别。我听到他的声音里有一丝波动，但很快就和两人的背影一起模糊在夜色中。

　　而我，定定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我，尽管鼻间呼吸而出的白气从形成到消散轮回了不知几次，都没能说出那句再见。

　　回去以后我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睡不着，一整个周末都处于一种魂不守舍的状态。我徒然有了这样的感觉，这个周末似乎是我18年生命中最长的一个，仿佛都长过了十五岁那一年的闷热夏天。

　　周一去上学时我就有种不祥的预感，当几乎快要迟到的我到达教室依旧没有看到不二周助的身影时，这样的感觉升腾的愈发强烈。

　　我自己并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想，那天看到的一切是如此的平静，没有任何异常的迹象。可越是这样，我便越是担心着下平静表象的背后将会有怎样的翻云覆雨。

　　而当两天后我听到传言说不二老师因为家里出事而请了长假，剩下一个月的复习由另外一位老师代课时，我知道我的预感大概成为了现实。尽管我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那种未知的恐惧感几近将我灭顶。或许把事实赤裸裸地摆在我的面前我会更容易接受些，绝胜于这样令人七上八下的猜测和无法遏制的悲观想法。

　　整整一周对于我来说都是一种煎熬，虽然我尽最大的努力使自己表现得和平时没什么不同——还是那个努力读书按时回家的学生，还是那个别人眼中一贯的中岛川咲。

　　可是这一切的不确定依旧在我心中反反复复地翻搅着，不停地萌生，爆发，覆灭，这个过程不断重复，直到折磨得我不能自拔，再也无力去继续揣度任何。
　　可惜我终究还是束手无策。

　　因为这一天是周日，所以我的晚饭吃得比平时晚了一些。正在刷洗碗筷的我听到了久违的敲门声，打开门时我觉得我的手都在颤抖，来人是不二周助，我想或许这一天便是一切谜底揭开的时候。

　　推上门后我便感觉到他散发的气场不同寻常，当我将一杯热茶递给他的时候，我惊觉仅仅不过一周而已他便憔悴了好多，脸上透着无法掩饰的疲倦和伤感。

　　看着这样的不二周助，我心中的酸楚甚至超过了那些疑问和担忧，差一点就流下泪来。我极力压制着自己的情绪，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个周五你见到的，和我一起离开的就是我的妻子。”他一字一顿的说。
　　“之后的第二天，她自杀了。”
　　他的声音仿佛隔了很远，从不知名的地方才传来。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我的心上。

　　我瞬间如被冰雪，呆在那里说不出一句话来，空气沉闷地简直要让我窒息。我紧紧地咬着牙，指甲嵌入手心中都感觉不到疼痛。

　　我想了多少种最坏的情况，却怎么也没猜到这样的结果。

　　他低下头盯着地面，眼眸隐匿在下垂的刘海中，我看不真切他的表情。可悲伤的气息却笼罩着他的全身，弥漫至这间屋子的每个角落，一直渗透到我身体的最深处。

　　我甚至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潜伏着的不寒而栗之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似乎清醒了一些，尽管后背依旧汗湿，但我觉得我已经有足够的勇气把事情的经过听完。知道他还有话要说，所以我尝试着开口。
　　“那是因为……？”

　　“第二天她说想去一家高层露天餐厅，我答应了。”他双臂拄在膝盖上撑着头，发丝凌乱在骨节分明的指间，依旧没有抬头地说道。

　　“在那里她对我说，‘当我看到你拥住她的一刹那，我明白了一件事。所有一切我之前追寻着的自由，从此尽失。’”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沉重。“然后她让我招呼服务生来点两杯果汁，当我点好后回过头时，竟看到她轻巧地跳上了天台的边缘，然后就那样对我微笑着，仰了下去。”

　　我几乎能想象出他此刻的表情，可是我不知道该作何回答。只听他继续说着。
　　“川咲，这并不关你的事，所以你不要自责。”

　　我居然发现我竟能冷静到去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整理出来，然后对着不二周助说。
　　“放心吧，不二老师，我明白。”

　　此时的对话已经不知到底是谁在安慰谁。但我却知道如他这般能将凡事看得透彻的人，唯独看不清的便是他自己。

　　而那个只和我有着一面之缘的女子，让我成为间接凶手的女子，不二周助的妻子，绝不是因以为不二周助背叛了她而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只是在看到我们拥抱的那一刻，明白了一点，那就是原来她爱着那个男人。

　　我不否认我应该是导致她自杀的动因，但也仅止于一个动因而已。我想我是那个让她终于明白了自己真实内心的导火线，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动作，便那么轻易地使她这些年来在心中一直坚守着的自由之城，土崩瓦解。

　　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佩服这个女子，更为她感到心疼。爱折断了她视作生命一般的自由翅膀，所以她宁愿选择坠落，坠向只属于她自己的永无乡。

　　可是，我的不二老师，请允许我在心中最后一次这样称呼你的名字。
　　你，到底有没有明白你的真正心情呢？

　　这个问题我不得而知，但我却清楚地知道了另一件事。
　　那就是，我和不二周助，我们之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