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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   服务员道了晚安而去。

      沈丹等的不耐烦,自己先进去了。

      季涯戈跟着走进。看了一圈,外间没人。

      茶几上撂着个椰汁的空瓶子。

      得,不傻,知道自己叫饮料喝,但也不聪明,屋里有酒柜,各种饮品现成。

      但也许这椰汁体现的是人家的自尊心。

      季涯戈走去酒柜前,拉开门:“沈小姐要不要喝点东西?”

      沈丹坐进沙发,将裸露的长腿伸了伸,又将身体侧了侧,凸显美好的侧颈:“好啊。”

      季涯戈拿了两个杯子,倒了红酒,一杯放到了沈丹的面前,一杯自己端着,坐到了另一侧的沙发上,不急不慌道:“刚才叫服务员的时候,忘记让她拿针线了。还得麻烦服务员跑一回。”说着去摸手机,准备再叫服务员。

      沈丹打断他:“这裙子,倒也不急着缝。季先生是做哪一行的?”

      季涯戈心领神会地收了手机:“做经纪的。”

      沈丹装做吃惊:“这么巧!”

      季涯戈嗯一声,明知故问:“你也做经纪的?”

      沈丹:“我做演员的。”

      季涯戈也叫:“真的好巧。”声调尾梢微高,跟适才在电梯里两人初见时,暗哑的男声不同,这会儿声调全飞扬起来,略带轻浮。

      沈丹:“是啊是啊。”

      季涯戈:“为了遇到同行,干一杯。”手斜过来,眼光与酒液都轻微晃了晃。

      沈丹擎起了酒杯,眼光在季涯戈身上一瞟,想着,这经纪人生了这样一双蓝天琉璃的眼,又养了这通身寒峭的气质,在演员里也是绝的。听说也是影视学院出来的,不知为何当了经纪。

      如能情浓意浓,算是个合意畅快。

      她想像极端膨胀,明显是酒未入肠人已醉,话开始随便:“我这个人吧,其实最在乎的就是缘分呢。像咱们能在电梯口遇见吧,就是缘分。这种不刻意但却一见如故的缘分,我喜欢。”轻啜了一口红酒,将酒杯放下,微挑逗,微羞涩:“不知季经纪喜欢什么样的缘分呢?”

      季涯戈认真:“喜欢走路能撞到一起的缘分。或者裙子绽线的缘分吧。啊,对了,还有我做经纪,你做演员的缘分。”

      话露了骨。

      沈丹笑着打了季涯戈一下:“你取笑人。”

      季涯戈顺势捉住沈丹的双手,举到眼前细看,“你的手长得真好看。”

      沈丹含羞带嗔,把手往回轻轻抽了抽:“我们进展的是不是太快了?”

      季涯戈:“不快。缘分到了,就不要辜负上天的好意了。”

      说着将沈丹自沙发上拖起,半搂半抱地推开了内室的门。

      沈丹嗔怪地扭了两下,就随了他。走到门前,笑着的脸僵住:“怎么有个人在这儿?”

      季涯戈也不往床上看,只盯着沈丹,笑得比沈丹刚才还娇嗔:“讨厌,你不会不知道人家喜欢玩双飞吧?”从兜里摸了摸,摸了颗药丸出来:“乖,吃了这个,你会更爽的。”

      沈丹花容失色:“这是什么?”

      季涯戈:“‘开心咬嘢’。你看见那姑娘没?”他指了指床上的边西夏:“她就是嗑的这个,别看这会儿安静,呆会就醒,醒来后,可就是另一个样子了……唉,怎么走了?出来玩,不要这么玩不起啊。”

      话音未落,房间门嘭地一声,被吓尿的小演员早已狼狈逃窜的不见了踪影。

      季涯戈还在挽留:“改天喝茶啊,如果双飞有意见,一对一野战我也是可以接受的。”话说的轻浮,脸上却一丝表情也无。

      说着,扬起手,将所谓的“开心咬嘢”往嘴里一抛,嘎嘣嘎嘣地吃掉了。

      ……

      冰山,到处都是冰山,冰山上掏了个洞,装了个巨型电风扇,对着她吹啊吹,她冷,但是她不能躲,她就对着冰山及冷风唱歌,吹啊吹啊,我的骄傲放纵,吹啊吹不毁我纯净花园。

      这样唱了一个世纪,嗓子火烧火燎的痛。

      但却不能停,还得唱。

      为什么要唱,不记得,总之要唱就是了,但是突然嗓子哑了,张着嘴,偏发不出声音。

      再张嘴,还是发不出声音。

      她急了,努力张嘴。

      然后,醒了。

      可是,这里是哪里?

      藤条桌,藤条椅,以及大块镶嵌起来的玻璃。

      边西夏迷茫了一阵,四处探看了一番,又抓了五分钟散成一堆的丸子脑袋,才醒悟过来这里是哪里。

      这里是……

      领冠大酒店某房间的阳台……

      往下望是延伸而去的公路及绿化带。

      早上的汽车不多,一辆八十路公交车正在进站。

      左手边朝阳如血。

      边西夏的心里真恨如血。

      一夕回到解放前,她睡了和马路差不多的阳台。

      她,和一条可怜巴巴的被子一起,坦露于星光下的,在阳台睡了一晚!!!!!

      她自己是没有自主自愿性睡阳台的。

      哪怕是在梦里,她也不曾有过如此回归自然的想法。

      既然不是她的愿望,那愿望和手法就只能是那个人的。

      ——季涯戈。

      如果以前他是拽的不知道自己姓季的季涯戈,那么现在,他该是脑回路清奇的季涯戈。

      居然能想到把一个女孩子像丢垃圾一样丢出房间,放置在阳台上,半野宿……

      嗯,呃,啊,好吧,她很生气,但她还有一丝理智,的确是她先闯入了他的地盘,在他回来之前,占领了属于他的那张舒服的、卧具洁净的、雕刻有云纹的实木大床,她错在先。

      但季涯戈乃真竖子。

      报复的手段实在不……高端。

      丢阳台啊,半室外啊,他真没把她当女孩看,他是男女平等的典范。

      对过份报复不能忍!

      边西夏冲进室内。

      室内光线黯淡,季涯戈沉沉睡着。

      并不是很舒服的姿势,而是斜靠在床头,手里还拿着平板电脑。

      身体稍侧卧,脸也是侧倚着床头。

      整齐的眉在这个时刻不再张扬,而是飞累的鸟,落了下来。与林梢的风一起睡去。

      睫毛垂着,该是被眉之翅护于身下的小小鸟儿,一只一只的,挤挤挨挨,垂着脑袋,做着关于童年的快乐的梦。

      鼻是山,唇是月,头发是染风的林梢。

      ……

      这是边西夏第二次觉得一个男人好看。

      第一次是因为简知翃。

      然后就没有了然后。

      后来进了娱乐圈,见过很多美男……演员、歌星、伴舞,甚至公司的模特也都好看,但那是基于经纪的职业角度去看的好看。

      就像钱包看钞票,觉得钞票美貌无比一样。

      而此时觉得一个男人好看,是女人看男人的好看。

      就像利比亚第纳尔看人民币那样,渴望自身与他身挂钩,形成一揽子货币体系的好看。

      ……

      床头柜上有酒,一瓶拉菲,已经空了。还有一瓶药。

      边西夏走过去,把药拿起来,药名叫“百乐眠”,一看就是安眠药。

      没想到这种人也会睡不好,休息得靠安眠药。

      边西夏把药瓶放了回去,莫名惊心了一下。

      就较能平和地看这家伙了。

      太狠辣又会推磨的人,天厌。天罚他年纪轻轻就失眠。。

      ……

      季涯戈裸着上身。

      被子缠在下边。

      露出的皮肤挺白的,身形精瘦紧凑。

      有那么樱蕊般的两点,正大光明立在中央。

      边西夏的嗓子疼。

      也不知道是昨晚唱了一晚上的歌在疼……

      还是昨晚受凉了疼。

      或者是□□攻心的,疼。

      明知自己欣赏这人的皮相了,却又立场着不可欣赏!

      在那时边经纪的眼中,欣赏等同叛国。

      于是又坚定了讨要的立场,叫他:“季涯戈!”

      可惜嗓子不给力。

      所以那一声,并未达到她想要的效果,只是粗哑的,像一个催眠。

      喊完了再看季涯戈,似乎睡得更沉稳了。

      边西夏找到手机,挑了首华晨宇的《齐天》……

      歌声炸裂,终于的终于季涯戈醒了。

      他坐起身,懵懂地看向边西夏,边西夏注意到他眼睛里有血丝,明显是睡得不好。

      他皱着眉愣了两三秒钟最终开口:“走开。”

      为了表示让她走开的决心,他还直接扔了个枕头给边西夏。

      扔完又倒。

      边西夏想喷一口血,淹死她对面的所有生物。

      但刹那恼怒后,她却做了另一件事,喷一口血,淹死自己。

      ……

      想到阳台野宿的侮辱,边西夏决定对季涯戈实施宜当胜勇追穷寇。

      只是她一时想不到骚扰穷寇的方法。

      只能站在他的床头,面对着酣睡的他咬指甲。

      本就是和尚脑袋的手指被她咬出了太岁的美感。

      可她依旧头脑空空,两手无计。正在悲愤智商为何要选此时出走,季涯戈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一道提示短信在屏幕最上方滚动:“哥,我梦见他了。梦里我掉进了一个巨大的土坑,下着雨,我在坑底,爬不上来,我一直在哭,然后看到坑壁上有个衣角,我一拉,拉出一大片泥,还有他。他身上全是血,却张着眼睛。我再拉,还拉出了壮子和穷哥,不知道为什么他俩都变成了骷髅,哥,我真的无法摆脱对那一夜的恐惧……”

      发出信息的人,是唐琪。

      边西夏不是有意往屏幕上看的。

      屏幕乍然一亮,她也就是顺眼一望。

      望完了,雷就把她劈了。

      她眼前突然出现了一条血裤腿,在半空中蝴蝶展翅地滑行……

      这短信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与血裤腿有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

      有没有关系?

      唐琪与季涯戈,并非止于演员与经纪的关系。

      他俩之间还有隐秘。

      还有,谁死了?

      好像不止一个?

      那一夜是哪一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血裤腿,是不是属于信息上所罗列出来的某个人?

      这这这……那那那……她的眼睛长得不好。要是长在后脑勺上,就不用看这么一条引人遐想的短信了。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条短信里,唐琪称呼季涯戈为“哥”,而不是她平时嗲声嗲气叫出的“戈哥”……

      唐琪,一定是戏精本精……

      ……

      屏幕亮一阵后,慢慢黑掉了。

      这间卧室,能听到轻微的汽车轰鸣却听不到季涯戈的呼吸。

      世界是安静的。

      只有边西夏在骑着草泥马看到大野驴的震惊里不能自已。

      她慢慢退出了卧室,慢慢地对下一步的事情,有了另一个决定。

      她不想再去叫醒季涯戈了。

      她选择做一个暂时不知道星星每晚都会在夜空升起,不知道幽蓝才是世上最美丽颜色的无想法者。

      ……

      她又要赞美自己了,她这么美,她这么白,她用两年时间从打杂拼到经纪,她的确比其他职场女孩更有控制力。

      虽然总有看起来很好吃的瓜在诱惑她,但她就是能制止住欲望的条件反射,不去过度解析这件事……

      世界是和平的,芳菲市是安定团结的,在她的圈子里,人与人的交往是正常的,她本人的行为是符合路人定义的,所以,太电视剧化的事件,是不会看顾她本人、更不会看顾她身周的人的。

      由此理可以推出,唐琪与季涯戈也不会是穷凶极恶的。一切穷凶极恶,都来自于饱暖生活里,看了过多八卦后的过度意淫。

      她对血裤腿以及唐琪的梦,没有想法,真的没有想法。

      ……

      真正没了想法,也就真正的又变回了淑女。她后来又进了一次卧室,拣起了被季涯戈扔出来的枕头,拍拍它,放置好它。

      同时安放好的还有她的怒气,她突然意识到自己真是块橡皮。

      能擦掉所有想摒弃的情绪,想法和所见所闻。

      做为橡皮,她去洗了澡,又烧了水,喝了一大杯。

      洗过澡后,感冒的症候更重了。

      鼻间口舌间全是噌噌上冒的火气。

      应该找点药吃。

      但她不能离开这里。

      她的理智完全回归。

      她开始认为把过多私念放入工作,是不合适的。

      面对信息大野驴所驮来的信息小密匣,她要做的只能是专注工作。

      做为一个合格的社畜,她现在手头经办此一事件,为重大事件,懂得轻重缓急的她自该办完此一件,求出结果,再去处理其他小件。

      那个人还睡着,边西夏只能窝进沙发,打算拿手机刷下新闻消息。

      以此消磨等待季涯戈饱睡后肯给出她答案的时间。

      转视线时,看到包上别着一株星星草。

      边西夏在屋里找了找,没发现有插瓶的鲜花。

      想了会儿,就没动那株草,很小心地打开包,取了手机出来,给李头儿请了假。

      李头儿说,小边啊,你不会是在替小丁争取那个男三吧?该放手就放手吧,不要为了眼前小利牺牲自己啊。工作太热情,自己会受伤哒。

      边西夏深感无力。老李啊,你对“工作热情”这四个字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误解啊!

      重又回沙发,五分钟,又翻身起来,去看季涯戈,还在睡。

      生活习惯真差。

      边西夏点评。

      一定会早死的吧。

      边西夏对观察结果得出科学结论。

      不管那人会不会早死,边西夏的感冒症侯似乎一直在加重,让她有了担心,怕会影响工作进程,就打了客服电话,问有没有感冒药。

      前台回答没有。但可以为客人煮姜茶。

      边西夏要了一大壶。

      又要了最贵的早餐。

      要保重好身体,才能将重要工作顺利完成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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