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似水流年》不悔亦潇潇

22、Part 22

　　雁飞，你出来。医生叫我的时候，我正和柏雪在床上玩扑克。
　　什么事啊，医生，能在这里说么？我看了看柏雪说。
　　一般情况下，我和医生之间的对话都会让柏雪知道的，我不想隐瞒柏雪，不管是好的消息亦或者是坏的消息，让柏雪知道都无妨，而且如果是极坏的消息，医生也不可能会在我和柏雪一起的时候叫我出来，这是一种常识。
　　那好吧，反正也是高兴的事。柏雪的癌细胞已经减少到了警戒线以下，而且发展的速度也没有先前那么快了。医生微笑的对我们说。
　　这是我一直以来听到的最开心的消息，这阶段太压抑了，感觉做什么事都没有了原有的激情，我不敢相信这个消息，我向医生确认道。真的么，你是说真的么？
　　医生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传递出一种生命的希望，这眼神让我和柏雪都开心起来。
　　多少天了，我和柏雪进医院已经多少天了。我都不知道，这些天我是怎么过来的。我的眼泪又开始流下来了，柏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她似乎不相信这一个事实，她看了看我，许久才叫出来。雁飞，我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了。
　　是啊，你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了。我们所有人的努力都有回报了，我们一起在努力地和病魔做斗争。
　　像是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一样。
　　像是沙漠中看了了一片绿洲一样。
　　像是迷茫的航海船看到了海岸一样。
　　像是饥饿的人看到了一片面包一样。
　　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够感受到，这一切都太不容易了。

　　柏雪的母亲哭着拉住医生的手，说。谢谢你，医生，真的谢谢你，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一切。要不是你，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医生笑着说。这最主要不是我们的功劳，还是在于病人本身，病人本身有信心，再加上你们家属的共同努力，我们才有今天这样的成效。
　　总之，好象是忍受了好长时间的阴暗得到了释放，今天真的值得好好的庆祝。我每天看着柏雪都不知道怎么去隐藏我内心的痛苦，然而今天，终于熬出头了。真希望一切就让它结束吧，愿病魔远离我爱的这个女人。
　　医生，我们全家人都感谢你。真的太谢谢您了。柏雪的父亲激动的说。

　　医院病床上，柏雪正在看着手机上的视频，视频里面是一段校园的风景片段。
　　柏雪抬头看着我说。雁飞，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去乡下啊？
　　关于去乡下玩的事情，柏雪已经向我说了很多次了，这个小女生真的太喜欢乡野村间了。
　　柏雪说乡下能让她感觉到温暖。
　　柏雪说乡下能够让她觉得很放松。
　　柏雪说乡下的一切都是那么的安逸，那种无拘无束的时光，最是让人享受。
　　你想什么时候去就去，要不就等明天。我高兴得忘乎所以，久久压抑的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我变得眉飞色舞。
　　柏雪说。明天啊，能不能今天啊？我可等不及了。
　　你的心还真急啊，瞧你现在的样子，还是等明天吧。
　　那好吧，明天我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我要穿新裙子，雁飞，你去给我买一条新的裙子，好么？
　　许久以来，我没有和柏雪再一起逛过街了，来到医院后，我们也没有再一起喝过爱尔兰咖啡了，我们想做的很多事情，都好久没做了。
　　我看着柏雪的样子就想笑，这个小女生还是像以前一样爱美，不过虽然脸很憔悴，可是也不能掩盖柏雪五官的精致，无论什么时候，我转身看到柏雪的时候，怎么看起来都是那么的美。
　　本来就好漂亮啊，还要怎么打扮。真是自恋啊。
　　我不管，我就要啊，雁飞你给我买么？我就要。
　　行，行，我现在就去给你买。我真是服了你。
　　这还差不多，我今天晚上一定不睡觉，明天就可以去了，我多高兴啊。
　　柏雪的脸上洋溢着是那如小孩子一般的笑脸，我和伯母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伯母的脸上全是泪水，而我却不忍再看柏雪了。我说。我现在就去买裙子了。
　　这个美好的瞬间，这么温暖的瞬间，好久都没有了。我一直不敢想象，当我转身的时候，如果柏雪不在我身边，我该怎么办。从来都不敢往下想，因为我根本无法做好准备。
　　所以，我和柏雪在一起的时间，都显得那么的弥足珍贵。
　　快点哦。我会静静的等到你买裙子回来。柏雪睁大了眼睛看着我，那种表情是那么可爱。

　　猴子，你说我要给柏雪买什么样的裙子啊，什么样的裙子配她？我约猴子一起出来逛街。
　　猴子一直在我身边勇敢地支持我，我累和无奈的时候，总会打电话给猴子，这小子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立刻接我的电话，即使是在凌晨一两点，他也不会有任何抱怨。
　　猴子总是让我放轻松点，他会带我去看电影，会带我去打游戏，会带我去打一场痛快淋漓的篮球，他会想办法让我变得积极起来。
　　猴子会在我没有吃早餐的时候给我偷偷点了一份外卖，会在我睡觉的时候，偷偷地把窗帘拉上，会在我很难受的时候，给我播放一些搞笑的视频，他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只是我没有说而已。
　　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就可以，不一定要说出来。

　　我们来到一家花木兰的专卖店，猴子看着店里面的裙子说。雁飞，这一条不错，绿色的裙子，而且款式也挺新颖的。
　　不行啊，绿色？你想我被绿吗？我看到猴子推荐的衣服后说道。
　　我和猴子相视一笑。
　　而且这件看起来有点老气，柏雪喜欢比较艳的颜色。你看那条那条红色的怎么样？我补充说道。
　　可以，我想她应该会喜欢的，虽然我不太懂女生的衣服，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件衣服柏雪穿起来应该很好看。还是你的眼光好啊，你明天真的要和她去乡下么，要不要我借车给你啊。
　　不用了，我们有自行车就行了。柏雪说她喜欢坐在自行车上，这样她可以好好的欣赏环境，这样她可以想象她幸福的样子。
　　呵，这么浪漫啊。你小子，最近苍老了很多，要多注意身体呵。
　　只要她能好一点，我吃得这点苦算什么，比起我老婆所受的苦，我又能算什么呢？这些天，我真的太累了，我有时常想，如果这场灾难，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承担，那就选我吧。我不想看着自己的老婆，在命运里挣扎。
　　我又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些话，我曾告诉自己不能把悲伤分给别人，可是在猴子面前，我又突破了。
　　猴子听完我的话，拍了我的肩膀，也低下了头。许久，他才抬头说。雁飞，我理解你，换做是我，我也会和你一样做的。
　　说不上和猴子交往多少年了，虽然猴子和我整天都是嘻嘻哈哈的，可我知道，他也是最了解我的兄弟。一生中，有这样的兄弟真是不容易。
　　雁飞，等下去喝酒吧？猴子说。
　　说到酒，我和猴子已经好久好久没有一起喝过了。
　　可我还得去找柏雪啊，她在医院里等我，猴子，你说是吧。
　　也不差了那么一会，我们喝完酒就马上过去。猴子拉着我的手说。
　　我和猴子来到了医院对面的餐厅里，猴子对我说。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喝酒了。你这兄弟，永远把老婆的地位放在第一位，你什么时候想过兄弟啊？
　　我知道猴子是在开玩笑，这小子的性格我当然知道，可是我对猴子确实有一些亏钱，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猴子对我的关心多一点。
　　我说。你说什么话啊，猴子。我们都做了多少年的兄弟了，你自己喝吧。我真的不能喝，我还要照看柏雪。
　　雁飞，你真的太苦了。我们今天喝个痛快，把所有的郁闷都扔掉，让他妈的郁闷都滚开吧。就像我们当年因为高考的事情，一起去砸别人的窗户一样。我们兄弟什么时候分开行动了，你知道没有你，我该多郁闷么。
　　猴子突然说出这样的话，再次触动我伤心的情绪。我和猴子的很多记忆，像是电影片一样在我的脑海里回放，那种记忆太温馨了。
　　你别说了，我答应你，还不可以么？我知道你的用意，做兄弟的我，真是对不住你啊。
　　呵呵，你小子还算是说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