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女之后》游炸团子

24、烤肉

　　不仅是孙氏想得远，刚从周家回来的姚氏也在想同样的事情。她跟牛善把猪下水搁到院子里，突然问了句：“你觉得阿蜜怎么样？”

　　牛善满脑子问号，不知道婆娘问这话什么意思：“啥怎样？”

　　姚氏把手里的猪肠往盆里一丢，凑到牛善跟前儿，尽管院子里没旁人也还是压低了声音：“做你儿媳妇咋样？”

　　“啥？”牛善被这话吓了一跳，周蜜才十岁，就算是议亲也嫌早了。
　　何况那周家什么情况谁不知道？周言的腿能不能好还两说的，周家的穷也不是一两天就能改善的。他虽然会偶尔帮衬一下，可那是顺手的事儿，给块肥猪肉，送套猪下水都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
　　周蜜还有个弟弟呢，那孙氏肚子里的不知是男是女，这样的儿媳妇进了家门，以后的麻烦少不了，任谁都不想攀这么一门穷亲戚。
　　牛善觉得自己家的婆娘平日里精明得不行，怎么突然犯起糊涂来了，皱眉道：“咋样？不咋样！”

　　姚氏知道他想什么，用胳膊怼了怼她男人：“我这也不是心血来潮，我瞧着周蜜这丫头不一般。你是没看到，这丫头在那官道上摆摊卖吃食儿，也就半个时辰，全卖光了。手艺不错是一，关键是她收钱算账的速度比老手都快，还一点儿错儿都不带出的。这手本事就是回头给人算账都能赚不老少。
　　“你还真别看不上人家，周家男人现在是下不来床，可他又不是瘫了。周蜜那丫头给他从县里请大夫来了？人县里里的大夫那医术还能不比牛青那二半吊子强？
　　“县里请大夫就得一两银子，牛二丫他们家之前请大夫还得卖地呢，你看周家卖地了？这钱我看都是周蜜那丫头这两日挣的。别说小张氏那几个人眼红，我今儿在她旁边瞅着都觉得心热。”

　　牛善不说话了，姚氏又接着道：“我倒也不是说就想订下周蜜那丫头了，不过就是先跟你说道说道。毕竟孩子才十岁，议亲也得等个两年，谁能保证以后的事儿呢不是？我想的是咱现在跟周家交好，这是雪中送炭，咱家手头宽裕，帮衬两把不费什么事儿。若等以后周家日子好过了再去，那就成了套近乎，人周家也就不领情了。”

　　牛善乐了：“你就确定周家将来能发啊？”

　　姚氏自信道：“我看人最准，周蜜那丫头将来肯定不会差了。”

　　牛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姚氏所言。
　　他跟村里几户惯爱拜高踩低的人家不同，也不曾与周家交过恶，将来周家真能出了困境结个亲家不是哪门子坏事。
　　要是周言真的残了，他帮衬两把也不值几个钱，毕竟他杀猪是个见血的营生，就当是积德行善消灾解业了。

　　天色黑透的时候，周蜜和周宁两人背着河螺回来了。

　　孙氏把姚氏送的猪下水刚清理干净，看着周蜜回来，忙迎上去：“累坏了吧？这一天都没停一停，你告诉我这些东西要怎么做，你去歇着就甭管了。”

　　周蜜抹了一把脸上的汗，笑起来露出一口莹白整齐的小牙：“阿娘我不累，我买了猪骨咱晚上炖个猪骨汤喝。”

　　对现在的周蜜而言，赚钱和吃上一口好的比什么都重要。一想到她买的那块层层分明的五花肉，脑中无数菜谱往外蹦，每一个都等着她临幸，哪里还会觉着累。

　　猪骨头要用来炖汤，周家院子的土坑里还有两根萝卜，刨出来和猪骨一起炖了。
　　周蜜要用五花肉做她最爱的蜜汁烤肉，鸭子等着回头养的再肥一点做姜母鸭吃。她回来的路上还特地拐了个弯到自家菜地里去拔了几颗嫩嫩的菜苗，准备拿猪油清炒一盘菜苗。

　　猪骨头一早就在肉铺让老板给剁开了，拿山泉水把骨头里的血水泡出来后放到锅里小火焖着，五花肉洗净后被她切成一般大小的长条，用五香粉和细盐腌着。

　　周宁去把周蜜一会儿要用来烤肉的柴堆给点了，眼下的这个时代没有蜡烛，富裕点的人家用油灯。周家有点油吃都舍不得哪里会用来点灯照明用，要照明也都是用柴火堆在院子里燃着。

　　这种柴火堆在冬天的时候往里面丢两个红薯土豆的，烤熟了剥掉外皮吃起来又香甜又暖和。

　　孙氏不是能闲在一旁看孩子干活的人，帮着去把河螺放到木盆里倒上水养着明早好用，然后按照周蜜教的法子去做玉米饼，饼胚子沿着炖汤的锅边贴了一溜，一点事儿都不耽误。

　　周蜜用面酱和蜂蜜调在一起做了个简单的烧烤酱，把五花肉放在火堆上慢慢烤着，等到肉的表层泛起油花，就刷第一层的酱汁。
　　满院子都是骨头汤和烤肉的香气，孙氏都忍不住咽了好几回口水，更别说人小不会掩藏的周宁了，盯着表皮开始泛黄的猪肉眼都不眨一下。
　　那肉香一直往他鼻子里钻，看着肉里被烤出来的油滴进火里激起一片火星子，肉疼得不行，这可是猪油啊！

　　屋里的周言也按耐不住地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吃饭。

　　连刷了四五遍的烧烤酱，五花肉烤得滋滋作响，肉色金黄，香气比起刚才更胜一筹。
　　把肉从火上移开，一片片切好，切了整整一大盘。锅里的骨头汤也得了，跟饼子一起出锅后，周蜜快速地炒了一盘猪油菜苗，一家人开始吃饭。

　　村里人除开一年的花销大多都能攒下个几两银子，就算是周家这般数一数二的穷户，跟穷得十里八村都闻名的甜水村那边比起来也还是宽裕许多。
　　周言腿好的时候一年下来也能赚个五六两，虽攒不了太多也能攒一两银子下来。

　　可即便是牛家村的富户，也没有像周家这般一顿饭里又是骨头又是肉的，还用猪油炒了菜。

　　孙氏心里跟打翻的调料盒似的，什么滋味儿都有，看着周蜜的眼神也更柔和：
　　“阿蜜这样能干，我真是被你比下去了。”

　　周蜜夹了一块蜜汁烤肉塞进周氏的嘴巴里：“阿娘，我的一切还都是你给的呢。”

　　喝了一口骨头汤的周宁听到这话差点儿给喷出来，他姐现在不仅是聪明厉害能干，还特别肉麻。

　　五花肉被烤得香脆，蜜汁和面酱调的酱汁对孙氏而言新奇又美味。

　　牛家村里牛氏族人最多，每逢年节祭祖，就会考上一整只猪，那香味在村子里能飘一整天，可惜周家这些外姓人也就是闻闻味儿，从没吃过。没想到这烤肉竟然是这么好的滋味，一块烤肉进到嘴里什么杂念都飞走了，心里只留下了两个字，好吃。

　　孙氏自认不是嘴馋的人，可烤肉她一块接着一块根本停不下来，连吃了五、六块烤肉才停下筷子的孙氏有些脸红，感觉自己没出息，跟孩子抢肉吃，忙放下筷子拿了个玉米饼就着骨头汤啃。

　　结果一口汤入嘴，又是新一轮的风卷残云，孙氏放下碗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吃了整整两个玉米饼喝了两碗汤，肚子都鼓了一圈，不是肚子里的孩子长个儿了，而是撑的。

　　常年只吃两顿饭的周家人，史无前例地全都吃撑了。
　　孙氏和周蜜周宁俩姐弟在院子里转着圈消食，周言躺在床上揉着肚子，既痛苦又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