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女之后》游炸团子

16、父亲

　　周蜜不知道弟弟的脑袋瓜子里的胡思乱想，到了家后，见周言睡着，两人迫不及待地跑到屋里去数钱。

　　无论什么年代，什么年纪，数钱都是一件快乐的事情。

　　六百八十七个铜板，周宁刚想嚎被周蜜眼疾手快捂住了。

　　“嘘，别吓着阿爹。”

　　周蜜算了下成本，“用了四分之一罐的蜂蜜，半袋玉米面，还有醋跟盐，以及咱俩的人工，成本算三百文钱，咱们今天也净赚三百八十七文钱！”

　　“咋还算人工呢，这可比上山砍柴轻省多了，而且蜂蜜也是咱自己扛回来的，不要钱。这还不到一个时辰，咱就赚了这么多，咱今走的时候那商队还乌乌泱泱的一大片呢，要是都能买咱家的饼子和山楂水，岂不是赚发了？！”

　　周宁掰着手指头算，要是每天都能赚这么多钱，一天就将近七钱银子，一个月下来岂不是二十两？

　　周宁倒抽了一口气，这这这……他家是不是要发财了？！

　　可惜，商队虽然每年都会来，可每次也不过就那么几天，待过个十来日后也就没人再去官道上摆摊了。

　　见弟弟突然垮下来的小脸，周蜜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轻声问道：“要是咱家日子过得好了，你可想去学堂念书？”

　　周宁闻言眼睛一亮，可随即又暗了下去：“读书哪是嘴上说的那么容易，家里要供个读书人得有多难，你看咱们村里也只有里正和牛三叔家供了儿子读书。”

　　周蜜道：“你只说你想不想，若咱家日子真的好起来，自然能供你念得起书。可这前提是你真的想去念书才行。立世的根本在于知道为人处事的道理，而这些道理都在书本之中。”
　　周宁轻轻点了点头：“想，做梦都想。”

　　周蜜揉了揉弟弟的头，笑道：“姐一定想法子供你念书。”

　　周宁冲他姐抬起脸来一笑：“那等我念了书去当个大官，到时候给大姐和你买簪子，给阿娘打一对儿金镯子，气死那小张氏！还要给阿爹请县里最好的大夫治腿，让阿爹好起来，那咱家的日子也就好过了。”

　　周宁说到最后，语气逐渐低落。

　　周蜜安慰他，道：“放心，有姐在，都会好的。”

　　把银子分成两份，周蜜自己留下了八十七文，剩下的都包起来，准备给孙氏。

　　她不确定孙氏会否同意自己做生意这事儿，打算把这些零头做本钱，回头万一孙氏不同意她还能留一点本钱在手里另做打算。

　　这会儿孙氏还在地里，因为周家不吃午饭，所以她不必赶回来给周言弄吃的，把地里的活儿干完才往回走。

　　周蜜走到外面的灶台前，锅里她还留了两个玉米饼和一点凉拌野菜，是留给孙氏和周言的。

　　将饼子拿出来，让周宁把火给生上，往锅里倒上昨天的鸡汤，等滚开的功夫把红松蘑切成细丝，野菜洗净，汤沸之后，材料往锅里一丢，再倒上一点粗面粉调成薄薄的水面糊当做勾芡。

　　再度滚开后，她快速地将汤盛出，用瓦罐装了一份和玉米饼一起放到竹篮里拿几块厚棉布盖上，交给周宁让他那去地里给孙氏。

　　见识到了周蜜赚钱的本事，周宁现在对他姐是言听计从，尽管周家以前没有吃午饭的习惯，但他姐既然让他去给阿娘送饭，他也就老实听话去了。

　　周蜜则端着另一份汤和饼子进了东屋，周言已经醒了，笑着问：“你们这一大早就开始忙活，忙活什么呢？”

　　看到女儿手里端的饭食，周言愣了一下，“这才刚过晌午，不早不晚的怎么就吃饭了？”

　　周蜜和昨天一样，拖了木凳过来把饭放上道：“一天只吃两顿饭哪里能饱肚子？阿爹要养伤，阿娘怀着身子，阿宁也正是长个子的时候，都不能饿着了。而且我今天赚到钱了，阿爹你先尝尝看我做的玉米饼好吃不，剩下的事情我跟你慢慢说。”

　　周言看着黄澄澄的饼子，哪里舍得吃，他一个瘫在床上的废人吃这样好的粮食太糟践了。只拿了汤喝，把饼子推给周蜜：
　　“我喝汤就行了，饼子你吃，我听你们忙活了一早上，比我费力气。”

　　周蜜板起脸来：“阿爹不吃，腿伤怎么能好得快？况且我跟阿宁已经吃过了，阿宁去里地给阿娘送饭了，这份是阿爹的！阿爹为这个家付出了这么多年，难道连一个玉米饼都吃不得吗？”

　　“我吃，我吃。”
　　不知怎么地，周言居然有些害怕自己的这个二女儿生气，忙乖乖地把玉米饼拿起来啃了一口，这一口就叫他惊讶地瞪大来眼睛。
　　周蜜做玉米饼喧腾的跟蒸饼似的，上回吃就已经叫他惊艳的不行，这回夹了凉拌野菜，一口下去醋酸蒜辣也太好吃了！

　　昨天周蜜就感觉到了，父亲周言远比母亲孙氏好说话的多。
　　父亲性子敦厚宽和，对妻子爱重，对子女爱护，就算因为时代的限制会难免的有古板守旧的思想，可就算是放到现代去，也称得上是一个理想的好丈夫，好父亲。

　　她先把自己做生意的事情在周言这儿打个底，万一孙氏不乐意，她跟周言周宁三个对孙氏一个，那可是压倒性的胜利，说服孙氏就不是难事儿了！

　　周蜜把自己今天用山楂蜂蜜水和玉米饼卖了六百多文钱的事情跟周言说了。

　　周言听得差点把手上的玉米饼给掉了，忍不住地又问了一遍：“多少钱？”

　　周蜜笑道：“整整六百八十七个铜钱。”

　　周言忙喝了一口汤压压惊，乖乖！

　　那蜂蜜掺了水还能卖出这么高的价钱，怪道说奸商奸商，这做买卖的利润简直高的吓人！

　　他看了眼自家闺女嘴角挂着的笑容，哪儿还不知她对经商一事乐在其中，不免心道：
　　没想到我闺女还有经商的头脑，可惜是个女儿身，若是常常在外东奔西走，一个女儿家难免要吃亏。况且牛家村的民风保守，阿蜜做了女商人，以后恐怕很难说上一门好亲事。

　　再看到周蜜一身男装，连头发都梳成小子的发髻，周言对女儿的聪慧更是惊叹，心里也难免为自己的无用又生出几分难过。

　　若是他能下床，阿蜜也不必这般辛苦小心，她只需想点子，这种在外奔波的事情都该由他这个当爹来做才是。

　　“阿爹，我想明天接着去官道上摆摊。”周蜜软声跟周言撒娇。

　　周言当然知道她想说什么：“怕你阿娘不同意，所以找我来说项？”

　　周蜜笑着点头：“阿娘觉得北嶂国的人都是蛮子，肯定不同意我去卖东西给他们。”

　　周言道：“咱们隀州跟北嶂国挨着，那北嶂国人与咱们大兴签署那个什么兴嶂盟约之前，常常滋扰边界的几个村落。尤其秋收的那会儿，一个月来个三五次，打劫粮食财帛也就罢了，还掳掠咱们大兴的女人孩子回去当做奴隶。
　　“而且我还听说那北嶂人不穿衣服还吃生肉，长得又凶神恶煞，你阿娘担心的也不无道理。”

　　周蜜道：“也不过是些谣传罢了，我今日见到那些北嶂人，并不如传言所说的那样。只是与我们的生活习惯不同。咱们穿布衣，他们穿的是皮子。咱们田多地广，种粮食容易，可他们北嶂国遍地草原山脉，以牛羊为食，牧马为生。”

　　周言奇道：“你怎么知道的这般清楚？”

　　“我今日与他们闲谈的时候问来的，他们与我们一样，也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吃的也都是熟食，天冷也要穿棉，并没有那么可怕。”

　　周言看得出女儿是铁了心想要去接着摆摊，便不再拦着：“既然你这么想去做生意，你阿娘那儿我来帮着你说。不过，你阿娘能不能同意我可不敢保证。”

　　周蜜笑着点头：“只要阿爹肯向着我说话，阿娘就没有不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