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奇》横刀立马

11、11

　　在场的几人表情都有点懵。

　　还是邹瑜先反应过来，眼中的诧异迅速转换成了了然。
　　“嗐，什么一起不一起的，一块儿叫上不就行了。你还差那点钱？”
　　他戏谑地提议。

　　于是涂浩低垂的视线略微一动，又问：“……要去吗？”
　　音色沉沉，混在晚秋的风中，透着股难以言说的诱惑与暧昧。

　　许招娣没有吭声。周妙娟正紧紧地抓着她的手。

　　“……去吗？”于是男生又问了一遍。

　　“不了。我没有吃宵夜的习惯。”这一次，得到了明确的拒绝。

　　低垂的视线闪过一丝失望的笑意，“……好。”
　　涂浩退开一步，等了等，却又说：“那明天见。”

　　说完便领着王帅和邹瑜往马路方向去。
　　经过两个女生时，邹瑜忍不住冲许招娣眨眨眼，死不正经：“拜拜咯，学霸同学。”
　　……

　　三个人很快走远。

　　邹瑜一路上笑得直打跌，给王帅科普大半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还我不陪你坐公交咯？——明天见。呕……真尼玛恶心！”
　　邹瑜学着涂浩几分钟前那语气，鸡皮疙瘩掉一地，“哎浩子，咱俩认识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这么肉麻的一面？敢情你以前那不近人情的死样都装的？？”

　　涂浩没理会对方，到了洪七公门口，撩了门帘钻进去。

　　“哟，有日子没来了啊。”往外端盘子的烧烤店老板正好出来，撞上兄弟三个，笑着招呼，“吃点啥？还跟以前一样？”

　　“一样一样！”邹瑜在后面嚷嚷。
　　“行，那你们先坐。”老板出去了。
　　三人在角落坐下来，王帅拿热水涮了下杯子和碗，问：“这么说，这次是打算来真的了？”

　　他在路上听邹瑜说了个大概，虽然知道肯定有对方添油加醋的部分，但刚在建材铺门口发生的那一幕他也看到了。
　　确实是……不同寻常，耐人寻味。
　　难怪这一阵约不出人来。

　　涂浩长手长脚地摊靠在椅背上，闻言垂着的眼皮动了动，没说话。
　　脱离了许招娣所在的范围，男生整个人的状态又恢复成以往那股漫不经心的懒散。

　　半晌，才点燃支烟，笑笑，既没承认也没否认：“……什么真不真的。”一顿，又哂道：“就是找点事做。”

　　“呵，你听他装。”邹瑜无语了，“都他妈考500多名了，还找点事做。”说着翻了个白眼，“你要回回都这么找事做，成绩早特么飞出地球系与太阳肩并肩了！”
　　王帅在一旁直笑。
　　“那程婷那儿我就给你彻底回了？那妮子前两天还跟我这打听你消息呢。”
　　“……随你。”
　　王帅于是撑着脸又看了他一会儿，忽然露出个邪笑来，暧昧道：“话说……都什么进度了？”
　　邹瑜一巴掌拍过去，“你小子，想什么呢？什么什么进度，人正经妹子。”
　　“啧，知道。”王帅嫌弃。
　　许招娣的大名他也听过，他们班老邓常提，总体印象就是人乖巧，成绩好，换句话说，跟他们完全两个世界。
　　不过不怎么认脸——太普通了，扔人堆里根本找不着。
　　“我是问追的怎么样了……到哪一步？”
　　“哦。”这一点邹瑜也好奇，他虽天天跟涂浩一起，但事实上对方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多提。于是也跟着看过去。

　　两人都等着听答案，却等了没一会儿，涂浩摆桌上的手机忽然一个振动，男生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他把手机拿起来，解锁屏幕看了眼——一条未读短信通知出现在通知栏上。

　　“浩浩，你们刘老师刚刚跟我说了你最近的情况，说你这次小考进步了一百名，妈妈听了好高兴。”
　　又过了两秒，另一条消息涌进来，“希望你能继续保持。最近天凉了，你注意保暖，学习或生活上缺什么记得跟妈妈说。”

　　屏幕反出的光线中，男生的表情变得晦暗。
　　他盯着消息看了会儿，嘴边忽然浮起个意味不明的笑，随即又隐去，将手机放回到桌上，冲对面还等着自己的两人问：“你们说，像她那样的女生……一般都会喜欢点什么？”
　　邹瑜：“……”
　　王帅：“……”
　　良久，王帅“噗”地一声笑出声，接着胳膊一顶旁边的邹瑜，“哎，这下我信了，是真的他娘的有点恶心。”

　　烧烤被端上来，腾腾热气中油香四溢。

　　王帅拿过一串里脊肉搁嘴里，“那你得问她啊，我俩可没那好福气，还能跟学霸扯上关系。”他揶揄，嚼了两口肉后，却又问：“她有什么兴趣爱好或习惯没？”
　　涂浩视线落在面前撒了孜然和葱的一排烤物上，忽然想起那天在食堂，对方低着头，一颗一颗往外挑葱花的模样。
　　“……她不爱吃葱。”于是低低呢喃了句。
　　数秒后，又想起那人每每对着自己，就紧张到只能蹦出个单字，以及轻柔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胆子也不大。”

　　“噗。”这下轮到邹瑜破功了，“咳咳，咳，快别说了，哎妈呀你瞅瞅你那样儿。欸我草，再说下去我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唔……”王帅脑中逐渐浮现出个兔子形象，说：“嘶……这种的我还真没怎么接触过，要不你就平时看着随便买点儿什么送点什么吧。像什么零食，小饰品之类，时不时讨好下，女人不都喜欢这些么。通病。”

　　“……嗯。”涂浩不知在想什么，听完后低着眼沉默半晌，应了声。
　　“其实下周一社会实践不就是个机会？荒山野岭的，到时候好好表现下。”王帅又说。
　　邹瑜在一旁竖起大拇指。

　　*
　　周日晚上，许招娣跟周妙娟正打着电话。

　　周妙娟兴奋地睡不着，缩在被子里跟她絮絮叨叨。
　　“明天就社会实践了，好期待啊！”
　　许招娣靠坐在床上，膝头放着本书，一只手拿着电话。
　　“嗯。”她轻轻应。
　　“哎，你都买了什么啊？明天咱俩换着吃。”
　　“没买什么，就牛奶面包之类。”
　　“好吧……”周妙娟有点儿失望，但很快又高兴起来，“没事，到时候我俩坐一块，你吃我的，我买了可多了，我妈还给我搞了便当，我都无语死了，我是去秋游又不是去拉练，把我包塞那么满，我都装不下。”
　　女生一边恨恨地吐槽，一边疑似又从床上爬起来，拿了什么东西去了趟客厅，很快又回来，“嘿嘿，刚去放耳机了，差点忘带了。”

　　许招娣在这头轻轻笑了下。

　　“对了我还下了好多歌，平时在学校都没机会给你听，明天就好了，在外面一整天，还能光明正大看MP4玩手机，到时候放给你听。”
　　“好。”
　　“还有黑执，我也下了两集，卧槽塞夏也太帅了呜呜……”

　　周妙娟正说的起劲，许招娣的房门忽然被敲了两下，方伟在外面说道：“招娣，早点睡，别聊太晚。明天还要早起。”
　　“嗯，好。”许招娣马上应。
　　周妙娟隐隐听见动静，不由也跟着压低了声音：“啊，是你舅妈在喊你吗？”
　　顾亚萍她之前也见过两次，不过每次对方都是一脸严肃不好亲近，搞得她对许招娣这个舅妈也有点怵。

　　“不是，是我舅舅。”
　　……那也没什么差。周妙娟默默腹诽。
　　怕影响到许招娣，又赶紧说：“那就先不说了，你赶紧先睡吧，明天我们车上再聊。”
　　“好。”
　　“拜拜！”
　　“拜拜。”

　　电话被挂断，退出通讯录，许招娣这才发现小灵通里不知什么时候进了条消息，仍旧来自那个号码。

　　18746533301：有什么喜欢的零食么？

　　许招娣对着这条短信看了会儿，没有回复，下床给小灵通充上电，再调好闹钟，便关灯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