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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前尘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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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看了一眼哇哇直哭的孩子,南颖终是狠下心,别过头,道:“我便将孩子托付给你们了,在北地,她怕是活不下去了,将她送去长明观吧……”
织星看着刚出生的孩子,撇过头,落下了眼泪,外边是冲天的喧嚣。谢王府的侍卫不知还能抵御多久,柔然人、还有不知底细的刺客,都想要了她家姑娘的命。
看着羸弱的孩子,南颖甚至不知道,她能不能经受得住长途跋涉。可是她别无他法,北地十六州已到了生死存亡之际,天下亦有大乱之象,她护不住她了,谢昭,也自顾不暇了。
“王妃给小郡主起个名字吧!”抱着孩子的女人心有不忍。
南颖复又回过头,看着哭得涨红了一张小脸的孩子,道:“如若可以,你便请真人帮她取一个吧!我无法伴她长大已是失职,我又还有什么资格为她取名呢?”
厮杀声越来越近,南颖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道:“快去吧!”
“属下,定不负王妃所托,便是拼了命,也会护小主子周全。”身着铠甲的男子跪在南颖面前。他知道,这一别,便是天人永隔了。可怜小郡主,刚出生不久便没了娘。
抱着孩子的女人深深叹了口气,王爷,终究没能赶回来。
“去吧……”南颖淡淡道。她想,谢昭大概还是恨她吧……
她看着被香油浸染的整个屋子,看着身边自小伴着她的丫鬟……谢昭啊,不论你恨我也好怨我也罢,从今往后,你我便再无瓜葛了。
南颖笑着问织星:“怕吗?”
织星摇了摇头,只问道:“咱们死后,就能见到大公子了吗?”
南颖想起惨死在疆场上的兄长,眼角淌下莹莹泪水,哽咽道:“会见到的。”
织星闻言便展颜笑了。
穿肠而过的毒药,熯天炽地的烈火。
谢王妃,生不会落入敌手为质,死也不会留下躯体任敌糟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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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和十七年春,中州京中定方小筑
那棵枝丫丛生的大枣树下,南颖席地躺在下边,十四岁,本就是雌雄莫辨的年岁,她一副少年人的打扮,手中一本《京观录》盖在脸上。也不知她是偷懒还是思索些什么。
她来中州京中已有一段时日了。
纤月一袭杏色襦裙,进门便瞧见这幅景象,她无奈的笑了笑,走到南颖身边,道:“姑娘怎么又躺在这儿了,虽是春日,但这地上还是有些寒意的。”
南颖悠悠将盖在脸上的书拿开,也不起身,侧头看着纤月,问道:“可是母亲来信了?”
纤月点了点头道:“夫人同意姑娘留在京中了,只一点,姑娘在京中可得收敛着点儿,不能像在荥阳那般放肆了。”
南颖叹了口气,望着纤月道:“在这京中,除了伯娘与堂兄,便是父亲也不知我的真实身份。母亲其实不必这么担忧的呀!”
纤月笑着没有说话。
南颖从她手上接过奉恩侯夫人的信,剃开火漆,取出信纸。素问斋的纸细腻白皙,衡水阁的墨也是带着古檀清香。
南颖展开信封,信上多是家常之语,话外,奉恩侯夫人还提及,前些日子她去长明观探望她师父幼彧真人了,这些年姚幼彧在道法的瓶颈对她的影响越来越大了。
南颖是姚幼彧唯一的弟子,虽是记在奉恩侯夫人名下的嫡出五姑娘,但自小却是在齐云山长明观长大。在外化名姚玉润,女扮男装,四处游学。这事儿荥阳南氏一族中知道的人,屈指可数。
她所说的伯娘和堂兄就在其中。
奉恩侯夫人对于她这般叛经离道的行为倒是从未有过半分指责。便好像心中认定了,她的这个孩子生来便该如此,肆意洒脱,看遍天下。
“姚玉润!”郗铭上前掀开南颖脸上盖着的书,说道,“你倒是有这闲心在这儿纳凉休憩。”
南颖睁眼便看见郗铭那张脸,我当日只看到郗裕德才名远播,又见他潇洒自由便心生仰慕,如今看来,那哪里是潇洒自由,分明是放浪形骸。
“你没发觉,这些日子,京中这风向变了又变,文人才子中,竟然有人开始说起当年的姚氏国史案了!”郗铭颇为稀罕地说道。
南颖从郗铭手中将书夺了过来,白了一眼,自说道:“姚氏国史案与我何干!你莫不是忘了,我长明观可不兴掺和到这些政事当中!”
郗铭讪讪,道:“熟人都没空搭理我,我又不能与旁人说这些,不就只能找你唠唠!”
郗铭说着不免有些委屈。他知道他这小友,素来是嘴上说着不掺和,实际一见到世家子伤及平民,就要上前插手。
“打住!打住!他们没空搭理你,我便有空了?”南颖与郗铭相处这些时日来,早已经能够对郗铭那时不时的故作委屈视而不见了。
织星在一旁瞧着郗铭吃瘪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郗铭气恼道:“你这书童倒真不识规矩,每每我被你挤兑,他都看我笑话。”
“那你少数几句,少让看些笑话不就好了!”南颖直接怼道,“我家织星素来如此,我惯的,你若看不惯,就别看!”
郗铭撇了撇嘴,道:“你当日初识我时,可不是这样的!那一口一个‘裕德兄’叫的,别提有多亲热了!”
“那是我不知道你的本质。”南颖随口一句,又将人堵得无话可说。
郗铭无奈叹了口气,摇了摇头,无意间说道:“你若将来有了心宜的女子,也这般说话,恐怕娶不到媳妇儿的!”
南颖一愣,迅速反应过来,郗铭并不知她是女子。随即又想,他若知晓她是女子,是不是又该说将来没有哪个男子敢娶她了!想到此处,她不禁如郗铭那般撇了撇嘴,不以为然。
“说到娶妻,你还比我年长两岁,怎么也没见你家老太爷给你定亲?”以彼之道,还彼之身,多好的办法。南颖满是笑意地看着郗铭问道。
郗铭闻言便是一怔,随即生硬将话题转开:“你可知,北地谢世子进京了!”
南颖道:“他进京便进京,与我有何干系?”
“你难道就不想看一看那个杀得柔然闻风丧胆的谢世子长什么样?”郗铭问道。
南颖一愣,杀得柔然闻风丧胆的人,她又不是没见过,而且又不是只有那谢世子能做到。
她如实摇了摇头!
郗铭不禁气结,谢昭进京一事,京中多少人观望着,也不知怎么的,到了好友这儿,便成能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儿。
“我与你说!”郗铭喝了口茶,准备开始长篇大论,“那谢世子啊,可是我见过生的最好的一个男子了。便是连我这般对自己外貌甚是自信之人,都觉得他生得俊逸。而且,他不仅用兵如神、武功高强,而且书画上亦是有一番造诣!玉润,我笃定,你若是见到他……”
南颖抬头,打断他道:“我见你对那谢世子似乎分外看重?”
“他曾救过我……”
“哦!”南颖挑了挑眉,点了点头,道,“原来是救命之恩!”
郗铭没有听出她话中深意,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那你这般喜欢,怎么不以身相许。”南颖将视线转回书上,淡淡说道。
“什么以身相许!”郗铭脸色一变,恼怒道,“呸!你才喜欢!我与谢载瑗清清白白!”
南颖回道:“我不喜欢啊。我可是见都没见过他。是你一直在我耳边又说他容貌好看,又说他文武双全的,像极了那些世家贵女夸赞心上人时的话。”
郗铭气得满脸通红。
南颖看着他那样子,不禁叹了口气,道:“我又不是没同你说过,我师父允我外出游历时,便给我定下了规矩,不谈论政事,不往京中来。如今,我应了你的邀请,来了京中,已经违背了师父。剩下那一条,你总不好叫我再违背了吧!”
“既然都违背了,索性违背个彻底……”郗铭低声嘟嘟囔囔道。
“你、说、什、么!”南颖放下书,危险地看着郗铭,眼中尽是威胁之意。
郗铭讪笑道:“没什么!这不是想给你引荐那谢世子吗!咱也不谈政事,光聊聊书画还不成吗?”
“不成!”南颖猛然挑起,就差指着郗铭鼻子骂了,她道,“嗳!郗裕德,我看你是巴不得鸣蜩之月回长明观被师父打断腿吧!”
郗铭好说歹说,才熄灭了南颖的火气。他又劝了许久,才让南颖答应过些时日,参加郗铭在太白楼那位谢世子办的接风宴。
南颖看着郗铭心满意足离开的背影,一阵无言以对。
“织星,你方才可听见,郗裕德说起有人在重提当年的姚氏国史案?”南颖转头问道。
织星打趣道:“姑娘不是说不提政事的吗?”
“你也说了,我如今是南五姑娘,可不是姚小公子。”南颖诡辩道,“咱们幼彧真人可没说不让南五姑娘谈政事!”
“姑娘尽是狡辩了!南五姑娘和玉润公子不都是你吗!”织星似是体会到了郗铭的气恼。
南颖耸了耸肩,笑道:“那可完全不一样,身份不同,能做的事儿自然也就不同了。”
织星轻哼一声,没好气道:“姑娘自己想吧!我要去严嬷嬷那儿吃酥山了!”
看着织星气呼呼的背影,南颖‘嗳’了一声,织星也没有理她,她故作老成地叹了口气,转而又道:“难不成真是我在定方小筑呆久了?前些日子不还在说文德太子北伐的事儿嘛?”
南颖疑惑地呢喃着,明日!就明日,一定要去太白楼中观一观这京中的风到底是往哪儿吹了!
作者有话要说: 预收《王府外室重生后》
又名《狗血虐文男主重生了》
*狗血虐文是形容词,非穿书。
前世,晏犀照清白尽失于楚王钟离溪,虽是遭人算计却也是心甘情愿。可不久,晏家突变,晏犀照一夕之间从相府千金沦落为楚王外室。
直到死亡,晏犀照才明白,钟离溪与她,是对方不可解的仇人。
再次醒来,听到的是父亲苦心劝说她嫁给晋国公府小公子的声音。
她说:我嫁。
晋国公府小公子虽体弱多病,但也比欺她辱她、令她死在漏雨瓦房中的钟离溪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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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离溪以为重活一世是上天对他的恩赐,他能弥补他的过错、守护他的兕子。却未曾想这不过是上天跟他开的一个玩笑,他眼睁睁看着她嫁给了一个病秧子。
再相逢,他的兕子拖着即将临盆的身子,被人追杀。钟离溪心惊胆战、眼尾猩红。
未料到,晏犀照见到他便是跪在他面前:
——求王爷还先夫清白。
她望向他的眸子中无爱无恨,再无一丝旖旎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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