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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撩汉第二十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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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明沅离开了刘家以后,孙氏果然没有按耐住对那两块银子的觊觎之心。
“把钱拿来。”
阿鱼糊涂道,“什么钱?”
孙氏瞪圆了三角眼,似是要现原形那般可怖,“你装得什么算?别以为现在有人护着了,你就能翻天了。我告诉你,我只要有一天是你婆母,你就得恭恭敬敬的孝敬我。快拿出来!”
“我有孝敬你啊。但是我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阿鱼扫了眼全身上下,无可奈何的拍了拍干瘪的袄兜,“除了村长给的钱,我真的什么也没有。”
孙氏气得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我要的就是钱!”
阿鱼不咸不淡的哦了句,“那不成,这是村长的。你要是想要的话,那就去找他吧。”
“你……”
“不过你也不用着急,等我嫁给先生的那一天,你不就收到礼金了吗?”
孙氏扬起来的手,又不得不咬着牙的收了回去。
得了银子,又把孙氏气得有火不能发,看着她天天担心着周家人来找麻烦。这种日子简直就是阿鱼来到这个世界后,过得最痛快的时刻。
“大娘,今儿个我可能要晚点回来了。你和大伯要是有急事回家,就甭等着我了。”
老夫妇早就把阿鱼当成了自家闺女。她一听阿鱼要去很久,心里还挺紧张的。
“阿鱼啊,你这是要去哪儿?远不远?有没有危险?这样吧,今儿个不卖货了,我们陪着你去,想啥时候回家了,咱立马就上车走人。”
“那哪儿成啊?我看今天的货都挺新鲜的,肯定能卖个好价钱。这要是搁一天一宿,卖相不好了,少卖多少钱。你们不心疼,我还不乐意呢。”
阿鱼挎住了老妇人的胳膊,撒了个娇,“大娘,我想吃碗老豆腐了,等你卖多了钱,咱们去吃好不好?”
老妇人点了点阿鱼的小鼻子,满脸都是慈祥的宠溺笑容,“好好好,就算是卖不了啥钱,你想吃啥,大娘都会给你买的。”
阿鱼长长得舒了口气,总算是把刚才的话题岔过去了。
别说,她今天去的地方确实有点危险,还是个见不得光的场所。
为此阿鱼还特意换了身男装,这才跨过两条街,向着最乱也是最繁华的地界快步走去。
长乐苑是城里最大的女支院,也是有钱人常来常往的消金窟。只有源源不断的金银流入,里面的人才肯舍得花大钱。这就是阿鱼选中这里的原因之一。
“想不到,这条街上大白天的还能有这么多人拥挤着。”阿鱼压了压帽沿儿,闪身躲进了一条胡同里。
这条胡同只有一户人家在住,阿鱼谨慎的看了看四周,并没有人注意过来,这才迅速来到了大门前敲了敲门。
不出几秒钟,里面就有人应声了,“谁呀?”
妖媚的娇娆声刺激的阿鱼一阵头皮发麻,她忍着强烈的不适,压低了嗓音,“我,余大夫。”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里面的人看到阿鱼后万分惊喜,立刻就要勾着她的胳膊拖进门,
“余大夫,你可算是来了,我们几个姐妹都等你好些天了!”
阿鱼不太喜欢这种浓烈的胭脂水粉味儿,更不喜欢这种特别的接触,她借着挎在肩膀上的药箱子,在对方扑过来的时候,就把人挡了回去。
“哦?是吗?那咱们赶紧进屋里说吧。”
进了屋里阿鱼就后悔了,这一屋子呛鼻子的胭脂味儿,都有些辣眼睛了。
这钱挣得可真够不易的!
“姐妹们,这就是我跟你们说的余大夫。上次多亏了他,我这张脸才能保得住。今儿个就咱们几个亲近的,大家伙有什么说什么,千万别藏着掖着的。”
这话还是上次阿鱼给红娟说的。
那也是一次巧合,她正好在药堂门口路过,琢磨着怎么能利用这身本事挣钱。突然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儿,从头到尾捂得就露.出来了一双眼睛。在胡同里蹿出来后,像做贼似的溜进了药堂。
本来这种事儿阿鱼不会理会的,但是那人从她跟前路过时,她闻到了一股子腥臭味儿。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已经接近了腐烂。
阿鱼跟在那人身后,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她。不一会儿,就见药童带着人进了大厅的后面。两人进去了还没有多一会,阿鱼就听到里面传来了阵阵争吵声。
“庸医,你们就是一群庸医!之前都是怎么跟我说的,不过就是一点小病,用几天药就好了。现在你们看看,我这脸都烂成什么样子?”
“你的脸烂跟我们有什么关系?谁能保证你是用过我们的药后才这样的?再说了,就你呆的那种地方,什么人也有,谁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治好了后,又被染上的?你无凭无据,就冲我们泼脏水,小心我们把你告到衙门里,治你恶意诬陷的罪名。”
“你……你们……”
之后传来的就是一串噼里啪啦的摔东西动静,还有女子被强行拖出去,像丢脏东西似的,扔在门外的场景。
女子气得咬牙切齿,想要报复药堂的时候,被围观过来的人认出来了。
“这,这是长乐苑的红娟姑娘吗?她的脸……”
还没有等那人说完,红娟用面巾捂住了脸,像过街老鼠般抱头钻进了巷子里。
阿鱼紧跟其后,在一个死胡同的角落里发现了埋头痛哭的红娟。
“不就是生疮烂了吗?我能治好它。”
阿鱼忘不了当时红娟看向她的眼神,有惊恐、防备、敌意,剩下的大部分是不信任。
“我不收你的钱。只要我帮你治好了,你帮我多宣传几句就够了。”
“就凭你?”红娟依旧没有放下对阿鱼的防备。
“你有的选择吗?还不如死马当作活马医,兴许我就给你治好了。否则,你只有继续溃烂下去这一条路可走。”
当时阿鱼没有什么钱,根本就不够买药的。她向红娟借钱的时候,果然又遭到了对方的质疑。
好在红娟求生谷欠望强烈,阿鱼凭着她那张能说会道的小嘴儿,和精湛的医术,算是彻底说服的红娟。
如今想想,要不是那场意外的相遇,阿鱼可能不会往女支院这方面打主意。毕竟这里的人,对这些姑娘们有着强烈的反感和偏见。谁要是跟她们搭上了边,肯定会被戳断了脊梁骨。
“我时间有限,今儿个咱们就先从病情比较严重的姐姐开始吧。”
阿鱼的话说完后,她发现大家伙儿不约而同的都看向了,坐在中间的那位姑娘。
姑娘穿着一件鹅黄色的小袄,底下搭配的是清新可爱的小碎花裙,脚下踩着浅绿色小鞋子。整身的装扮,无一处不再衬托着俏皮有活力。
然而,她那张蜡黄色的愁容,将这一切都掩盖住了。
“哪儿不舒服?”阿鱼给她把着脉,杏眸也在仔细得瞧着齐儿的面容。
从脉象上看,除了心中有郁结外,倒也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我……”齐儿垂着头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倒是旁边的红娟实在是看不下去,她二话不说,上前来就要扒齐儿的衣服。
“你是不是不想好了?有什么就说什么啊!都到这个时候了还藏着掖着,那不是自己害自己吗?”
齐儿起初还有些挣扎,直到红娟问她还想不想活下去,她才渐渐得垂下了手,摆出一副任由红娟怎样的态度来。
“余大夫,你快给她看看吧。那些狗男人简直就是畜.牲,看把齐儿害得快不成人样了。”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绕是阿鱼这个活了两辈子的人,在看了齐儿身上斑斑点点的伤口后,都觉得这折磨人的手法太过惊世骇俗,令人毛骨悚然。
“这……快,快去拿干净的帕子来,然后再烧盆热水!”
雪.白.娇.嫩的肌.肤上了,布满了深可入骨的鞭痕。浅一些的伤口已经结上了血痂,如同蜈蚣口及满了米青血的身子,鼓着圆滚滚的身子纵横交错的爬在齐儿身上。
不光如此,在齐儿的身上,这些丑陋狰狞的鞭痕,倒成了好治的伤口。剩下的那些密密麻麻的烫伤,每个约莫有拇指盖儿那么大。有的还在渗血,有的快要化脓了。总之,它们就像是天花,开满了全身各处。这些才是最要命的!
“怎么会这样?你们那里没人管吗?”不用问,阿鱼也知道这些伤,应该都是齐儿接待的那些客人弄的。
她以前确实听说过,有特殊癖好的人挺难相处的。没曾想,这些人里竟然还会有如此没人忄生的畜.牲!
阿鱼的话好像戳到了红娟的痛处,一向大大咧咧的她,突然变得忧愁善感起来,“怎么会有人管?我们命贱,就像是一件可有可无的玩意儿。活着只为了取悦那些有钱的臭老头子,死了能得一张破席子裹尸,那也算是有造化的。”
“那能不能想办法避免接他的生意?”阿鱼不懂里面的规则,想着既然招惹不起,那能不能躲起来。
红娟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她摇了摇头,“只要是有钱人来了,哪怕提出再龌龊的条件,看在银子的份儿上,妈妈也会让我们乖乖去接受的。谁要是反抗,或者说让客人不高兴了,那不止是要挨那些人的折磨。院里的龟奴们,也会想尽办法让你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