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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合同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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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陆菟规规矩矩坐着,低头领头那位年老的医生态度尊敬地向权丘汇报着情况,让他宽心。权丘威严至极,在听到这些话后,脸色总算和缓了几分,摆了下手,所有人都默默低头离开。只有推轮椅的那位保镖低头站到门口,仿佛入定。
权丘看陆菟,她心虚低下头。
他又是冷哼了一声。
陆菟在如此威压之下,还能腹诽:原来权午动不动就冷哼是从他爷爷这里就遗传的。
“你和那混小子也是大胆啊,瞒着全家人就想把孩子打了。”权丘说。
“什么?”留在床边的郑婶飞快看向陆菟:“你,你们想把孩子打了。”
陆菟心虚地舔舔嘴唇:“郑婶,我、我们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郑婶大惊:“难道我们权家还养不起一个孩子?!”
怎么可能?陆菟瞪大眼,“……不是这样。”
“说!是不是那混小子逼你的!”权丘叱问。
陆菟:“爷、爷爷,权午不是那样的人。”
“怎么,你还替他说起话来了。”权丘转了转手里的两颗羊脂玉球,竖起眉毛:“真是胡闹!陪着这混小子骗我,你们怕是要造反。”他气急,抬手似乎就要投球朝陆菟砸过来。
“老爷!”郑婶惊呼。
“爷爷!”门忽然被撞开,权午急喘着冲了进来,看到眼前景象,瞳孔猛地一缩,下一秒就挡在了陆菟的床前,“爷爷,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还要问你想干什么呢?”权丘原是想吓唬吓唬那唯诺小姑娘,现在看到权午,气不打一处来,真的把球狠扔了出去,两个玉球接连砸在权午身上。
硬石砸在身上,又摔到地上,瞬间玉石碎裂。
陆菟目瞪口呆,惊讶地捂着嘴扑到权午身后,从侧面搂住了他,看见他被砸后疼的白了几分的脸,又看到地上摔的稀碎的上好玉石,一时真不知该心疼权渣还是感慨权家财大气粗拿玉不当钱。
有钱人发脾气真是太烧钱了,她算长见识了。
权午拉住她的胳膊,“回床上。”
陆菟摇头,搂着他的胳膊小心看他被砸的地方:“疼不疼。”她手探了探又不敢碰。
权丘看着面前两人和谐场景,眯了眯眼,看向权午:“孩子是你不想留?”
权午:“是。”
房间瞬间冷下几个度。
“以后还会有孩子吗?”权丘直白质问。
“不会,这是个意外。”
“权午!你是要断权家的根啊!”权丘怒极,权午以前就放话不结婚不要孩子,他不能按着他的头和别的女人造出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孩子,他绝不容许他打掉。
“我告诉你,这个孩子,留定了,你要是不想要,就给我滚出权家!”权丘以前就态度坚决,但还没说过这么严重的话。
郑婶吓的嘴唇哆嗦,目光祈求地看权午,连门口的保镖都蹙起了眉,担心地看向少爷。
陆菟握着他的手,却觉得他异常平静,她纳罕。
“好。”权午毫不犹豫。
“你!”权丘怒指他,脸都青了。“你!你是要气死我啊!你给我说清楚,这个孩子,你是真不要留,宁愿滚出权家吗!”
“不。”权午摇头,“爷爷你误会了,我是说,好,孩子留下。”
“什么?!”
这下,是陆菟没忍住惊呼出声。
权午侧头,看她眼里闪烁着震惊,对着她惊讶双眼重申道:“这个孩子,我们留下。”
我们?什么狗屁我们?我不要!不答应!
“权、权午……你想清楚了?!”
这什么情况啊?!
权午怎么会愿意孩子留下来?
现在既没触发他的霸道占有欲,又没惹恼他的小心思,他一个不婚主义讨厌孩子对女人厌恶至极的男人,为什么要把孩子留下?!
权午没看到她眼里应该泛上的喜意,皱眉:“你不愿意?”
“……”陆菟一哽,失力坐下,内心复杂情感完全不妨碍她的精湛演出,她眼里涌上后知后觉的喜悦,激动到泪目:“愿意,我当然愿意……你没看到我眼里的开心吗?你想留下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不愿意?”
我日你大爷!愿意你爹!开心你祖宗!信不信我把你手撕了祭天!这孩子生下了你养吗?!你吃人的家庭你没点数吗?话给老娘说清楚啊,是只要孩子,还是孩子妈也都要,你说清楚!为什么突然要孩子了!
你是不是喜欢我?!
权午答应太快,让今天奔着来打一场硬仗的权丘似乎碰上了空城计,“你是不是敷衍我?”
他蹙眉:“你不会以为我知道了,你还能不动声色把孩子给打了吧,你别忘了,我还是权家当家的!”
这就是为什么权午吩咐过医生保密,权丘还是会知道,涉及到权家血脉,还没人有胆子绕过他行事。
“爷爷,我答应你,便不会反悔。”权午说。
权丘默了一下,点点头。
权午他是知道的,权家人的硬骨头在他身上最明显,他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决不会撒谎,行那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事。
“行了。”权丘糟心的摆摆手,“接下来,有什么事你们自行解决吧。
说完,权丘掠过陆菟离开。
权丘虽执意留下孩子,但是对陆菟几乎凭空忽略,就连走都态度含糊,没说如何处置孩子的亲生母亲,估计在他眼里,一个不知名女人哪比得上权家尚未出世的根重要。
权老爷子离开,郑婶出去送他,权午扭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也出去了。
刚才房子还热闹的似乎要炸开,现在突然就冷清的只剩一个陆菟了。
她眨眨眼,半晌,抱头欲哭无泪。
靠!
虐渣路遥遥,收拾收拾去世得了。
事情既然暴露,陆菟就没什么理由医院再待在医院。郑婶一直以为少爷心疼她,才让她一直住在医院,敢情是为了流产,瞬间把医院当做洪水猛兽,权午一说回家,比陆菟还积极的收拾行李,当天一行人就回了宅子。
权午同他们坐一辆车回去,不过他连家门都没进,直接回车库开了红色超跑就走了。连陆菟都没瞥一眼,更别说打招呼了。
郑婶看着那辆车绝尘而去,叹了口气,回头看向安之若素的陆菟,觉得她肯定在强打精神,心疼地拉着她,小心翼翼解释:“小菟,少爷他……”
“郑婶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他公司忙,我不会多想的。”
忙他个大头鬼,去公司他从来都是商务车。这个狗男人,不能把她往床上带了,连家门都不想进了,这真的明明白白、坦坦荡荡渣啊。
郑婶表情隐晦,顺着她的话直说是是是,一路小心伺候她回屋。
陆菟现在的身子,郑婶想都不用想,直接把她带回了她自己的房间。
陆菟感慨万千:包养这么久,奋战到最后几天,可终于住进自己房间了。
就是合同工,也不带这么辛苦的。
工作不易,钱多可坚持啊!
包养期最后几天,陆菟没再见过权午。
她有了时间,就忙起了学业,重回校园,就又遇见了华衍井,这次她丝毫没给他退路。
华衍井看到她,笑的如沐春风,“最近怎么没来学校?生病了?”
陆菟:“嗯,身体出了点小状况。”
华衍井细细看了她一圈,“你还好吧。”
“不是什么大事。”刚下了灭绝老重的课,她收拾着东西去图书馆,不发展也不多撩,直接结束话题说:“你忙吧,我先走了。”
“去图书馆?”
猜到他想说什么,陆菟揉了揉脸,说:“那个……”
“题做的怎么样了?”华衍井猜出她要拒绝,抽过她的试题卷翻看了几页,随后蹙眉看她:“最近都没看书?”
emmm……
这就尴尬了……
“我看了……”陆菟心虚,“就是题还是不太会做。”
华衍井点点头,理解道:“你缺了那么多课,要做这些确实有点难度。走吧,我再给你讲讲,不是马上就要考试了吗?”
陆菟为难:“算了……我还是不要再占用你的时间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
“怎么感觉几天不见,你开始客气了?”他问:“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我良心再痛!
男二啊,你一定要这么不自觉吗?眼前女人摆明了不喜欢你啊,c大漂亮女孩那么多,孩子咱换一个好不好。
陆菟摸摸鼻子,有些害躁地说:“金小沙说,你、你对我……”
“我喜欢你?”他挑眉。
陆菟:“!!!”
“可能吧……”她含糊说。
大哥,你不是男二吗?!怎么这么直白起来了,攻势有点猛啊。照着劲头,电视剧里还哪会有那么多苦情男二。
华衍井没说话,她赶紧打哈哈:“哈哈哈我瞎说的,不、不是吧!肯定是我想多了,你这么优秀,怎么会喜欢我呢?”
他轻笑了一声,那声笑不像权午那么刻薄还永远夹杂讥讽,只是少年般的忍不住发笑:“是,你想太多了,你可能不知道,老重指定我来辅导你,说咱们班的数学第一无论如何不能挂科,我没想过,你会产生这么大误会。”
陆菟一愣:“啊?”
看他样子,好像没在说谎。
难不成现在男二还没喜欢她?也是,她走了原书不同人设,男二可能也跟着不喜欢她了,这或许就是蝴蝶效应。
陆菟彻底放下心了,拍着胸口喘气:“我……我误会了,对不起。”
华衍井好笑道:“没想到,学校里还有对我帮忙辅导功课视如洪水猛兽的。”
“不不不。”陆菟连连摆手:“都是我想太多了,我还不是怕全校女生伤心吗。”
陆菟开了几个玩笑打岔,华衍井眼里闪着笑意,任她糊弄过去。
自此,陆菟又成了三点一线的生活:回家、上课、图书馆,而权午就彻底消失了,在合约最后九天,她没见过他一面。
在陆菟猜不准他下一步究竟想怎么做时,他的助理去了宅子。
带着合同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