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十年》夜凉

1、全文

　　“…在战乱中，你所失去的幸福，这次由我来守护……”
　　“嗯……”
　　上扬的朱唇，绯云隐现的双颊，还有，那熟悉又遥远的，白梅香……
　　是…谁…？
　　“剑心，你醒了吗？”声音，好熟悉，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睁开眼，看见的是那令人安心的蓝色丝带。
　　“薰…？”
　　“我，怎么了？”勉强坐了起来，但头还是很痛。
　　“昨天淋了雨，你发烧了…”
　　薰的声音听起来，好温柔。
　　一阵风，一抹清香沁入心脾。
　　我还在做梦吗？还没醒吗？可这香味又是那么真实。
　　“剑心哥哥，快来看啊！”是小雀的声音。“花开了，花开了，好香的花！”
　　“小雀，剑心哥哥生病了。你们到那边去玩吧，让他好好休息！”
　　“阿薰，什么花开了？”那熟悉的香味，使我忍不住要问。
　　“就是院子里的那株白梅啊！都好几年不开了，也不知为什么，今年才降雪，就开满了。真的好香呢！”薰的笑容，好熟悉。
　　想起了什么，又遗忘了什么？
　　我坚持要去院子里看看。记忆深处的某些东西，蠢蠢欲动。
　　“如果我现在手上有刀的话，你会杀了我吗？”声音，冷冷的，空灵而飘渺。
　　惊诧！
　　“薰，你刚才说什么？”
　　“我？我什么也没说啊。”阿薰看见我的样子，很担心。“剑心，你没事吧？还是回去休息吧！”
　　是吗？也许真的是因为发烧的缘故吧。
　　但，那个声音……
　　“剑心…剑心…”
　　黑暗中浮现出的鲜红的血、白小袖衣、紫披肩、以及漆黑的双眼！
　　…巴？…巴！
　　睁开眼，一袭紫纱，一萦清幽，温柔的笑容。
　　“…巴！”抓住她，叫了出来。
　　“剑心，你怎么了？做恶梦了吗？”声音熟悉而温暖。
　　是薰。
　　“阿薰…我没事了。”抬起头再仔细的看着她，“你的，衣服…”
　　“啊，好看吗？是刚才蕙陪我买的，紫色的…”
　　“很好看。但，不适合你。”
　　那袭紫纱。内心深出又被触动了。
　　“对了，剑心，你刚才一直叫的‘巴’，是谁？”凝眸如水，清澈明净，似乎要透过我的眼，看见我的心。
　　“一个，认识的，已经不在了的人…”低头间，又闻到了那清幽的白梅香。
　　“我发现你最近，变得很喜欢笑呢！”声音，柔柔的，空灵而飘渺。
　　“巴！”
　　循声望去，白梅丛中，荧荧点点。我看见一袭紫纱、白小袖衣以及带着深遂情感的黑瞳。
　　“巴，真的，是你？”
　　月下清影，婉约乖巧，微笑莫妍。
　　我开始颤抖，鼻子发酸，眼睛渐渐模糊。
　　我想冲过去，但我一动她也随即消失。就像夜风带来的花香。
　　“剑心，昨晚睡的好吗？”
　　“剑心…”
　　回过神时才发现自己在发呆。“我睡得很好。”
　　走近那株白梅。伸出去的手，有些颤抖。但还是没有碰它，稍稍紧握的拳头，又缩了回来。
　　“阿薰，我今天感觉好多了。应该，没事了…”
　　“烧都退了，一定没事了。这几天你就吃点好的，补补吧！”
　　薰的笑容，很令人安心。可我总在她脸上隐隐看见什么，柔柔的，浅浅的微笑。
　　“还是因为身体不适吧。”我对自己说。
　　“…剑…心…下雪了呢。”声音，轻柔而温暖。
　　是谁？薰？
　　我睁开眼，真的下雪了。还有，那个熟悉又陌生的笑脸！
　　真的，是…
　　“啪嗒！”
　　眼泪滴落的声音。我的。
　　多久没哭了呢？自己都不记得了。从她离开后。
　　我不敢动，真的好怕她又那样消失了。
　　我很清楚这不是真实的，但是梦也好。
　　真的，好想你！
　　“你，哭了…”她又说话了！
　　我动动了，她没有消失。
　　“我真的，好想你！我…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夺走了你的幸福…！”
　　没想到28岁的我会哭得像个15岁的孩子。
　　15岁，那个失去巴的年纪。
　　血腥的往事，承诺的幸福，亲手扼杀的希望……
　　我，没资格给人幸福！
　　“那你会和我走吗？”声音轻轻地，笑容依旧。
　　……
　　“巴…”我竟然犹豫了。那时侯，我是多么希望能和巴在一起，地狱也好。
　　……
　　“不行啊，巴。”靠近她，那幽幽的清影。
　　“我…还有事情没有完成。我…还不能和你一起走…”
　　泪已潸然，“对不起，巴！”
　　我看见她又一次笑了。双颊绯红，笑容温暖。
　　“这种结局最好了…所以，请你不要哭好吧。”声音，轻柔而温暖。
　　“巴…”我已泣不成声。
　　低眉折腰，婉约乖巧，“再见了，我第二个至爱的人。”
　　夜风抚动，花香清幽，只是再不见那一袭紫纱……
　　“剑心，剑心！”薰的声音还真大。
　　“看见剑心了吗？”
　　推门而入。
　　“我回来了！”
　　“你跑哪儿去了？身体不好，还大清早往外跑…”
　　“阿薰，我回来了！”
　　我知道笑容已然掩盖了泪痕。就像苍穹中的流星，消失不见了。
　　梅须逊雪三分白，雪却输梅一段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