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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Chapter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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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冷气开的足,那一张张僵硬发青,不同程度毁损的尸体脸上结着厚厚的冰霜。尽管冷冻工作很成功,这寒冷刺骨的空气中还是弥漫着轻微的腐臭气味,隐约间还有消毒水味充入鼻腔。
白文轩寻着臭气四周寻找,发现越靠近房间角落,这难以忍受的气息越浓郁,像流脓腐坏的烂苹果的气味。
他走过去后,角落堆积着被用过的皱巴尸体袋,上面粘着可疑的粘稠黄红混合液体,还参杂着少于肉沫和可惜的毛发。而在不远处放着无盖的垃圾桶。
他转头又望了眼干净到反光的房间。看来,师傅说的打扫卫生指的是这些尸体袋了。
白文轩侧头深吸口气后屏住呼吸,伸手将一堆尸体袋抱成团,一股脑全扔进垃圾桶。
地上都是滴落的发臭液体,肉沫和少于毛发。那毛发被浸湿了,粘在地上。那臭气更加扑鼻了,像极了在夏天里,菜市场垃圾桶底下流淌的酸臭液体。
白文轩头一次闻到这个味儿,生理上的反胃干呕,他赶忙走远了点,缓了缓气儿。
“快点擦干净。”扩音机里传出师傅的声音。
白文轩看向门口,师傅嘴上叼着烟,靠在传音机旁,脚底下是一堆烟头,眼神里是不耐烦。
他硬着头皮,憋足劲俯身抓起旁边发黑的破抹布,快速擦拭地上的液体。
抹布已经湿透了,上面还残留的软不垃圾的肉沫。他强忍住不去想象那是什么肉,在垃圾桶上端抖落了抹布上面的粘浊物。
还不等白文轩缓口气,门外的师傅已经等不及了,自己打开了门。
“就你这表现,还想进入这一行?”师傅走上前,连看都不愿意看他一眼,拽过垃圾桶往门口走。“趁早转行吧。”
白文轩不做声,紧握拳头,手里的抹布都被拧出了水,滴答滴答,乌黑的水滴在地上。
师傅转头瞥了眼,“怎么,说的不对?”
“不是的,我下回不会出现这种状态了。”白文轩看了眼手机的抹布,捏的更紧了,他抬头目光坚定的望着师傅,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说道。
话音刚落,白文轩感觉到有冰凉的东西划过手臂,低头一看,是离他最近的尸体突然掉出来一个硬邦邦的泛青手臂,正好碰到了他的手。
四目相对便是无言。
在这种死尸和活人的场面下,白文轩怀疑是他把尸体胳膊拽下来的,所以第一反应就是将对方的手臂塞进白色被单下,企图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师傅看着对方一系列操作,最后目光落在了白文轩的手上。过了好久,他从口袋掏出空瘪的烟盒,点上最后一根烟,噗嗤笑出了声:“把地上清理干净,你就可以走了。”说完就推着垃圾桶离开了。
留下摸不着头脑的白文轩,对方的态度完全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了。
他将疑惑抛之脑后,认真完成对方交代的任务。临走时,他犹豫片刻后还是决定带走这个臭气熏天的抹布,打算回去多多熟悉这难闻的气味。
白文轩先问殡仪馆老师要了塑封袋,将抹布装进去。才赶到了老师通知的集合地点,可此处却空无一人。他拿出手机找到了小组交流群,艾特老师询问情况。不成想老师的电话迅速打了过来。
“白文轩,你结束了?”电话对面的老师异常诧异,声音提高了好几个分贝。
“是的老师。”
电话对面老师和人讨论着什么,过了一会老师的声音传过来了。“文轩啊,你先回学校吧。咱们组其他成员还没结束。车费找老师报销。”
“好的。”白文轩默默等待对方挂断后,才关掉了手机。
殡仪馆太偏,根本打不到出租车,就连附近的公交车不仅仅两个小时一趟,还不同路。
白文轩最终决定坐公交车,在稍微人流量大的公交站牌下车,再打车回学校。
他在殡仪馆门口等了三十分钟,终于等到了一辆小型白色公交车,还不等他招手,公交车突然加速,不带停留的跑走了。
留着车尾气排出的一圈圈黑烟和公交车内的声音。
“殡仪馆的人一身晦气还挤公交。啊呸。”
“真他娘的倒霉催。”
白文轩习惯了这些言语,倒没有多在意。如今最大的问题是咕噜噜叫唤的肚子。他看了眼手机时间,已经快接近中午了。
正当他打算在附近随便找个地方,解决掉吃饭问题时,一阵呼啸而来的尖锐的轰鸣声越来越响,打破了只有鸟叫的安静环境。
车未到声先到。就在这时,一辆价格不菲的黑色跑车映入眼帘,飞快行驶在坑坑洼洼的泥泞道路上。
白文轩看了眼地上的泥潭,又打量了没有减速的跑车,乖乖向后退了几步。
跑车急刹车停在白文轩面前,黑色车窗摇下来,驾驶的人正是露出8颗大白牙的白肆黎。
“哥,别愣着。快上车啊。”
白文轩被催着赶着,一头雾水的上了车。
“你怎么来了?”白文轩问着,对方没有任何反应。
等他望过去,白肆黎正一脸花痴的陶醉在车里,只见对方一会宝贝的摸着方向盘,一会又兴奋的摸座位靠背驾驶屏。
白文轩又唤了对方几声,依旧没理会。他一巴掌拍向对方的天灵盖,力道适中,不会把人打傻的。
白肆黎笑呵呵的转头看向他哥,眼睛闪的像星星,他一把抓住对方的手,一副感恩戴德的模样,激动的说不出话。
“谢谢谢谢,哥,谢谢你。如果不是你,我就摸不到那家伙的宝贝车子。”白肆黎说完又激动的呼喊着,“天啊!这车不愧是改装过的车,太棒了。我得炫耀炫耀去。”
白文轩听不懂他弟弟到底在说些什么,也不明白这一切又跟他有什么关系?只能看着对方陷入无法自拔的兴奋中。
突然,白肆黎挨个给死党拨电话,嘴巴利索极了,每通电话都是说完就挂,中途都不带喘气。
“嘿兄弟,杜戎的宝贝车子我借到手了。赶紧往老地方滚,让你们见识见识。”
等对方打完电话,白文轩才开口:“你把我随便放一个地儿,我打车回学校就行。你和他们聚吧。”
“别别别。”白肆黎眼睛瞪的贼大,赶忙摆手,好像白文轩说了什么恐怖话题似的。“如果我不安全把你送回家,某人绝对会剥了我的皮。”
从昨天晚上到现在,白文轩一直听弟弟提起这个某人。到底是谁?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他拿出了会谈时的正经气派,正襟危坐,表情严肃的望着对方。“你说的某人是谁?我和某人到底什么关系?你从昨晚就不对劲了。”
“你以后就知道了。”白肆黎烦恼的挠乱了头发,沉默了许久,内心焦灼不知该不该说,最终还是决定糊弄其词,不管他的事不主动说。
“好吧。”白文轩打量了对方,确认真的刨不出什么答案后,也不追问下去了,既然对方不想说,他也懒得再问。
白肆黎是他弟弟,不管怎样,也不可能害他。
白肆黎趁机赶忙启动了车,静静的开着车。经过一辆白色公交车时,里面人发出羡慕的惊呼,还有一两个吹牛皮的,说自己在外的孩子也有同款跑车。
白肆黎没忍住,噗嗤笑了。
这辆跑车是杜戎爸爸亲自设计的,杜戎母亲后期亲自改装的安全性极高的跑车,是杜戎收到的17岁生日礼物。全球仅此一辆,有钱都买不到的。
白文轩也听见扯着嗓子吹牛的声音,很熟悉!就是之前谩骂他的一员。他从车窗缝隙望去,刚好看到了滔滔不绝吹牛的满脸褶皱的青老年人。
两人的目光对上了。
显然那个青老年人也认出了他。只听那人不满的和身边人吐槽:“做死人生意的人,居然能坐跑车。呵呸,这都什么世道。”
白文轩离这辆公交车近,也才隐隐约约听到了。他直接把车窗关严实,对外面的谈话视而不见。没必要去理会。
“滋滋滋——”
白肆黎手机振动了,他解锁了手机,刷到正在通知事情的家庭群聊。仅仅看了一眼就厌恶的锁了屏,手机塞进口袋。
他看了眼白文轩,又看着前面的道路,来来回回,在迟钝的人都能感受到了。
白文轩靠着车座椅,舒服的眯着眼,呢喃道:“怎么了?”
“哥,我带你去浪一浪吧。”
“不去,不爱聚会。”
白文轩的声音更像刚睡醒的样子了。别说,这副驾驶的座位舒服,隔音效果也棒,完全是睡眠的绝佳环境,才一会就想昏昏欲睡了。
“去吧放松开心下。”白肆黎欲言又止,“你这周末可能开心不起来了。”
“怎么说?”
“这周末爸爸让你相亲。”
这句话仿佛是个炸弹,瞌睡虫一下子被赶跑了。白文轩猛地睁开了眼,眼底是死寂的平静,他缓缓坐起身,嘲讽的笑出了声。
“他又看上哪家暴发户的千金了?”
“罗凝玉,咱学校院花,英语专业。”白肆黎说的不带一丝情感,纯是科普的口吻。
“就咱们这家庭环境,还让我去相亲?可别祸害人家女孩了。”
作者有话要说: 攻:下一章放我出来,不然我直接抢老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