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拾年》芮格格

1、一、你的脸很好看

　　一、“你的脸很好看”！
　　说起来也是很让人郁闷的，爸爸一直很期盼我的高考能出个好成绩，去个离家近的地方上学，结果，不出意外的我考了个不上不下的成绩，还事与愿违的横跨半个中国，从大西北跑到了大西南上大学。
　　“桂林山水甲天下”，从下了火车那一刻开始，我对这个即将学习和生活4年的地方开始“心存芥蒂”，桂林的山水是不是很美，我还没有品尝到，可是学校门口的臭豆腐摊却让我想马上逃跑。
　　接新生的师姐是大二的，长的颇为水灵，说话也十分的灵巧，她的热情很快的就感染了我的父母，而我则无精打采的坐在绿色的行李箱上，百无聊赖的望着他们，心里期盼：快快把我从这个学校带走吧，太味儿了！
　　美丽的师姐将我带到女生宿舍门口，很隆重的握了握我的手：“同学，欢迎你来到我们学校，以后有什么需要可以联系我！”说完就和我父母挥手告别了，“我去，不给联系方式，怎么联系啊？”我心里默默揣测，后来才知道师姐对每个新生都这样说，纯纯的敷衍！
　　“小黎啊，以后这里就是你生活和学习的地方啦，可要学着照顾自己了！”妈妈有些感伤。“行啦，女儿也该长大了，正好离咱们这么远，好好让她锻炼锻炼！”爸爸一向都是听不得也说不了软话的，刚要被妈妈渲染起来的伤感气氛，很快被老爸扼杀在摇篮里，我早已经习惯了！
　　本以为自己已经是最早一个到学校的，结果推开宿舍111的门，看见了一个阿姨正在弓着身子扫地，听见推门的声音慌忙转身：“呀，是新同学吧？”这个阿姨个头很小，直着身子也才到我的下巴，可是人笑起来很和蔼，让我想起了加菲猫，“对啊，我们是新来的！”妈妈很快接过了话，我本就不善于和人寒暄，所以只是傻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我们也是今天早晨刚刚到，我女儿和你女儿以后就是一个宿舍的了，以后多照顾啊！”阿姨很会说话，很快就拉近与父母的距离，“哎呀，这以后还要相互照顾啊，我这个女儿真是啥也不会，大学里面真是需要好好锻炼一下了！”妈妈的话如同一盆凉水浇在我头上，“什么叫啥也不会啊，我会吃饭好吧！”我心里默默念叨着。
　　在舍友阿姨的“指点”下，我被爸爸指派去宿舍门房那里领宿舍钥匙和配发的饭盆，“你好！”我怯生生的看向门房里面，尽管门是敞开着的，可是我还是很有礼貌的驻足不前，“你好！”一个满头银丝的“阿姨”扭转身体看向我，我估摸着她大概有50多岁的样子，于是特别有礼貌的说：“阿姨，请问钥匙是在这里领吗？”只见她脸色突然暗沉了一瞬：“住几号？”我赶紧回答：“111”，阿姨从抽屉里面摸出一大串钥匙，眯着眼睛找了半天，终于摸出一个银白的钥匙来送到我手上：“在这里，大家都叫我谭姐！”我恍然大悟，原来我是把她叫老了，才对我面有愠色的啊！
　　从谭姐那里领完了钥匙和饭盆后，带着笑道僵硬的脸回到宿舍，迎面就撞上了个“小朋友”，“哎呦，差点！”只见“小朋友”手端着一个和我同样的饭盆，饭盆里的水撒了一地，“哎呀，对不起！”我慌忙说，只见她一边甩着撒在手上的水，一边抬头看向我：“你的脸长的真好看，可是身材.....”顺着她的眼神，我拽了拽我的T恤，心想：“身材怎么了？谁还没有个心宽体胖的时候！”眼前这女孩让我再次想到了加菲猫，我还没有来及回应，妈妈已经站在了我们之间：“小潘没事吧？小黎也是的，怎么不看路啊！”虽然不喜欢妈妈向着别人，可是我还是很歉意的和“小潘”道了歉。
　　“你好，我是潘潘！”潘潘站在我面前时，我正在撅着屁股收拾行李箱里面的衣服，“哦，你好，我叫栗黎，板栗的栗，黎明的黎！”我本想学着爸爸那样和潘潘握手的，结果这货有点冷的走开了，顿时我的心里感觉凉了一下：“难道，还在为刚才撞她的事情生气吗？”我回头看看她，她正和她妈妈用广西方言说着什么，很快潘潘的妈妈就收拾好随身物品准备离开了，后来才知道，潘潘还有个待产的姐姐在家等着她妈妈回去，怪不得她刚才的态度这般的“冷”！
　　“哈喽！艾瑞万！”一声超高音响彻宿舍楼道，“同学，宿舍楼内不许大声喧哗！”谭姐很不客气的教育了一句，伴随着这样高亢的声音我见到了生命中第二位室友“廖初妍”，初妍和潘潘同为英语系的新生，虽然同样是学习英语的孩子，可是潘潘很少会讲英语，而初妍却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是英语系的，见到初妍第一眼就感觉她很健谈，似乎见谁都能说上话一般，着实令人羡慕，没有两分钟就把我爸妈聊开心了，左一个叔叔，右一个阿姨的，直到我的肚子发出了“咕咕”抗议声，才把我爸妈给召回魂来！
　　说起学校食堂的饭，第一印象是：种类繁多，口味独特！我抱着刚刚领回来的饭盆在食堂一楼转了一圈，走哪都能闻见一股子“臭豆腐”味，恶心的我实在没有食欲，最后还是被妈妈强制的打来二两米饭一份茄子，到校后的第一顿饭就这样被“打发”了！
　　爸爸只和单位请了一周的假期来送我上学，所以在吃过中午饭后就匆匆踏上了回乌鲁木齐的火车，妈妈怕我不适应，打算多陪我一天，把爸爸送到学校门口后，妈妈也回了学校就近的宾馆，独自恍惚的摸回了宿舍后，我居然有种从未有过的伤感。
　　“嗨，你好！”眼泪还在鼻子里面酝酿时，我被头顶上突然出现的人头吓了个魂飞魄散，“啊！~”我大叫一声，跌在床上声泪俱下，“吓死我！”那个人头当啷在我床铺上边“恶人先告状”，“你才吓死人了，你谁啊！”我缓过神来，愤怒的一通回怼，“呵呵，别怕，我是你上铺的姐妹，李贤玉！”一边说着她一边下了上铺的床，与贤玉的第一次见面让我印象深刻，除了她出人意料的“出场”方式外，最奇特的就是她的穿着：大花花的老太太T恤配着黑白条的绸缎睡裤！莫非这是甘肃最流行的时尚趋势？
　　新疆与中国其他城市有着两个小时的时差，十二点吃过中午饭，我一点困倦的感觉也没有，而宿舍里面已经到位的三位室友已经昏睡过去了，我不知道未来的生活将会怎样的开始，迷迷茫茫中居然开始想念起家乡来。
　　“唉，你听说了吗？据说今年新生里面有几个新疆来的女孩，据说特别漂亮，校花级人物！”万恶的一楼宿舍总是能把别人的闲言碎语尽收耳底，而111宿舍的阳台正好对着宿舍楼的大门，这无意之间传入我耳中的闲话，让我精神一震“对啊，我还有一同来学校的老乡啊！”擦去眼角的余泪，我开始在脑海里面细细寻找着“老乡”的踪影：杨晓，一个克拉玛依的姑娘，在学校门口见过；王峰，一个乌鲁木齐的男孩，在食堂他爸爸和我爸爸寒暄过；马依依，也是乌鲁木齐的女孩，下火车时候她正和她妈妈抱怨上学的地方不好.....没有想太久，我居然也睡着了！
　　睡醒过来，妈妈已经坐在我的书桌前，整理我带来的书，“老妈，你过来了？”我揉着眼睛，一时忘记了自己已经身在大学的宿舍中：“我有点饿了！想吃......”当我坐起身来才发现我的斜对床上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大叔，我吓的一头栽回被子里面，惊恐的看着妈妈：“谁啊？”“你再睡下去，就过了吃晚饭的时候啦！你室友都去食堂了，起来吧！”妈妈把拖鞋摆在我床边，不由分说的拉我出了被子，“看看，你又有一个室友来了！”说着指向那个魁梧的大叔：“你好，这是我那个孩子，栗黎！”我赶忙穿好鞋子：“你好，叔.....”我斜眼看看妈妈，“哦，这是你室友的爸爸！快叫人啊！”妈妈在我屁股上拍了一下，“你好，叔叔！”我深深鞠了一躬，我想这礼数应该够足了，“你好，好，这娃有礼貌啊！”大叔操着一口流利的陕西话，扑面而来的黄土味，让我想吃“油泼扯面”！
　　“泽堤防，么伐呆累，量各争竞的番瓜豆么有！（这地方没办法呆了，连个正经的饭馆都没有！）”一个操着黄土味口音的女孩推门进来，一边抱怨一边抹着眼泪，无视任何人的一屁股坐在她的床铺上：“爸，我要回家！”大叔很尴尬的看看我和妈妈：“这娃今天有脾气，莫怪啊！”说完就坐在女孩身边用陕西话安慰起来，我和妈妈相互看看：“妈，我饿了，咱们去外面吃吧，食堂的饭不好吃！”我有点撒娇的拉拉妈妈，没等妈妈回应，那陕西女孩便又哭的更大声了：“你看看，人家都说食堂的饭不好吃了，不行，我在这里会被饿死的！我要回家吃油泼扯面！”女孩有点撒泼的感觉，那大叔更加尴尬起来，一面冲我们笑笑，一面大声训斥：“么可能，你这女子不听话，明天我就走嘞！”妈妈见这父女两个要开战，拉着我的手：“你们聊着啊，我带女儿去吃饭！”说完领上我就出门了。
　　“其实，我觉得她说的也挺对，这里的饭真的会饿死人啊！”我一边和妈妈走着，一边怯怯的表达想法，“能吃啊，中午不是吃了吗？人饿了什么都能吃了，食堂饭不错！”妈妈半是鼓励半是不确定的回应我，晚饭我们在学校门口的一家小饭馆要了两个菜简单的吃完了，“明天一早，妈妈就走了啊！你在学校自己照顾好自己！”妈妈送我到宿舍楼下，没有拥抱也没有过多的话，只是捏了捏我的手，算是一种安慰和告别，我忍着没有哭，可是心里早就决堤了，“嗯，放心吧！妈妈，再见！”我努力的笑笑，然后头也不能回的走回了宿舍！
　　早晨醒来，我想：今天妈妈回家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初妍还在床上赖着，潘潘已经在床上整理床铺了，而我的上铺贤玉则已经洗漱完，正对着镜子摸脸，至于斜对床的那个女孩，我发现她的床铺很干净，似乎没有被睡过的样子，“这位室友去哪里啦？”贤玉指着斜对床，“大概没回来睡觉！她爸爸把她节奏了！”潘潘从斜对床上铺爬下来，“睡？接走啦？不上啦？”初妍一骨碌坐起来，我看着大家的反映努力摇摇头，“给你！”贤玉猝不及防的在我面前递过一个苹果，“我，我还没有刷牙！”我一手捂着嘴巴，一手接过苹果，“没事，等你洗漱完再吃吧！”贤玉给每个人都发了一个苹果，俨然一副“家主”的样子，我和初妍一起抱着脸盆去了水房洗漱，“你知道你斜对床叫什么吗？”初妍用胳膊碰碰我，嘴里的牙膏泡沫差点喷我一脸，“嗯，不知道！”我尝试着不把牙膏泡沫喷出来的说话，“哦！”初妍点点头，“我听说你们好像是一个专业的！”初妍漱完口冒出一句，我一口水含在嘴里看向她：“嗯？？？”初妍诡异的笑笑：“也许一个班哦！”
　　虽然对斜对床的女孩没有好的印象，可是毕竟是一个宿舍的，总是要好好的相处才好，在吃早饭前，斜对床的女孩终于又回来了，这次没有哭泣没有抱怨也没有冷着脸不理人，“大家好，我叫乔品言，大家可以叫我品言，也可以叫小乔！我是陕西人！”她的笑容比眼泪更加感染人，宿舍的女孩们都笑了，而我也感觉到一丝丝的温暖！
　　果然如初妍所说，我和品言还有贤玉是一个系同一个专业的，不过却不在同一个班，第一次的新生大会上，湘南校长在台上陈词激昂，而我则想着有没有认识的人在同一个班里面。“小黎，你看那边有人好像在叫你！”贤玉坐在我旁边用胳膊肘杵杵我，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见一个比较熟悉的脸，“呀！王峰！”我心想，王峰在一张A4的纸上写着：“一个班”，然后用手指指我又戳戳自己，“太好了，有熟人了！”我竖着大拇指回应，贤玉很是嫉妒的说：“真好，有认识的人！”我看看撅着小嘴的贤玉安慰说：“什么认识啊，不过是他爸爸和我爸爸在食堂碰过一次面，就说过一次话，我和他只知道对方的名字而已！”尽管这样，可是心里面却还是因为有个认识的同学在一起，而感觉到踏实！
　　在正式开学分班上课之前，我们新生都要经历为期30天的军训，而军训都是所有新生被打乱分配队伍，本以为我会和品言、贤玉分到一个队伍里面，结果我却别严酷的规则分到了英语系的队伍里面，因为个头高的原因，居然站到了排头，幸好在我身边站着一个来自克拉玛依的女孩吴璐，我不清楚她是不是就是大家闲言碎语中“来自新疆的校花”，可是在我眼中她算是好看的。
　　军训的教官是一个刚刚满19岁的空军小伙，满脸的稚嫩中透着一股子军人的正气，严肃起来声音高的吓人，把我们“三班”的女生唬的一愣一愣，因为我的平衡感不是很好，所以一练正步慢动作时候就会不自觉的歪一下，顺势就碰一下吴璐，吴璐被我一碰就出了列，教官也总是说：“吴璐不动，队伍就能不动！”殊不知，罪魁祸首在我这里，吴璐总是很无辜的说：“栗黎不动，吴璐就不动，队伍才能不动！”尽管这样，吴璐还是很大方的替我背着黑锅。
　　军训的夜晚总是很让人欢快，教官们不再像白日里那般苛求我们的动作，反而会和大家坐到一起唱唱歌，说说白天军训的笑话，我们的教官最爱说的笑话就是初妍的笑话，可怜的初妍总是左右不分，走正步还会同手同脚，十分认真却让人忍俊不禁，教官最后总会被初妍气的笑出来，为了在军训汇报时能走出整齐的方阵，教官还特别在休息时候单独训练初妍，尽管这样努力，可是初妍总还是改不了同手同脚的毛病。
　　我们的教官除了军姿站的好，训练严厉嗓门大以外，唱歌也是很好听，都说广西人的传统是对歌，然而我们这些腼腆的女生却没有一个能和他对唱的，除了杨晓。军训一周后，杨晓的名字已经成为了学校里面各年级男生争相提及的话题，连初妍和潘潘都说：“杨晓很漂亮，能歌善舞，多才多艺！身材高挑，连眼睛都会说话！”我在刚到学校时候见过杨晓的，大概是新疆漂亮的女孩太多了吧，杨晓的好看并没有夸张到“人神共愤”的阶段，我也没有很欣赏她的美。军训一周后的一次“军-校拉歌晚会”，杨晓一个人承包了晚会的主持和三分之一的歌舞节目，最厉害的是每次的对歌上，都有杨晓的歌声，真是给我们学校争气长脸，女生们自然一边佩服着一边又嫉妒着，而我却很得意，毕竟是我老乡啊！
　　潘潘天生就是心跳迟缓的人，所以军训任务一繁重了，这孩子就会自动晕厥过去，30天的军训她已经被教官送去校医院不下10次了，教官都快把潘潘供起来了，所以最后的军训拉练，潘潘自然是不用参加了。
　　军训拉练到来的时候，我们还在床上沉沉的睡着，原本以为只有在电视上才能发生的“紧急集合”事件，竟然与我们不期而遇了，贤玉第一个听见集合哨的，“集合哨，姐妹们，集合哨啊！”她的声音直穿耳膜，惊醒时感觉整个宿舍楼地动山摇，“地震啦？”品言坐在床上一脸惊恐，潘潘依旧躺在床上不动，语气镇定：“你们慢点啊，我用意念支持你们！”接着，初妍一万个不情愿的声音：“我要是潘潘就好了！我也能经常晕倒就好了！”说什么都是徒劳，“集合哨”给的时间只有3分钟，据说没有能赶上的人，第二年要和新生一起重新军训，哪个不长眼的会想再被折磨一回，姐妹们抱怨的功夫里，我已经把衣服穿好了，“快，还有1分钟了！”不知道谁在宿舍楼门前大喊一声，“我去，哪个这么快！”品言一边提着裤子一边找着鞋子，我和贤玉已经抱起军用背包准备冲出门去，“不洗漱啊！”初妍冲我们大叫，“洗屁，哪有功夫！”说完我冲出了门，融入集合大军！
　　初妍果然是最倒霉的一个，所有人都集合到位了，她才提着鞋子挎着背包跑到队伍跟前，“廖初妍，又是你啊！”军训总□□都认识了初妍，果然很出名啊，“教官，能不能宽容一下啊，我….我下次快点！”初妍一脸的摇尾乞怜状，“军队里面可是重来没有破例啊！规矩也不能破坏！明年你接着训吧！归队！”总□□很严厉，初妍灰溜溜的溜进队伍，“现在是凌晨1点，我们将进行为时12小时的军事拉练，拉练路线是……”大家刚刚经历了一次“紧急集合”，神经都还在迷茫和亢奋之间徘徊，听说接下来还要进行12个小时的拉练，顿时唉声一片，谁也没有听见拉练路线是什么，“我今天大姨妈来了，12个小时会不会死人啊！”吴璐发愁的说，“要不…你和教官说说？”我想出个好主意，可是，和男教官说这样隐晦的事情，好像是不大好意思的。
　　拉练的大部队终于是开始了，我和吴璐相互搀扶着，困意一阵阵的袭来，感觉我们如同一支“赶尸队”，摸着黑夜的凉风，听着嘻嘻索索的虫叫声，一步一步的挪着身体，我很佩服初妍和贤玉，居然还有劲头在队伍后面聊人生，很快拉练的队伍从4纵队变成3纵队，又从3纵队变成2纵队，最后变成稀稀拉拉的一条“省略号”，我们的教官还是很有人情味的，吴璐因为大姨妈的缘故，越走越慢，最后肚子疼的蹲在地上起不来，教官见状亲自将她送上了拉练车，“真幸福！”我默默的羡慕着，自己还是要坚持走下去，天色在我们的行进中也慢慢吐出了鱼肚白，“能看见早晨第一缕阳光，其实也是很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马依依走到了身边。
　　“你不是在五班吗？怎么跑我们三班来啦？”马依依是军训五班的，而现在出现在我们三班队伍里面，着实让我吃一惊，“还分什么班啊，你看看前后！”我顺着她的目光，望望前面又看看身后，“我去，果然是四分五裂啊！”现在的队伍已然变的“面目全非”，“难分你我”了，“你是乌鲁木齐的，还是克拉玛依的？”马依依问我，“乌鲁木齐”我有气无力的回答，“哦，我是克拉玛依的！”马依依说，“我知道啊！”我看她疲惫的脸上泛起了一丝小傲慢，“你知道？看来我还挺有名啊！”“呵呵，是吧！”我勉强的挤出一丝笑容想着：“哪里出名了，不过是姐姐我记忆力太好，见过的人，听过的人名，统统都忘不了而已！”
　　和马依依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会儿，队伍前方发出“休息”的指令，瞬间整个队伍都扑倒在了叠彩山间，“真想就这样睡着了！”我默默的想着，眼睛很不自觉的闭在了一起....“你们班是不是有一个人叫顾雷的？”我迷迷糊糊的被人推了一把，睁开眼睛看见教官站在我面前，“我不知道啊！”突然的一问，让我大脑一片空白，“哪个是顾雷？”教官对着长长的队伍一路问了过去，“对啊，哪个是顾雷啊？还是我们班的？干嘛问我，我又不认识他！”我自言自语着，“当然问你了，班主任说你是班里第一个到学校的，所以打算军训完让你做班长呢，教官当然来问你了！”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了一个人来，自顾自的回答着我的问题，“班长？”从小到大，这两个字就没有在我字典里面出现过，没有顾上惊讶，队伍又开始行进起来！
　　马依依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前面去，我低着头依旧沉思在刚才的问题里面：进校后收拾停当，我们班主任因为我是班里第一个到校的，所以特意到宿舍里面看望了我，嘱咐了几句温暖的话。班主任身材娇小，典型的南方人身材，说话确是浓浓的北方口音，看的出来，班主任很喜欢“准时到校”的学生，所以似乎格外的重视我这样的孩子，可是并没有暗示我会当班长的事情啊！
　　一路上，我被“班长”的问题烦扰，居然不知不觉的走到了男生的队伍里面，直到我狠狠的撞在了一个男生的背包上，才反应过来，在一片笑声中，我灰溜溜的抱着头寻找自己的三班，“栗黎？你怎么跑这儿来了？”王峰看见了我，把我从男生队伍里面带了出来，“瞎跑什么？都快到目的地了！”王峰俨然一副大哥的语气，“看见三班了吗？”我四处环视着周围，“哝，那边！”王峰嘟嘟嘴，“我去，我掉队了！”我撇开王峰的手，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听见后面在喊：“谢谢也不说就跑！”
　　漫长的拉练在我们不停的掉队、不断的追赶中拉拉扯扯的到达了终点，总□□很顾人情味的没有总结很长便把我们放回了宿舍，身体一碰到床上时，我就感觉到天昏地暗，然后毫无知觉的睡死了过去，天是怎么昏暗下来的，肚子是怎样饿的咕咕乱叫的，此时已经无关紧要了，一连睡死过15个小时后，凌晨5点我被胃狠狠的饿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