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甩定你的第四天（小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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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许久不见，您的棋艺真是精进了不少！”
韩父弃了一个“车”后，将 “炮”横走，直接将了陆临渊的“帅”，一雪前耻。
陆临渊连连称赞起韩父的棋艺，韩父乐得笑开了怀：
“哈哈，这个局我可是琢磨了一个月，今天小试一把，可算不枉费我花的这些心思啊！”
陆临渊将打乱的红子和黑子一个个重新归位，笑道：“可是把我杀得片甲不留，这次该是我好好琢磨琢磨了。”
韩父拿过茶杯，轻轻吹了口热气：“你这孩子，就是会让我开心。下一局，放开点。你以为爸看不出来呀，中间可是让了我好几手！”
心思被戳破，陆临渊也拿过茶杯，但笑不语。
黑色和红色的棋子在棋盘上码得整整齐齐，韩父却没有动，而是呷了口茶，缓缓开口：
“临渊，你年纪轻轻，就懂得忍让，确然是件好事。这男人啊，对工作，对女人，确是该让着点。不过...”
茶杯往边上一磕，韩父的音调也抬高了几分：
“不过可可有时候是不太懂事，你也别太惯着她！你看她刚才那样子，就让她给你夹菜还不情愿。简直是没点为人妻子的样子！这还怎么当你们陆家的主母！”
陆临渊听了仍是笑，拿起茶壶，给韩父把茶续满：
“爸，无妨的。家里人，夹不夹菜的都无所谓。您把可可交给我，就该是我照顾她才是。”
“那是你性子好，但这理可不是这个理！”
韩父叹了口气，接续道：
“其实那会在餐桌我就该说她，只是这丫头从小自由散漫惯了，最受不得管束和说教。我怕她当场闹你，才没有说。是我们没把她教好，爸给你赔个不是！”
陆临渊见状连忙接话： “爸，这我可当不起。其实可可这样，也挺好的。”
韩父闻言睨了他一眼，陆临渊抬眼对上。
四目交汇，仿若两方哨兵交面而过。
“你啊，哎，可可能找到你，真是有福啊！”
片刻后，韩父摇摇头，又是笑又是叹：
“我看可可这性子，平日里怕是没少让你受气。你别否认，我这当爸的，可也在她跟前吃了瘪的！”
目光再落回棋盘，韩父两指夹起一个“卒”，说起了往事：
“记得可可上小学的时候，喜欢芭蕾。她妈妈就给她报了芭蕾课。刚开始，看她天天练习，我们俩很高兴，想着老韩家说不定能出一位舞蹈家。可才过了几个月，你猜怎么着 ？”
陆临渊眼神专注，示意韩父接着说。
“哪想到，才过了几个月，这丫头就说她不想学了！”
棋子重重落下一声响，韩父哼哼道：
“我们俩本来还以为她是在课上受了什么委屈，问了半天才知道，她是嫌练习太累，而且固定课时太受束缚！”
陆临渊眼角带着轻笑，将一颗“兵”向前推了一步：
“还有这事，可可从没说起过她还会芭蕾。”
“她没说就对了！才刚入了个门，就半途而废，哪还有脸说！”
韩父又挪了一个“炮”位，哼了一声后，语调渐渐放缓：
“见她这么惫懒，我很生气，第一次训了她。哪想这丫头平日散漫，脾气却比牛还倔。大晚上偷偷跑了出去，找了半个晚上才找回来！而且回来之后，还一连好几天都不理我！”
一生气就要走？
从小到大，还真是没变过。
陆临渊脑中闪过她昨晚气冲冲要走的模样，嘴角动了动，又挪了个“兵”：
“爸，那后来...你们...怎么和好的？”
陆临渊虽然和韩仁可在一起很多年，但但凡吵架都闹得不甚愉快，最后基本都是不了了之。
而这种僵持，总归是让谁都不开心。
若能有办法缓和关系，自然最好不过。
陆临渊的问话，也正正切中了韩父此番约谈的目的。
韩父也同样能想见，小两口应该是闹了矛盾回来的。他们做父母的不好直接插手，但适当提点提点还是极有必要的。
“后来啊...她妈妈说是我方式不对。我语气不好，话说的重，让可可觉得我不是好爸爸，不爱她了。”
“然后，我就买了玩具，为自己的恶劣语气跟她道歉，讲道理，保证以后不再这样对她，才终于让这小丫头消了气。”
韩父一边说着，一边部署棋子，偶尔目光抬起，扫过陆临渊淡淡的面庞：
“想想我们这辈做父母的，有几个能去给孩子道歉。她妈妈劝我的时候，我也老大不情愿。但见可可总是不理我，我这心呐...哎...最后硬着头皮，也还是上了。”
“现在想想那会，哄可可的时候，语气干巴巴得自己都听不下去。但没想到，效果竟是意外地好。”
陆临渊“炮”势汹汹，飞过来废了韩父的“相”，直逼将帅。
韩父灵机一动，收“马”回来，反将敌方“炮”困住不敢动弹，声调不由地也昂扬了起来：
“这之后啊，可可不仅天天黏着我，甚至还听话地把芭蕾又坚持了一段时间！”
“这时我才知道，这孩子就是吃软不吃硬，跟她爷爷一模一样！”
接着，韩父趁势将“车”冲前，又废了陆临渊另一个“炮”，顿时形势大好。
“爸，您这临危应变的能力，可真是叫人佩服。”陆临渊听完了故事，由衷地赞道。
韩父听了此言，便知道，他的话，陆临渊该是听懂了。
他这个女婿，真是从没叫他失望过。
不仅家世、品貌万中无一，对可可的宠爱，更是比他这当父亲的还要甚。
他们韩家真是不知修了几世的福，才能在今世遇到这样一位大善人！
“临渊，可可是我们家的女儿，但你更是我们家的儿子！爸妈是希望你们小俩口能好好过日子，但也绝不想委屈了你。可可要是有不妥的地方，你尽管告诉爸妈，我们二老绝对站在你这边！”
那年韩仁可带回了陆氏签署的合同，便开启了陆氏对韩家几年的金援，才让韩家公司渐渐回到了正轨上。
陆临渊的这份恩情，韩父一直谨记在心。
是以，韩父这番话，说得分外真诚。
陆临渊执着棋子的手微微一滞，再抬头，眼神微动：“爸，谢谢您。”
韩父摆了摆手：“一家人，说什么谢谢。”
一局棋还未下完，韩父接到了亲戚的电话，便示意让陆临渊去找韩仁可。
书房出去，是一条走廊。
韩家别墅不小，书房、老两口和小两口的房间都在二楼。但有楼梯相隔，倒也互不干扰。
走廊两边挂着许多照片。
一张一张看过去，从婴儿到少女，都是韩仁可。
韩家这个女儿，确然是韩父韩母心尖的宝贝。
不过现在，她是属于他的。
尽管看过了很多次，陆临渊仍是在每一张前都驻足，欣赏到每一个细节。
这些旧日时光里，有许许多多他不曾见过的她的模样，还有，他已经失去过很久的——她的笑容...
心蓦地颤了一下，陆临渊对着一张照片，看了很久。
青山绿水间，有风袭来。
碎花的裙摆，棕色的发尾，宽檐的草帽，被调皮的风儿恶作剧般地掀起。
少女紧紧按住草帽，压住裙摆，又听见有人叫她，回头一笑，模糊了风景。
视线慢慢挪下，黑色的笔迹写着：20XX年，可可十八岁。
十八岁...
直到现在，陆临渊也忘不了，在那个少女最美好的年华，两人再遇时阳光的金黄，有多么灿烂。
那一天，是九月，秋阳高悬。
陆临渊出差回到别墅，陈伯告诉他，有个叫韩仁可的女孩正在客厅等他。
韩仁可？
陆临渊对这个名字没什么映像。
还是个女孩？
陆临渊觉得有些烦。
他一向冷淡自持，不近女色。怎么陈伯还放人进了屋里。
“陈伯...”
“陆先生。”
陆临渊正想交待陈伯将人直接赶出去，却听到客厅里传来了清甜的女孩声音。
陆临渊应声看了过去。
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的玻璃，斜斜洒进屋里，空气中飞扬着金色的微粒。
女孩站在沙发边上，半个身子沐浴在和光里。
脑后微卷的棕色长发，扎成两条马尾，垂在肩头，被暖融融的阳光晕上了一层甜甜的粉色。
她圆圆的眼睛单纯又无辜，嘴角翘着弧度，甜中带怯，仿佛不小心被主人落在阳光下的一株含羞草。
陆临渊忽而就不忍心，把这样一个小姑娘毫无理由地就赶走。
“小姑娘，你来这找我是...”
陆临渊单手插在口袋里，走过去，打算先问问她是不是真的有什么事，再将人请走。
女孩大眼睛眨了眨，睫毛仿佛扑扇的蝴蝶翅膀。
她也向他走过来，拿着一个纸袋，里面是黑色西装，恭敬地双手托在陆临渊身前：
“陆先生，谢谢您的衣服还有陆氏的资金。拖您的福，我家的公司已经渡过难关了。那个...之前您说等我成人，再到这个地方来找您的...”
女孩又掏出一张便签纸，慢慢展开。笔迹龙飞凤舞，写的是诚然是这间宅子的地址。
“我...现在已经十八岁了...我来是感谢您的帮助，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的...”
便签纸上的字，确然是他的笔迹。
陆临渊这才想起了半年前，自己被拦下的车，签过的合同，还有...随口说笑的一句“做我的宠物狗，也行？”
男人凝注的视线，让女孩有些紧张。
她双手仍是托着纸袋，脚偶或在地板上左右撵动，眼帘半合，目光落在手中的纸袋上。
那份合同对陆临渊来说，数额也不大，是以他早就忘了。
而她倒是当真了。
男人个头高，女孩头顶绒绒的发旋，还有不自然的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随后，目光落在她肩头长发上。
棕色的小波浪，在阳光下泛着柔亮的光，拉起了他多年前的一幕回忆。
口袋里的手机，陆临渊不由地握住，忽而觉得事情有趣了起来。
本来他不打算要只宠物在身边，现在却主动上门了一只。
那...何不妨要着？
“乖。”陆临渊揉了揉女孩柔软的发：“那就住这吧。”
这一住，就是六年过去。
而当初会主动来找他的小乖，到现在，成了总想离开的不乖...
陆临渊有些唏嘘，有些怅惘，还有些怀念。
韩父的话言犹在耳，陆临渊何曾不知道，驯养宠物，只有大棒不行，还需要柔情和糖果。
柔情不难，他足有一满腔。难的是，该给她什么糖果。
要是以前，给韩家的金援便足以。而现在韩家已然步入正轨，她又需要什么？
自由？
如果她要的自由是离开，那这辈子，他也无法满足她。
唯有此事，绝对不可。
“临渊。”
陆临渊思绪怅然，被这一声拉回了神：“妈。”
韩母从房里出来，就见到陆临渊看着可可的照片出神。
可可还在房间里反思，韩母怕她这会情绪不好，又不懂事地对陆临渊使小性，于是拍了拍女婿的肩膀，招呼道：
“棋下完了啊？妈去切点水果给你们，你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想吃的？”
陆临渊见韩母从这边出来，便知道，母女俩应该是刚说过话了。
想必，是和韩父一样，做思想工作的吧。
往房间处回望一眼，接着，陆临渊脚步调转了方向，和韩母一起下楼：
“都可以的。妈，我来帮你把。”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甩定你的第四天（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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