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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甩定你的第一天(大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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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卷地,薄雪覆野。清冷的寒梅香气,随着流风,飘满山谷。
      山谷里,临时搭建的厂房、大小不同的车辆,一堆堆、一列列,排出了很远。

      最大的一间厂房外,一群工作人员拎着水桶,仿佛辛勤的蚂蚁,带着劳动成果荣誉归来。
      搬运回来的水,最终全部汇入了片场里的古代木桶,还冒着层层热气。

      灯光、摄影、道具全部就位,导演拍了拍身边的助理:“去请人吧。”

      助理连忙跑去,再回来时,前面走着个狐裘裹身的古装美人。

      美人墨发松挽,白裙简素,脸上无甚妆容,连狐裘也只是纯粹的白。
      但一路走来,无论男女,目光总要从她脸上拂过,然后私心感慨一番:
      该是怎样娇养,才能养出如此粉雕玉彻的瓷人儿来!

      导演见人过来,笑容展开,凑上前去:
      “韩老师,这场沐浴戏拍完,咱们就杀青了。天是冷了些,不过用的是热水。辛苦你一下,咱们争取一条过了,不然水可要冷了。”

      听导演说完,韩仁可点点头,解下狐裘,只身去了木桶边。

      雾白的热气腾腾冒上来,扑在韩仁可脸上。
      韩仁可鼻子一皱,眉头锁起,脚步紧接着就往回一转:
      “李导,这桶里的水是怎么回事啊?好大股鱼腥味,熏得我眼泪都要出来了!这是用的干净水么?”

      导演才刚坐下,见状又立马弹了起来:
      “干净的,干净的,肯定是干净的!韩老师用的,我们怎么敢不仔细!”
      导演陪笑着连忙解释,又对负责的道具组使了个眼色,负责人立马跑过去查看水出了什么问题。

      助理田田拿着狐裘过来,韩仁可随意披上,然后就见着负责人在木桶边嗅了嗅,再一脸尴尬地跑回来。

      “韩老师!李导!我刚去闻了闻,可能我这鼻子不够灵,没...没觉得有什么异味...其实,这水都是刚从河里取来的!为了干净,我们还特意从上游取的呢!”
      负责人同样堆着笑,还憨憨地挠了挠头,让自己显得实诚些。

      河水...
      听到这两个字,韩仁可想起了小时候养鱼的鱼缸,里面漂浮着绿色的不明物体,还有细细碎碎的鱼类排泄物...
      韩仁可不由地感觉浑身发痒,紧了紧身上的狐裘:
      “李导,河水不太干净,麻烦换个纯净水吧。”

      说完,韩仁可见有凳子,准备歇着等他们换水。

      于导和负责人站在原地,面面相觑,俱是难色。
      最后还是李导认命般叹了口气,跟过去,对韩仁可歉意道:
      “韩老师,这个,要换水,可能还真有点困难。你也知道,我们剧组经费不多,物资也有限。这拍到现在,纯水早就耗光了,我们喝的水都是去河里打来的!”
      “所以,你要不...换个替身?”

      “我想自己拍。”听到替身,韩仁可满脸的拒绝,接过助理递来的暖宝,又出了个主意:“那麻烦再去运点回来吧。”

      “额,要换平时,的确可以。只是...今天...”
      李导咽了咽口水, balabala了几百字,声情并茂地讲述了下雪天运水的难处、剧组人员紧巴巴的日子、还有万一耽误收工会导致春运无票回家的严重后果。
      “所以,韩老师,要不还是换替身吧?”
      李导最后还是陪笑着建议。

      韩仁可被李导说得头晕。
      什么春运买不到票啥的,她从没经历,搞不太懂。
      不过有一点她是get到了,如果要剧组去换纯水,就是强人所难。
      强人所难,她最讨厌了!
      可是...换替身...那也绝对不行!
      韩仁可忍不住伸手抓了抓袖子里胳膊,暗自咬牙:
      “于导,我知道了。那就开拍吧。”

      “好,好嘞!韩老师,辛苦您了!”
      于导感激地笑笑,心里不由地松了口气。
      所幸这位小祖宗还算是讲道理的,若她真要执意换纯净水,那组里面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不然,谁得罪得起她呀!

      *
      厂房侧门之处,厚重的皮革门帘偶尔摆动两下,露出细长的白亮缝隙。

      “这雪下得不小啊,幸好今天停了,不然怕是都回不去家咯。”
      黑衣的工作人员站在门帘附近,手里夹着烟,见有同事过来,递了根过去。

      同事接过烟,点了火,吸了一口:
      “的确是幸运。你知道么,最后那场戏,咱们韩大女主居然说水里有鱼腥味,把她眼泪都熏出来了,非要换纯净水!还好导演拒绝了,不然今天就走不了了!”

      “鱼腥味?呵!”黑衣工作人员笑道:“这鼻子,可是比狗还灵。咱们天天喝河水,哪个说这水有腥味了。这女人就是矫情!”

      “可不呗。整个剧组就数她事多!刚来剧组的时候,就说我们条件差,片场里面连个空调都没有,要导演给装一个。后来李导好说歹说,可是让她消停了。这次就开始要换水了。”
      同事吐了个烟圈后开始吐槽:
      “也不知道这女人咋这么娇气!是不是仗着老公是陆氏的大总裁,就拿起豪门太太的派头了?”

      “我看就是。圈里这些嫁豪门的,哪个是省油的灯呢!”

      “就是。那些豪门总裁也不知道是咋想的,专找些麻烦精!”
      同事轻哼一声。

      “还能咋想,无非图个美色呗!”
      黑衣工作人员嗤笑一声:
      “你那会是没看到,韩仁可是真漂亮!尤其那皮肤,嫩得简直像能掐出水来!啧,这哪个男人看了,不想去摸一下呢!”

      “嘿,别人我不知道,看你倒是怪想吧!”
      “嘿嘿嘿...”
      两个男人互看一眼,都笑得邪恶。随后手中的烟燃尽,两人并排挨着,准备往回走。

      “站住——”
      身后有寒气涌来,将一同传来的男声也冻结成冰。

      两人回头,只见门帘掀动,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进了屋内。
      蓬松的锅盖头、厚厚的圆框眼镜加上黑色的口罩,将男子的面容完完全全地覆盖。

      “你是???”两人问。

      “她拍了沐浴的戏?”
      高大男子将手里的保温桶放在地上,然后十指交握,揉搓着关节,向二人走来。

      “恩,是啊。”两人面露疑惑。

      “你们就给她用外面的河水?”
      “恩...是...兄弟,你问这个是——啊——你,你小子怎么打人啊???!!!”

      *
      外面冰天雪地,豪华房车里暖气正足。
      韩仁可匆匆从车外进来,扯掉狐裘,手指烦躁地在脖子上抓了两下:
      “田田,包里面有药膏,帮我拿一下吧”。

      经纪人何姐从外面进来,就见着田田正在帮韩仁可抹药膏。
      走近了,才发现,韩仁可的脖子上鼓起了几道长条鼓包,还泛着红。

      “可可,你,你这是...过敏了?刚才那水是真的不干净?!不行,我要去找李导!”
      何姐看到几道长痕,又是心疼又是生气,转身就要冲去找李导讨说法。

      “算了,何姐。是我自己懒得说。我这皮肤就这样,抹点药两小时就消了,没事的。”
      韩仁可有交代,何姐便收了脚,帮着检查看她身上别处有没有过敏。

      何姐是前不久才接手的韩仁可的演艺工作,对韩仁可会过敏的事情并不知情。
      要是早知道,她肯定会交代剧组,把纯水好好准备着。
      韩仁可是新晋的一线女星,老公又是汉都最显赫的世家贵公子——陆临渊。背靠陆氏金融这颗大树,在这个圈里人人都得捧着她。
      用点纯水拍戏,也算不得什么的。
      而且,也得亏韩仁可性格好,要换个圈里旁的谁谁,碰到这事肯定是要闹翻天了去!

      “你不追究,那便罢了吧。”
      何姐检查完,发现韩仁可只有脖子这一小块过敏,松了口气。
      这要是有不妥,就算韩仁可不追究,也怕陆总不愿放过啊。
      “可可,你这也太逞强了!刚才,就应该让替身上的!”

      上完药,韩仁可就感觉好了很多,随口“嗯”了一声,将替身的话题带了过去。
      她不立敬业的人设,要是能用替身,自然是愿意。只是今天另有目的,这戏她是非拍不可,就只能忍忍了。

      化妆师过来摘头套,韩仁可想了想,补充了句:
      “何姐,以后还是找条件好点的剧组吧。这个剧组也不知道怎么这么穷,空调都没有,都没法正常生活了!去年我那几个剧组就不错,处处都有空调,洗手都用纯水......”

      韩仁可话一说完,何姐、助理田田和化妆师三人都陷入了沉默。

      “可可...你这可是为难姐姐了...”
      何姐在惊讶的情绪里迟迟才回过神:
      “一般剧组别说空调和纯水了,在外景拍的,连卫生间都是临时搭建的棚子。你遇到的那种好剧组,姐姐在这圈里几十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化妆师一边取着头套上的夹子,一边也忍不住说道:
      “是啊,韩老师,我在这圈里化妆十几年了,也从没见这么好条件的剧组呢!”

      韩仁可抬头就看到田田,也连连点着头。
      目光再透过镜子,与何姐对望一眼,彼此都从对方脸上看到了了然。

      想来,去年剧组里得好条件,是她老公陆临渊陆总裁特意安排的吧。

      *
      “她,不是你们能在背后说道的。再要被我发现,可不就是这点皮肉伤!”
      高大男子冷冷丢下一句话,重新拿起地上的保温桶,走远了。

      “嘶——疼死了。这个混小子,打起人来,真是狠。咱们两人居然都干不过他一个!哎,你咋样?”
      高大男子走了很久后,黑衣工作人员才从地上爬起来,又去拉另一个同事。

      “我没事。”
      同事握住他的手,爬起来,恨恨道:
      “咱们可是倒霉,说着韩仁可居然正好碰到她的助理。这家伙平时总是没什么存在感的样子,我刚一时没想起来。要不然,早跑了!”

      *
      卸完妆,换好衣服,韩仁可吩咐大家,准备回汉都。
      何姐正要出去通知周助理,韩仁可拉住何姐,问道:
      “何姐,我家那小亲戚助理呢,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车门咔擦一声响,身形挺拔的高大男子拎着保温桶走了进来。
      男子的目光落在韩仁可的脖颈处,但高领的衣服将她脖子捂得严实,顿了下,终究是改了口:
      “今天梅花开得多,梅蕊上的雪接了满桶,足够你泡几壶好茶。现在尝尝,还是等回去?”
      保温桶被举在韩仁可面前,而男子空着的一只手缩了缩,手背上的一片红紫血瘀在袖子里藏得严实。

      “回去吧。”韩仁可没什么表情,抬手挑了挑细卷的发尾,说道。

      *
      到达汉都后,天际泛着青灰,将要转暗。

      何姐和助理田田一辆车,一同往公司去。韩仁可坐上男亲戚助理的车,往另一个方向驶去。

      车一直开到华灯初上,停在了城南山间的独栋别墅前。

      两人一前一后地进门。

      韩仁可在前面迈了两步,就听见身后“啪——”一声。
      随后,灯光倾泻,大门紧闭。
      屋内却还是两人。

      “为什么,要拍沐浴戏?”
      锅盖头假发、厚底眼镜和黑色的口罩被大手烦躁地丢在地上。
      骨节修长的手指扯着格纹衬衣最上边的两颗纽扣,颀长修拔的男人长腿猎猎,上前拉住了韩仁可的胳膊。
      “可可,你难不该,和你的老公,解释一下?”

      终于来了。
      韩仁可侧过身子,回头对上男人那一张上天雕刻得格外用心的脸:
      “我是演员,认真演我该演的戏,要和你解释什么?”

      男人长眉收拢,高挺的眉骨遮住上方的光,笼下阴影将眸子的情绪掩藏起来:
      “我说过,有身体暴露的戏,不能拍。即便是肩膀,也不行。”

      男人音量不大,但深沉的嗓音仿佛压人的巨石,千钧难撼。

      狗男人,又开始了!什么都要管!
      韩仁可并不意外,但还是感觉自己就像被压在山底的猴子,煎熬得喘不过气。
      这种窒息感,也不是第一次了...
      “陆临渊,你答应过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韩仁可手臂一甩,挣脱了男人的手。

      小小的柔软抽离后,陆临渊顿了下。
      他没有忘记自己说过的话,但一想到她的美好让旁人看了去,心头就像被针扎过:
      “可可,我是答应过不限制你。但这件事,不包括在内。”

      “所以,规则都由你来定?那让你答应不限制我,还有什么意义?!”
      陆临渊的话像一颗火星掉在了干柴上,在韩仁可心间燃起业火。
      韩仁可不想再和他理论,大踏步向男人背后走去。

      两人擦身而过的一瞬,陆临渊长臂再次伸出,如铁索一般,将要逃离的小人栓住。
      “你...又想走?”

      韩仁可眉心拧成一团,双手毫不留情地去掐圈住她腰间的铁臂:“走!当然要走!不只是走,我还要甩了你!”

      手臂上的掐打,并不太疼。
      但她的话犹如无形的尖刺,从耳朵到心,划破了一路。
      “不准。”陆临渊咬牙。

      “不准?不准也没用!陆临渊,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再也不想”四个字,配合着她语气里的坚决,像一把飞来的利剑,洞穿在陆临渊心尖尖上。
      情绪,随着血液的沸腾,流穿陆临渊全身,给四肢百骸订上了魔鬼的引线,让他的行动再没有了理智。

      “可可,我说了,不准!”
      双手轻巧一抬,韩仁可便如一个麻袋,被男人扛在肩上,带去了她本不想去的地方。

      “放手——放开我,陆临渊,你个大混蛋!!!”
      韩仁可不停地拳打脚踢,一下下却仿佛打在了棉花上,没有丝毫的用处。

      最后,韩仁可终于被放下,背部贴上了柔软的床垫。
      男人跪在她身体两边,扯开格纹衬衫,露出精壮的胸膛。
      韩仁可知道他将行不轨,对着那张轮廓分明的脸,挥手就是一个巴掌。

      肉与肉击撞的声音,很清脆。

      “气消了么,可可?”
      陆临渊身手练过,不是拦不下这一巴掌,只是见她恼得上头,甘愿让她消一消气。
      “还走么?”

      这一掌力道不小,男人冷白的皮肤上留下了红红的一片印。
      韩仁可最怕疼,这一掌光是看着、想着,都让她觉得难受。但一想到,陆临渊的出尔反尔,韩仁可又沉下脸,冷笑道:
      “就这一下,你以为就够?走,当然走!我说过,再也不想,看到你!”

      最后几个字,韩仁可加了重音,一个个吐出,异常地清晰。
      陆临渊心尖上的那把剑,像被施了力道,刺得更深。

      窗外泠泠的月光斜斜打在他身上,泛着生冷的清辉。
      格外衬衫被褪下,像恶魔挣脱了外层人型的画皮。

      韩仁可心觉不好,手掌再次挥出,却被拦下。
      陆临渊单手便将她两只细腕束住,另一只手用脱下的衬衫,将她两只不听话的手臂渐缠渐紧,固定在床角的圆柱上。

      “可可,我也说过,不许走。既然你改变不了心意,我只好让你明白,你走不了的。”
      也效仿她一般,最后几个字,陆临渊一个个,吐得字正腔圆。
      他声音轻得如鸿毛,落在韩仁可心上,却掀起了万丈波澜。

      “不,混蛋,你走——唔——”
      他的吻贴上她的唇,万丈波澜也只能被强势镇压。
      只有指甲与床柱的刮擦声,诉说着韩仁可的不愿与不甘。

      月头从西边悄悄爬上,又在东边缓缓下坠。
      韩仁可绵软地趴在床上,身上再无一丝气力。
      男人仍是跪伏在她身后,吻着她背后的月光,和深青的纹身,像虔诚的信徒膜拜着信仰。

      粗粝的手指,柔软的舌尖,顺着纹身的纹路,男人一笔笔描摹,将爱恋和欲念,全部倾注在这方寸之间。
      纹身一笔一划,清清楚楚写着:
      陆临渊‘s

      “可可,不准离开我。永远。”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甩定你的第一天(大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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