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桑花开》久狸儿

70、第 70 章

　　临走之际，端夫人将陌桑悄悄拉到了一边，面色稍有些凝重地说，桑儿，你不是外人，伯母想问一下，婉雪成亲已有几月，身子一直没有动静，需不需要诊治？我和他父亲本来也不是着急的，但是，以我对婉雪的了解，她应该是有些心急了。陌桑想了想道，按常理来说，他们年轻身体好，应该是极易遇喜的。不过，他们成亲也不算久，这方面您不妨找程御医来先瞧瞧看，我如果出面，会让少夫人有些尴尬的，您说是不是这个理？
　　端夫人点点头，孩子，你考虑得周到。改日我就说身子不适，让程御医过府瞧瞧，顺便也给婉雪把把脉，也算宽她的心。陌桑道，这样最好了。所谓欲速则不达，不是让她放宽心情的好，您啦，一定会儿孙满堂的。端夫人拍着陌桑的手背笑道，你这孩子，最会哄伯母开心了。
　　又过了两日，是陌府老夫人的六十大寿。因为孙子的亲事在即，老夫人和儿子陌仲海商议，就不要惊动外人了。再说了，现在陌仲海已身居高位，长子陌洵年纪轻轻也名声在外，孙子孙女的亲事，也都是望族，如果太过张扬，会惹得皇帝不喜。
　　常青莲一直在自己院里养病，现在陌雨许了好人家，早就想找个由头抛头露面。于是借着这个日子，早早起了来，去老夫人跟前请安。看着常青莲清瘦的面孔，老夫人的不悦早就一扫而光。再说了，惩戒也有些时日了，她也毕竟是陌雨的生母，是该让她走动走动了。
　　常青莲见老夫人对自己和言悦色，于是百般讨好，端茶递水，在老夫人身边侍候着。片刻后，陌仲海和初雪也过来了。现在的陌仲海，大多宿在初雪屋里。初雪的柔情，不争和大度，让陌仲海这样年纪的男人，终于明白了她的好，所谓家和万事兴，只有象初雪这样的女人，才能让后宅安宁。两人上前请过安，陌仲海瞥了常青莲一眼，就移开了目光，感情淡漠了，自然就不计较那么多了。常青莲见陌仲海眼神无波地看向自己，心里突突直跳，没有呵斥，没有厌恶，看来老爷是原谅自己了。常青莲正欲向陌仲海请安，口刚张开，陌仲海已然转身走向座位，她只得将嘴边的话吞回了肚里。她这才明白，无视是一种比厌恶更寒心的东西。她的心，入骨的凉。
　　巳时左右，一些平时常来往的人家陆续来了。当然，也不乏对陌府关注，想借机笼络的人。端夫人母女，还有慕青，都尉夫人及其女儿语蓉，也都相携而来。也还有些其他受过陌桑重恩的人。男客们在大厅喝茶聊天，女眷们则在偏厅。里面摆满了时令的瓜果，当然，少不了精致的点心。几个娃娃或抱或坐或跑，非常热闹。老夫人一身枣红色的衣衫，精神焕发，红光满面。今天本没相邀，想不到来的宾客非富即贵，让他感觉荣幸不已。她也深知是托了嫡孙女的福，因此一口一个桑儿地叫着，甜到腻人。
　　常青莲和陌雨虽有些吃味，但奈何都是与陌桑相熟的，只能在心里暗自较劲。女人在一起，无非就是聊些家长里短，以及小辈们的事。都尉夫人萧忆柳一直与慕青坐一起，得知慕青怀孕，萧忆柳惊诧不已，当真？真是太好了。前阵子你还说生这两个伤了身子，我还为你纠心的。妹妹，这么好的消息，你咋不早告诉我？回去我就给你备些补品过去，你好好补补身子。
　　众人都看向慕青，慕青有些不好意思，笑道，我也是刚知道不久，算是意外之喜。也是多亏了桑儿，一直是她在帮我调理。萧忆柳笑道，那不是才一个多月？慕青见萧忆柳笑着看着语蓉，语蓉也灿烂地笑着，正看着自己，她迟疑道，难不成，语蓉也？语蓉肯定地对她点了点头，我也是刚知道。
　　其他妇人也都注意到了这边，都围笼了过来，指着她们两个，你们都有喜了？语蓉笑看着众人，我也很意外，也才知道不久。说着她看向陌桑，也是多亏了大小姐的药膳和药丸。
　　这时代的女人，由于医药有限，生产极易伤身子，一般再怀都间隔一年以上。众人好奇心大甚，都追问道，那你都吃的啥药丸？语蓉看向陌桑，陌桑对她点了点头。语蓉这才道，是陌桑给我的人参养荣丸。那你吃了是什么反应？众人追问。语蓉看向慕青，不知青姨母跟我是不是一样？感觉身子有力，底气也足，脸色也一天天红润，休息和睡眠都很好。慕青也笑着点了点头。有这么好的东西？众人又围向了老夫人，因为陌桑就坐在老夫人身边。
　　老夫人老怀安慰，笑道，桑儿，要不，你就给她们解解惑？桑儿笑道，我看大家的气色都不错。如果真遇到难事，可以上医馆找我，今天还是吃茶聊天，饭后大家玩玩叶子牌。众人于是打趣回到了座位。
　　陌雨陪坐了一下，感觉有些内急，便在桃儿的陪同下出去了。陌桑叫过春儿，耳语了一番，春儿窃喜，抓了几把瓜子花生出去了。
　　陌雨和桃儿返回时，见回廊转角处，春儿正和一婢女闲聊，瓜子壳吹吐个不停。
　　春儿姐姐，你说的这人参养荣丸真这么神奇？
　　当然了，大小姐说了，女人没病的可以强身，有病的可以大补。特别是对怀了孩子的女人。你没听说吗？那谁谁谁，吃了这个药丸，一下子生了一双胎儿子。
　　我也曾听说了。这药这么好，刚才大小姐怎么说给她们听？要知道那些都是大户人家，非富即贵呢。
　　你傻啊？这药这么好，也贵，非常有限。济世医馆也是限量在卖。万一大家都找大小姐要，那给谁不给谁，不是生分了？
　　也是也是。
　　好了，我们进去吧，给客人们添些茶水点心。
　　声音越来越小，两个婢女进了偏厅。陌雨和桃儿从转角处走了出来。陌雨双眼发亮，人参养荣丸？双生子？难不成陌桑早就和将军夫人相熟，给了她药方，她才生了龙凤胎？她的手抚上腹部，期待满满。
　　次日晚，刘嬷嬷遮掩着进了院子，在常青莲母女的期待和注视中掏出了两个盒子。两人接过，打开，木盒子里铺着黄色绒布，里面整齐摆着药丸，鸽子蛋大小，个个圆润精致。常青莲郑重地盒上，将手里的盒子放到陌雨膝上，语重心长道，希望我的雨儿吃了这个药丸，能顺利生个大胖小子，最好是一胎抱俩。以后啊，就再没人给咋娘俩气受了。这个陌桑恐怕也是怕你得势了，因此这么好的东西，也不给你。昨天那些夫人们问起，还遮遮掩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