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暴君还暗恋我时》背影杀手

24、第 24 章

　　“我知道这里有人，所以我每次路过，都会进来讨口水喝！”阿芒又补充道，当然，这话是对着谌秋说的。

　　谌秋看着“此地无银三百两”的阿芒，没有说话。

　　“幽幽呢？”凤无双问道，眼睛似乎拐了个弯看进了里屋，“她没有同你在一起吗？”

　　“没有！”阿芒生怕凤无双进屋查看，连忙将门关上。

　　“那她在哪儿？”

　　“她在凤凰木下等我呢，她没过来这儿。”

　　知道了自己妹妹的去处，凤无双点了点头。

　　阿芒有些讨好地笑道：“凤公子，你不会去外面说……在这里见到我吧？”

　　“我为什么要说？”凤无双反问。

　　阿芒松了一口气，“你不说就好。”

　　“我为什么不说？”凤无双又问。

　　阿芒笑容凝固，“……”

　　凤无双失笑，不再同她开个玩笑，“多罗郡主放心，此事为你保密，幽幽我也不告诉她。”

　　阿芒乐了，“你们兄妹俩说话如出一辙！”

　　“哦？”凤无双笑问，“看来幽幽也是知道一些情况的。”

　　阿芒：“……”

　　这凤无双能别这么聪明吗？好在他妹妹不像他。

　　贾神仙开口，话是对谌秋说的，“谌公子，你应该知道我们这里的规矩。”

　　“嗯，”谌秋道，“无双是可信之人。”

　　凤无双笑，“不才虽不如谌公子这般话少，但也不是个话多的人，诸位请放心。”

　　阿芒嘟囔道：“幽幽可不是这么说的。”幽幽说他哥哥这人最啰嗦了。

　　凤无双听到，咳了一声，装作没听到。

　　贾神仙合了书本，也不客气，“二位，我今日有要事要处理，不知二位方不方便改日再来？”

　　凤无双笑，“自然可以。”又对不问道，“改日再来登门拜访。”

　　不问回之一笑。

　　二人眼中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情意来。

　　在阿芒看来，这两人眉来眼去，神色间已然是高山流水，然而谌秋……就他眼里还是一片冷清，像是同谁都交不了心一样。

　　谌秋很快带着凤无双走了。

　　两人走后，贾神仙支开阿芒，入里屋同萧氏和童嬷嬷商量了足足小半个钟，阿芒被叫进去时，就听说萧氏不回公主府了，她和童嬷嬷会以诈死脱身，以后就住在此处，安心养胎。

　　贾神仙道：“此事我会安排好，你当作不知情，待会儿正常回府便是。”

　　阿芒将信将疑，准备离开时，萧氏将她拉至一旁，从怀中取出一个月白色绣着玉兰花的香包来，嘱咐道：“阿芒，这几日你记得戴着这个，就系在腰间，要让人瞧见，明白么？”

　　阿芒不明白，“为什么啊？”

　　“不要问了，按娘说的话做。”

　　阿芒“哦”了一声，接过香包系在腰间就走了。

　　阿芒回到府后，正在用晚膳，忽然传来了消息，道是西苑那边出事了。

　　今日萧氏和童嬷嬷去了长恩庵，不巧，长恩庵走水了，火势十分凶险，主仆二人为了救两个乞讨的孩童，入了火海，结果不仅孩子没救出来，连她们自己也葬身火海。

　　阿芒听到这消息时，惊得手心都冒了汗——不是说是诈死吗？怎么还死了两个孩子？贾神仙不会……不会一下子要了四条人命吧？若是这样，那这位师公也太可怕了！

　　阿芒收到消息后没多久，玉华公主便过来了。

　　阿芒这会儿见到玉华公主，下意识地有些害怕，不由得有些发怵。

　　玉华公主见了她这模样，只当她是让西苑的事情惊吓到了，一脸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缓声道：“西苑那边……你知晓了吧？”

　　阿芒怔怔地点了点头，一脸害怕的模样。

　　她确实怕，今日她小师叔在叮嘱她平日吃食的时候，阿芒才知道自己平日爱吃的那些所谓美容养颜的食物皆是寒凉之物，像冬瓜糖，绿豆糕，薏仁水，越王头浆，冬蜜，寒瓜等等……

　　这些食物皆是凉性，若与其它食物搭配，或是不时食用，确有美容养颜之功效，但她所吃食的皆是寒寒相配，长期且大量，对女子的身体来说极为阴损……

　　而这些，皆是出自眼前这个她唤为“母亲”的人之手。

　　阿芒想起前世，她到了西苑后，在萧氏的照料下调理了好些时日，别的不知道，但冬日晚上睡觉手脚确实没之前那么冰冷了，月事也没有疼痛到难以忍受的地步。萧氏虽然也会让她吃些银耳之类的东西，但都会给她加些红枣枸杞等温补之物调和。

　　玉华公主怜爱地摸着她的头，像慈母般道：“虽然她身份低贱，但好歹也是你生母，在人前你还是得做做样子，免得让人诟病，可明白？”

　　阿芒低头，没有说话。

　　换了以前，玉华公主说的这些话定会让她气急败坏。

　　萧氏死了，却还要她去祭拜，这不是在羞辱她吗？要知道，在府里，萧氏的地位是连个姨娘都不如的，她身为嫡女，还是郡主的身份，如何能去祭拜她？

　　玉华公主此举，是要她记恨着萧氏啊！——萧氏就算死了，也要羞辱她一回。

　　前世，从来就没有人教导过她，她就那样一错再错，将这些账都算在萧氏身上！好在如今幡然醒悟，还有机会弥补。

　　阿芒不吭声，沉默的模样落在玉华公主眼中，倒是有几分心生怨恨的模样，玉华公主心下觉得痛快了一些。

　　一会儿后，阿芒才问起白雪鸿来，“爹呢？”

　　玉华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嫉恨，声音却是十分平静，“你爹已经知道消息，去长恩庵处理了。不过今日翰林院有事，你爹处理完后又回了翰林院。放心，她的后事府里会有管事处理的。”

　　阿芒不禁有些悲哀，明明她娘才是正妻，可是去世后，她的后事却是由府里的管事处理的，丈夫也只替她匆匆收殓了尸体，便不再管了……

　　今晚，白雪鸿没有回来，宿在了翰林院。

　　两年前，皇帝让白雪鸿在内的四名翰林院官员编纂《新辞海》，听说期限已经快到了，白雪鸿最近也一直在忙这个。

　　对翰林院来说，萧氏的死，不过是当中一位重要的官员，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妾，并没有什么好耽搁的。

　　入睡前，丫环照例给阿芒端来了一碗冰镇的燕窝雪梨羹，旁边还放着一碟冬蜜。

　　阿芒爱吃冰的，也爱吃甜食。以往她晚上吃这个，没大人看管，丫环们也不敢管她，她总能将大半碟冬蜜都倒入燕窝中，也不嫌甜腻。

　　现如今，阿芒拿玉勺拨动着碗中浓稠的燕窝，想起了小师叔的话，仿佛看着一碗砒，霜。

　　小师叔说：燕窝味甘、性平，长期少量服用对身子有滋补作用，但却不是她平日这个服食方法。

　　今日，阿芒没加冬蜜，只吃了一小口就不吃了。

　　小师叔让她不要一下子突然改变原先的吃食习惯，要循序渐进，慢慢来。

　　虽然自己还身在这个可怕的地方，但她娘和童嬷嬷已经离开了，这么一想，阿芒倒是觉得心里好受了一些。

　　阿芒今晚不怎么睡得着，直等到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睡了，醒来时已经日上三竿。

　　今日本是要去国子监上学的，玉华公主派人替她告了假。

　　阿芒起身穿衣裳时，才发现自己昨日带回来的香包不见了，问丫环，丫环们都说没看见过，想是昨日回府之前便丢了。

　　阿芒挠挠头，怪她大意了，昨儿发生了太多的事，她回到府后一直提心吊胆，都忘了香包这回事。

　　阿芒有不少荷包，却没有月白色的，找了半天，只找到一个浅蓝色绣兰花草的，乍一看还挺像，就先凑和着了。

　　阿芒不知她娘让她戴着这个做什么，只隐约觉得这香包有些重要，只可惜今日她不好出府，不然还能买一个回来。

　　下午的时候，萧氏和童嬷嬷的“尸身”让人领回了西苑，府里的人在西苑设了个简单的灵堂，让两人入了棺。

　　官府的人已经查过了，走水一事实属意外，竟是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阿芒觉得这贾神仙还真有些手段。这是好事，只希望贾神仙能护住她娘吧，毕竟他收了她娘为徒儿。所谓师父师父，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呢。

　　黄昏时，白雪鸿才从翰林院回来。

　　他的脸色并不好看，却也没什么悲痛之意，只是一脸疲惫。他靠近阿芒时，阿芒还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很浓重的墨香味，就连他向来洁净的袖口上都染了好些墨渍，像是在翰林院里写了一日一夜的书。

　　父女二人立在灵堂前，两人都没有说话。

　　两人沉默的功夫，玉华公主过来了。

　　玉华公主给白雪鸿递了支香来，白雪鸿接过，神情有些麻木地上了香，然后对阿芒道：“阿芒，给你娘上柱香。”

　　玉华公主听到白雪鸿对萧氏的称呼，脸色在瞬间变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正常。

　　丫环给阿芒燃了香，阿芒接过，上前去躬了躬身，正想了事，白雪鸿忽然道：“跪下！”往日温和的声音，这会儿听来带了几分凌厉。

　　阿芒被他小小地吓了一跳，只能一脸不情愿地跪下了，一来是演戏给玉华公主看，二来也是心中不大乐意。她娘还活得好好的呢，这么做总有种不吉利的感觉，罢了罢了，就当在祭拜玉华公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