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的，后来》莯鸢

11、第十一章 初露锋芒

　　回到包间，众人喝的一阵兴起，时锦轩别有深意的端起酒杯看向她，“往后，合作愉快”。
　　起身，与他微碰了下酒杯，“合作愉快，往后还需要向您多多学习才是”。
　　随即两人一饮而尽。
　　公司的几人纷纷起身，借着酒劲你来我往客套着，更是不忘与时锦轩，乔石宇，攀谈上几句。
　　眼前一杯杯的白酒，空了又满，满了又空，她有些烦躁的拧拧眉头。
　　服务员推开包厢，顺势将两杯酸奶递到了她跟沈柔的面前，客气地说道，“您的酸奶，请慢用”。
　　有那么一瞬，忽地想起了儿时认识的那男孩，也叫乔石宇，总爱给自己买酸奶喝，像是明白了什么，对着他说了句谢谢。
　　结束后，掏出手机打给了冷彦，然后重新折回了刚才那个庭院。
　　刚一走近，就听到了一阵谈话声，她迅速躲闪在一旁的柱子后，看清来人长相后，摸出手机，无声的按下了录音键。
　　“时锦轩，这么急着找我什么事”？
　　“乔总，你也看到了，那个黄语琳跟我这比起来，不论哪方面我都比他们略胜一筹，不如跟我合作怎么样？”
　　“噢，有区别吗”？
　　“你很清楚，我需要你的资源来扩展我的市场，想要将那些货躲避警方的搜扑流入市场，别人办不到，但你顾家可以。乔总，跟我合作所得到的远超于夏氏”。
　　“是吗？如果没别的事我先走了，顺便提醒你一句黄语琳不是你能动的起的”。
　　待两人离开后，她沉默着一路走出来，坐在石阶上回响着刚才那段对话，总觉得有些奇怪，却又说不上来，不由得拢了拢微凉的手臂，回头，瞥见身后有道人影站在那。
　　“还没回去”？
　　沈柔笑着走到她身边，答非所问的说了句，“你那外套看起来，挺贵的吧”。
　　她有些微楞，似乎没想到会这么问，“再贵，也不过一件衣服，哪有人情可贵”。
　　“你知道吗？我挺看不惯你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看似什么都不用努力，却轻而易举得到了别人所努力的，有时我真佩服你，那骨子里的淡然”，默地，叹了口气。
　　两人沉默着，清脆的脚步声缓缓响起，抬眸朝来人招招手。
　　“丫头，我们回家”，说着一粒粒地解开他西装纽扣。
　　她见状不对，急忙拉住他的手，喊了句，“别，我不冷”。
　　“夜凉了，来，把这外套穿上”，不由分说的将衣服套在她身上，动作娴熟而又温柔。
　　“今天的事，我听说了，想必这位就是沈柔小姐吧，改日一定重新拜访，先告辞”声音不大，却足以有股震慑力，弯腰脱下她的鞋子，轻轻一甩扔进了垃圾箱，抱着怀里的人儿大步往车里走去。
　　沈柔身体有些轻颤，待两人走远，暗骂道，“凭什么，大家都喜欢围着她转？既能得到夏总的青睐，又能赢得李曦哲的喜欢，现在又冒出了个男人对她百般依顺，心机可真重”。
　　回到家，她将外套递还给他，“我们去书房，我有事跟你们说”。
　　来到二楼，敲了敲书房的门，得到应允后，直接推门走到了顾寒身边，“我这有段录音给你们听下”，手机里传来一阵细碎的谈话声。
　　她朝冷彦问道，“能不能帮我查查时锦轩的生意都跟什么人有关”。
　　“好，不过我更担心会对顾家不利”，冷彦看了眼低头不语的顾寒。
　　“那你说他会不会还因为当年的事还记恨着你？”她有些不安的拉了拉顾寒的衣角。
　　“别担心，我会处理好的，你现在要做的先把你身上的这身酒味洗干净了”。
　　她蹙着眉走出了书房，走到卧室。
　　书房内，顾寒脸上换上了一惯的阴寒，“阿彦你查下货的来源，盯紧点那两人，另外事情没查清楚前，除你我之外，先不要透露给任何人，多留心些她身边的人”。
　　“明白”。
　　而另一边，几人看着手机里传来的视频，眉头微皱，夏沐景则一声不响的坐在钢琴边，始终如一的弹奏着。
　　而李曦哲却不满的冲他吼道，“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弹琴？不应该把整个计划告诉她吗，时锦轩已经开始对他下手了，你是她的老板，不该多派些人过去保护她吗”？
　　戴明远不明所以的开口，“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好奇下她的身份？”
　　苏以墨叶应和着，“曦哲她身边还有冷彦在，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她到底是谁”？
　　李曦哲不以为然的看了眼他们，“有什么好惊讶的，或许她本来就不叫黄语琳”。
　　琴声突然被中断，“阿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目前还不确定，确定了会告诉你们的”。
　　翌日，伴随着一阵头疼，她半眯着睁眼，赫然发现窗前站了个人，一个哆嗦，颤颤巍巍的叫了声，“小哥哥”。
　　“醒了，就下来吃早餐”不咸不淡的丢下这一句，便离开了卧室。
　　刚走到客厅，发现冷彦跟顾寒早已吃起了早餐，她随手走到一旁坐下。
　　“栤司已经接手了蓝家的生意，蓝伯父跟伯母也好久没见你了，乘着周末带你回去看看她们”。
　　沉默了会，应了声，“好，顺便把咘咘也带上，栤司看到了肯定很高兴”。
　　傍晚，三人驱来到蓝家，停好车，顾寒一眼就认出了停在一侧的车，“乔石宇也来了，看样子挺热闹”。
　　几人来到大厅，看到蓝爸蓝妈正端坐着，一路小跑着过去，熟络的挽起他们的手臂，“爸，妈，我回来了，近来还好吗”？
　　两老和蔼的看着她，笑得越发慈善，蓝爸摸了摸她的头，“都挺好，丫头怎么又瘦了”。
　　蓝妈也笑着应道，“是啊，快来坐我边上，让妈妈好好瞧瞧”。
　　冷彦跟顾寒同两老打了声招呼，随后坐在一侧。
　　蓝爸招呼着她，让她看向另一侧的人，“丫头，还记得他吗？他就是当年顾叔叔家大你两岁的的小儿子—乔石宇”。
　　“原来是石宇哥，好久不见”。
　　“是啊，我们又见面了，蓝妹妹”，乔石宇一脸邪魅的朝她眨了眨眼。
　　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欢快的迎上前，被一个大大的怀抱裹住，“小妹，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入座后，环视一圈，并未见到蓝栤司的人影，好奇的问道，“爸妈，栤司呢”？
　　蓝妈佯装怒意，指了指厨房的位置，“诺，在给你做点心呢，说你爱吃，多做点好给你带回去”。
　　这时厨房走出一道人影，“这么久没见，老实说，想我没”？
　　“这还用说嘛，快给我看看又做什么好吃的了”？
　　餐厅里，大伙被两人逗乐，一阵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饭后，她独自走在花园里散步，回想着收到的短信内容，揉揉额头，沉思了良久，才拿起电话，给人拨了过去，“你好，我是语琳，我回东州了，有个合作想找你谈谈，方便见一面吗”？
　　电话里魏子程沉默了一阵，半响回了句，“好，明天下午两点蓝岛咖啡见”。
　　“谢谢，我会准时到的”。
　　挂断电话，走了两步，余光瞟了眼身后的人影，“出来吧，蓝家可不欢迎背后偷听的人”。
　　乔石宇，不以为然的走了过来，“这个时候承认自己是蓝家人了？这么卖力工作，你老板知道吗”？
　　“这不关你的事，我还有事，你请便”。
　　“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会在这？”拉住她的手，死死不放。
　　“乔石宇，我告诉你，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没意义，顾寒也早已脱离了顾家，对你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奉劝一句，别以为你做的那些事，没人知道”。
　　“哼，你若不是蓝家的女儿，我会浪费时间？还没过门，就开始替人说话了？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愤然甩手，离去。
　　揉揉吃痛的手，回到客厅看了眼在场的蓝爸蓝妈，“爸妈，我公司还有事，先回去了，改天再回来看你们”。
　　蓝爸恨铁不成钢的瞅着她，“要走可以，他俩留下，我好久没跟人喝上两杯了”。
　　她看了眼顾寒跟冷彦，急忙喊了声，“爸，怎么可以这样”？
　　“没事，我让栤司陪你回去，我送送你”，顾寒脱下外套，披在了她肩上，带她出了大门。
　　屋外，他回头抱住她，“你跟栤司先回去，我跟阿彦留下，晚上早点休息”，说完在她额头轻轻一吻，“晚安”。
　　蓝家人看到这一幕，更是笑的合不拢嘴，而一旁的乔石宇脸色不由阴沉了几分。
　　回到家，蓝栤司叫住了他，“小茉，这么久没见，陪我喝两杯”。
　　“好，你先去二楼阳台，我去拿酒”。
　　经过房间时，顺便拿了条毯子，来到阳台，看着那孤傲冷清的背影，一种莫名的情愫涌上心头，“栤司，是不是遇到了棘手的事？不如想点开心的，总会过去的，你看就像这片星辰，每天反复上演着，殊不知每天都有不同的星体被替代”。
　　转身揉了揉她的头，“不想这些不开心的了，来，我们喝酒”。
　　“嗯，今晚喝个尽兴”，手里的毯子披在了他身上，“夜凉了，你穿的少，披着暖和点”。
　　“傻姑娘，你还是这么善良，过来，一起披着，免得你着凉了”。
　　两人披着一条毛毯，她靠在蓝栤司的肩上，随意的喝着酒，不免有些触动。
　　往蓝栤司的怀里，缩了缩，吸了口气，仰望看着天空，“知道吗，我特别喜欢跟你看星星，有种我所向往的归属感，有种家的温暖，让人忍不住的想要靠近你，依赖你，这想法在我心底滋长了很久很久”。
　　“难怪你17岁时，固执的跑网吧去兼职，我现在总算明白了，你不知道当时爸妈把我骂的有多惨”。
　　“那时年少无知，只想跟着你，谁让你一天到晚泡在网吧，还不是担心你会变坏”。
　　蓝栤司不由的轻笑一声，好笑的看着她，“我还真佩服你当时的勇气，一个小我2岁的未成年，整天操心着我的事，真是不容易。当初知道了你的事，害我找了好几个哥们轮流在你工作的地方守着”。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满的嘟起嘴，“我说当时怎么总有那么几个奇怪的人，一天到晚的问我要水喝，合着是一伙的”。
　　身边的人笑的一脸无辜，搂过她的肩，眼底藏的满是柔情，“不然当时母上大人，非剥了我一层皮不可”。
　　两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聊着过往，脚边的空瓶一点点变多，浑然不知有个黑影暗暗注视了许久。
　　见天色已晚，她将有些微醉的蓝栤司扶回了客房，又转身下楼去厨房煮了碗醒酒汤，将其喂下后，才晃晃悠悠走回自己的房间。
　　打开房间的灯，半眯着靠在沙发上，隐约觉得有道目光赤裸裸的盯着自己，起身刚要碰到门把手，手臂被人从后背死死地禁锢住。
　　“是谁，快放开我”。
　　耳畔传来一阵熟悉的气息，“我不这么做，你会心平气和的跟我把话说完”？
　　借着酒精，语气也柔和了不少，人也没了先前的气势，“如果是关于承包方的合作，我明天约了人详谈，这么晚了，在我房间继续谈论恐怕不合适”。
　　手臂忽的被松开，身体被人打横抱起，放到了床上，“蓝冰茉，你就不想对我说点别的”？
　　她神色惊讶的盯着她，“你都知道了”？
　　转身在她身旁坐下，“本来还不确定，听了你跟蓝栤司的对话后，彻底验证了我的猜想，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选择了隐姓埋名”？
　　“这是我自己的事，没什么可提的，太晚了，我要休息了，夏总请回吧”。
　　身体猛然被推倒在床，“为什么，你偏要对我这么狠心？就不能将你的仁慈施舍点给我吗？我开了四个小时的车过来，可不是为了在这听你说这些，我的心意你难道还不了解”？
　　她看着他那微怒的眼神，试图挣扎，“夏沐景，我们之间早结束了，没必要继续把心思花在我身上，不值得”。
　　身体骤然被一道人影压住，沙哑的嗓音略显疲惫，“值不值得，不是你一人说了算，别动，让我靠会”，兴许是太累了，没一会便睡了过去。
　　看着他熟睡的脸庞，思索片刻转而在沙发上睡下。黑暗中，有双眼睛看了眼熟睡的人，嘴角微微上扬，转而继续入睡。
　　清晨，伴随着一阵急切的敲门声，有些头疼的睁开眼，望了眼卧室的门，“谁呀”？不满的情绪呼之欲出。
　　“小茉，是我栤司，公司有点事需要过去处理下，早餐在楼下，记得趁热吃”。
　　听到楼下传来一阵汽车引擎声后，才缓缓舒了口气。
　　起身，看到沙发一侧的两份合同，眼神舒地冷淡了不少，“夏总，还真是速度，这么快就把合同备好了，既然醒了，请尽快离开吧”。
　　夏沐景背对着她，不怒反笑，“你跟蓝栤司的关系还真特别”。
　　“你现在这样又算什么？质问吗？呵，最没有资格质问我的就是你，你根本不了解我都经历了些什么，为了你这份合同，我去求了我最不想求的人，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更不要用那些冠冕堂皇的话来搪塞爱我的借口”。
　　她微垂着头，一口气把憋在心里的难受都说了出来。
　　夏沐景愣了愣，看着她，眯了眯黑眸，沉默着离开了这。
　　吃完早饭，直接来到了蓝岛咖啡馆附近的商场。
　　在二楼书吧泡了一上午后匆忙吃了点午餐，看了眼时间，提早来到位置上等候着。
　　魏子程赶到时，看到了等候多时的她，“等很久了？没想到你会提前等在这，记得你以前可不喜欢等人”。
　　她露出标准化的微笑，起身迎他，“好久不见，随着时间的磨合，很多不喜欢也会被磨成习惯”。
　　随即招招手，“服务员，两杯美式”。
　　魏子程看着那职业化的模样，心想当真老练了不少，“说吧，找我什么事”？
　　“想必你也听说了，夏氏刚跟人在东州拿了块地，我想找你们公司合作，合同我已经带来了，你看下”。
　　伸手接过合同，一页页的翻看起来，“能让你贸然带着合同上门谈，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摆摆手，抿了口咖啡，“什么都逃不过你的慧眼，是遇到了点麻烦，希望能跟你合作顺利”。
　　合上合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正打算替她捋捋额前的发丝，被她堪堪躲过，停在半空中的手僵了僵，“你这么不配合，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她忍住心中的愤怒，抬头直视他，语气故意柔了几分，“凭我对你的判断，凭我曾一次次的帮过你，我没要求过你什么，只希望这次能帮一把”。
　　魏子程勾起她的下巴，强硬的态度不容拒绝，“别试图拿过去那点回忆说事，下不为例，细节敲定后会有人跟你联系”。
　　她怒视着消失的背影，直接将手中的咖啡摔在了地上，转而叫来了服务员买单。
　　出了咖啡馆，抬头望了望天，慢无目的的走到了附近的一处公园，坐在石凳上，微微有些惆怅。
　　突然有人递了瓶酸奶给她，正眼一看，略微有些吃惊。
　　许翊不慌不忙的帮她拧开了瓶盖，侧身坐了下来，“你说，我刚一回来就见你混的这么惨，你不是去了夏氏，怎么还会为了个破合同，被人给调戏了？可真不像当初的你”。
　　“没办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况且我又不是老板。倒是你怎么突然回内地了”？说完喝了几口酸奶，转身，发现许翊正看着自己。
　　“说的我没待过似的”，抬手替她擦去了嘴角的奶渍，“喝起酸奶来，还是这么迷糊，你说前任间能相处成我们这样的，能有几个？该不会还是在等我吧”？
　　不满的拍开了许翊的手，“少自恋了，分手了做回朋友的多的是，你看你顶了张可爱无害的脸，到哪儿都是祸害”。
　　笑着在她鼻尖轻轻一刮，这亲昵的动作跟之前一样，不经让人觉得又像是回到了从前，“你还不是一样，也被我祸害过”。
　　痞痞一笑，对着她露出了两颗可爱的小虎牙，将一张请柬塞到了她手里，“三天后香港有场金融峰会，我请你看场好戏，里头有张机票，后天上午十点，我在机场等你”。
　　迈出几步后，顿了顿，一把抱住她，“我要走了，你不表示表示”？
　　一如从前般，两人相拥而抱，随即释然一笑。
　　远在璟城的李曦哲，盯着发来的照片，紧握双拳，只是想不明白，小茉怎么会跟许翊扯到了一起？
　　电话一遍遍的震动着，接起电话，冲着肖飞吼道，“又怎么了”？
　　肖飞莫名的看了眼手机，“曦哲你没事吧？冲我发什么火？黄语琳的事，查出来了，她的确是蓝家二女儿，蓝栤司的妹妹，本名叫蓝冰茉。还有许翊是她的前任，两人分开了一年多”。
　　“好，我知道了，帮我订张后天回香港的机票”。
　　“好的”肖飞恭敬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