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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杀意 ...

  •   承槿一脸怒色的出了东升医馆,走到街角拐弯的地方又回头望了一眼,那一身白衣正呆愣的站着一动不动,像是受了惊的兔子。想到皇姐对他的信任和嘱咐,承槿不免为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些后悔。皇姐知道了定是要责怪她了。她轻轻地叹一口气,明晃晃的太阳刺的她更加心烦意乱,却也不想再折回去。
      前面不远处街道上围绕着一群人正在吵闹,他好奇的走了过去。
      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和一个男人正在拉扯,嘴里互相骂着承槿不曾听到过的粗鄙之语。承槿紧皱眉头,转身回去。眸光不经略过几个大字“乐平候府”
      承槿这才想起,父皇赐给焱炽王子的府邸正是在此处,他便又转了回来。
      细听一番才知他们为何在此争吵。
      一般的府邸大门前是不允许别人大声喧哗的,当然老百姓也不敢得罪这些达官贵人。可这些人之所以争吵确是为这门前一片空地。
      这座府邸在这条街上位置虽不太好,对于这些租不起街道铺子的小商贩来说确是一块上好的肥肉。而乐平侯属于焱炽人,虽然封侯,但到底无权无势,这些人便打起了这主意。承槿到真没想到焱炽王子的处境困难如斯,竟令这些人都敢欺负到了他的头上。承槿心想好歹也是本宫的救命恩人,不帮你一把,本宫岂不是太过忘恩负义。
      承槿越过人群,敲了敲大门。木制的大门发出咚咚的声音,争吵的人群撇了一眼又继续。
      不过一会,门开了,是位轮廓分明,五官俊美,气质不凡的女子,不像是侍女倒像是江湖中人。
      此女打量了一眼承槿,似乎是认出了承槿的身份,欠了欠身,未询问便侧身退至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
      承槿又看了此女一眼,目光才落在这园内。
      这座府邸坐落的位置虽然有些偏僻,但是胜在空间大,彩光好,赐给炎炽王子之前还被翻修过,整体看来不错,美中不足的是还差了点花草修饰。
      待承槿正要询问此女时,外间的争吵声不断,承槿对着身边的近侍说道:“去打发了去,日后不准在此处吵闹。”
      近侍领命而去,承槿这才问道,“乐平候可在府中?”
      回太子殿下:“我家公子正在书房内。”
      “噢,你怎知本宫的身份?”承槿不免有些惊讶,又见她态度不卑不亢,丝毫没有因为自己身份而诚惶诚恐,看来的确不是一般女子。
      李承月又欠了欠身回答:“在下之前跟在公子身边远远的见过太子身形,再说殿下腰间所佩的玉乃是当今皇上送给贤德皇后的定情之玉,天下人皆知,此玉通体温和,刻有双飞燕,所以在下能很快认出殿下。”
      承槿点点头,见她自称在下更加确信她是江湖中人。靖国江湖女子,焱炽的王子。承槿轻笑一声,看来这炎炽王子真的是不简单啊。
      承槿没有让李承月进去通报,而是直接让她领着去了书房。
      书房的门半开着,一袭白衣,身长如玉,雌雄莫辨的脸旁垂下些黑发,多添了些女性的柔美。刚才让她感到刺眼的阳光从窗口挤进来,柔柔的环在他身上,像极了一幅画。美人如斯,当真是一副上好的皮囊。
      啊喇忠颜烈自幼习武,听力也是过人,刚才承槿在园中时,他便早已知道有贵客到来。只不过,是她,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他放下手中的笔,对着承槿一笑,“不知,太子殿下来此有何贵干?”承槿见到他笑靥如花,心中的烦恼莫名消失不少。也笑道:“本宫自幼听的最多的便是焱炽人人习武,骑射功夫了得,对舞文弄墨更是没兴趣,甚至到了鄙视的程度,没想到炎炽王子竟与众不同。”
      啊喇忠颜烈听后微抿的嘴一僵,神情严肃。他道:“ 学更多的知识,才能了解世界,否则永远只会是井底之蛙,固步自封,焱炽有今天,太子又何必取笑!”
      承槿只是随口一说,倒真没有打趣的意思,这样一说,她倒是有些尴尬,遂想撇开话题,眸光略过他写的字,一时惊住。前面大半字,苍劲有力,方圆有度,后面的字似在天的飞龙,浴火重生的凤凰。最重要的是这篇文出自兵法第二十篇,乃是靖国历史上最出名的谋士孙一所著。承槿一时间是惊涛骇浪,这样的人如果不为靖国所用,必定不能留之。
      再抬眼看向啊喇忠颜烈时,眼中翻滚的情绪已趋于平静。承槿说道:“王子好文采,字如其人,他日成就必胜过当今的焱炽王。”
      啊喇忠颜烈自嘲一笑:“太子说笑了,我如今困在这四方天地,就如这一片薄纸轻轻一扯,就会粉身碎骨,哪还敢作他想。不过是借着当初救下太子,依仗着太子的承诺活着,如今只想做个悠然自得闲散的乐平候而已。”
      承槿盯着他,毫不掩饰眼中杀意,问道:“当真?”
      啊喇忠颜烈也回视:“当真。”
      承槿忽而一笑,“那就好!”
      承槿回宫的时候已入暮,没有刺眼的阳光,可是她心中带着强烈的不安,这份不安来自于啊喇忠颜烈。当狮子遇见了猛虎,何况还是一个深藏不露的虎,胜败未可知。可是自己既然给了承诺就要遵守,何况她现在并不想他死,一个难得的对手也是难遇的。承槿压下心中这份不安,对着近侍说道:“吩咐下去,密切注意焱炽王子的动向,一旦要逃离靖国,杀。”
      “是!”
      承槿走后,李承月推开书房的门问道:“刚才为何不杀了她,你知道的,我们有足够多的办法逃离靖国。”
      啊喇忠颜烈一笑,露出唇红齿白,“现在不是时机,杀她一人又何用,只会打乱我的计划,靖国依旧是靖国,焱炽永远也只是焱炽。”
      李承月便不再言语,她知道面前这人深谋远虑远不是她所比。
      承槿一脚踏进自己宫门,就和一脸焦急脸色苍白的李四撞上了。
      “太子,陛下病重了。”一说完李四竟忍不住哽咽。
      承槿一听,犹如晴天霹雳,整个人晃了晃,她不敢置信的问道:“怎么会?”。
      见李四低着头不语,承槿心落进了谷底,李四跟随父皇多年,曾跟随父皇南征北战,早已是处变不惊,能让他如此,恐父皇身体真的是到了撑不住的时候了。
      皇帝住的甘露殿离太子的东宫不远,承槿步履匆匆,心急如焚,三步并两步,很快就到了。
      殿内依旧如常,只见寝殿内无数夜珠为灯,整个房间映的通明。祥龙跃于多扇屏风,栩栩如生。
      承槿轻轻呼出一口气。绕过屏风,明锦帝安静的躺在床上,承槿又吸了口气,心脏收缩的更紧,快步上前。
      “父皇…”
      明锦帝脸色惨白,眼窝深陷,已是病入膏肓。但双眼如炬是旁人无法触及的星辰大海。
      明锦帝看向承槿,对着她说:“槿儿莫哭,人终究有一死,说了一句话便忍不住开始咳嗽起来。
      “父皇,怎么会?”承槿哽咽出声,一边哭泣一边用双手不停的拍打着父皇的胸口试图能让他的咳嗽停下来。
      李四端着药膳过来,“太子,陛下的药来了。”
      承槿扶着明锦帝半坐起来,接过药膳,试过温度,舀了一勺明锦帝喝下去才慢慢停了咳嗽。
      明锦帝看着承槿,眼里除了慈爱还有着浓浓的担忧,他说:“朕把这天下交给你,不知是对是错,毕竟这天下以男人为尊。朕曾经对自己说过,要护着你,直到你羽翼皆丰,如今,朕可能要食言了。朕把你捧得多高,他日,朕不在,你就可能被拉下来摔得多惨。你的身份切忌不能暴露,羽翼未丰之前一定谨小慎微。
      “女儿记住了,父皇你一定可以好起来……。”承槿说着已是泣不成声,双眼肿胀,满脸泪水,双侧的头发糊了大半脸。这还是明锦帝第一次看见女儿如此伤心的模样,这哭泣的模样越来越像他的皇后。那些久远越来越模糊的记忆慢慢清晰起来,原来不是已忘却而是早已深藏成了刻骨铭心。
      明锦十七年农历八月初一戌时,明锦帝殁。同一天,御前侍卫的副将张毅休憩时死于家中,护守帝都的巡防营副统领遭人暗杀。而驻守在帝都不远处的骁骑营三名将领与焱炽勾结证据确凿锒铛入狱。一时间,靖国上下为官者人人自危。而这把带着杀意的剑,剑指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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