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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惩治 ...

  •   承芳华虽然退下了,但坐席上的百官依旧在议论纷纷。承槿相信这事过不了多久就会成为皇城百姓甚至是整个靖国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皇姐想退婚此举倒是个很彻底的方法。一是:损了太尉家的脸面,不怕他不同意,二是:告诉六王爷和王妃她退婚的决心,直接在父皇寿宴上解决。六王爷王妃怕父皇重责皇姐必定不敢多言。承槿观父皇神色,父皇并没有真的动怒,也许父皇也不大看好这桩婚事。至于太尉家的儿子张启将军被皇姐退婚,军中上下必定有些人会替他打抱不平,父皇升了他职位,也让他们无话可说。而且三军帅印一直由太尉张武掌管,此次父皇实际是轻轻松松地夺了他的兵权,交给他儿子也叫他无话可说。

      看着底下群臣没完没了的议论,明锦帝重重地咳了一下,群臣才停了声。

      六王爷阴沉着脸,明锦帝邀他一起走走。王兄腿脚不好,明锦帝便像小时候王兄扶着他走路一样扶着王兄,这是明锦帝自登基以来,两兄弟第一次这么亲密地走在一起。自从六王爷离了宫开了俯,且因为腿脚不方便,来皇宫的次数便少了,即使来了也是君王和臣子,以兄弟相聚的日子是少之又少。

      皇帝离开后,宴席上的气氛轻松不少。年纪大些的官员在那推杯论盏,年青的文官在那作诗比斗。而承槿却有些待不住了。她才回来,身体本就没养好,此时又沾了点酒,身体便有些乏了,坐在坐席上假寐。

      月亮从云层里挣脱出来,天上挂满了数也数不清的星星,微风拂过,不急不躁。

      一阵嘈杂声让承槿从恶梦中惊醒,她有些茫然地看着场中的众人,才记起自己已经回了皇城。

      人喝了酒之后有两种状态,一种是安安静静地去睡,一种是借酒壮胆闹事。

      太尉有两子,长子张启常年镇守边疆,次子张云留在皇城任步军巡防营统领掌管一切皇城安全等事物。他白日里当了一日的值,夜里由副统领替班,因此也能赶上这夜宴。哪知刚来这便碰上兄长被退婚一事。他自小便与兄长感情好,也知道兄长一直钟情于德阳郡主。如此这般被退婚替兄长又急又怒。皇上在此当然是敢怒不敢言,皇上走后越想越气,甚至想到早些年在皇城中听闻德阳郡主养面首的传闻,更是气愤不已,便多喝了几杯。

      承槿扫了一眼,案几倒在地上,果盘也掉落在红地毯上,几颗圆滚滚地金桔还滚到了她的案几前。大红色的地毯上浸湿了一大片,酒壶歪歪斜斜地倒在上面,还有几滴酒从壶口淌出,穿着舞装的一众宫女跪了一排,承槿揉了下眼睛再睁开正看到焱炽王子被张云抓住了领口狠狠地砸了出去。

      这一砸像是砸向了承槿的心口,巨大的响声让她下意识地又闭上了眼睛。再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人已经爬了起来,右手轻轻地擦拭着右嘴角流出的一丝血。鲜红的血在红晕的灯光下让那人绝美的脸上染上一股妖艳,承槿撇开了眼睛,有些不敢看,又有些不忍看。

      承槿眯着眼睛看向张云,一脸冷意,虽没有出声苛责,但是微醉的张云却敏锐地感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他转过身暗中瞥过太子的表情,脊背一紧流了一身的冷汗,腿脚一软便跪在了地上。

      “微臣惊扰太子,请太子责罚。”此时他早已经清醒,才知道自己做了错事。皇帝寿宴,自己在宴席上闹事,这罪要是真的问起来,自己的头都不够砍的。张云心中虽有些后悔却并不是很怕,他看了一眼坐在坐席上依旧神色自若的父亲更加镇静,只不过心中不明白为何父亲刚才不拦着他。

      承槿看了一眼张武那老匹夫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心中也来气,这人虽说是焱炽人,好歹也救过本宫的命,岂是你们随意欺辱的。承槿撩开长袍,站了起来,经过张云身边的时候放重了脚步,到达焱炽王子面前语气轻轻地,生怕又惊了他,倒忘记了第一次与他相见时他不卑不亢的模样。

      “怎么样,要不要看太医”

      焱炽王子淡淡一笑,“不碍事,休息会便好。”

      只不过这笑容晃在承槿眼里怎么都带点凄惨。

      承槿四下找了一下,发现只有空着的一张交椅孤单地摆在角落,便道:“你的坐席在哪,本宫扶你过去!”

      焱炽王子道:“就在那,不劳烦殿下了。”

      果然,承槿黑了脸。

      承槿不容分说地拉着焱炽王子的衣袖把他按到自己的席位上坐下,自己也坐了上去。长长的座椅一下子坐了两个人,却并不拥挤,中间还隔了一人宽的距离,可宴席上的官员私下里已经开始交头接耳。承槿把目光略过众人最后落在依旧跪着的张云身上。

      “说说吧,为何打人”

      张云这时候倒又不安起来,看来,焱炽王子和太子的交情非浅,真要治他的罪父亲也不能保他。

      他磕磕跘跘地说完了事情的经过,承槿也终于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这地上跪了一排的舞姬是自己当初从焱炽请来的。承槿猜测张云应该是因为兄长被退婚一事喝多了酒便把气撒在这些舞姬身上,焱炽王子看不过去他欺辱同胞,阻拦了他便遭了一顿打。

      “想必这老匹夫也想出出气,怪不得这副模样,倒是做给父皇和本宫看的!”

      承槿心里有了数,却也不能重罚他,毕竟太尉一家为靖国算是鞠躬尽瘁,至今并无大的过错,惩罚过重,只怕寒了臣子们的心。承槿再次把目光放在张云的身上,厉声道:“你以下犯上,欺辱焱炽王子又是父皇刚封的乐平侯,且在天子寿宴上闹事本宫本应该立刻禀明父皇下旨马上砍了你,念在你父亲劳苦功高,兄长戍边苦寒之地,留你在你父亲身边替兄长尽孝,本宫暂时饶你,但革除步军巡防营统领一职降为偏将且代守城门一月。(杀朝中大臣一般只有皇帝才有生杀大权,太子仅拥有对一般臣子升降值的权力。)

      张云听后看了他父亲一眼,才叩首谢恩。

      一众奴仆自然也是极其有眼色的,在皇宫里生存早已经把察言观色练得炉火纯青。司仪命宫女给焱炽王子上齐了酒酿菜肴后战战兢兢地候在一旁。

      月光更明亮了些,司仪观承槿的脸色看起来更黑了,当承槿把目光放在司仪的身上时,他吓得立刻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革除司仪一职,赶出皇宫!”轻飘飘地一句话却让司仪瘫倒在地,最后由两个内侍拖了出去。

      宴席散了的时候,月亮又躲进了云层里。宫门早已经关闭,所有人都留在宫内。

      承槿也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竟邀请了焱炽王子留宿于太子俯。她总觉得,留着她一人在这会被这些财狼虎豹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也就是从今日起,焱炽王子在靖国的日子好过许多,因为众所周知他攀上了太子这颗大树。

      翌日,酒醒睡足了的承槿睁开眼看着外面天色早已经大亮,才记起今日不用上早朝。

      她拍了拍手,寝殿的门被轻轻地推开,绿竹端着盥洗盆进来。承槿一边洗手一边问:“什么时辰了”

      “殿下,已经过了巳时。”

      “哦。”承槿感到腹中一阵饥饿便又道:“乐平侯可用过膳了”

      绿竹轻笑了一声,声音轻盈悦耳,像欢快的百灵鸟,“太子怎的如此关心乐平侯,莫不是动了芳心”

      承槿一听瞪了她一眼,“再胡言乱语,本宫罚你去浣衣坊呆着去。”

      “是是是,不过啊风流倜傥的乐平侯早出宫去了!”

      “哦”承槿不理她话语中的调腻,扶了一下头上的玉冠,“那本宫去父皇那用膳,你们今日不必备膳了!”

      “是,殿下!”

      承槿从父皇那出来已经过了午时了,正是一天中最热的时辰。承槿又折回太子殿换了身薄衫,拿着折扇,乘着普通的轿撵出了宫。

      贤王俯坐落在皇城这条街上最偏远的地方,府邸不大,甚至不如一般三品大臣的府邸。前年小王爷承继娶妻翻新重修过一次,现在看起来倒更气派了些。

      承槿下了轿撵,抬头看了一眼贤王俯三个大字,字是父皇的御笔,苍劲有力,如蛟龙奔腾,透着一股征服山河的气势。

      “太子!”看门的二人是王府里的老人,在王府里待了很多年,承槿记事起就是他二人守着这大门,别看他们年纪大,身手却不凡,据说还未入王府时也是江湖上排得上号的剑客。

      一人迎着承槿入俯,一人已经前去通知王爷王妃。

      承槿已经一年多未来过贤王俯,一路行去,附中的下人换了不少,园中的陈设布局也完全变了样,就连皇伯最喜欢下棋纳凉的凉亭也变成了挤满了荷花和荷叶的池塘。

      荷花很美,附中一切都焕然一新,却透着一股陌生的气息,让承槿莫名的有些不自在。

      “太子,您怎么来了”承槿看着皇婶给她行礼,她侧了身子躲了这一礼。

      “皇婶,皇伯呢?”

      “他呀,还生着芳华的气呢。”说完叹了一口气。

      “那皇姐呢?”

      “在她房间里呆着呢,这次她太过分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她这样儿戏!”

      承槿不想再听到这些,急忙道:“那我去看看她!”

        承槿虽贵为太子但到底是男子,承芳华虽是皇姐但到底是女子,男子进女子闺阁,到底会遭人议论纷纷。

      不过,此事还真没人敢乱嚼舌根,承槿自小就喜欢到王府里玩,最喜欢找皇姐。一来二去就都习惯了,再加上德阳郡主年长太子许多,太子又少不更事,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没有人敢同时得罪皇上和王爷。

      承槿推开皇姐紧闭的房门,伸着脑袋往里瞧。

      皇姐坐在窗前,眼睛直视着外面,嘴角微翘,面若桃花,连我进来都不知,承槿不由得想到书中所说的恋爱男女,莫不是思\chu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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