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鱼有猫》猞猁咪

22、第22章

　　纪有鱼：“这是什么？”

　　程敏才恳切说：“纪小姐，阿默求你帮他一个忙，他今天临时出差，昨天捡到的一只小狗没人可以托付，只好求你照顾它两天。”

　　纪有鱼看着他，迟疑地问：“你，不能托付？”

　　程敏才摸摸口罩，咳嗽了两声，说：“我不行，我对狗毛过敏。”

　　纪有鱼根本不信：“这几天我们经常在一起救助猫狗，我看你一直冲在前面，比谁干得都多，不像是对狗毛过敏的样子啊。”

　　程敏才又咳嗽两声，从兜里拿出来一个雾化器，说：“就是因为前几天接触了太多的猫狗，所以我哮喘犯了，现在对狗毛过敏，真的不能养，会有生命危险。”

　　苗黛黛听到这里，伸长脖子看看那个黑色的小奶狗，说：“有鱼，这种街边捡来的小狗，身上都有跳蚤的，你千万不要拿回家。这位先生，如果你过敏，你就把狗放在厕所或者阳台就行了。”

　　程敏才说：“这么小的狗，需要很精心照顾的，不然很容易死掉。阿默也是想到这个，在自己的好朋友里捋了好几遍，只有纪小姐一个人足够细心又有爱心，值得托付。请你千万要帮忙啊。”

　　箱子里的小奶狗也适时地叫了起来。它身小体弱，叫起来不是“汪汪”的，而是“呦呦”的，格外惹人怜爱。

　　纪有鱼不觉伸出手去摸它。小奶狗赶紧把湿漉漉的鼻头贴上来，实在乖巧可怜得很。

　　程敏才说：“纪小姐你看，这小狗也很喜欢你呢。”

　　苗黛黛用鼻子发出一声冷哼。程敏才只当没听见，继续推销着他的小黑狗。

　　纪有鱼听他说得有理有据，这个黑色的小奶狗如此之小，确实只有细心的女孩子才能好好照顾。想到只是两天的事情，就一口答应下来。程敏才连忙把一起带来的狗粮和奶粉交给她，交待说小奶狗要每隔几个小时喂一次。她一一记下。

　　顺利完成任务，程敏才高兴地告别。苗黛黛也紧跟着告别，说明天来拍照的时候再来找纪有鱼玩。

　　程敏才走出大楼，听到后面有人说：“喂，那狗子，你们到底有什么阴谋？”

　　他回过头，苗黛黛一双猫一样的眼睛，在夕阳下闪闪发亮。

　　纪有鱼开心地带着小奶狗回了家。一进门，她说：“要饭，快来看看，我带回了一只小黑狗。”

　　本来开心迎上来喵喵叫的要饭，突然弓背炸毛，对着箱子里的小黑狗“哈”的一声吼。

　　纪有鱼事先已经想到了要饭会不高兴，但是万没想到要饭会如此这般得不高兴，连忙去安抚他。

　　但是平时一向很懂事的要饭，这次完全不听纪有鱼的话。它身上的毛全都炸起来，摆出攻击架势，眼中只有那个小黑狗。

　　“喵嗷”一声，要饭猛地扑了过来，凶相毕露，像只下山的猛虎，爪子在灯下闪着寒光。小黑狗似乎被吓呆了，连躲闪都不会，缩在箱子角落里瑟瑟发抖，看上去弱小可怜又无助。

　　要饭的样子简直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纪有鱼就这么从中拦了一下，然后被误杀了。

　　要饭高高跳起在空中飞扑，看到纪有鱼把胳膊挡在小黑狗前面的时候，尖利的爪子已经来不及收回。虽然卸了力，但还是在纪有鱼的胳膊上划了几道长长的血痕。

　　血珠渗了出来。

　　要饭呆住了。

　　纪有鱼拎住要饭的后颈一声大叫：“要饭！不要闹了！再闹我真的生气了！”

　　虽说养猫的人，身上难免都会带几条血痕。但是纪有鱼和要饭在一起这么久，这还是要饭第一次真正地伤到她。

　　要饭不闹了，要饭生气了。它跑到了屋子的角落里，背对着纪有鱼和箱子里的小黑狗。面对墙壁，尾巴一摆一摆，努力表达心中的怒气。

　　但是纪有鱼一时顾不上自己健壮凶悍的大猫，低头先查看柔软弱小的小黑狗。小黑狗眼睛水汪汪的，摆出一个受惊之后颤巍巍心慌慌的样子，实在可怜。

　　她连忙把程敏才交给她的狗粮用温水泡软，再冲了一点奶粉，推到小黑狗面前。

　　小黑狗见到食物，瞬间忘记了恐惧，吃得摇头晃脑，欢欣鼓舞。

　　它的样子实在太可爱。纪有鱼没接触过这么小的狗，一时间心花怒放。

　　在墙角面壁的要饭把耳朵扭到后面，听着动静。它等了半天不见纪有鱼过来道歉示好，又听见她跟小黑狗温言软语，心中不忿，偷偷转过头来看。

　　小黑狗吃饱喝足，正在纪有鱼面前团团转着去抓自己的尾巴。它身子小，腿也短，耳朵软软的垂在两侧，快速转圈时，耳朵就微微飞起来。纪有鱼被它逗得笑个不停，一时忘记了在角落里生闷气的大猫。

　　要饭气坏了。它踏着无声的猫步，从侧面慢慢靠近小黑狗，准备猛地扑出去狠狠教训一下这个卑鄙无耻的黑狗。

　　但是还没潜行到足够近处，小黑狗已经发现了它，“呜呜”一声叫，把脑袋埋在前爪里，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全身抖得像筛糠。

　　小黑狗的反应提醒了纪有鱼。她也发现了正在偷偷靠近的要饭，一人一猫对视。要饭的动作凝固成一个贼溜溜偷袭的姿势。进退不得。转而开始认真洗脸。

　　纪有鱼又好气又好笑。跑过去抱起假装洗脸的要饭安抚，说：“这是朋友捡来的小黑狗，很可怜的。因为他临时出差了，我只是帮忙代养两天，要饭能不能大度一点，不要闹。要饭你长得这么大，这么强壮，小黑狗只有这么小一点点，你一爪子下去，它就要死掉了。好啦好啦，不要生气了，来吃饭吧。实在不行的话，就隔离，要饭见不到小黑狗，就不会生气了。”

　　要饭不愿意隔离，那样就无法监视卑鄙的黑狗了。只好假装被安抚了。纪有鱼看到它没有再进行攻击的企图，放心地去厨房给要饭准备猫饭和清水。

　　她一转身，洗脸的大黑猫和趴在地上的小黑狗，对视了一眼，剑拔弩张，杀气四溢。

　　家里暂时恢复了和平。纪有鱼放下心来。

　　要饭与她相遇时，就是个懂事内敛的成年大猫，并没有什么小猫情态。纪有鱼很喜欢要饭。但是小黑狗的娇憨可爱，也实在是逗人。

　　它叼着一个小球跑来跑去，跑着跑着还会突然滚倒连翻几个跟头。纪有鱼扫地时，它咬着笤帚不放，被拖来拖去一脸无辜。

　　要饭在猫爬架上把爪子磨得咔咔作响。锋利的爪子闪着凶光。只要小黑狗有任何去抱腿或者一头扎进纪有鱼怀里的企图，它就会跳出来挡在纪有鱼面前。

　　晚上，纪有鱼去洗手间洗澡。

　　小黑狗在门外扒门撒娇，想要一起跟进去。要饭把它的狗头一爪按在地上。小黑狗发出求救的“呦呦”声。

　　大猫小狗在门外撕打翻滚，纪有鱼在门内抓狂大叫：“要饭，不要再打小黑狗了！它那么小，你会把它打死的！就不能让我安心洗个澡吗！”

　　等她气急败坏加速洗完澡出来。客厅里，大猫和小狗各据一方，小黑狗委屈巴巴向着她飞扑过来。中途被大黑猫截停。

　　纪有鱼叹了口气：“算了，生猫生狗打三天，不该让你们在同一个房间里的，都是我的错。”

　　她在客厅给小黑狗铺好了一个暖窝窝，然后弯腰抱起气咻咻的要饭，走进了卧室，把小黑狗关在了门外。

　　一晚上，小黑狗在卧室门口挠门拍门，吵闹着想进来。要饭隔着门低吼。吵得纪有鱼没法睡觉。

　　第二天早上，她继续把要饭锁在卧室里，让小黑狗留在客厅。分别给猫狗准备好了饭和水。然后，打着哈欠，蓬头垢面地去上班。

　　她一出门，李踏雪就冷着脸开了卧室门走出来。刚刚还在抱腿卖萌欢送纪有鱼上班的小黑狗，也变成了钟默，手里还拎着小黑狗的卡通项圈。

　　两个大男人在纪有鱼的小屋里一站，本来就小的屋子显得更狭小了。

　　李踏雪冷冷说：“厚颜无耻。”

　　钟默笑：“跟你学的。”

　　“我可没有化成幼态来摇尾乞怜。”

　　“因为你那时候是重伤被迫打回原型，想化幼态也化不了。”

　　李踏雪发狠：“趁我没动手之前，你赶紧从这里滚出去。”

　　钟默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滚，这里住得很舒服，我看小鱼更喜欢我这种招人疼的，说不定会为了我抛弃掉你这个冷淡无趣的猫呢。”

　　李踏雪刚想动手，钟默手里的项圈发起亮来。他退后两步，看了一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按了个按钮，纪有鱼的声音从项圈里传出来，原来这个项圈竟然是个手机：“钟默，你还在出差吗？”

　　钟默声音温柔带笑：“是啊，我在外地，听阿才说，它已经把小黑交给你了，小黑还好吗？”

　　“小黑很好。但是，是这样的，我家有个大猫，昨天大猫见到小狗非常生气，我怕它会伤害小狗，那就糟了。所以我想跟你商量，我家旁边有个宠物医院，老板人很好的，我想在你出差回来前，把小黑暂时送到宠物医院寄养两天。”

　　钟默说：“可是小黑很小啊，宠物医院会不会有很多病菌传染它？”

　　纪有鱼叹气：“主要是，我家大猫实在太生气了，气得饭都不吃了，我怕它被气病。你放心，那个宠物医院经常有各色刚出生的小猫小狗在店里出售，很有经验的。”

　　“这样啊…… 那好吧，我让阿才一会儿就去找你把小黑接回来。”

　　“阿才不是哮喘犯了，狗毛过敏吗？”

　　“……没事，他可以克服的。”

　　“好，真是不好意思，对不起你的托付。”

　　“你已经帮了我很大的忙了。对了，小黑还没有起名字，既然它跟你有缘，你给它起个名字吧。”

　　纪有鱼连忙拒绝：“我起名字不太行，你还是自己起吧。”

　　钟默微笑，声音温柔：“就要你起的才好。你帮我照顾小黑，又不要钱，那我就用它的命名权来谢你。”

　　纪有鱼想了想，从钟默的话中获得了灵感：“那…… 就叫‘要钱’吧。”

　　“……”钟默心想，她果然没有起名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