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青涩时》知而绎心

9、相遇

　　今天章木在学校的每月校刊上面读到一篇文章，很有趣，文笔很简单，但是却让他觉得悲伤，是真实的悲伤，虽然故事说的口吻就像是童话故事，但是其中的寓意实在让人悲哀。
　　故事是这样的：
　　从前有一只小老鼠，它自己一个走入了这片喧闹的城市。它走啊走，遇到了沿途的脏水还有巨大的挖掘机“轰轰轰”地把灰尘撒了一片，小老鼠落荒而逃，跑入地下。
　　那里很阴暗，更是污水四流。小老鼠很害怕，它看到前面有很多同类，它们一团在围绕着什么，叽叽叽的。小老鼠问了一句话，却看到它们伸着牙齿面目狰狞地望着它。
　　“你们为什么不走？”它问
　　“我们为什么要走？”它们说，然后它们居然狰狞着想要往小鼠身上扑，小鼠吓得拼了命地往前，好不容易才转上地面。
　　有一条小狗居然望着它，还去舔它。小鼠喜极而泣，以为小狗是它的伙伴，可是它不知道小狗的使命是保卫家园，这是未来已经注定的了。
　　小鼠跟着小狗走了一段路，它们没有说话，“叽叽叽”又怎么跟“汪汪汪”相互对谈呢？
　　小鼠很伤心，小鼠以为它能够跟小狗互相明白的，它总是觉得它们是同一类的。有一个人扬了一下手，小狗就被唤走了。奇迹般的小鼠竟然学狗叫了几声，无用，小狗还是走了。
　　小鼠心疼不已，却还是要孤身上路，一路风尘仆仆。
　　读完这篇文章之后，章木觉得说的好像就是自己。面对伤害他想要逃跑，面对自己的同僚是否又能够“心心相知”呢？你以为是同伴的人，其实早已经在成长途中与你渐行渐远了。有时候最伤心的，不是别人不在乎你，而是他们以为的你并不是真正的你。在与人的相处当中，不咸不淡的谈话，有时候真的不知道为什么。
　　没办法，章木看着书桌上面的那一沓文件，就是他等一下要处理的。虽然才刚刚入学没有多久，他已经加入了学校的学生会，并且凭借自己谦虚又外向的性格，成为了学生会的第二把手了。师兄说是很看好他的，希望他可以好好珍惜自己的时间，在明年就可以接任他的学生会会长的职位了。师兄那么看好他，他很高兴，工作起来也更是卖力了。只是要有所得也会有所失，本来跟朋友一起的时间、放松娱乐的时间，大多被用来处理各种繁琐的事情了。最烦的是处理好麻烦事的功劳有时候也会被大家视若无睹，就好像他本来就应该给别人处理一样，可是那明明就是别人的责任。
　　他已经不记得有多久没有跟自己的好友一起去玩了，特别是李然，有时候他会发微信问他一些东西，可是等到他有空回答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又怕骚扰到他就一直拖着没有回复了。第二天上学的时候，他会课室的时候就见到李然，他很自然地跟他打招呼，可是他却看到李然把头转到一边特意不跟他说话。
　　“唉，又是那样……”李然走后，他独自站在那里叹息。他觉得很累了，身心疲惫，一直在忙碌却不知道在忙碌一些什么东西。明明是辛辛苦苦考上的山中，想着之后就可以进来这里好好学习了，但是现在做的事情却是跟当初所想是相悖的。
　　人生莫非就是这样？你过去很难想象得到将来，就好像以前的自己很难想象得到现在一样。一切随心，随心就好，就好像当初他只是偶尔在学校操场上面闲逛，听到有人在辩论他就傻乎乎地走到人群当中。看到辩题之后他更是跃跃欲试，傻傻地就报名参加了比赛，直到最后他才发现这原来是学生会入会的选拔赛，然后他就自然而然地加入了学生会。
　　他自己一个人在那里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有一个女生站在他们班级旁边的栏杆前面，不时低着头望，好像想找什么人，但是又不好意思往课室看。他一直在望着那个女生，那个女生忽然回过头来跟他四目对望，一瞬间大家都有点尴尬。
　　“嗯……”他先开口说话，“你好，你是想要找什么人吗？我可以帮你叫的。”
　　那个女生说：“没有，我就是路过罢了。”然后那个女生挠了一下头发，就匆匆就往楼梯走了，只剩下章木一个人站在那里。他心里面想着，还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啊。
　　不过他现在也没有想那么多，他就想着要先哄好李然。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有什么生气的地方他都是一声不吭，然后对着自己就黑着一张脸，真像一个傲娇的女孩子，想到这里他就笑起来了。
　　小的时候章木他每天都跟李然混在一起，童年的记忆里面好像每幅画面都会有李然的存在。有一次四年级的时候，那年过年的时候章木准备跟着爸妈去亲戚家拜年，因为那里是距离城市比较遥远的地方，在那里可以点烟花放炮仗，李然听了表示也想要一起去，然后章木求了他的爸爸妈妈很久才让李然也一起去的。那时候章木一路跟李然在车上嘻嘻哈哈的，还记得他们在那里背电视上的广告词：章木唱着：“今年过年不收礼喔……”李然很自然地就回答：“收礼就收XX金”然后大家都在那里哈哈哈地笑着。那时候虽然李然很不习惯坐着那种普通的大巴，但是只要跟章木在一起，恶心的汽油味又算什么呢？
　　整趟去程中，他们就在嘻嘻哈哈的欢声笑语中度过，偶尔章木妈妈还会说：“你们两个小声点啊，不要吵到别的乘客。”不过后来也都算数了，因为她明白人生这么欢乐的时刻，其实真的不多。
　　虽然这趟旅途章木回想起来是很愉快的，但是中途也是发生了小小的插曲。
　　在章木爸爸给他们买了一堆在城市买不到的鞭炮、烟花之后。他们很兴奋地在玩，最搞笑的事情发生了，他们本来是在玩着擦炮的，就是那种好像火柴一样，在盒子划过之后等几十秒才会爆的鞭炮。他们一共买了两盒，“嚓……boom！”他们就好像看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样，玩得不亦乐乎。他们将擦炮扔在地上，然后他们喊着：“快跑啊！”然后他们就笑着往周围跑。有一次章木还把擦炮让进牛粪堆，还没等李然反应过来，擦炮就把牛粪炸开了，真的是“翔满天”啊。牛粪像落花一样，散布在李然身上衣服上，而躲在旁边的章木就哈哈大笑。
　　“章木！！你看你干的好事。”主要是章木还没有看到李然的脸，他一转过来面对他的时候，居然一脸都是牛屎。章木在旁边笑到腰都挺不直了，眼泪花都要飞出来了。谁知道章木突然往他那边，就把牛屎往章木身上抹。章木跑着，他追着。最后还是要等到章木妈妈跑过来带李然去到他们亲戚家洗了一把脸，用纸巾擦干净身上的牛屎才做算，不过当然了牛屎的味道是真的伴随了他们一路。
　　那一次李然很生气，一路上不说话，还鼓着一张脸。章木跟他道歉，他不说话；说是要回去之后把收藏的游戏带送给他，他不说话；直到差不多回到家的时候，李然说：“要我原谅你也可以，你要答应我初中要跟我考上同一间学校。”明明才四年级，就开始想着毕业的事情了。章木一口答应了，说：“你不要成绩太差了，我到时可帮不上你的。”“切，你还是我的手下败将呢。刚刚说过的话都要算数啊。”“嗯，我会尽力跟你上同一个学校的。”章木说。“不只是学校啊，还有游戏带也要说话算话啊。”章木笑着说：“哈，你倒是想得挺好的。”
　　其实他都知道，鼓着脸，不理他的李然，只要再过多一段时间就会跑来自动跟他和好的了。上一次章木爽了约他是这样，再上一次中考的时候章木只想着复习冷落了他一段时间的时候也是这样，还有…还有那一次他们打架的时候。不过他还是觉得有点不安，也许是最近他也是太忙了，就忽略了他了，他想着今天下午回家的时候要去约他一起去小卖部再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