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青涩时》知而绎心

43、笨蛋

　　李翠安手机收到来自摄影社社长发过来的视频，心里面正在暗喜想要给大家一个惊喜，而李然就在等待着一个机会让大家一起来为章木祝贺生日。在灯光璀璨地照耀下面，大家都好像表现了与平时不一样的一面，其他人都在吃着喝着。
　　有一个男生甚至冲上台去说：“今晚我想要给大家表演一个节目，大家今晚可以叫我做山中张学友啊！”接着这个男生就点了一首张学友的《饿狼传说》在唱，随着音乐的声音播出“哦哦哦！”大家都很兴奋，李翠安也很开心。
　　其实李翠安是很少出席这样的活动的，之前她参加中学同学的毕业饭宴的时候，大家都是在那里嬉戏玩闹得很欢畅，只有李翠安一个人坐在餐桌那里不时跟别人说两句话。在班级里面她算是考试成绩名列前茅的人了，所以那时候她也算是班级里面人缘还不错的，但是这仅仅只限于在学校里面而已，一旦出了学校这个象牙塔，她就好像被打回原形一样。尽管她很努力跟别人找话题，说着一些自己觉得很好笑的笑话，但是只要看到别人穿得那一身时尚的衣服，聊着自己在假期里面要去哪个国家旅游，而她甚至没办法说出口自己连外省都没有去过，她知道本质上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样，所以后来她甚至都很少出席这些活动，那些大家一起跳出学校这个地方去做自己的活动，她极少去参加，大概是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吧。
　　那时候她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默默地吃着东西，一条香肠，一杯可乐，一块牛扒，就算那一刻她感觉到极大的落差，就好像是被打回原形的妖怪，但是她知道她唯一的优点大概就是乐观了吧，所以她自己告诉自己：“不管怎么样，我现在能够吃到这些美味的食物已经算是幸运了。”是啊，班级里面有一个很富有的同学直接就请所有的同学跟老师去到城中一件出名的餐厅吃饭，否则她可能也没办法出席这个宴会吧，她吃着食物苦笑了一下。
　　坐在她对面的是那个对什么东西都没有所谓的潘琦，他面无表情地坐在那里，好像对眼前的食物也没有什么兴趣。整个班级里面，大概就属她跟他最熟悉了吧，毕竟她们做了前后座很久，在她的帮助下，他终于勉强考上了一间高中。
　　“很好吃吗？吃得那么香？”除了学习上的讨教，这是他极少跟她说的话之一。李翠安一口把肠仔咬了三分之一，在那里努力地嚼着，其实她自己知道这肠仔味道还好只是她不想服输，就好像她不想承认自己是因为不合群才被剩下的，她……不过是因为太饿了才不跟大家聊天罢了。“好吃啊，怎么不好吃！”李翠安回答着。“要不要把我这一份也吃了。”潘琦问。“我吃完我这一份就够了。”
　　这一刻潘琦在望着她，很专注地望着她，好像她就是他喂养的那些流浪猫一样，看得李翠安觉得很拘束。李翠安问：“你干嘛盯着我看啊？我的吃相就那么丑吗？”李翠安用纸巾擦了一下嘴。
　　“笨蛋！你的脸都沾到番茄酱了。”潘琦笑着说，然后拿着他碟子旁边的纸巾去擦她的脸，李翠安望着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脸都红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潘琦居然会有这么温柔的表情，跟他平时的那种不屑的态度完全不一样。
　　就算是之前差不多中考的时候，李翠安一整天昏无天日地在复习，而潘琦还是悠悠闲闲地拿着一本书在看，李翠安让他认真一点，他还说急不来的，当然流浪猫他还是每天都会去喂的。
　　“你是不是要去山中了？”潘琦问起她。这是她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现在终于达成了，这是她唯一高兴的事情了，她轻快地说：“当然！”潘琦问她：“将来你的目标是什么呢？”
　　李翠安望着他，觉得有点意想不到的是第一个问她这个问题的人居然是潘琦，这个看上去对未来毫无憧憬的人。
　　其实毕业不久应该是抱有对未来的憧憬离开这个学校的吗？
　　“我也不知道我未来的目标是什么，大概就是要去到山中好好学习，然后考到一个好的大学，之后赚很多钱，这样我就可以脱离我原来的家庭了。”李翠安一股脑地说出来。“我将来啊！要吃很多很多这样的牛扒，我不要喝可乐，我要喝红酒。最重要的是我要有尊严地活着，就好像TVB里面的职业女强人一样。”她想着自己在电视里面看到的《鉴证实录》里面陈慧珊饰演的聂宝言，她暗自下定决心自己以后也要成为这样子聪明又坚强的女人。只要说到自己喜欢的角色她就觉得充满希望，就算是现在的她是一只被打回原形的妖精她也相信自己终有一天会修炼升天的。她自己幻想着就在那里傻笑。
　　“我发现你真的很奇怪的，老是会自己在那里傻笑的。有时候走在路上也是，有时候在上课的时候也是，现在在讲话途中也是。”潘琦看着她一脸不解地说。
　　李翠安倒是敞开了心扉，说：“这是我的武器啊！就算是眼前的事情再让人觉得难堪，但是我只要一瞬间躲进另一个世界里面就不会受到伤害了。毕竟我可是一个要有大作为的人啊！”李翠安望着潘琦，说着还要举出一个胜利的手势。
　　潘琦盯着她一会，接着居然大笑起来了，“哈哈哈！”李翠安看着他，一脸不解说：“有这么好笑吗？”不过其实她也明白，懂得她的人万里无一，她也只是在极少数人面前才暴露自己的真面目。
　　“其实我觉得这样子真的很好！”潘琦笑着对她说。“李翠安，你知道吗？你是我看过的最好的女孩了。”虽然他说得很小声，但是李翠安还是听得到。“李翠安，我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你是我最喜欢的女孩了！”一下子潘琦讲这句话的声音变得很大，大得几乎所有人都听得见，甚至往这边望过来，他们一下子变成了全场的主角。李翠安说：“你疯了吗？”之后大家都走过来起哄，让气氛变得更加尴尬。潘琦一下子就说：“哈哈，我不过是跟别人打赌真心话大冒险而已，你们都不用那么紧张。”
　　后面变成怎么样结束，李翠安已经不记得了，她只记得最后潘琦跟她说：“李翠安，以后我们不再是前后座了，但是我会像你在的时候那样努力学习的，就好像你还在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