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葡萄青涩时》知而绎心

20、旧事

　　李然一个人坐在座位上面，看着章木在读着李翠安写的文章，还要脸上的神情那么认真又陶醉。李然就觉得心里面好像有一条虫子在噬咬着他的内心，再想起他们站在走廊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面好像牵扯着什么东西很想遗忘但是又没办法割舍。
　　他没有跟人说的，他不敢跟别人说的，他的快乐与惆怅。有人问起他来他为什么不开心，他只是说自己没有，再不是就说自己喜欢了一个女孩子，一个并不喜欢他的女孩子，谎话说得差点连他自己都要相信了。他喜欢的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像大家一样，而不是自己身边的好朋友。
　　这种禁忌的感觉，在一开始他就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都是错觉罢了，但是他也逐渐明白到很多事情不是他想要更改就能够改变得了的，他没办法跟别人述说，所以他选择将一切都深埋心中。
　　这一天放学之后，他约章木一起放学，章木因为学生会的事情，拒绝了。
　　“又是学生会？每一天你都是想着学生会的东西，还是只是想着要和那个李翠安在一起啊？”他终于忍不住爆发问出了心里面最想要问的那句话。
　　以前每一次章木喜欢上一女孩子跟他说的时候，他都会觉得很难受但是又不太好意思说出来，他觉得想要生气，但是他又凭什么生气呢？然后那些时候他就会假装他也喜欢了一个女孩，可能是班里面最漂亮的女孩，又或者是隔壁班最好看的女孩，没有所谓的，这些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他不过是觉得这样子很有面子罢了，套路他都懂，在这些女孩子身上实行的时候真的就好像是一个游戏一样简单，但是也就那样。他明白，那些套路之所以能够在那些女孩子身上实行得那么顺利，其实就是因为他根本不在乎她们，这个不喜欢那就换下一个。就是因为毫不在乎，所以他可以不必患得患失就按照自己的“战术计划”实施所有的套路。恰恰这就是最能够获得女孩子的心的。
　　长得好看，说话幽默有趣，身材还很高大，还有很多的朋友，热爱运动，这些优点在女孩子面前可是都是闪闪发光的。闪闪发光到他的光芒甚至会盖过章木的光芒。
　　他还记得在初二的时候，章木喜欢了隔壁班的一个小女生，长得很普通，但是很文静说话很温柔。那时候的章木根本不知道要如何追女孩，他只是常常下课的时候骑着自行车在学校走廊徘徊，想要等着那个女孩出来。有一天章木终于等到有机会去到隔壁班去借东西，恰好遇到那个女孩子，在章木的努力之下终于跟那个女孩子结交成为朋友了，可是到最后却发现那个女孩子不过是想要通过章木来认识自己。
　　那一次章木确实是伤心了很久，他还帮那个女孩子将礼物送给了李然，李然拿着那一整本的日记本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办。那一本日记本是那个女生为了他写了差不多整整三年的日记本，不过上面写着什么他们都是不知道的。
　　他还记得当时的那个场景，章木手上拿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说：“这是那个女生送给你的，她说她喜欢你。”然后章木自己就走了，李然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是如此之伤心，不过他望着那本笔记本，想起那个女生平时看到自己的神情大概就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他看着这本笔记本，只是觉得很心烦，一转身他就将这本笔记本扔进了垃圾桶，还在第二天一大早找那个女生说：“我是怎么样都不会喜欢你的，如果你不喜欢章木的话，请你也不要靠近他。”他气势汹汹地跟那个女生说，说完之后头也不会地走了，至于背后传来了怎么样撕心裂肺的哭声他都是不清楚的了。
　　下午，章木从课室出去了一会之后跑进课室，就抓住李然的衣领责问他：“你到底跟她说了什么？她今天差点要去自杀。”然后他们就开始厮打起来了，他一边说着：“她不过是玩你罢了，我是不忍心看你这样受到伤害啊。”章木说：“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你管。”那一次的事情是他们之间最大的隔阂。他们之间过了将近有两个月没有讲过一句话，直到最后新的学期开始之后，章木才发了一条短信给李然说：“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我也知道你不过是为了我好，不想让我受伤。”其实他们都忍得很难受，只是谁都在等对方先开口。
　　从那次之后，李然就总觉得彼此之间是多了一层隔膜的，但是谁也没办法说清楚，他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所以对于对方的感情生活这件事情上面，他们都会冷静地选择躲避，对于李翠安，李然和章木从未讨论过，不过李然倒是能够感觉得到章木的某些细微的变化。对于李翠安，其实李然是感觉得到某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的，因为她跟那个女孩子实在太像了，那一种文静，动作，甚至是体态，还有一种倔强的气息都实在是太像了，甚至是连看他的眼神都相像。他没有说出口，他不敢说出口，但是他知道大家都还记得，只是太害怕历史重演，所以在假期里面章木说要更改上课时间，明明是9点的课程，偏偏就说下午家里有事要调成8点开始。
　　那本笔记本，现在已经成了一个迷了，也许他应该看一下先再扔进垃圾桶，也许他就会对那个女孩子多少抱有一点——同病相怜的同情心了。因为他们都一样，喜欢上了一个自己不应该喜欢的人，就算耗尽了心血也没有用的。
　　这场游戏里面，没有一个人是胜利者，他突然明白。若果这一次再重来，他想也许他应该让他们在一起，他应该帮助他们在一起，章木是那么好的一个人，是应该获得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