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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十六】 ...

  •   【18】

      徐怀意落座的时候,招标已经开始了。
      她选了个靠后的座位,将深色丝绒西装扣解开,潇洒落了座,顺手接过助理递来的文件。
      “徐小姐?”
      徐怀意侧了侧头,看见一张英俊熟脸。
      “黎总。”她微微点头致意。
      去年他们有合作。黎家这两年投资眼光准,正是春风得意时。去年徐家公司资金链有问题,正焦头烂额,黎家二公子黎禹城直接注了近三千万美金进来。

      他们低声寒暄了两句,徐怀意客气,也势在必得,说今天我不会客气。

      黎禹城爽朗地笑了笑:“千万别。”

      文件在手上,但徐怀意没看,她从不打没准备的仗。

      这是地政总署去年十一月公布的信息,公开招标拍卖九龙德新4A区2号内地段6591号,楼面面积有98550平米,地盘面积18975平米。

      这些数字她熟稔于心。徐怀意在香港出生,身份也落在这边。她一早算准,这块肥肉她爸会委托给她来办,毕竟她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哥哥,实在是拿不出手,只能看着她手中扩张的权利恨的咬牙。

      徐怀意提前调查过,大部分在场的人,出价会在七十内,超过就不值得了,她的势在必得并不是装的。

      她并没急着叫价,听着数字从5000起跳,基本以100为一个台阶递进。单位是百万,要跳到七十亿还有阵子,徐怀意没急,黎禹城更不急。

      5500。
      5800。
      6100。

      ……
      加码速度明显慢了,徐怀意刚想动作,有人抢她先了。

      8000——

      没意外的话,这报价基本宣告着结束。

      原本安静的场内小小骚动起来,最后一众视线落到后面,从徐怀意头顶越过去。

      最末一排,坐了个很年轻的男人,方才应该是他身旁助理报的价,因为他正看手机,压根没抬头。

      徐怀意不认识他,但只要一眼,深浅她也能掂量出来。

      男人没穿正装,浅色休闲衬衫,深灰西裤。他很高,肩宽腿又长,坐在最靠边的位置,便侧了点身,否则距离会显得太过局促。如果说造物主有偏袒,徐怀意是绝对赞同的。撇去外貌皮囊不说,这人气韵很绝。
      让徐怀意想起她从前学美术时,画过最喜欢的作品。在喷薄扩散的火山爆发里,天空被一片极红的火烧云占据了,火山灰飞扑向空中,灰蓝红白,画面在沸腾的那一瞬停住,难忘,也灼人。

      “放弃。”黎禹城只往后瞥了一眼,回过头来低声吩咐属下道。

      徐怀意看了他一眼,抿了抿唇,眼里没有犹疑。

      “8500。”

      她道。

      几秒后,那不速之客扔出来的数字,让徐怀意彻底死了心。

      结束的时候,徐怀意望着男人早已消失的背影方向,轻声道:“去查查那是谁。”

      特助还没应下,黎禹城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他用粤语懒懒道:“唔使查,我嚟告诉你,果个系祝氏嘅话事人。”(不用查,我来告诉你,那是祝氏的话事人。)

      徐怀意反应了下,失笑,眉头英气扬了扬,熟练地切了频道:“就系董事咯?你系上世纪嚟嘅咩?”(就是董事咯?你是上世纪来的吗?)

      黎禹城挑眉,走上前来,大掌从她细软腰间揽了一把,暧昧地轻掐了掐,语调也沾了些别样意味。
      “佢老豆系祝绫,你可以去查……今日嚟我屋企饮杯热茶好唔好?”(他爸是祝绫,你可以去查。今晚去我家里喝杯茶?)

      徐怀意躲开他怀抱,他是刻意提醒,她才不接茬。

      “公共场合,请黎总注意一点。”
      徐怀意眉眼有点冷,这张漂亮俊俏的小脸,神态跟她在床上全然不同。

      黎禹城虽然花,接受的总归是绅士教育,而且他们也就是一夜的交情而已。他立刻退到安全范围。须臾,又反应过来,惊讶道:“你不是……看上了吧?”

      徐怀意气定神闲地笑了,望着他消失的方向:“有什么不行?”

      黎禹城欲言又止,这千金家里干实业出身的,后来才转房地产,她这几年拼得很,不了解其他行业的翘楚也正常。

      “他叫什么?”

      黎禹城沉默。
      徐怀意嗤笑,扔下一句我自己能查,转身要走时,他开了口:“祝秋亭。”

      “我还是劝你,最好不要想他。”
      “这人玩得大。”

      -

      徐怀意很快见识到了。
      她被邀请到了一个游艇晚宴,主办人是祝秋亭。
      徐怀意自小家庭富足,徐父在二线城市也是数一数二的企业家,家里有败家哥哥,周围的白富美深谙洒钱精髓,但这一掷千金的程度,还是让人咋舌。

      灯火通明的游艇内部被大力改造过了,分内厅外厅,装饰、酒水、来宾礼物,改成了奢靡的盛大party,据说午夜还有烟火师设计燃放的烟火。

      徐怀意穿着星空落身的礼服,端着香槟晃一圈,没看见今天的主人。

      去到内厅,也没有。但一抬眼,无意间透过窗望见了,他正在甲板上。

      他换了件黑衬衫,西裤也换成了同色,黑金袖扣在夜里熠熠生辉。

      徐怀意看见个娇媚大美女,也不怕损坏精致妆发,软在他怀里,脸色潮红地抬头跟他说着什么。

      徐怀意眯眼看了看,那不是Rebecca女士吗?本地二代圈里出名的玩咖尤物,有钱有闲又年轻,日常爱好就是换男人。

      她想了想,端着酒杯走出去,大大方方跟他打了招呼。

      “祝先生?”

      祝秋亭看了她一眼,还没等徐怀意自我介绍,他便点头致意,彬彬有礼道:“徐副总,今天多有得罪。”

      徐怀意心下震荡。

      这人知道她是谁。不仅如此,还知道她今天也在。
      称呼是徐副总。
      她希望别人看到的第一身份。
      不是徐家的女儿,不是面目模糊的徐小姐。

      这举重若轻一句话,礼数、人情、浅的深的,全在里头了。

      甲板上的月光肆意流淌,星点沉默挂在天边,徐怀意在如此美丽的星空下彻底愣住了。回过神时,那Rebecca都不知所踪了,只有他们俩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那些资料上并没有半分夸张,面前的男人有那个能力。

      “哪里。”徐怀意真诚地举杯,认真道:“徐怀意。”

      祝秋亭黑眸微垂,弯着眸子笑了,跟她干脆地碰杯:“祝秋亭。”

      徐怀意所向披靡二十六年,头脑狠劲毅力一个不缺,是公私分明、不停奔跑的徐家二女儿。她在这一秒,望进他瞳孔的这秒,突然变成手足无措的徐怀意。
      直到被响声吓得回过神。

      她扭头,看见亮金、银蓝穿插着绯红在天际升腾,光焰火花耀目的绽放在海平面上,绚烂得像一场绮丽的梦。

      美得令人心颤。

      “漂亮吗?”

      祝秋亭的声线低沉懒然,带着不自知的天然蛊惑意味,但细听下去,只是随口一问而已。

      徐怀意目不转睛地点头,来不及说话。

      祝秋亭轻笑了:“那就好。”
      “我接个电话。”

      他礼貌抱歉道,徐怀意点头:“您自便。”

      她趴在栏杆上,任海风吹着长发,耳朵却不自觉地长了出去。

      ——说。
      ——嗯,成绩下来了吗?
      ——那不就行了?新老师人不好吗?
      ——她太忙。……知道的清楚,老于还挺闲。

      ——祝缃。

      男人的声音并没有明显冷下去,只是淡淡一句,那边的动静立马小了很多。

      即使如此,徐怀意还是……听得很清。

      那边的女声委屈嘟囔道。

      ——我就是想见见。她生病这么久了,你也不回家,你是不是把她扔了?

      祝秋亭揉了揉眉心,轻叹口气。
      ——她给你下蛊了?这善心,你用一半给学校老师,行吗?

      祝缃的声音更低了两分,透过听筒寂寥地传来。
      ——我想她了,我想纪老师再穿兔女郎装给我看。真的好好看。

      祝秋亭沉默两秒,闭了闭眸,复又很快挣开,声音终于透出点冷意。
      ——祝缃,你最近是不是被人宠坏了?

      那边噤了声,很快撂了电话。

      大半个月前,他把纪翘扔到医院后,人发了高烧,陷入昏迷。祝秋亭不是医生,也不是她爸,没有等着她好的义务,第二天就出差走人了。

      开始一周,苏校还给他报一下状况,后来看祝秋亭根本不在意,也就没继续了。

      像高烧转肺炎的情况,也不会因为祝秋亭花心思多听一分钟,就变好了。

      况且二月中来港,是早定好的事。

      这块地不能出差错。

      因为祝秋亭不打算把它让给任何人。

      如果徐怀意拿走了,交给她父亲,徐家那个老油条拿到,很快就会转到那个人手里。那人花了大价钱,让徐家出面替他做这个事儿。因为靠他自己,他没办法。
      活在阴处里的鬼魂,即使有一座金山,也只能待在自己的山洞里。

      十二年前被国际刑警盯上,九年前轰动内地的恶性绑架杀人案,国内也加入追踪。越查越深,器官贩卖和人口大案跟其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最后所有的线索都断在清江市。紧接着,在外执行任务的警察接二连三的被害,对方甚至给警察家人寄回来两根手指。

      那人是天生的犯罪分子,狡诈、聪明、狠毒,反侦察能力极强,他想要达到的目标,从未落空。很多年了,J.r这位核心,是所有人欲除之而后快的存在,也是红色通缉令的老朋友。但他一直在境外,从不踏往内地一步。

      他人不在,手还伸得挺长。
      这人在国内很少吃瘪,这应该是第二次。

      栽在了同一个人手里。
      祝秋亭。

      祝秋亭当然也不是什么好人,按纪翘早期骂过的话来说,他心肝肺都黑透了,浸在浓硫酸里泡完还能跳。

      祝秋亭也不是为了其他,只是单纯跟他有过节。

      几年了,这人在暗他在明,祝秋亭不喜。
      他不开心了,也不会让对方太过得去。

      “外面风还是挺大的,要不我们进去吧。”

      烟火已经散完了,徐怀意心都被泡软了,意犹未尽地转头,冲着他眉眼都笑弯了:“祝总,你找的烟火师能推荐给——”

      他们处的甲板位置在最西边,往里随意一望,就能透过窗户看清里面。

      灯色四溢,照着里头,是夜场,也是温柔乡。
      酒精香水欲望的味道混在一起,潮湿的空气会令人昏沉迷蒙。

      这儿没有冬天。

      徐怀意望过去,看到祝秋亭平静又出尘的侧脸,被遥远月色淡光勾勒,似一寸寸吻过,她心下叹息。
      星辰都会偏颇美人。
      夜里的海风吹过他们头顶,仅仅是跟他在一起站着,都让她觉得被某种深远的浪漫击中了。

      他目光有些出神,望着某个方向。

      徐怀意开始意识到,祝秋亭并不是在放空感怀,是从他不发一言地咬住根香烟,点燃那刻起。他单手插在裤兜里,下颌轻抬了抬,唇间渡出口烟雾,模糊了面容,衣领没遮住的脖颈,拉出道极性感的弧度。

      “徐总。”

      祝秋亭忽然叫她。

      徐怀意回过神来:“嗯?”

      “他,你认不认识?”

      祝秋亭夹着烟的手骨节分明,虚点了点。

      徐怀意往他指的方向看了眼,玻璃窗内,内厅有不少漂亮的男男女女,精致又养眼,但。

      她在心底评判,没有一个比得上他的。

      很快,徐怀意的对比暂停了。

      黎禹城跳进她眼里。

      他正在跟一个新勾搭的女伴调情,用酒杯冰对方脊背,两个人贴得很紧,即使只有个侧面,徐怀意也能感觉到,黎禹城勾搭的这个是个美人。

      “他?”
      徐怀意不确定,祝秋亭点了头。

      “黎家爱烧钱那位。”
      祝秋亭浅浅吸了口指间的烟,神态很淡,叫旁人摸不清情绪。

      但语气透着好整以暇:“你跟他一起过吗?”

      徐怀意一僵,还不确定这话里意思,是不是她理解的那种,下一句就听到男人笑了笑:“算了。”

      祝秋亭用指腹把烟捻灭,直起身来,唇角挂着笑,迈开长腿走到了内厅。

      -

      黎禹城今晚艳福不浅。
      最近他也没刻意禁欲,公事忙的头炸,快两周没开荤了。
      游艇上遇到个尤物,银色露背亮片长裙,长度一路到脚踝,除了背,其他地方裹得倒严。

      但雪胸细腰长腿一个不落,黎禹城阅人无数,这点信息量还是能看出来的。

      “这里人太多,”黎禹城单手箍着她腰低声道:“我们换个地方。”

      女人哼了一声,小声说:“都可以。”

      “我家离这不远,”黎禹城说:“去吗?”

      “你叫什么呀?”
      她抬起上目线,浅褐眼睛清澈的能望到底。

      黎禹城一时语塞。
      “黎……”

      “黎禹城。”

      有人替他先答。

      黎禹城下意识点头:“对。”

      然后才意识到不对。

      他飞快扭头,看见不速之客勾着浅笑。
      “黎公子,幸会。”

      男人是全场唯一没有穿正式礼服的,一身浓烈到底的黑,衬衫西裤样式简单,招呼打得也清淡,可一出现便吸引了所有注意力。
      这人不仅外表打眼,优雅底下,锋利而幽暗的气质直从骨子往外渗。
      黎禹城不得不承认,打眼一望,他站在哪儿,周围都像暗下来。近看才知道,这句话不是文学性的夸张。

      “幸会,祝总。”

      黎禹城赶紧跟他碰了碰杯。

      祝秋亭跟他认真地寒暄了两句,甚至知道他最近在忙的项目二期已经启动,搞得黎禹城有点不好意思,暗喜又感慨,他真是……真是!

      “希望你享受今晚。”
      祝秋亭说。

      黎禹城点点头,再一转头,迷茫了。

      刚才那个美女呢?

      -

      美女逃的不要太快。
      她踩着八厘米高跟鞋,如履平地,熟悉地钻到了二楼,准备从那儿再跳到甲板上。

      是,纪翘承认,她一开始来,是奔着祝秋亭在这才来的。
      但她已经改变主意了,在香港玩几天不好吗?俊朗高大的男人他不香吗?

      香得很。

      她翻到二楼客厅,无声落在地毯上,跟小时候学超人一样,下意识右手撑地,左臂向空中刷地一伸。

      接着跟螃蟹似得,被人钳住了手腕。

      纪翘被那股力猛地拽起来,甩到了墙上。

      她望进祝秋亭的眼睛,在倒影里看见了自己。

      “你倒是灵活,”祝秋亭不怒反笑,指腹随意摩挲了下她光滑下巴,问她:“来干嘛的?钓男人?”

      纪翘破罐子破摔,一甩长发:“你又不能满足我,那我就看看——”
      她一顿。
      “你别说,他还真的不错。”
      纪翘舌尖舔了舔唇,眯着眼回忆了下。

      祝秋亭笑淡了。
      即使死到临头,纪翘感受着山雨欲来的气氛,竟然有种莫名的快感。

      他取走了她绑在腿上的□□。

      祝秋亭掂了下,子弹满的。

      “纪翘,你可以。”

      祝秋亭淡淡道。
      说着单手就要分解掉枪械,纪翘却突然发力夺了回来!
      接着猛地转身,使他们之间的位置瞬间调转。即使穿着高跟鞋也没有祝秋亭高,但已差的不多。
      纪翘拽着他,死命把人往下拉了一把——!
      她两只手撑在两边,顺势跟着一起滑了下来。

      直到红点从他身上掉下来。

      瞄准红心在墙上出现了一瞬,飞快消失了。
      纪翘判断的没错,对方高度不够。
      视野到不了窗沿底下。

      她一下松了口气,脱了力,这才对上祝秋亭的眼睛。

      “你他——”纪翘下意识要骂,咬了咬牙咽了回去,低声道:“谁都不带,连苏校都不带,等着当别人靶子吗。”

      如果有两个人想杀她,那后面至少有十倍想要杀他的人等着。
      他还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

      祝秋亭没听到似得,顺势坐在地上:“你来多久了?”

      纪翘:“……”
      现在这竟然是重点?

      “两个小时。”
      她低头摩挲了下枪身,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虚弱:“干嘛。”

      “看你有没有时间体会黎总的长度。”
      祝秋亭弯唇笑了下:“有吗?”

      纪翘想跟他对着来,但祝秋亭现在这个样子,她还是挺熟悉的,:“想来着,没来得及……啊——!”

      她没退成功,被男人拖了回来。

      “没有就行。”
      祝秋亭下了枪,将她的碎发别到耳后,温柔道:“要不然挺麻烦的。”

      “黎总就这个儿子能用,我会很难交代。”

      纪翘听着他说的话,低声咒骂了句,尾音还没溜出来,就被祝秋亭扣着后脑勺带向自己,她失去重心跌近他。

      纪翘听见他说:“帮忙。”

      她现在没有四十度也有三十九度,祝秋亭还真是。

      纪翘甚至都想笑。
      然后她撑着跪好,随意点了下头:“行。”

      就当给他附加服务了,他每个月支付的薪水可不低。

      这一瞬间,纪翘无所谓抬了抬下巴这一瞬间,祝秋亭有种冲动。
      把黎禹城扔进海里的冲动。

      祝秋亭跟人打交道多少年,刚才那遥远一瞥,他看得清楚,纪翘是真的可以,她在听他说话。
      黎禹城把她逗笑了。

      如果他要跟她做,纪翘也不会拒绝。

      这个认知让祝秋亭觉得好笑。

      他改变了主意,抬手解开袖口,松了衬衫扣子,冲纪翘轻笑:“今天别用上面的嘴。”

      纪翘愣了愣,她没想到这狗男人根本不过问,也不在乎他刚刚从别人的狙|击|枪底下逃掉,他认真的想做。

      “我在发烧。”
      纪翘声音很哑,面无表情道。

      “你最好是有肺炎。”
      祝秋亭解掉手表,随手扔到一边,唇角的笑意并未进到眼里。
      俯身吻了吻她眼角,满不在乎道:“传染给我。”
      “反正刚刚差点一起死了,不是吗?”
      他笑意加深,将她冷不丁抱起,朝着里屋休息室大踏步走去。

      “对了,想跟别的男人上床,”祝秋亭用脚带上门的时候,漫不经心道:“你最好只是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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