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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冰雕案(21) ...

  •   确认冰雕案为连环杀人案后,警方投入两倍警力在案子上,各路口和公众场所均有警察把守,无形中给凶手再犯案增加了难度。

      警方赶到游乐场,暴雪刚下了一个多小时,正是放尸好时机,等天明人头冰雕发现时,足迹已被大雪覆盖,然而游乐场突然剧增的警察,打乱凶手节奏,慌乱中不得不立刻逃走,以凶手的智商必然不会死命往外跑,游乐场设施多而杂,有些地方很适合藏身,即便警察满游乐场搜索,也难免会露掉一些小地方。

      凌晨雪夜,游乐场静谧无声,警察抵着严寒全神贯注查案,广播忽然响起音乐,这种情况下,按警方的思路,必先去播音室一探究竟,凶手利用他们去播音室寻人这段时间,重新躲藏或离开现场。

      “凶手可能藏在游乐场内,点亮游乐场所有灯光,以人头冰雕为中心点立刻展开搜索。”顾寻说完,在场警察“轰”一下散开,四处搜查。

      一瞬间,游乐场灯光齐齐亮起,像烟花在黑夜绽放,凌晨蒙蒙亮的灰白天色彻底亮起来,大雪扔在下,游乐场内外到处是吱吱呀呀的踩雪声,奔波场内外的警察,很快变成3D立体版雪人。

      探险屋、迷宫等易藏人的地方,警方全部搜一遍,游乐场外,茫茫雪地里制服身影随处可见,天色蒙蒙到大亮,几小时过去,一无所获。

      郑天成气吁吁地跑过来,摇摇头,“老大,游乐场外什么都没发现,场内能藏人的设施,全搜了一遍,也没有。”

      顾寻看眼他冻红的鼻尖,又看眼时间,“收吧。”

      回城路上,警车内异常安静,距离凶手最近的一次,竟让他溜了,顾寻闭目,偏头倚着车窗,脸色比寒冬还冷。

      孟佳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我去监控室看过了,下午六点播音室的郑毅下班后,没再进来过人,其他监控没发现异常。”

      播音室没人,却能恰逢时机地放音乐,难不成真如看门大爷所说,被害者回来索命?索命应该找凶手,不该找警方呀,不知为什么会冒出这些荒唐想法,顾寻轻扯嘴角笑了下,他睁眼,坐直,“这个郑毅好好查查。”

      孟佳点头,又道:“游乐场附近没有小路,雪地里也没足迹,有监控的地方无可疑人员,他怎么进来的?难不成飞?”

      郑天成:“不仅如此,这次冰雕人头没化妆,现场留下的也不是衣物……是死者一侧胸部……真他妈变态。”

      车窗顾寻拉开一条缝隙,指间夹着烟欲点燃,看眼噘嘴的孟佳,又收回烟,关上车窗。

      孟佳立刻喜笑颜开,“老大吸烟有害健康,戒了吧。”

      郑天成偷笑:“老大戒饭,也戒不掉烟,那是他精神粮食,没烟他无法思考。”

      顾寻踢了脚前排座椅,“佳佳讨厌话多的男人,安静点。”

      孟佳:???

      郑天成偷看孟佳一眼,悻悻地闭嘴。

      车内氛围稍稍活跃了些,顾寻开口:“游乐场关门后,他有可能在里面没出来,直到音乐响起,趁慌乱逃出去,这季节来游乐场玩的游客少,要一份游客名单,逐一排查。”

      郑天成皱了皱眉,“场外警力刚撤掉,就算昨晚他逃出场内,场外也跑不掉,可游乐场咱们翻个底朝天,都没找到,难不成长翅膀飞了?这是一个疑点,第二现场留下的遗物为什么变了?”

      一路没开口的林亦然突然说:“宣泄变成享受,衣物已无法满足他,留下死者器|官带来的恐慌,远比衣服刺激多了。”

      郑天成:“按你这么说,岂不是一次比一次疯狂?这次的案子和前两次不大一样,会不会有人模仿作案?”

      “顾京京案留袜子的事,只有咱们内部人知道,如果模仿作案,说明我们出了内鬼。”顾寻此言一出,车内众人面面相觑,没人敢接话,顿了顿,又说:“不像模仿作案,倒像准备不充分很仓促。”

      孟佳膝盖上放着笔记本电脑,噼里啪啦在打字,过了会儿,她抬头,“被害者信息已发过来……和前两次有点不一样。”

      霎时车上几人全竖起耳朵倾听。

      “被害者冯梦,本市人,女,29岁,已婚,未育,职业护士。父亲经营一家饭店,经济条件优越,丈夫是民航飞行员,时常不在家。一周前她忽然失踪,家里发现不对劲立即报了警,目前信息只有这些,具体情况走访后才能知道。”

      郑天成宽大手掌,倏地往膝盖一拍,回头,“老大,这起案子和前两起肯定不是同个凶手,冯梦一周前失踪,现在才出现人头冰雕,这明显和前两起案子不符,如果现场遗物能解释通,那被害人目标忽然转换成有钱少妇怎么解释?之前关于凶手作案目标的推理,与这起案子完全不符。”

      车内再次陷入安静,前两起案子来看,凶手作案目的是为揭开那些女人表里不一的真面孔,用钱做诱饵引女学生上钩,只是达成目的一种手段。

      一个目的,可有千万种手段,郑天成的结论维持过早,林亦然率先张口:“他目标为表里不一的女性,职业和年龄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之前的推理能否继续成立,等调查完冯梦自然能知道,稍安勿躁。”

      郑天成一时哑然,又不甘心在心仪女生面前被新人占抢风头,沉默两秒,说道:“凶案接二连三出来作案……谁能不躁?老大最近抽烟快代替吃饭了。”

      闻言林亦然往旁边座位瞥了眼,顾寻微低头,拇指与食指捏着一盒烟,来回翻滚,不知在想什么,他脸瘦,下颚紧致没一丝赘肉,瞳仁漆黑,眼角微微上翘坏坏的似笑非笑,其实他并不爱笑,每次笑嘴角只勾出一点弧度,偏偏那一丝痞笑最迷人。

      林亦然喉结滚了滚,不敢再看顾寻,转头望窗外,纷飞的大雪,却没能给滚烫的心降温。

      *

      三个被害人中,吴家经济条件最好,偏偏吴家父母最令警方头疼。

      “只有头颅算怎么回事?这样的冯梦进不了祖坟,外面做孤魂野鬼,第一个来找你……”吴母拎着小包,穿着皮草,张大嘴放声哭嚎,半晌没流一滴泪,哭着哭着突然伸手指,指向值班警察的鼻子。

      顾寻一步上前,握住吴母手腕压下去,猛地一甩,“孤魂野鬼?让她今晚来找我,讲讲遇害过程。”

      这人没穿警服,语气不善,眉眼间透着股痞劲,跟接待吴母的警察完全不一样,“你……你谁呀?”

      一旁警察解释:“这是顾队,您女儿案子的负责人。”

      冯母撇了撇嘴,难以置信地说,“他是警察?还领导?”顿了顿又吼:“领导就能随便凶人?我要去投诉你,当个破警察牛什么牛。”

      “12389打吧,我听着你投诉。”

      冯母脸色极其难看,朝吴父瘪嘴,委屈巴巴地抽鼻子:“怎么有这样的警察,死无全尸多晦气,我也为了小梦好呀。”

      顾寻冷笑:“我的友善只给正常人,如果您想得到尊重请先正常点,别在这演戏,妨碍公务。”话落,长腿大步径自走出去。

      孟佳抱着一摞文件追上来,“老大,冯梦生母死的早,那女人冯梦继母,原本是冯家饭店的洗碗工,后来凭借一张巧嘴拿下冯父,她有个女儿,今年21岁,也跟他们生活在一起。”

      顾寻啧了声,“演技太差。”

      “我看冯梦父亲挺吃她那套……有点迷信。”

      顾寻点头,“走,去冯梦家看看。”

      冯梦家所住的皓月小区,位居市中心,柏城知名高端小区,这场暴雪让小区花园和草坪染上白色,一栋栋高层楼房屹立在雪白之间。

      孟佳敲敲房门,过了好一会儿,冯梦老公金梓出来开门,他穿着睡衣,头发湿漉漉的,问:“警察?”

      孟佳亮出证件,“来了解一些冯梦的事。”

      金梓开门,“请进,我刚下班,准备回家换身衣服去警局......你们速度挺快。”

      经他身边时,林亦然闻到浓浓沐浴液香气,偏头看他一眼,睡衣最后一个扣子错位,脚下拖鞋样式不统一,额间细汗和头发水珠混合一起,再往里走,客厅沙发坐着位漂亮姑娘。

      姑娘身穿长裙,头发也湿漉漉滴水,双颊微微泛红,见顾寻等人逐步靠近客厅,她起身走进卫生间,将沙发位置空出来。

      林亦然看眼姑娘滴水的长发,又看眼金梓头发,看来警方的到来打碎了一场美梦。

      金梓对上林亦然的目光,尬笑了声,朝姑娘扬起下巴,“我小姨子王一婷,现在我们单位实习,单位路远她一个小姑娘,我丈母娘怕不安全,让她这段时间暂住我家。”

      两人的湿发引起众人注目,郑天成意味深长地笑笑:“妹妹也刚洗过澡?”

      金梓的表情比吃了苦瓜还难看,嘴边微笑渐渐僵硬,“她只洗了头发......家里有两个卫生间,我在主卧卫生间洗澡。”

      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苍白解释,郑天成笑了下,没再说话。

      顾寻环顾四周,房间约有160平米左右,北欧风装修风格,衣帽间里摆放各种款式包和高跟鞋,照片墙上冯梦和金梓从少年期到婚后的各种合影,似乎每年一张,形成爱情足迹。

      王一婷房间东西不多,规整有序,未见可疑物品。

      顾寻视线最终落金梓身上,“冯梦最近有没有反常行为?”

      金梓想了下,摇头。

      “她有没有整过容?”
      “去年九月,她割了双眼皮,刚开始那几天很肿,特丑。”

      “在哪家医院?”
      “这我不清楚,我打电话问问她闺蜜。”

      “不用了,把她闺蜜电话地址告诉我们。”

      接下来的问题,金梓一问三不知,对妻子生活的了解程度几乎为零,让人难以相信他们曾在一起十年有余。

      金梓全程没问过冯梦被害一事,也没流露出痛苦,仿佛冯梦和他没半点关系。

      出了冯家门,郑天成立刻说:“这个金子淡定得不正常,好像死的是别人老婆,还有王一婷,明显和她姐夫有一腿.......这一家太乱了。”

      孟佳:“会不会她丈夫、妹妹、继母联合害死冯梦,然后伪装成冰雕案?”

      顾寻脚步顿住,没跟他们漫天推理,平静地说:“现在兵分两路,留下两人去物业查冯梦失踪前一天行踪,另两个去见冯梦闺蜜。”

      郑天成故作虚弱状,“老大,我低血糖,离不开佳佳。”

      顾寻:“孟佳是药?能治低血糖?”

      “她是我的糖源,没有佳佳,我的世界再没甜味。”

      孟佳面红耳赤,推了郑天成一下,拉长尾音:“再胡说我不理你了。”

      顾寻淡笑,自然地拍下林亦然肩膀,“走了。”

      林亦然僵了一瞬,转头垂眸看肩头,顾寻掌心温度,融化掉肩头一小片薄雪,留下浅浅掌印,他跟上顾寻脚步往停车场走,越走越烦,沉脸上车。

      情绪容易相互影响,顾寻见他阴沉下来,也跟着莫名烦躁,猛地左转拐进小胡同,熄火锁上车门,点燃烟,“我到底哪招惹你了?今天咱把话讲起清楚。”

      林亦然深吸口气,缓缓地阖上眼,克制情绪。

      顾寻双手搭方向盘上,淡漠地看着前方,边吐烟,边说:“这些年我问心无愧,也就老爷子去世那年,我太忙,对你疏忽一阵,兄弟一场,这点事至于记恨这么久?”

      林亦然心中雪的深,春天也融化不了,他阖眼不说话。

      “当年杨医说你会可能会性情大变,或对某些认知产生偏差,这些我理解,但十二年了,生活总要向前看。”

      林亦然推不开车门,冷声说:“开门。”

      每次都不说话,下车自己走,毫无创新,那幅欠扁模样,顾寻想给他一拳,拳没打出去,忽然气消了,没再理他,直接倒车驶向主路。

      冯梦闺蜜也是护士,在妇幼保健院上班,临近目的地,顾寻无意瞥见路边麦当劳店,冷饮窗口空无一人,记忆中这个窗口前总排长队,他临时找了个车位停车,顶着雪买回两个甜筒,二话不说塞给林亦然。

      林亦然看眼窗外大雪,又看手中甜筒,哭笑不得,“顾队,想冻死我?”

      顾寻没好气地说:“不爱吃,开窗扔了。”

      林亦然:“……”
      他低头吃口,有点甜。 

  •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了,明天停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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