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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酒楼的黑白双煞 ...

  •   4酒楼的黑白双煞

      第二日,关刀刀便凭空多了一个样貌英俊,却“略有腿疾”的同僚。
      他俩一个整日沉着一张脸着一身黑衣裳,另一个则整天笑嘻嘻的没个正行着白衣裳,久而久之,我便习惯性称呼关刀刀为小黑,采花贼为小白。

      小白对小黑很好奇。
      小黑对小白爱理不理。
      小白常常瞅着日头正好想拽着小黑一道去镇子里最富盛名的花楼里喝喝小酒。
      小黑常常,呃,白他一眼继续去后院厨房里忙活。
      小白僵着一张笑脸瞬间鼓成包子,我坐在柜台后头笑得几乎岔气。

      小白心情郁结。
      我乐得眉眼弯弯。
      “小白小白,过来。”我对沮丧的小白招了招手。
      他像斗败的小狗一样耷拉着尾巴凑到我跟前。
      “老板娘,有何吩咐。”
      “嗯……”我沉吟,“没事,就是想叫你一声。”
      “……”小白的低气压愈甚。

      其实对于小白这个称呼,自诩风流倜傥的采花贼一直都不满。
      那一日酒楼空闲,于是他便来找我理论。
      “我本名不叫小白。”
      我百无聊赖的半依在柜台上玩算盘,“那你叫什么。”
      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挺直了背脊看我,正色道,“我乃名动江南扬名海外威耀四方声名远扬的……”
      “……小白。”我打了个哈欠,截住了他的话茬。
      “……”
      “好的,我记住了小白。”
      “……谢谢。”
      “不客气小白。”
      “……”
      “老板娘。”酒楼里有熟客叫住我。
      “啊?”
      “为什么你家那个喜欢穿白衣裳的伙计正一个人蹲在墙角哭?”
      “呃……”我挠了挠后脑勺,“大概是太感动了。”
      “……呜呜呜呜。”

      小白很有意思。
      他不但对于自己的称谓采花贼意见很大,对于关刀刀同学闷葫芦一般的性格,似乎也是颇有微词。
      于是,平日里每次酒楼打烊,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怂恿关刀刀在酒楼里跟他划拳喝酒。
      介于“有间黑店”里对内美酒销售的价格,关刀刀同学酒自然是不敢喝的,于是,他俩日常划拳赌的内容便成了脱衣服——对,你没有看错,就是脱衣服。
      起初我还把这事当成两个小孩的把戏,但是某日听到他俩赌的内容之后我便挪不开眼了。
      采花贼似乎瞧见我对此事兴趣很大,便开始拾掇我也一块儿加入战局。
      我站在通往二楼的楼梯口看着他俩,关刀刀同学心眼实在,玩这个实在不对采花贼的对手,要是照着这个速度玩下去,估摸着还不等我去睡觉,关刀刀同学就会输得连裤衩都不剩了。
      虽然说他个大男人就算脱也没什么好怕的,不过好歹也算我们家半个伙计,哪能让这个后来者给欺负了去不是。
      于是我便从楼梯径直走到他俩的饭桌前站定,示意关刀刀同学让开。

      见成功把我拉进浑水,小白面上明显展露出些得色。
      “老板娘可知道玩法?”
      我白他一眼,漫不经心的打了个哈欠。
      “我玩这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个地方玩泥巴。”
      “……”

      小白不肯信邪。
      我就满足他,成为他不肯信的那个邪。

      第一局。
      小白旗开得胜。
      他用那张帅脸将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色迷迷开口,“老板娘打算从上面开始还是下面开始。”
      我伸手一指关刀刀。
      “从他开始。”
      “……”小白。
      “……”关刀刀。

      认命的将外衫脱去,关刀刀抿着嘴,神态认真的站在一旁继续端详我跟小白的战局。
      第二局,小白又胜。
      关刀刀脱去一件内衫,我仿佛听见了他咬牙切齿的声音。
      数九寒冬,天气果真寒冷。
      可惜关刀刀却是不怕,眼观鼻关口口关心站在那里,未见寒意。
      第三局,小白再胜。
      关刀刀单衣在身,看我一眼,仿佛是在无声的叹息。
      第四局赌完,关刀刀俨然一副砧板上的鱼肉神态,赤裸着上身在一旁坐了,双手紧紧的攥着膝盖,盯着我俩的手仿佛要从里头看出什么端倪。
      小白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老板娘原来如此中意在下,盛情难却……”
      我却是神秘一笑,看着他,“胜负现在才刚开始。”

      第五局,小白身上的棉袄落地。
      第六局,外衫贞洁不保。
      第七局,一件做工精致的内衫同关刀刀的堆在了一起。
      第八局……
      第九局……
      ……
      小白捂住自己的裤腰带谄媚的望着我笑道,“老板娘,可是不能再赌了,再下去就有损你的名节了。”
      我托腮看着他笑,用花楼里挑姑娘的眼神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啧了一声,“身材没我家小黑的好。”
      坐在椅子上的关刀刀明显身子一歪,小白瞬间耷拉着脸不满道,“用脑的不跟用蛮力的相比较。”
      我起身伸了个懒腰回后院睡觉,留下两个裸/男在大厅里头面面相觑。
      “小黑。”
      “嗯?”
      “我总觉得……我好像被她给嫖了。”
      “……”

      小白来到酒楼后第七日,终于迎来了元庆二十七年的新年。
      作为一个体恤下属的老板娘,我很是仁道的给小黑放了一整天假,并让他支了些银子上镇上去买些东西。
      对此,被要求留在酒楼里陪我看店的小白明显很是不满。
      他哀怨的抽了条长椅坐到柜台前抬头看我。
      我扭头,视而不见。
      他起身,又绕到我身侧,继续可怜兮兮的瞅着我。
      我停下手中的动作反看回去,就见他眨巴眨巴眼,背后仿佛有一条尾巴在风之中左右摇晃着。
      我想了想,开口问道,“你这么看着我,是做什么。”
      “出门。”
      “不行。”
      “那工钱……”
      “哦。”我微微点头,伸手示意他给我让开出柜台的路。
      小白很是欢快的侧身,继续摇着尾巴看我。
      将柜台里头装着工钱的盒子拿在手上,我不放心似的将它仔细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任何被除我之外的人打开的可能性之后。
      我又将盒子放了回去,侧身绕过小白来到后院门口,扭头看着他摇晃着的尾巴开口,“做梦。”
      小白:“……”。

      小黑回来的时候夕阳已经将近落山。
      如我所料,他两手空空,一点儿也没带回来任何可以过年的东西,简直辜负了我特别赏给他一个新春假期的好意。
      好在下午小黑不在家的时候我已经从游街的单货郎手中买好了过年要用的物什,指示小□□着小白把对联贴上,屋子扫好,等到夕阳彻底落下,潇隐镇被层层暮色掩盖,有间黑店终于迎来了它第一个不那么冷清的新年。

      火锅是早就备好的。
      这是近些年来流行的吃法,似乎是都城某位王府家的小姐突发奇想创造的。
      小白虽然厨艺平平,但是刀工却是不错,被我拖了切了二十来斤火锅的下脚料,此时他便只能蔫蔫的趴在桌面瞅着炉子里翻滚的火焰。
      看着他这副模样,我只得无奈折身返回后院,从地窖里翻出来一个灰蒙蒙的酒坛子。
      扭头的时候才发现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离我不远的地方。
      我笑了笑,放心的将手中的坛子朝他扔了过去。
      他只轻轻一抬手,将将那坛子封好的酒稳稳接住
      “这是什么?”
      “绝版珍藏。”

      果然,将酒坛子抱回前厅,刚揭开封口,小白的眼睛就瞬间亮了起来。
      他倒是识货,从小黑手上接过坛子远远的嗅了一口,表情似乎已经微醺,“好酒。”
      每人面前满上一盅,又将火锅料一样样放进火锅炉子里,这一顿年夜饭虽没有宾主,倒也尽欢。

      将近子夜的时候,镇上开始燃放鞭炮。
      将酒楼的侧门打开了,鞭炮的轰鸣之声不绝于耳。
      因为家里没有长辈,所以也没了那么多道工序。
      别人家欢欢喜喜的焚香祭祀,我们家则由我做主——打着哈欠恭贺新年,然后扭头睡觉去了。
      小白在身后无奈叹气,小黑倒是依旧面无表情。
      隔着房门听见外面的鞭炮声声似乎响了一夜,不知不觉,旧的一年便这么过去。

      新年习俗多,我耐不住性子,便放了小黑跟小白的假,只身一人去看老乞丐。
      新的一年,老乞丐却还是老样子。
      一身破破烂烂的衣服,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
      唯一的不同,今日他的脚边似乎还窝着一个小东西。
      许是听见我的脚步声,老乞丐睁开眼似睡非睡的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他脚边的小东西也学着他的样子,扬起小脑袋看过来。
      我这才看清楚了,原来是只花猫。

      将手中带着的食盒递给老乞丐,他也没有推辞,熟门熟路的打开来,抓起酒壶抱着食盒大快朵颐起来。
      我在他身边半蹲下来,伸手去挠小花猫的下巴。
      它扭头抗拒了一下,低着嗓子叫了几声,最后还是乖乖的被我顺好了毛,依着我的手掌继续睡了过去。
      我同老乞丐打趣道,“说来也巧,我家最近也刚捡到了两个好玩的小东西。”
      老乞丐就着酒咽下一口盐水鸡,翻白眼看我,“那不是好玩,是来路不明。”
      呃。
      想了想关刀刀的那套刀法,又想了想采花贼的那套轻功。
      好吧,我点头,的确来路不明。
      老乞丐又道,“白的不一定危险,黑的不一定安全。”
      我忽然茫然了。

      一只盐水鸡,几盘烧好的菜,还有几个尚且冒着热气的饺子,老乞丐几乎是风卷残云一般就将食盒扫荡一空。
      小花猫此时大约是被馋醒了,居然凑到老乞丐身边偷了几口肉来吃。
      老乞丐却也不恼,直接把鸡骨头丢到了花猫跟前。
      我满头黑线,将小东西抓了起来,看了看它的肚子,生怕它就在老乞丐手下这么撒手人寰,离开这个人世。
      “既然你跟它这么投缘,不如把它带走吧。”
      老乞丐突然开口。
      我愣了一下,才发现他说的是这只花猫,想了想,点头说好。
      于是,来时食盒里拎着满满的食物,待到反身回去的时候,食盒里便拎了一只困倦的猫咪。
      大约走到门口的时候,老乞丐在身后幽幽叹道。
      “想送走的难送走,想留下的留不住。”
      听不明白。
      大约是又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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