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景景有条

52、第51章

　　骆临川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该安慰他还是忧心自己。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床头灯，昏暗的灯光照不清简榕此刻的表情，只知道他已经停止哭泣，一言不发地坐在那发呆。
　　将笔记本电脑收好，U盘也拿下来放在床头柜上，想伸手揉揉简榕低垂的头，手却僵在半空，最终攥成拳头收了回来。
　　“我……去帮你买些宵夜。”
　　骆临川知道简榕也需要时间接受，自己也不是铁打的心脏，也需要舒缓，索性披上衣服出门，留给简榕一个独处的思考空间。
　　将近晚上九点，街上人迹罕至连只流浪狗都没有，安静得恍如一座死城。很多人以为外国人喜欢过夜生活，每座城市都是不夜城。其实不夜城只有众所周知的那几个，其他地方外面基本七点半以后就看不到人了，这时候还在游荡的除了混混就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如果有支烟或是一瓶酒就好了，骆临川想。可惜这两样他都很少碰，他突然有些羡慕那些可以喝酒买醉的人，起码可以麻痹自己。不像他只能站在酒店外的桥边，望着漆黑幽深的索恩河吹冷风。
　　刚看到视频后瞬间的震惊后，骆临川的心情已经平静了许多。简枫已经去世多年，过去的早已过去，自己爱上简榕，简枫对他的影响并不大。爱与不爱全凭他自己做主，并不会因为简枫那句迟来的告白而有所动摇。
　　爱上简榕是他骆临川自己的事，与别人无关，移植的是心脏又不是感情。
　　关键在于简榕会不会钻牛角尖，他是个特别重感情的人，和乐乐只相处了短短一个月就在他心里烙下了伤痕，更何况暗恋这么多年都念念不忘的哥哥。他怕简榕知道这迟来的真相后会想不通而离开。简榕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个用心去爱的人，他不想失去他。
　　独坐屋中的简榕品尝的却是另一番滋味。
　　为什么不说？为什么不告诉他？哪怕哥哥对他透露哪怕一个字都不会是现在这个结果……可他又有什么资格怪别人？自己不也是一直苦苦压抑，独自忍受，没有将那句改变命运的话说出口么？
　　他顾虑的，哥哥也一样在顾虑，甚至比他想得还要多。他们两人的结局只能是彼此错过，笑着祝彼此幸福，然后独自在深夜无人之时品尝禁忌之爱的苦涩。
　　为何我们偏偏是兄弟呢？
　　如果不是妈妈彻底将这一切看透放下，她也不会把这个U盘拿给他，而他这辈子也许永远不会知道哥哥的真心。妈妈说这是哥哥的一番心意，他收到了，知晓了，痛苦了也释然了，然后呢？
　　抬起手，缓缓取下无名指上那枚戒指，指环内侧篆刻的爱情誓言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是啊……然后呢？
　　那个给他承诺，带他走出泥沼，鼓起勇气迎接光明的人……是骆临川啊。
　　爱可以痛彻心扉，也可以毫无顾忌。是骆临川给了他无限包容，让他见到爱情最美的样子。爱一个人应该很甜蜜，沉浸在爱里会很幸福，这些从没体验过的感觉，全是骆临川给他的。
　　这一刻他突然想念骆临川的怀抱，想感受他的体温。抬头环顾四周，屋里只有他一个人。刚刚好像隐约听见骆临川出去的声音，他会去哪……？
　　简榕蓦地拉开门跑出去，衣服鞋子都没换，下了电梯径直往酒店大门口跑，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视频带来的冲击不光只有他一人而已。
　　骆临川知道这一切后，会不会离开他……？不行，不可以！
　　骆总裁在外面吹了半个多小时冷风，又走了两个路口终于找到了家便利店，打包了热饮和三明治，拎着袋子刚走进酒店门前的停车场，就看见简榕穿着薄薄的纯棉睡衣和酒店提供的拖鞋，鼻尖冻得通红，不管不顾地就往街上跑。
　　“简榕！你去哪？！”
　　简榕被这一吼定住了身形，愣住看清来人后直接扑进骆临川怀中。
　　“疯了吗？穿成这样就跑出来！”骆临川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拿开一些，免得热饮撒出来烫着他，左手一扬直接将人裹进风衣里，揉搓着冒着寒气的削瘦身体。
　　“临川……我……我想……”简榕将头深深埋进骆临川的肩窝，闻着他身上清淡好闻的松木香气，将腰抱得死紧。
　　“有什么话咱进去再说，外面冷，别冻着。”骆临川知道简榕有话，他只是突然有些不敢听。
　　“不，我就要在这说，现在说。”
　　简榕抝着劲儿不让骆临川动，骆临川无奈只能由着他，“你说，我听着。”
　　抬头凝视骆临川，对方却头一次回避了他的视线，眼神不似以往坚定有力，透着一丝胆怯与闪躲。他让骆临川不安了……
　　一直以来都是骆临川给他依靠与安全感，从没想过看似强大的人也会有害怕和不自信的时候。爱情中没有公平可言，总会有一方付出得更多。简榕知道，在他和骆临川的相处中，自己一直都是被保护的那一方，他甚至没有主动为骆临川做过什么。
　　骆临川无私地给予，他理所当然地接受，好像一切都顺理成章。爱情中的自信来自彼此之间的信任，难道骆临川从没信任过他么？
　　“我……”
　　想到这简榕觉得挺自责也挺委屈，话还没说嘴先一扁，眉一皱，眼圈一红，马上就要掉眼泪儿似的，直接戳中了骆临川的死穴。
　　只要简榕露出这个可怜兮兮的小表情，甭管谁对谁错都是他的错。骆临川自责反省，一定是他离开太久让简榕害怕了，一个人待在屋里，心情又那么糟，自己应该好好陪他才是，闹什么狗脾气，买什么劳什子的宵夜，愚蠢。
　　“宝贝别怕，咱们先回去好不好？”简榕身上太冷了，他担心再这么冻下去会闹出病，弯腰一个公主抱就将人抱回了酒店。
　　尴尬的是，两人站在房门口，简榕拍了拍睡衣装饰用的口袋，苦着一张脸道：“我没拿房卡……”
　　骆临川哭笑不得，将风衣脱下来给简榕披着，独自下楼向前台借了备用房卡。
　　刚一进屋，骆临川还没站稳就被简榕扑在墙上吻了上去。别看动作凶猛，实则害羞得不行，说是吻其实就是毫无章法地咬，他就是想亲吻这个男人，这个给他安稳让他安心的男人。
　　骆临川愣了一瞬便反客为主，爱人主动投怀送抱他当然不会放过，而这种主动却令他心慌，兀自揣测简榕的下一句话该不会是“谢谢你的照顾，其实我还是……”，后面的他有些不敢想。
　　察觉到骆临川有些心不在焉，简榕撤回唇舌气喘吁吁地望着他，眼睛里闪着动人的光，看得骆临川心潮涌动，但他还是克制着自己。他想明明白白地知道爱人在想什么，而不是莫名其妙地提心吊胆。
　　揽着简榕的腰用力一提将人抱到床边坐下，蹲在他的身前仰头，“想说什么就说吧……”
　　这样卑微的姿态令简榕有些心痛，捧着骆临川的脸印上一吻，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
　　“临川，谢谢你……”
　　骆临川一听这开头心里凉了半截。完了，下一步该不会发好人卡然后不要他了吧。
　　简榕没敢看抬头，看着他就说不出口，而且有些话估计这辈子也就说这么一次，所以他没有注意骆临川垮下的脸色，自顾自道：“说实话，如果时间可以倒流让我不做那些傻事，哪怕得不到哥哥的表白，我也想换回他的生命。可如果那样，我世界里将没有你。如果把我和你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通通抹去，一切都变得不存在，我觉得我无法接受，甚至会活不下去。”
　　“简榕……？”骆临川死灰般的心渐渐复燃，而接下来他听到了这辈子最动人的情话。
　　“人都是贪心的，在没得到之前不觉得一个人有多好，而一旦得到又失去的话，伤害痛苦与不舍都是倍增的。失去哥哥让我痛不欲生，所以我不可以再失去你。哥哥已经去世了，他对我的和情意我一辈子都会记得。哥哥对我来说只是个遥不可及的梦，从前是，现在更是。是梦都会碎的，我又何必去圆它呢？”
　　简榕的一席话让骆临川大脑当机，愣在那不知所措。
　　“哥哥是我的过去，你才是我的未来。过去已经失去，未来就更不该放弃，已经发生的我无力改变，但未来会怎样却掌握在我手里。我爱哥哥，仅仅是爱过；我爱你，现在才是开始。所以……请你不要怀疑，我爱你的心意……”
　　骆临川的眼眶有些潮湿，觉得恍如置身云端，呼吸急促心潮澎湃，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有了着落。他已经做好了心死的准备，简榕的话他甚至都没听清楚。用尽全力将简榕箍在怀中，在他耳边一遍遍确认：“你说什么？”
　　“我爱你。”
　　“再说一次。”
　　“我爱你，临川，我爱你。”
　　“再一次……”
　　“I love you。”
　　“还要……”
　　失笑着用不同的语言一遍遍重复着同一句话，安抚着这个因为他的一丝动摇而如履薄冰的男人。这一次换自己来给他承诺，给他安全感，给他一起携手的后半生。
　　骆临川与简榕终于心意相通，横亘在他们面前的艰难困苦也一一消解，可谓雨过天晴，拨云见日。骆总裁一高兴，福泽众生，决定这次旅行让大家玩到尽兴为止。
　　众人山呼万岁，纷纷策划下一个目的地，最后大家一致决定，既然都来了法国，哪有不去巴黎之理。他们已经在里昂逗留了三天，待也待腻了。于是隔天一早，四辆豪华大巴就浩浩荡荡地启程了。
　　一路上，简榕、蒋轻云与李尧勋都睡得昏天黑地，只有这些天睡太多的陆恒远面向窗外看风景。几位小攻心照不宣相视一笑，一起向范缘小同学投去同情且鼓励的目光，小范同志脸一红，悄悄地握住了身旁之人的手，陆恒远短暂地僵硬了下后并没有将手抽出来。范缘低头笑得开心，翻转手腕与人十指相扣，佯装望天的陆恒远耳根一热，抬手将头顶的空调调低了几度。
　　骆临川看了眼纯情得如中学生般谈恋爱的两人，将简榕身上的毛毯向上拉了拉。怀中人轻声咕哝了两声，在他怀里蹭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睡。
　　顾及简榕的身体再加上今日还要长途跋涉，骆临川昨晚没舍得要得太狠，对于他这个刚刚将肉吃到嘴的饿狼来说连塞牙缝都不够。馋久了不觉得，一旦开了荤绝对拦都拦不住。他能生生忍住没一夜七次已经是人中君子，小攻界的楷模了。
　　反观安德森那就是肆无忌惮了，自家炸毛精体力好身体棒……一晚上折腾个四五回也撑得住，可谓小受界的战斗机。
　　骆临川又将眼神转到蒋轻云身上，这边看起来就正常多了。蒋医生只是将头靠在安东尼的肩上小憩，表情平和神色自然，除了黑眼圈稍微浓了点。不过自他认识蒋轻云起，好像不管什么时候只要坐车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按他自己的话叫合理运用碎片时间补眠，才能有更饱满的精神和热情接待病人。明明就是考拉成精，还说得这么冠冕堂皇。
　　看着怀里睡得不知今夕何夕的宝贝，骆临川心底泛着丝丝甜蜜，他的小榕树终于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个人了，他一直认为简榕脆弱敏感，需要好好保护，其实在某些时候，孤注一掷下定决心的他比任何人都勇敢。
　　从里昂到巴黎的车程大约四个半小时，加上大巴车的车速不会太快，一路上又走走停停，上个厕所吃个饭什么的，到了巴黎已经将近下午三点。一行人在车上坐得浑身酸痛，对于昨夜运动过度的几个人来说更是苦不堪言。
　　李尧勋一瘸一拐，蒋轻云的脸色也有些白，简榕更是根本走不了路，被骆临川直接从车上抱下来。
　　安东尼心疼媳妇，再加上巴黎本就是他的主场，一个电话就叫来几辆豪车将这几个“残疾人”和家属们接到了自己的别墅好好休息，留下一大队人交给导游们带领，几个未婚小姑娘纷纷议论，将来一定要找个有钱有势又帅的老公才能如此任性。
　　大部队在卢浮宫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下一睹蒙娜丽莎神秘的微笑，杀去GaleriesLafayette疯狂购物，简榕他们则在安东尼的酒庄里喝着纯正的葡萄酒，晒着日光浴，在修剪得如地毯般的草坪上遛马散步打高尔夫。
　　骆临川双手握杆，双脚微调，瞄了一眼约莫一米开外的球洞，扭腰送肩，手臂随着身体摆动轻轻一推，白色的小球径直向前滚去，在洞口徘徊了一圈后落入洞中，打出了一记漂亮的小鸟球。
　　“骆总球技依然精湛啊。”安东尼说着将球杆递给跑过来的球童，摘了手套认输。
　　“毕竟之前生病时，唯一能做的运动就是这个了。”骆临川也将球具交给小球童，和安东尼一前一后地在草坪上走着。
　　“我听轻云说了你和简榕的事，真是比电视剧写得都曲折。”
　　骆临川笑而不语，心道更曲折的你们还不知道呢，就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像真的。
　　两人穿过果岭一直往南便是酒窖所在，旁边是安东尼自己买下的一块地改建的跑马场，就因为蒋轻云的一句喜欢骑马的感觉，宠妻狂魔二号不惜一掷千金为爱人建了这座私人马场，方便他什么时候想骑随时都能来享受。
　　马场上，蒋轻云正指导着简榕如何正确驾驭马儿。小榕树穿着一身黑色骑马装，看起来英武帅气又迷人。蒋轻云抬手护在他身旁，时刻盯着谨防他掉下来，像个守护着王子的骑士。两人在一起的画面和谐又养眼，骆临川忍不住出声感叹：“真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才把蒋轻云这么骄傲的人拴在身边，佩服。”
　　“当然是用我的真情实意和缠绵无尽的爱打动了他。”
　　骆临川连连摇头，法国佬说起肉麻话还真是连草稿都不打，受不了。
　　酒窖门前的矮桌上，李尧勋和安德森丝毫没有客气，早就开好红酒等着他们了。几人一边品酒一边隔着栏杆看着马场上的两人，简榕已经可以独自骑着马慢悠悠地走了，神情既紧张又欣喜。当他绕了一圈越来越熟练后，兴奋地扬起唇角笑得开怀，生动又活泼，不再是之前那个淡漠疏离，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眼睛。
　　“简枫出事后，我已经很久没见他这么开心地笑了。”李尧勋看得呆了，忍不住感叹。
　　骆临川晃着高脚杯抿下一口红酒，回味甘甜，口感醇厚，双眸紧盯着简榕，无声轻笑。
　　安德森醋意大发，捏着李尧勋的下巴嘴对嘴灌了一大口酒，骆临川和安东尼表示专注自家媳妇三十年什么都看不见。
　　简榕玩得大汗淋漓，蒋轻云也很开心，乐乐的事一直在他心里纠结着，安东尼心疼他，想尽一切法子终于令爱人展颜。两位小攻都看得痴了，看着自己爱的人肆无忌惮笑得开怀，幸福就是这么简单。
　　嘉娱众人在法国畅玩了七八天，各个采购成疯满载而归，留守本部的儿童们天天被朋友圈刷屏，羡慕得恨不得啃键盘。好在骆总裁一视同仁，在公司坚持加班的同志们年终奖金翻倍，这才稍稍抚慰了他们其实也没怎么受伤的心灵。
　　大部队先行回国，骆临川几人在安东尼的别墅多住了几天才启程。要不是因为蒋轻云的顶头上司陈院长亲自打电话请他回去主刀一台高难度的“非停跳冠脉搭桥”手术，他们可能还要再待几天才会回来。
　　令简榕意外的是他竟然遇到粉丝接机，数量还不少。一来他不是出道艺人，没有档期安排也没有经纪人和助理，公司更不会借着他来炒热度；二来他这次是单纯地休假而且归期不定，真不知道粉丝们的是怎么知道他的行程的。
　　不过小简总宠粉出名，见到VIP通道外围着的小女生们，主动歪头向他们挥手微笑，粉丝们也很有礼貌，没有一窝蜂地往前冲，只是一直跟着录影拍照，偶尔有胆大的姑娘过来要签名，简榕也没有拒绝一一签了。
　　骆临川示意安东尼带着蒋轻云先走，安德森最擅长应付这种情况，上前几步帮简榕挡着越聚越多的人群，骆临川则紧紧跟在简榕身后，生怕不轨之人接近他。机场保安似乎见惯了这种情况，自觉围上来分开人流让他们从VIP通道直接进入停车场，老卢早就停好车等在那，直接将人送回了家。
　　微博和粉丝群又一次炸开了锅，各个角度机场抓拍和视频po出。照片中的简榕随意地穿着白色短袖T恤牛仔裤，戴了顶棒球帽，没戴眼镜口罩，看起来十分减龄。
　　“啊啊啊啊啊！土拨鼠大军上线！我小简总好亲切好可爱，好想抱抱哦！”
　　“楼上死心吧，没看骆总裁跟在小简总身后寸步不离吗？霸道总裁的怒火你承受不起。”
　　“小简总看起来好瘦好小只的样子，腿好长！”
　　“小简总身高180，小只是因为旁边的骆总太高了吧2333。”
　　“我的天我命令他们去结婚！”
　　“第一次近距离观察骆总，真的超级英俊！和我男神配一脸！欣慰了，还好不是哪个妖艳贱货夺走我的小简总！”
　　“你们没注意到咩？我男神的左手戴了戒指！[截图]”
　　“卧槽真的！他们是去结婚了吗！”
　　“有图有真相，骆总手上也有同款戒指了解一下！[截图]”
　　“妈耶……！！！我想原地去世！”
　　……
　　简榕洗好澡坐在床边上刷手机，话题中心骆临川正举着吹风机给小榕树吹头毛。
　　“临川你看，微博上在说咱们呢。”
　　简榕将手机举过头顶，骆临川侧身瞟了一眼，不甚在意地笑了笑。
　　“你要是觉得不妥，我就让网络部删掉，顺便让他们澄清一下。”
　　简榕收回手，低下头没有说话。
　　“怎么了？”
　　“其实……我一点也不想澄清，我们本来就在一起。可是我又怕你和公司受到影响……”他知道在中国大部分人都不接受他们这种人，虽然有粉丝们的喜爱与支持，但他并不想让骆临川承受不必要的流言蜚语。
　　揉着简榕吹得蓬松的头发，骆临川抽走他手上的手机放在一边，低头吻了下他的额头，“我怕什么，我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告你是我的。如果你愿意，我甚至可以公开我们的婚礼，让所有人见证我对你的爱。”连父母都同意的事情，别人又有什么资格说三道四。
　　“嗯，那就……顺其自然吧。”简榕扬起头闭上眼睛，骆临川心领神会，拖住他的后脑印上那对微启的诱人双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