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是个娇气包》夕青林

11、第十一章

　　坐在车厢内的晏如与绿翘一道听见宝剑出鞘的锋芒声，吓得双手紧紧交握在一起，瑟瑟发抖。

　　此地远上京城按理来说应当鸟雀众多，可是他站定在马车上，等了许久都未曾听见啼叫，下意识留了一个心眼。

　　等了许久也未生异变，李璟仁皱眉，觉得似乎是自己太过于敏感。

　　但到底那从战场上厮杀所带来的直觉令他决定还是小心防范。

　　他小声对车夫交代道：“小心些驾驶。”

　　车夫点点头，刚准备拉起缰绳，就见远远有个灰扑扑的身影跌跌撞撞往这处跑。

　　那人带着一顶灰色的兜帽，左手持着一根木棍，右手拿着一个缺了口的空碗，衣衫褴褛。

　　大众长相，属于丢到人堆里都找不到的小人物，他急急忙忙跑来，跪倒在马车前，动了动手中的碗，可怜巴巴的祈求道：“大吉大利，万事亨通。”

　　车夫刚欲驾马的手一顿，一时间不知道应该绕过这乞丐还是继续停在原处，下意识望向李璟仁，已然是把他视为主心骨。

　　李璟仁的手握着剑，一直在思索这事究竟哪里不对劲，而车厢里的晏如却没他这么多心思。

　　听见外间并无打斗声，反而出现乞讨声，长舒口气，本着积德行善的念头冲车夫喊道：“给他吧，就当行善。”

　　“是小姐。”车夫应答道，而后将手伸进衣中，掏出几个铜板，跳下马车递到乞丐身旁。

　　就在众人以为这插曲即将过去之时，他乞丐突然抬眸直直望着抱剑斜坐在马车之上的李璟仁。

　　那眼神李璟仁太过于熟悉了，战场之上曾见过无数回，那是历经生死锁定猎物的眼神。

　　他心下一惊，下意识抽出玄凌宝剑，足尖轻点直直刺向那乞丐。

　　原本正抱着碗接受铜板的乞丐突然暴起，扔了破碗右手一动，一枚小小的暗针闪着幽光如闪电一般直直袭向李璟仁。

　　而李璟仁此时因运气而起，宝剑凌空指向那乞丐，整个呈现进攻状态，完全未曾防守，脆弱之处就这么大大咧咧露了出来。

　　好在最凶猛的进攻就是最为严密的防守，李璟仁右手微动，足尖一扭，生生转换了方向，只听得空中“铮”的一声，那枚暗针刺在玄凌宝剑散着森森寒光的剑身之上，而后被弹开。

　　车夫早被这一幕吓破了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撑着往后退去。

　　好在二人的注意力都未在他身上，这也给了他在地上匍匐的机会，他哭丧着脸，将自己藏在一处巨木之后，双手合十，双眼紧闭，念着阿弥陀佛，感谢佛祖让他暗箭之下逃生。

　　眼见着一击不中，那乞丐眼中闪过一丝暗芒，这么近的距离，如此出其不意的攻击，竟被面前这个看起来年岁不大，面容精致的少年轻易挡下。

　　那乞丐本就严肃的脸更添一分慎重，不知他右手按了棍上哪个机关，那光秃秃的棍子上竟生出一把长枪，枪头尖利，毫不怀疑若将这□□在人身上，能够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尚在空中的李璟仁看着那乞丐手中武器变换，面上神色未变，而是加了分力道，顺着身体扭动的方向直直刺向那乞丐。

　　这一件带着破空而行的飒飒声，那乞丐虽抬手欲挡，但却被李璟仁以一个十分刁钻的角度狠狠刺入身体。

　　只可惜李璟仁为避乞丐手中格挡的棍子，角度偏颇，没有直中要害，但即便是如此，那乞丐也从口中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乞丐原本挺直的脊背也因这一击不敌，缓缓跪了下去。

　　李璟仁正打算收了力道，问询乞丐身份以及为何行刺，谁知那跪在地上的乞丐还有余力，右手间的长枪不知道又安装了什么暗器，竟然生生长长了五公分。

　　为了制住乞丐，二人本就离得很近，异变突起，李璟仁也没想到乞丐竟还有这招。

　　好在他机敏，从不曾放松警惕，脖子向后一仰，腰更是扭出了个不可思议的弧度，堪堪躲过那枪。

　　乞丐眼见不敌，也并不恋战，出了枪就跑，李璟仁岂能让他如愿，干脆随着弯下的弧度翻了一圈，手中玄凌宝剑直直刺向逃跑乞丐的后脚跟。

　　那乞丐没有防备，跌了一跟头，待他重新爬起身来想要继续逃跑时，肩上的伤口处传来的剧痛，和一股向下的力道使得他又重新趴在了地上。

　　乞丐逃跑的计划失败，刚欲与他再次缠斗，可李璟仁根本不欲再给他这个机会，两根手指飞速遏上他脖子间跳动的大动脉处，大有他再继续耍花招就下死手的样子。

　　直到这时，那乞丐才总算是歇了耍滑头的心思，嘴唇挪动，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现在能说你是谁派来的，目的是什么了吗？”李璟仁冷笑一声，手指缩拢，大有他敢说谎就弄死他的意思。

　　大约是乞丐脸上对于死亡浓浓的恐惧，使得李璟仁没想到他竟如此贞烈。

　　待到李璟仁发现乞丐面上浮现的那股诡异微笑，再慌忙松了手指，想去查探他的情况时已经晚了。

　　他嘴角蜿蜒而下的红色血丝，昭示着这人已经服毒自尽。

　　“牙间藏了毒。”李璟仁咬牙切齿说道，这是各家对于死士的手法，由此看来，这更像是一场刺杀。

　　但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所针对的，究竟是自己，还是车上坐着的那位，他不清楚。

　　敌在暗，我在明，根本不知该如何防范，这种认知很糟糕。

　　他又动手去翻那死士的尸体，期望能找到什么证明身份之物，可惜除了些许零钱一无所有。

　　意料之中，他长叹一口气，将剑收回剑鞘，踱步至马车旁边，敲了敲车厢。

　　“没事了。”

　　话音刚落，身着粉裙的小姑娘便大哭着扑入他的怀抱。

　　双手紧紧抱住他，说什么也不愿撒手的样子。

　　李璟仁呆愣在原处，她发间的桂花香争先恐后涌入他的鼻腔，熏得他面上发烫。

　　他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养尊处优的小姑娘，叹了口气，学者娘亲哄弟弟的动作，缓缓圈上她的腰，柔声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别怕。”

　　然后就收货了晏如一枚新鲜清脆的巴掌。

　　小姑娘眼角还带着未落的泪珠，通红通红，小嘴一撅，气呼呼鼓起的脸就像是河豚。

　　“登徒子！”她骂道。

　　李璟仁看了看自己的手，手间似乎还残留着她身上的余温，觉得自己简直自作自受。

　　“都是些什么人，查明身份了吗？”她环顾四周，似乎想找寻些蛛丝马迹。

　　李璟仁根本来不及阻止，小姑娘又尖叫一声，再次扑入他的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