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巨]月下囚笼》赤谣

9、第九章

　　雨下得很大，大颗大颗的雨水打在脸上有刺痛的感觉。

　　“太慢了！跑起来啊！小鬼们！”
　　教官骑在高大健壮的马匹之上，语气凶恶地驱赶着掉队的训练兵，而阿尔敏就是其中一个。

　　——不行，真的不行了！
　　阿尔敏喘着粗气，喉咙发干，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阿尔敏觉得他已经快到极限了。

　　“阿尔敏，你还好吗？”
　　听到熟悉的声音，他艰难地抬起头。

　　只见艾希的脸已经被打湿，银色的发丝紧紧地贴在脸上，看起来很狼狈的样子。她蹙起眉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

　　阿尔敏整个胸腔都是火辣辣的，他回答地艰难：“还，还好。”

　　“这次的训练是要评分的，要是完成不下来的话可能会被淘汰。你要不把装备给我一些吧。”

　　眼角余光瞥到艾希虽然狼狈却并没有感到很疲惫，反而有空来担心自己，这使阿尔敏的自尊心有点受挫。
　　“我就算死也不要成为别人的累赘！”

　　阿尔敏拼了命地向前跑，眼前的景象变得越发光怪陆离了。

　　艾伦和三笠都看不下去了，他们两个默默地减缓速度，一左一右地跟着阿尔敏，而艾希则默默地跟在后面。

　　“好了，测试结束！可以休息了！”
　　到达终点的时候，每个人都精疲力尽，好在坠在队尾的艾伦四人都合格了。

　　阿尔敏猛地跪了下来，缓了半天视线才开始明朗起来，不再是漆黑一片。看着三位好友充满担忧的大脸，阿尔敏没来由地感觉到紧张：“艾伦、三笠、艾希？你们怎么在这儿？”

　　……照理说你们应该都在前列啊？

　　——别吧阿尔敏，我们可是陪你跑了一路啊。艾
　　希原本是想这么说的，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变了味道：“不用担心，我们是在训练结束后看你不太舒服才来的。现在呢？好些了吗？”

　　她说谎说得面不改色，但阿尔敏的观察能力也不差。

　　他抿了抿嘴：“……我好多了。”随后自己撑着右膝站了起来。

　　艾伦和三笠想上前搀扶他，却被对方轻轻拂开了。

　　阿尔敏虽然走得艰难，但他的笑容依旧灿烂：“我没事，咱们快点跟上队伍吧。”
　　——我又拖后腿了，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艾伦和三笠从小和阿尔敏一起长大，没人比他们俩更了解阿尔敏。阿尔敏目前是没什么事，但是今天的事明显打击了阿尔敏敏感又脆弱的内心。

　　天色渐渐转晴，太阳也剥开厚重的雨雾，给大地带来了温暖，明明这该是雨后初晴的美好场景。

　　阿尔敏被打湿的金发照着树隙中透下来的阳光，他倔强又蹒跚地向前走，就像一只想要默默躲到暗处舔舐伤口的小猫。

　　艾希把一切看在眼里。

　　之后的几天，阿尔敏似乎在躲着艾希。艾希也察觉到了这点，好几次主动找他搭话都会被他岔开话题。

　　艾希也是有脾气的。

　　她拒绝了米娜训练后想和她一起玩的邀请，在所有女生都在宿舍里聊天、唠家常的时候，她悄悄地溜了出去，往男生宿舍走。

　　——阿尔敏真是气死我了，哪怕是爬墙撬窗户我都得和他说上话，问清楚他为什么要躲着自己。

　　没想到还没靠近男生宿舍时就见一个金色脑袋也同她一样悄悄跑了出来。艾希定睛一看，不正是阿尔敏吗？艾希悄悄地跟在阿尔敏的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她亲眼看着阿尔敏跑到器材室拿了负重沙袋绑在了腿上，她能理解阿尔敏不想成为别人累赘的心理，但是为什么要躲着她呢？

　　也许是她的话不小心挫伤了他的自尊心，但她宁愿阿尔敏直接面对面指责她，也不愿意阿尔敏不搭理她。

　　艾希趁着阿尔敏还没开始跑，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因为天色已经不早了，周围也渐渐变得漆黑起来。

　　没有防备的阿尔敏被阴影里的一双手突然抓住了手腕，他吓得惊声尖叫。艾希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你至于吗？我又不是要吃了你。”

　　阿尔敏惊悚地回过头，看见艾希一只手握着自己手腕，另一只手捂住了耳朵。

　　“对，对不起。”
　　阿尔敏低下了头。

　　艾希松开抓住他的手，朝着旁边的两个木桩指了指：“坐那儿聊聊？”

　　阿尔敏点了点头。

　　两个人就这样坐下来，场面很寂静。

　　艾希率先开口：“阿尔敏，你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不想和我做朋友了？”

　　阿尔敏连忙摆手：“不！不是的！”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

　　面对艾希略带怒气的质问，阿尔敏竟然没有像平时一样低下头，而是抬起眼眸看向了艾希：“我不能一直躲在你们的身后……”

　　白天像蓝宝石一样明亮璀璨的眼眸，在夜幕的笼罩下也深邃地如同暗海中的漩涡，引人沉沦。
　　“艾希是女孩子都这么厉害了，我身为男子汉应该要更努力一些才能保护你。”

　　——砰砰砰。
　　奇怪，我的心跳怎么那么快？

　　艾希轻咳了一声，刻意板着脸：“那你也不能不理我啊，我会很难过的。所以你以后不许再躲着我了，听到没？”

　　阿尔敏微笑着：“好。”

　　“而且你才不是累赘，你超级聪明的！”
　　“嗯。”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吧？”
　　“当然。”

　　——一语成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