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世界都想进我队伍》陈一心

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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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狐狸不让她扶，只自顾自抱着肚子在地上滚来滚去：“我要是你那什么师父，我现在就给你念咒，最毒的那种，咒死你。”

　　原蓝也跟着弯腰蹲下了，仔细看了一会，看得狐狸骂骂咧咧，别过脸不让她看了，她才耸肩：“可能真是认错了。除了这一双眼，你没一点像他。”

　　“肯定没我帅吧。”狐狸缓和了些，好了伤疤忘了疼，用肩膀撞她一下：“你念念不忘的。”他窃笑，指着她：“哦哦哦哦哦，你暗恋他。”

　　原蓝猛地站起来，吓得狐狸倒退三步，她冷眼看他：“我没有，只是他救过我，我……”

　　话音止住，苏小鱼和医生都进来了。

　　此时，系统发出通知：“各位玩家请注意！请立即输入空间密码，进入检测空间！”

　　原蓝所有闲聊的心思都不翼而飞，她弯腰，一边把鞋带重新系紧，一边提醒众人。

　　“我们必须第一个通过检测。”

　　不少人以为进了保护区才是游戏的开始，却不知道游戏早已开始。检测空间才是真正的起跑线。

　　“急什么啊……”狐狸拖长调子，眼光一瞥，注意到旁边的规则：“哎！你看，最后一名还可以破例多带一件东西进去呢。”

　　原蓝一边输密码，一边说：“想拿好地图，就闭嘴。”

　　选地盘可不是自助餐，而是大学食堂打饭一样。地盘就这么多，去晚了就只能拿别人剩下的。

　　原蓝上次的地图，那真是基础扎实。当地居民意识好，动物最多，保护区面积最广，盗猎者也是最多的。

　　优势就是这么一点点累积起来的，什么都要抢第一，什么都要提前做准备。这就是原蓝习以为常的生存法则。

　　原蓝五人一组进入了他们专属的检测空间。四面白墙，空间不大，悬浮着各种提示字句，不允许携带的东西，点击寄存就可以了。

　　原蓝提醒他们：“现在检测还没开始。我们先看提示，自查一遍，争取一遍过。尤其是利器、活物和药品之类的都不能带的。”

　　大家都老老实实点头，手机上交。

　　原蓝把墨镜寄存了，就没别的了。泰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熊猫娃娃。医生丢下一些备用膏药。苏小鱼把自己全身叮叮当当的饰物都拿下来了，包括她刚拍的原蓝照片，含泪痛心地放到隔间寄存。

　　原蓝看了看狐狸，他说：“我没东西。”

　　大家都是两手空空，连个手表都不带了。
　　五个人对视着，稳了。

　　全部人进入检测空间后，游戏发出广播：“最后集合！”倒数了一二三以后，检测扫描就开始了。

　　整个房间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红色。原蓝的脸一秒就黑了，她立刻抬头，发现屏幕上出现了：“检测通过队伍：0”，稍微安心。

　　都是新手，检测不可能一遍过。

　　原蓝看了规则，确认规则还是那些，又自我检查了一遍。她亲自动手检查：“把口袋翻出来给我看，外套脱了。我们必须要第一个通过。”

　　她从泰山开始检查。
　　房间里的灯一直是红色的。

　　检查到最后一个队员的时候，屏幕上出现了：“检测通过队伍：1”

　　原蓝怒了：“谁还藏了东西！”她恶狠狠地一个个扯衣服看口袋：“到底带了什么宝贝东西！”她的目光看到了狐狸，他罕见地一声不吭。

　　“是你。”原蓝走过去，把他全身上下搜了一遍，他疯狂躲避：“哎你别摸，真不是我，是他的金丝眼镜！自带武器，肯定通不过！”

　　医生为难：“培训班说了，眼镜可以。”

　　原蓝盯准了狐狸不放：“把你的手给我。”
　　狐狸转头就跑：“神经病，我连手都不能带了？”

　　原蓝：“我知道你的十万是怎么来的了，不是测评的钱，是补偿金。补偿你少了一个手臂参加游戏的钱。”

　　狐狸一个闪身躲过了原蓝的攻击：“哇，你觉得我很没用吗？”他左闪右躲，速度惊人地快，原蓝竟然真抓不住他。“没看过我资料？我也是个SSS+好吧！我凭实力拿的钱。”

　　原蓝吼：“帮忙！”原蓝抓不住的人，其他人更抓不住了，拦追堵截。一个这么小的空间，他像小老鼠似的扑来跳去，谁也摸不到他。

　　狐狸逃得从容起来：“反正也没第一，最后一名也差不多啊！”

　　原蓝两眼冒火，她连第二名进场都忍不了，还最后一个？

　　泰山费力追，但他体型就比别人笨重，动起来更慢，还时常挡住了其他人。狐狸却专挑泰山这边跑，存心要逗他，绕着他打圈。

　　泰山一着急，脚下就打了一滑，猝不及防就轰然倒下了。这么一倒，刚好压住了飞快逃跑的狐狸。

　　狐狸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栽在这傻大个身上，又气又郁闷，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一条手臂伸了出来。
　　“……谋杀……这里有人谋杀……”

　　原蓝抓起他的手臂，卸下来，点了寄存。
　　瞬间，空间就变成了绿灯。

　　狐狸沉默。
　　集体也陷入一种略微尴尬的沉默，又不约而同吐一口气。

　　还真是那条手臂啊……

　　忽然，系统跳出一句：“寄存失败。”

　　眼看着通过检测的人已经突破了六十，空间却一直没有打开新通道。

　　众人都想，如果无法寄存，就只有两条路。要么丢出检测空间，要么拿最后一名。

　　原蓝打开了寄存箱，把手臂又拿了出来。

　　狐狸一看原蓝竟然要还给他，喜不自胜：“好好好，最后一名就最后一名！我们可以买动物，可以打盗猎者，一样能赢。”

　　他正要拿那只手，原蓝却一个闪避，拿着假手晃了晃：“我怎么可能拿最后一名？”

　　狐狸笑容凝固。瞬间，他不顾一切，朝她飞扑过去，死死缠住了原蓝的腿。“那也不能丢我的手！”

　　原蓝挣脱不开，却听狐狸说：“它对我很重要。你不能这样对我。你能帮泰山，为什么不能也帮帮我？”

　　那话里的委屈，让人心头发颤。
　　苏小鱼不忍心了。那手臂不只是一条手臂，或许也是他的尊严，好像有了这条手臂，他还跟正常人一样。

　　“把手还给他吧。我们拿最后一名吧！”
　　医生也点了头。

　　耳朵里全塞满了求情声，还有狐狸的哀鸣。

　　原蓝吼道：“闭嘴，我想想！”

　　狐狸立刻乖巧闭嘴。那孤零零的一只手，固执地抱着她的腿。

　　原蓝又甩了一下假手：“哪里不对劲……”她开始在手臂上四处寻找，狐狸还没来得及制止，她已经找到了关节的机关，一拧一转，机关扣子就松动了。

　　一打开，他们止不住惊呼出声。

　　犹如打开了水龙头，一片金色水柱冲涌而出，四溅一地。大概是用了压缩技术，她竟然越抖越多。更多的金光争涌冒出，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巨大声响。

　　“我说怎么这么沉，原来是为了藏东西……”

　　最后一颗金色的圆形东西，咕噜噜一口气滚到了苏小鱼的脚边。狐狸要抢，苏小鱼已经捡了起来，举高到眼前：“啊，金子！”

　　所有人目瞪口呆。

　　原蓝倒了个干净，见狐狸趴在地上，还企图把散了一地的金子拨到一起，揣回口袋里。

　　晚了。
　　她点了寄存，所有金子直接消失。
　　而且，这次系统显示寄存成功了。

　　她微微一笑，把假手还给了他。

　　空间尽头的门无声打开。

　　原蓝冲他们挑了一下眉毛，率先进去了。

　　狐狸拿回了手臂，却显得更委屈了。他嚎丧似的一通乱叫，被挖了心肝似的。

　　苏小鱼顿时觉得自己刚才的脑补，真是想太多。他在乎的就不是那个手臂，是里面的金子。

　　一个队伍都大惑不解。
　　狐狸拼死拼活，就为了带一手臂的金子进游戏。寄存又怎么了？

　　苏小鱼忍不住要问个为什么。狐狸抹一把眼睛，气鼓鼓说：“关你屁事。”哼哼唧唧地进门去了。

　　他们只觉眼前一黑，就进入了一个宇宙般飘渺的空间。

　　黑色里闪动着流星般的光碎，他们走在期间，无数圆形的图标漂浮在他们眼前。几十万张缩略地图，一个个小圆球，漂来荡去，多不胜数。

　　医生一进门，就松了口气：“不要紧，还剩很多！”

　　狐狸懒洋洋地说：“只有你们在乎地图，她只想着那个第一名。”

　　原蓝不接话，只飞快扫视一圈，发现灰色球挺多，但剩下也不少。她粗略估算，现在排名肯定不靠前，也绝不是垫底。

　　她转头去找泰山，很快发现了一个庞然大物，抱着膝盖蹲在角落里。

　　原蓝猜他肯定心情不好，走了过去。听见脚步声，泰山一扭头，不看她，自顾自生闷气，眼泪啪哒直掉。

　　原蓝：“我没纸巾递给你，别哭了。”

　　“要不是你一开始选了他，我们已经第一名了。”
　　原蓝：“要不是他，你已经被淘汰了。”

　　这话刺激得泰山几乎要站起来：“淘汰就淘汰！”他想发作，注意到其他人还在，压低声音：“我为我自己吗？如果能拿到第一，拿到那个东西，淘汰我一个又有什么要紧的！”

　　一连串质问，打得原蓝只能沉默。这世界上她最懂泰山的此刻心情。悲伤，渴望，愤怒，失望乃至绝望，她比泰山还多了一个，愧疚。

　　第一轮，他们是为自己。到了第二轮，才发现它给了他们一个无法拒绝的强烈希望。他们就算拼死也要拿到这个第一的。

　　“别说了。”原蓝努力镇定情绪，她从不后悔自己的选择，因为她会让所有的选择都变得正确。“狐狸落后的名次，我替他追回来。”

　　泰山一凛，本来他已经想放弃了，听了这话，又燃起了希望。他又不肯相信：“怎么追啊，我感觉都垫底了。”

　　“反正坐在这里哭，是追不上的。”她伸手把泰山拽了起来：“擦干你的眼泪，跟我去选球。”

　　而此时，苏小鱼已经晕了，她被漫天繁星包围。
　　“我看到眼都花了……”

　　狐狸随手抓下来一个图标：“要是最后一个进来多好，都不用挑了。”看了看，一线城市，又把图标放走了。

　　医生长篇大论为大家解释《原蓝金牌攻略》，从颜色到地质结构，头头是道，把苏小鱼听得一愣一愣的。研究蓝学的楷模，苏小鱼深深敬佩。

　　见原蓝和泰山密谈回来，狐狸喊她：“哎，你还写过这个？”
　　原蓝：“没有。”
　　这话一出，医生当场就懵了。

　　狐狸毫不留情嘲笑他：“哈哈哈哈！拜了半天，拜错了！活攻略在这呢，不知道问？”

　　医生尴尬地咳嗽。

　　苏小鱼：“对对对！原蓝姐姐，你觉得我们选哪个图比较好？”
　　医生：“我一直想请教你，是怎么选到了最好的图的？”
　　原蓝：“随手抓的。”
　　医生：“……”

　　原蓝说的是实话。当时遍地黄金，随手抓都是好地图。而现在，精挑细选，也是在垃圾堆里找九成新。

　　这时，原蓝随手抓下来一个绿色图标，想看看，却忽然变灰了。正想着怎么这么快呢？另一个灰色图标跟着变绿了。

　　“怎么颜色还会变？”

　　医生解释：“规则改了。以前付款了就会变灰。现在点了“锁定”，球就会变灰，不会被其他人抢走。如果后悔了，随时点击“解锁”，球就会变回正常颜色。只要不付钱，地图一直可以换。”

　　苏小鱼：“还挺人性化的，好适合我这种选择恐惧症。”

　　不。
　　这不是人性化……
　　这是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