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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 11 章 ...

  •   第十一章
      铃儿拿着纸鸢,有些好笑:“这都冬天了,哪儿有人放纸鸢?”
      “只要有风便可以,谁人规定只有春日才可放纸鸢的?”如今才初冬,福明又一向比四周的其他地方要暖和许多,玉秋便不以为意,觉得这日子放纸鸢再好不过。
      铃儿当她在金陵无法这般放肆,也只好陪她玩一玩,殊不知这是玉秋想的叫她散心的法子。这天虽然算得上艳阳高照,两人又穿着厚实,但跑起来吹着风可仍是会冻得不行,铃儿知晓玉秋本就畏寒,自是不叫她跑的。
      玉秋拿着纸鸢站在那儿,铃儿则一手提着线,一手拿着线轴轻轻巧巧地往前跑着,玉秋适时地将手一松,那纸鸢便颤颤巍巍升到空中。
      玉秋站在原处,背着手看铃儿放纸鸢的模样,脸上满是笑意。铃儿跑了一会儿,见玉秋还站在那儿,便兜了一圈往回跑去。
      玉秋远远见她向自己跑来,伸开了双臂。铃儿跑到玉秋跟前轻轻一跃,跳进了玉秋怀里,双脚勾起离地,玉秋赶紧接住她,脚步往后退了半步,才将身形稳住。
      两人结结实实抱了好一会儿,玉秋将铃儿放下地。铃儿看着身后已经落在地上的纸鸢,扁了扁嘴,看向玉秋一脸责怪道:“都怪你,纸鸢都没放上去。”
      玉秋也看见了那只可怜的纸鸢,转头看着铃儿,一脸无奈:“方才我都忘了还有它。”看着铃儿被冻红了的鼻头,心疼不已,也才发觉自己这散心的法子是多么不妥:“人人都说福明的冬日很是暖和,看来也不过如此。”
      两人也没了放纸鸢的兴致,走过去将纸鸢拾起,放至一旁。
      “我都说了这不是放纸鸢的时候。”铃儿还是没忍住埋怨了一句。玉秋连连点头:“玉大奶奶教训的是。”
      铃儿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香囊,递给玉秋:“看你这么乖,赏你的。”
      铃儿绣过许多东西给玉秋,就连玉秋现下穿的衣衫上,也有铃儿绣着的花样。香囊却是她头一回做,众人都知晓香囊代表着什么,她以前没想过做,可明白过来自己的心思后,她恨不得在玉秋脸上刻上自己的名字。
      男子戴上香囊,也意味着有了意中人,铃儿自是忙中抽闲将第一个香囊做成了,她见玉秋没有伸手,又向前跨了一步,低着头将香囊上的红绳穿过玉秋的束腰,要将香囊挂在上头。
      玉秋方才没来得及接,见铃儿低着头替自己挂,心里也颇甜蜜,笑着打趣:“如今是挂香囊的时候了?”在金陵,香囊向来是在乞巧节那日拿来相赠的,男子也都是在那日将意中人赠的香囊挂在腰上。
      铃儿伸手在她胳膊上轻轻掐了一下,又自顾将香囊系好:“我说是时候,便是时候。”玉秋将系好的香囊放在手心,低头仔细看着,心里说不出的喜欢:“铃儿说得对极了,铃儿的手艺真好。”
      铃儿见她那般认真打量,脸上浮出粉色,有些羞涩,正要用手去拦,又听她这话,便放下心来:“你怎知是我做的而不是买的?”
      玉秋没有立刻回话,只牵起铃儿的手走到一边坐下:“铃儿向来只肯把好东西留给我。”
      “你又爱胡说,我把最好的都留给了自己。”铃儿靠着玉秋坐下,哪里肯承认自己的偏心。
      “那,铃儿把自己留给我了。”玉秋转头看着铃儿笑,铃儿一时羞得往后一缩,将脸埋在玉秋的背上,过了许久,玉秋才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闷闷的,轻轻的,软软的“胡说”。
      玉秋自打窥得自己的心思后,便有些在意铃儿于她是如何。铃儿对她自是很好的,只是她也在意,这份好是出自何种心思,果然人一旦沾了情字,便无法再置身事外做个潇洒的人。
      玉秋是故意说这些话,想要看看铃儿会是如何反应。铃儿打小便这般喜欢粘着她,又容易害羞,可她依旧能感到其中的丝丝变化,她能从铃儿眼里看出那不一般的情意。
      或许铃儿早就有了转变,是自己太过愚钝,至今才有所发觉,或许铃儿先前那大胆的举动,便是在试探自己。
      玉秋心里有了定论,人也更轻松起来,拉起铃儿的手,放在手心握着,又与她十指相扣。铃儿也抬起了头,下巴靠在玉秋肩后:“你如今不跟我讲男女大防了?”
      玉秋一顿,转过头来:“你不说,我都要忘了还穿着男装。”
      铃儿想起儿时玉秋放开自己的手,当时明明也听进去了道理,只是有些委屈可惜罢了,如今一回想,竟还有些气愤,便张嘴轻轻咬了一口玉秋的肩。
      铃儿咬得轻极了,玉秋差点没察觉她是咬了自己一口,只以为是不小心撞了一下。玉秋只觉胸口荡漾着波涛,一层又一层。
      又听铃儿轻声埋怨:“那你现下知晓了,怎么还不放开?”
      玉秋听着铃儿的话音里皆是不满,笑意更深,若是自己听她的将手放开,她怕是要生气了吧。玉秋学着她平日里使小性子时的模样,将嘴一撅,头一仰,哼了一声:“就不放!”
      铃儿自是也瞧出她的打趣,只是她从不曾见过玉秋这模样,她看着玉秋生动的侧脸,竟是看呆了去,反应过来时,想要再说什么也已来不及,便侧头靠在玉秋的肩上不再说话。
      若是在金陵,玉秋手上定是拿着手炉的。只是来了福明,一时暖和,倒是疏忽了这些,玉秋的手便有些冰凉,铃儿知晓是她身上积了冷毒的缘故:“你的手这么凉,就该多牵牵我的手,我身上暖和。”
      玉秋笑呵呵应着:“等我们成了亲,我便可以抱着你睡,岂不是更暖和?”
      铃儿想到什么,又有些不快:“我瞧慧香暖床暖得挺好,你睡得也挺暖和。”
      玉秋有些哭笑不得:“你明明也有芸香替你暖床,怎就说起我来了?”说完见铃儿依旧不快,又避重就轻道,“还是你嫌芸香不够暖和?那我叫慧香去替你暖。你再熬三年,慧香和芸香便可以一起替我们暖床了。”
      铃儿一听,脸上微红:“你才觉得煎熬呢,我倒觉着三年时光转瞬即逝。”
      玉秋了然地点了点头:“的确是快,转眼就快过年了,铃儿就要十三了。”
      铃儿心里却想着,这日头实在难熬,怎生还有三年呢?不行,再过两年多一些,便十五了,就可将婚事提前安排好,一及笄立马成亲便快上许多。自己要如何同娘说,早些安排婚事呢?
      不行,自己嫁人怎么可以这么一副焦急模样,岂不叫人笑话?可是自己若是不说,等及笄才开始准备婚事,那又有半年可以拖了,若是遇不上好日子,没准还要往后推一年呢。这可不行,夜长梦多,没准这呆头鹅几年下来就当姐姐当习惯了,成亲以后也不懂将自己当心上人看,那自己找谁哭去?
      铃儿愁绪不断,皱着眉盘算着,玉秋见此,问道:“你可是遇上了什么烦心事?在家里便不开心,怎么到了外头也不高兴?”
      铃儿得了玉秋的关心,自是少了许多愁绪:“你不如猜猜看?”
      玉秋思索着将眼往下一瞟,不经意间便瞟到了铃儿的胸脯,玉秋想到自己当初的烦恼,福至心灵,眉眼弯弯,又怕铃儿不好意思,悄悄将脑袋凑近,声音放轻了许多。
      铃儿见她如此,以为她果真猜中了,便想着,若是她猜中了,那便不用烦了,径直叫她去跟娘说,要早些准备婚事便好了,心里也放松起来。
      只听玉秋神神秘秘地开口道:“铃儿可是觉着,被人撞上,胸脯很疼?”
      铃儿也是没想到她会说到这个,看着玉秋一时没有说话。玉秋便以为自己猜对了,便继续说起了自己过来人的经验:“不碍事的,你走路时小心些,来抱我的时候也顾忌些,旁人不会撞上来的。等再过一段时日,便不会那么痛了。”
      铃儿看着玉秋,叹了口气,这果真是只呆头鹅,自己竟还指望她了?
      “你猜得不错,不过我还愁另一件事。”
      “什么事?”
      “前阵子娘叫我提防着府里的丫头,小心她们做手脚想爬你的床。”
      玉秋原本也不曾想过这个,她一心放在生意上,宅院里的这些心思倒是没有去琢磨过,听铃儿乍一提起,也是愣了一下,随后又道:“在府里她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太大胆的事,我自己还是女子呢,不会被她们勾去的。”
      “夏姨和慧香常安那儿我也叮嘱过了,想来也可以放心。”
      “你既然都安排好了,还愁什么?”
      “我怕我想得还不够周到。”
      “你在金陵就是因着这事愁眉苦脸的?”
      “玉大爷这大忙人竟也能瞧出我愁眉苦脸了?”铃儿也就明白过来,为何玉秋来福明会想着带自己了,合着是当时便察觉自己心存愁绪了。铃儿想到这儿,哪里还有方才的愁绪,满心又是甜蜜,又与玉秋说起笑来。
      “我每日都早早回来了,你还这般冤枉我。”玉秋也知晓铃儿是在与自己玩笑,便故意摆出一副委屈模样。
      “原来你是为了我早早回来的呀!”铃儿故作惊叹。
      玉秋顿时笑弯了眉,伸手摸了摸铃儿的脸:“是呀,我在铺子里也想着铃儿呢。”
      铃儿羞得不敢与玉秋对视,将眼撇开,又转回去盯着玉秋:“我也一直在想你。”说完,还不等玉秋说话,又将脸埋在了玉秋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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