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道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夜十六

4、量化考核

　　斯文赶紧跳出来：“别别别。主要是我们觉得文琼可能不太能胜任这个C位。”
　　林淡淡也说：“我也觉得赵文琼C不适合，他自己也没什么自信的。不是我想争C啊，我就是一个没有野心的rapper！嘿bro~peace and love~”
　　赵文琼喝了水稳住了气，第一次公开发表意见：“那个……我觉得……可能斯队和杨寅更适合C……”
　　斯文：“我是觉得杨寅更适合一些。”
　　杨寅倒是不说话，但表情很好懂，扬着下巴看景小井。

　　景小井不慌不乱：“所以现在你们四个人的意见是让我和杨寅换part？”
　　斯文：“我同意。”
　　林淡淡：“臣附议。”
　　赵文琼点点头。
　　杨寅：“你们都觉得我适合的话我也没意见。”

　　景小井：“让你们觉得杨寅适合C位的依据是什么？”
　　斯文：“杨寅的形象很抓镜头，舞蹈也不错，唱得好，人间低音炮。”
　　林淡淡：“嘿嘿嘿，我就是觉得我的那段rap已经很抢眼了，没有必要来争C。”
　　赵文琼：“杨寅很高很帅。”
　　杨寅有点脸红。

　　景小井：“你们说的这些都是个人的感观，我想说的是量化考核。”
　　他抖开了一张画了表格和写了满满备注的A3纸，摊到地上。

　　“我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就看了进组指南。这次的等级评定，为了让选手发挥出最好的水平，除了纯vocal向的练习生需要唱现场外，重点展示舞蹈的个人或者团队允许在现场使用录音室版本的歌。当然想唱现场也可以，不过容易翻车。所以我仅对我们每个人的舞蹈进行了量化评级。量化的标准都有写，你们先看，不懂的地方再问我。”

　　A3纸的表格往地上一铺，另外四人面面相觑。
　　杨寅一开始还是一幅十分不屑的表情，但越是看下去越是心惊。

　　表格里，几个大点每扣一分或是每加一分都会备注出原因，且细化到几分几秒出现了什么样的问题或是有了killing part。
　　杨寅的细节问题是最多的，主要体现在想要压拍却节奏延迟上。
　　压拍是跳舞卡点的一个技巧。
　　每一个音符都有时长。因为时长极短，所以舞蹈动作只要踩准这个音符，无论是音符的开头、中间还是结尾，都算是踩点正确，节奏正确，但高手dancer都喜欢压拍，就是卡着音符的结尾跳出动作。
　　在音符的开头或是中段跳出的舞步就仅仅是有节奏感的舞步，而压拍跳出来的舞步配上音乐往往会有魔性的洗脑效果，令人印象深刻，也就是外行说的神卡点。
　　压拍延迟，哪怕只有微乎其微的延迟，都是在音符的节奏之外了，还不如不压拍。
　　杨寅打开视频，回溯到一个备注出问题的时间，一点也不差，果然是压拍问题。不服气之下，又回溯了另一个时间，果然也还是压拍延迟。

　　在这张表上，每个人都认识到了自己以前从来没有意识到的问题。
　　斯文的主要问题是身体控制力和动作美感。
　　他所有的问题动作都是因为身体肌肉的控制力度不够造成的。比如勾脚侧抬的动作需要大腿与胯成10度的小锐角，脚背与小腿呈60度锐角才是最好看的姿态，但如果身体控制力不行，就无法在一瞬就达到完美的角度。
　　如果你不行，别人行，整个舞看起来就会不齐。
　　如果大家都不行，各有各的角度，整个舞就会乱。
　　斯文一开始也并不服气：“没有人在练习的时候会按身体部位的角度去练的吧。”
　　但是在他做出了景小井微调过的动作之后，处女座的斯文开始想追求完美了。

　　林淡淡也有身体控制力的问题，但是他最大的问题是表情管理。
　　身体控制问题再加上表情管理问题，视频随手一截就是表情包系列。
　　爱我你怕了吗.jpg
　　放学别走.jpg
　　来呀造作呀.jpg
　　吔屎啦.jpg
　　悲伤辣么大.jpg
　　………………
　　林淡淡在看完备注里所有时间点的表情包之后，呆若木鸡.jpg
　　斯文：“年轻人，可能情绪比较……嗯……丰满。”
　　杨寅：“我已经全部保存了。感谢蛋儿承包了我一年的斗图库存。”
　　赵文琼：“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鹅————”
　　景小井：“截图是静态的，所以出现表情包很正常。但是表情崩坏的频率太高，会影响到动态效果。jpg不可怕，可怕的是gif……比如这个。”
　　林淡淡：“好了我知道了景老师你别说了！我会学习身体控制和表情管理的！”
　　斯文、杨寅：“什么？还有gif？”
　　赵文琼：“鹅鹅~~私发我。景老师我要加你微信。”
　　林淡淡：“赵文琼你个没良心的！”

　　最后是赵文琼。
　　表格中除去颜值附加分，只算前五项的得分，景小井的分数甚至被赵文琼超过许多。
　　景小井：节奏感10点、动作美感10点、身体控制力10点、表情3点、技巧0点、颜值附加分10点，共43点
　　赵文琼：节奏感9点、动作美感9点、身体控制力9点、表情8点、技巧3点、颜值附加分3点，共41点

　　除了景小井，包括赵文琼自己在内的四人都对于这个分数感到不可思议，但大家一起再拉了几遍视频，发现这个评分确实很科学。
　　景小井的舞蹈动作无可挑剔，他仿佛是一个被设定好程序的舞蹈机器，节奏、肢体配合、走位、动作幅度，完全不会出错，一切都是刚刚最精确的位置和角度。但是表情上就很欠缺，没有出现表情包也并不是说不换表情全程死鱼眼，只是无论曲调是悲伤、纠结还是欢喜，他似乎都无法正确表达出该表现出的情绪，只有在高潮扮演被操纵的木偶时，他的表情才get到点上。
　　而赵文琼虽然会有节拍或是动作幅度上的小失误，但是失误率很低，表情和歌曲情绪的变化完美结合，而且会在手势和表情上有一些即兴的killing part，比如舔嘴唇或改手势。赵文琼的走位一直镶边，所以这些killing part很难被注意到，只有单独视角时才会发现，这真的是个宝藏男孩。
　　他是真的在享受跳舞这件事。

　　对于集体认为赵文琼不适合C，景小井表示无法理解：“告诉我，你们是怎么会遗忘掉这个宝藏男孩的。”
　　林淡淡：“……大概因为他平时不怎么说话，只会鹅叫。我靠，半年前这只鹅是完全没学过跳舞的，这进步也太神速了吧。”
　　杨寅：“白……景老师，你给自己的颜值附加分打10分，能要点脸不？”
　　斯文：“不要脸，应该打100分。”
　　景小井：“我谢谢你们成为了我的颜吹。那现在谁跟我换part能确定下来了不？”
　　斯文、杨寅、林淡淡集体向左看齐：“赵文琼！”
　　赵文琼乖巧脸：“我……我试试……”
　　景小井：“很好，鹅子加油。”
　　林淡淡捶地：“鹅子……………哈哈哈哈哈哈！鹅子，叫爸爸！”
　　赵文琼：“景老师，我要gif。”
　　林淡淡：“别别别，鹅子，爸爸错了。”
　　斯文扶眼镜：“收！正事儿！景老师，part换好了，我们很关心您现在的舞蹈水准。”
　　景小井微笑：“你们确定想看？看了确定不会想劝退我？”
　　林淡淡：“景老师，您是我们的人生导师！我们需要你！”

　　音乐响起，三分钟后。
　　林淡淡举手：“景老师，您依然是我们的人生导师。但是我想收回刚才那句话。”
　　景小井慈祥地摸了摸林淡淡的黄毛：“蛋儿，人生导师不记得有教过你过河拆桥。”
　　杨寅抱头：“太烂了，跟机器人一样僵硬，而且没有一个点踩在节奏上！为什么你能看出我那么细微的压拍延迟，自己连一个点都没踩对！”
　　斯文发现了问题：“真的跟以前差别太大了。是不是车祸把神经撞出问题，导致肢体动作无法协调？”
　　大家正在仔细思考这个可能性，杨寅：“一个电动车车祸？神级碰瓷。”
　　林淡淡：“那也不一定，电动车车祸还撞出失忆了呢！”
　　赵文琼慢慢地说：“景老师很厉害了。几个小时就把动作和走位全记住了，反正我是做不到。”

　　被赵文琼这么一说，其他人又觉得景小井有点厉害了。三个小时内，不仅找出了其他人在这支舞中的所有问题，还记住了自己的part的动作和所有人的走位，除了动作难看了点之外，分毫不差，而且卡点全卡准。
　　林淡淡：“对哦！我也做不到这么短的时间里把动作和走位记全。我最怕的就是节目里一天之内学会主题曲唱跳的环节了。我铁定翻车。”
　　杨寅：“最强大脑有什么用，架不住跳得丑，就只有半个月了不知道能不能练起来。”
　　景小井：“没事儿，大不了一轮游。”

　　景小井态度豁达，另外四人却集体陷入沉默。
　　斯文的眼镜反着光：“景老师，我们回来的路上听胡哥说了。说你欠了公司很多钱，如果这次出不了道，就要被送去会所当……当鸭子还钱。”
　　景小井：“……我靠还真是赢了会所嫩模，输了会所当嫩模啊……”景小井大意了，合同上只说欠的钱从工资里扣，但工作性质的安排还不是公司说了算。
　　如果不服从公司安排，那这笔钱就要开始利滚利。
　　方舟果然是个黑心公司。
　　林淡淡：“景老师，有我在！一百万而已，我帮你还嘛！”
　　杨寅一个大白眼：“昨晚溜出去开小灶AA的钱先还我。”
　　林淡淡可怜惜惜眼里湿漉漉：“本来是要请你们的，我不知道我爹停我卡了。”

　　胡陬回来的时候，这五个人已经在舞蹈室里练习起来了。
　　景小井和赵文琼在交流各自part里对音乐的理解，动作的细节和走位，其他三个人则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出现问题的地方。

　　胡陬被舞蹈室里“我超认真”的气氛惊到了：“咋回事？”
　　斯文停下练习跟胡陬说了一遍换C的事，胡陬看着景小井的眼神堪比林淡淡表情包。

　　傍晚的斜阳大大咧咧地透过舞蹈室的玻璃窗洒进来，景小井和赵文琼在余晖的侧影里，面对面盘腿坐在地上低语，偶尔相视一笑。景小井的开朗带得原本并不善言辞的赵文琼也变得多话了。
　　胡陬揉了揉眼睛，莫明地觉得这两人有CP感：“在医院的时候我就觉得这孩子哪里怪怪的，这不是失忆是芯子换人了吧！”
　　杨寅走过来：“这不挺好。我今天跟他说的话比之前几个月的都多。”
　　林淡淡竖起食指放在嘴唇上：“别话说，用心感受。”
　　胡陬、杨寅、斯文一头雾水：“啥？”
　　林淡淡向着斜阳的余晖张开有力的双臂：“啊！团魂！”

作者有话说

　　胡陬、杨寅、斯文：啊！沙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