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赵洛瑶

6、第6章

　　曲终人散后，我回到了我的房间。
　　十一点，我在花园等你……
　　我的脑子里盘旋的都是他的声音。
　　母亲来找我聊天的时候，我第一次的心不在焉。
　　“妈，我困了，想睡觉。”
　　十一点的时候，我这样对我的母亲说。
　　然后，母亲温暖的笑起来。
　　离开的时候，她在我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吻。
　　房门关上的刹那，我迫不及待的从床上弹了起来。
　　走到窗子前，小心翼翼的推开，小心翼翼的跳了出去。
　　然后，飞一样的跑了起来。

　　花园里，他已经站在了那里。
　　月光下，他一身白衣，连背影都美丽得让人心惊。
　　“若不是因为爱着你
　　怎么会夜深还没睡意
　　每个念头都关于你
　　我想你
　　想你
　　好想你……”
　　背对我，他轻轻的哼唱着。
　　低沉的声音，说不出的魅惑与寂寞。
　　“雪洛。”
　　呼吸稍微平顺后，我轻声唤他。
　　他回头，看着我，停止了嘴里的吟唱。
　　笑，慢慢走到我身边，他浅浅的笑，笑容细致得那般迷人。
　　“对不起，我来晚了，刚才我妈……”
　　我想跟他解释，却被他冰凉的拇指挡住了嘴唇。
　　“没关系。”他轻柔的对我说，“来了就好。”
　　他这样说完，脸上的笑一瞬间绽放得更加美丽了。
　　于是，我也笑，附和着他的笑，傻傻的。
　　“夏飘，你喜欢左寒对吗？”
　　某一刻，他忽然止住了全部的笑这样问我，然后把眼神闪烁成难过的样子，让我看见。
　　“不，我不喜欢他。”
　　凝视着他漆黑深邃的瞳仁，我肯定的说。
　　“一点都不喜欢吗？”
　　“是的，一点都不喜欢。”
　　“或许，是接触的少吧，也许以后会喜欢的。”
　　他继续说着，语气忧伤得如同夜雾一般。
　　“不会的，永远都不会喜欢他的。”
　　我直白的瓦解了他对于这个问题所能产生的一切剖析。
　　笑，再次映衬在那张美若幻觉的脸上。
　　“虽然知道这样问对左寒会很不公平，但是听到夏飘这样说，我还是很开心。”
　　如是说着，他温柔的拉起了我的双手，小心翼翼的握在了他的手心：
　　“如果夏飘永远都不会喜欢左寒的话，是不是也就证明，我是有机会的；假如我已经喜欢上了夏飘，夏飘是不是也有可能会喜欢上我呢？”
　　夜风轻扬，他的声音漂浮在空气中，似乎混合了花的香气，让人迷醉。
　　“我……也喜欢雪洛！”
　　我很小声的说，几近于唇语。
　　而他却依旧听见了。
　　终于，他的笑再次放肆的纷扬起来，一丝瑕疵与顾虑都没有，一如我初见他时那般倾国倾城。
　　至于我，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看着他的笑，心里感觉痒痒的，很温暖。
　　“夏飘，这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他说，然后缓缓的把唇贴上了我的唇。
　　跟他的名字还有他的手指一样，他的嘴唇也是凉冰冰的感觉。
　　身体僵硬着，我纵容着他的动作，任凭他霸道的吻着我。
　　我的心，也忽然前所未有的愉悦了起来。
　　即便多年后，我已清楚的知道，左寒当时其实就站在那棵我所背对的老树后面时，我依然无法否认，就算当年我发现了他，我也依然还是会跟雪洛那样说，我也依然会乖乖的像个傀儡一样的让雪洛亲吻。
　　因为那时我的眼中，只有雪洛。

　　回到房间的时候，我的头和心脏都还有些晕乎乎的。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雪洛。
　　他对我笑的样子，他跟我说话的样子，他牵起我手的样子，还有……
　　他吻我的样子。
　　我想，雪洛对于我应该已经是一种毒药了，一种碰过以后便会沉迷的毒药。
　　书上说，上好的毒药并不会立刻致人于死地。在蚕食你的过程里，它会制造一系列的连锁并发症；
　　譬如：失眠，多梦，幻想，以及过分的单纯。
　　如果书上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想我已经中毒了，因为那些并发症，我一样都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