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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损羽只为君 ...

  •   翎羽僵直的身体一瞬间放松,压在秦逸身上,眼前还是金星乱闪,胸口心跳如擂鼓,滚烫的皮肤触着清凉的身体,舒服得动都不想动。
      秦逸却一点也没解脱,粗重的喘息喷在颈间,引得体内情欲翻涌更甚,又不得不压抑下去。猛喘了一阵才调匀气息,拍拍身上压着的人,示意他起身。
      翎羽神游天外了一阵,突然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忙噌地直起身,不小心又瞥见悠然脸上潮红,唇给自己咬得渗出血痕,那原本白皙无暇的身子更被捏出了不少印子,长长的黑发散了一些在胸前,两项映衬下居然又有动情的征象,吓得赶紧别了目光,脸红得堪比猴子屁股。
      脑中仍有旖旎景象徘徊,鼻尖一热,竟滴下血来。
      “翎羽?怎的鼻血都出来了……”秦逸吓了一跳,刚想拿旁边的衣角来帮他擦,翎羽已经一扭身自己鞠了一大捧金线范围外的冷水,兜头浇下。
      蜿蜒而下的浅红很快被水冲净。
      “没事没事……一时血热,凉水冲一下就好。”
      翎羽以手背抹了抹鼻子,赶紧爬上岸,又拽过两人的衣服在水里随便揉搓一阵,以热力催干,手忙脚乱往身上套,连衣服穿反了也不自知。
      秦逸看了会,这时才站起身,也不管自己身上还滴着水未着存缕,只帮他把穿得乱七八糟的衣服扯下来,拉好袖口再穿回去。
      翎羽红着脸,倒是安静下来任他摆弄,眼观鼻,鼻观心,只敢盯着自己的脚尖看,再不敢抬头。
      “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翎羽长大了,该学会自己纾解欲望。”秦逸细心地帮他整好衣领袖口,末了托起仍然发红的俊脸,略仰头,眼里是满满的笑意,“现在就如此害臊,将来成家可怎么办?”

      林间的风忽的大了些,扬起两人湿答答的发,卷成一缕缕乌黑的发束,却无法自行分开,像是眷恋着对方,只盼相守的时间更长久才好。
      秦逸脸上红晕已褪净了,嘴角含笑,颈上肩上还沾着细小水珠,整个人温润如上好的羊脂玉,浸过水,在阳光下散发着极淡的莹润的光华。

      成家?从没想过的事。
      是两个人要长相厮守?那不需别人,只要悠然就好。
      翎羽不要别人,悠然也一直跟翎羽在一起。
      对,这样最好。
      稚气未退的凤凰只低头想了想,就轻易定下了日后让两人都饱受煎熬的决定。

      “阿嚏!”
      翎羽正发呆时,秦逸却激灵灵打了个寒战外加一个喷嚏。
      怎么说也未至盛夏,又是清晨,从水里出来既未擦干也没穿衣服,不着凉才有鬼。
      翎羽忙把人拥进怀里,凌空召来另一件长衫,扔进水里涮涮就召回手里,蒸干了,毛手毛脚地帮悠然往身上披。
      秦逸按住他的手,自己接过衣服来慢慢穿。
      “回去吧,若是阿发起来看我们都不在,大概又要闹脾气了。”
      我管他怎样,有悠然就好,翎羽撇撇嘴,小声嘟囔,被揉了揉脑袋,从水里出来尚未梳理的黑发更乱了。
      “不许耍小孩子脾气,听话,回去了。”
      见他绷起脸,翎羽也不敢再闹,搂过纤瘦的腰身,忍不住想起刚刚在水里裸露着的雪白肌肤,险些又面红过耳,忙收敛心神,抬脚掠出去。

      很热。
      他试图移动身体,发觉自己不知何时已恢复了原形,却无法动弹分毫。胸口、两翅、脖颈都粘着或干涸或新鲜的血,深深浅浅的,跟毛色相近,也与周身围绕的炽焰同色。
      “流焰……流焰!”有个声音叫得凄厉,就在红莲外,极近的地方,一身鹅黄衣裳的女子,衣角发丝都被火焰燎得不成样子,娇俏的容颜被热气熏蒸着,看不太清楚,给旁人拉住了,还是向着他这边伸出手来。
      周围远远的还围着很多人,面上大多是不忍之色。
      他不明所以,但心口处锐痛,满满的填了无数感情,无处宣泄,只周身的烈焰烧得更旺,仰头,发出长长的清啸。
      女子收回手,慢慢跪在地上,低头啜泣。拉着她的人擦了擦满头的汗,也放了手。
      火焰开始舔上他的身体,无法形容的痛,视线都模糊了,仿佛那火能直接透过羽毛骨骼,灼烧着灵魂。
      一片绯红中,鹅黄色的身影突然扑过来,圈着他,低声道:“若你忘了,我留在世间还有什么意义?倒不如连这魂魄都毁了,也省得孤零零再等来世……”
      那话音悠悠的,还未落,冰肌玉骨已耐不住烈焰,化成了灰,跟他的混在一处,分都分不开。

      翎羽噌地从床上坐起来,满头冷汗沿着脸颊滑落,刺得眼睛疼。
      似乎有做什么梦,不过记不得了。
      揉着额头,千头万绪,却什么都想不起来,只记得满目的艳红。
      “翎羽?”身畔微哑的声音还带着初醒的倦怠,“怎么,做恶梦了?”
      “嗯,可是已经想不起来了,悠然觉得怎么样?”
      秦逸脸上还挂着些发热的潮红,这时略微摇头笑道:“没事了,不用担心。”
      翎羽探手摸他额头,修长的眉又皱起来。
      触手所及虽不很烫,也是明显的潮热。
      “明明还是热的,哪里没事了,从昨天下午烧到现在,一点都没有退热的意思。”
      秦逸身体一直算不得好,在娼馆里近十年的牢笼生活,郁结在心,又从未用心调养,较之常人本就略差。前一天早上在水里受了凉,到午后开始发热,虽不甚厉害,但起起伏伏就是不退。晚间畏寒得阵阵冷战,翎羽硬挤过来跟他同睡,这才好些。
      大凡冬去春来的换季时节,人总有内火,更易伤风咳嗽。
      翎羽和阿发又团团转了大半天,决定还是去镇里找个大夫抓几服药来试试。

      盘仙镇依然热闹,翎羽没了往日跑下山玩乐的兴致,找准了医馆就一头扎进去。
      大夫笑眯眯看着心急火燎的年轻人,暗道这孩子真疼老婆。
      远远的,在小巷的拐角处,雪衣红袖的女子面上遮着丝巾,只露一双秋水似的墨瞳,引得经过她身畔的人都忍不住扭头多看一眼,她却浑然未觉,定定看着拎了几包药从医馆出来,大步离开的修长身影。
      这四五年族人跑了多少地方遍寻不着,没想到他却自己回到这里。
      她拢起额前散发,从袖里掏出一只小巧的纸鹤,比拇指略大,一松手,就扑腾着翅膀往东边飞去。

      “哎,火再小点,这样非焦了不可。”阿发难得能支使人一回,昂首叉腰对着苦命充当火炉的百鸟之王大呼小叫。
      翎羽按下额角暴起的青筋,掌心的火焰果真略收了些,坛子里的药汁咕噜咕噜响着,溢出阵阵药香来。
      阿发自小看惯人脸色,知道自己若再不收敛,翎羽真有炸裂的可能,到时估计就没有灰头土脸这么简单能收场的。
      “好了,把药渣滤一下就能喝了。”
      浓浓的一碗褐色药汁,味道强烈刺激着翎羽的鼻子,只闻闻就已经想吐了。勉强端起来走到秦逸床边,犹豫着要不要给他。
      “悠然……你真的要喝这个东西?”
      秦逸正要伸手接,闻言一愣,失笑道:“生病了自然要吃药,这是小孩子都明白的道理,不然你大老远的跑下山去医馆抓药,为的是什么?”
      “我没想到这东西味道这么重,还是别喝了吧。”翎羽往后挪两步,避开他的手。
      阿发收好了熬药的坛子和滤渣用的白布,听到这话几乎想冲上来敲他脑袋,可翎羽手里端着药碗,又怕撒了,只好改成用力跺脚:“你白痴啊!这是药又不是清粥,能没味道么?把公子冻病了,你又不给药吃,这样下去真要死人的!”
      死人……翎羽被他这话吓了一激灵,手里的药汁晃出几滴来,在乳白色的床单上晕出一个斑点。

      突然想到,悠然与他并非同族,凡人的寿命,最多不过百岁,且能有百岁之寿的人实在是凤毛麟角,可遇不可求。
      如果他年岁尽了,只留下自己可怎么办?
      “阿发,别乱说,只是风寒,哪有那么娇弱了。”秦逸见翎羽脸色都变了,忙撑起身,接过那碗浓浓的药汁几口咽下去,抹了抹唇笑道,“这味道只是闻起来难受,屏住气几口就下去了。”
      翎羽怔怔看他一会,突然往后退了两步,化成一只火红的大鸟,约有六尺高,毛色艳红,尾上翎羽却放出五彩光华。
      “翎羽?”秦逸一时没弄明白,好端端的变回原型作甚?
      只见那大鸟看着他,低低叫了一声,扭头,顿了顿,就从自己尾上狠命拽下两根长长的翎羽。
      明黄的喙叼着两根五彩的羽毛,那羽毛的根部滴下血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损羽只为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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