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何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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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想要这个？”
濯阳双目发紧，他牢牢盯着小姑娘黑白分明的大眼睛。
她看到那里面起初有不敢相信的惊讶，之后转换成心满意足的欣喜和欢愉，这种变化不加任何掩饰，和眼睛的主人平时为人一样诚实。
她心中是怎样的，眼里就是怎样的。
与之相反的是濯阳自己的口是心非。
她知道宁晏所期盼的，她根本给不了，当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个声音在说，这不是艾朗，你何必。
何必来报复一个陌生人。
可又有一个声音说，她难道不像艾朗吗？你就把她当成艾朗泄愤，这样做对你没有坏处，何乐不为？
妖精应当是没有感情的，所以第二个声音说得对。
濯阳在这千年的时光中大部分时间在打架，少部分时间在看人打架，可这样惹事生非、不计后果的她，却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恋。
无尽岛的冰冷寂寞几乎将她过去的岁月全部带走，唯独这一段记忆永不能忘。
她已明白，只有爱，才会生恨，只有恨，才会痛苦，这是艾朗教给她的。
只要让对方痛苦，便算得上报复。
这不就是她救宁晏的目的吗？这一切完全顺理成章啊！
濯阳没用多久就想通了这些，她本来矜持的嘴角此刻微微上扬，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宁晏见她这一笑，顿时目眩神迷，脸颊红云凝聚，她低头咬着嘴唇，有些不好意思，她低眸轻笑一声，将身子转了过去，背对濯阳，她用一只脚的脚尖踮着地，纤细的身体轻轻晃动着，裙摆轻快地舞动起来，她说，“姐姐讨厌啦。”
连说起话来都充满了弱小的撒娇的意味。
濯阳望着她不盈一握的腰身，注视着她散开的绵软长发，还有她俏皮点动的脚尖，忽然口干舌燥，她扳过宁晏的身子，再次吻了上去。
这次，她没有再看宁晏的眼睛，因为，她把眼睛闭上了。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我不我不我不能。”①
宁晏天性虽开朗，但面对大事时却不如宁愿果断，通常摇摆不定，但有时候她又出人意料，非常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能够到，她便去够。
只要踮起脚尖，她就能够到濯阳浓情的薄唇，何况姐姐还低下了头让她去够。
宁晏没有逃，她紧紧抓住了濯阳裸·露在外的背脊，接收着这场如梦似幻的暴风雨。
天，彻底黑了。
濯阳和宁晏所在的结界内仿佛与世隔绝，明亮如昼。
两人坐在结界中。
“我记得有人说过不喜欢我。”濯阳嘴角噙着得意的笑。
“谁、谁说过这种话啊，我说的是没有对你一见钟情，现在我们已经相处了三天，彼此都互相了解了，再说，我从小是听你的故事长大的，对你自然有种特殊的感情。”
濯阳撇嘴，掏掏耳朵，“你说的怎么这么不受听呢，本座只不过比你大个八百岁而已。”
“是啊，可你确实是我奶奶辈的了。嘻嘻。”
濯阳平时挺乐意当奶奶的，但现在，她只想让宁晏瞪大眼睛，看看她哪里像奶奶！
她弹了宁晏脑瓜一下。
“哎呦。”宁晏朝着她露出灿烂的笑容。
“傻瓜。”
宁晏低头，她伸手摸了摸濯阳光着的脚，道，“姐姐你的脚好漂亮呀。”
濯阳小巧玲珑的脚趾在女孩的抚摸下微微蜷缩起来，她不自然地将脚往一旁挪开。
“姐姐，”宁晏抬眸，星子般的眸中惊讶一闪而过，“你在害羞吗？”
濯阳违心否认道，“我害羞什么！”她朝宁晏勾勾手指，道，“过来！”
“嗯？”
宁晏发现濯阳的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朵红色的石榴花，鹿的眼睛一亮。
“这是，给我的？”
濯阳没有答话，看似一脸漠然，可是接着她朝着宁晏倾了倾身子，专注地将这朵明媚的石榴花别在宁晏的耳边，点缀在她的长发上。
宁晏心下感动，一张嘴，竟然有些哽咽，她启唇，微笑说，“谢谢。”
宁晏扪心自问，引逗濯阳有没有她的私心？
答案是，有的。
她不乏追求者，除了雀族的宋雨声，还有别的青年向她示好，但都被她拒绝了。
她要的，就是这种心甘情愿的、烈酒一般浓烈的爱情。
她是鹿族的公主，生活安逸，平静无澜，她知道她的愿望不可能实现。
但是她死了，一旦离开濯阳，她连这句躯体都不复存在，甚至能不能去鬼界都是个问题，但正因为这样，她向往的一切才有可能发生。
这是她的悲哀，还是她的幸运？
两人对坐一夜，宁晏叽里呱啦地讲着她以前的趣事，比如和小七偷偷溜到人间玩，用法术教训了一个欺负他人的坏蛋，比如她学游泳多辛苦却始终没学会，还有她读的许多霸道师尊文的奇葩情节……
外头的天亮了。
里头的人睡了。
濯阳侧头，依偎在她身边的人便发出一声舒服的嗯哼声。
妖精面无表情，和平时一样冷面如霜。她只是将头又转了回来，再也没有动，就这样静静地等着宁晏醒来。
“姐姐，有一句话我不知当讲……”清早醒来，宁晏伸个懒腰便饥肠辘辘。
“你，又饿了？”濯阳就知道她要说什么。
“嘿嘿，其实我以前没这么容易饿，估计是死后身体容易发虚。”宁晏摸着头发笑笑，不好意思说她以前也挺能吃的。
“这次又是什么？”濯阳面色不爽，却仍问了出来。
“汤！糁汤！就在下面有！”宁晏兴奋地指指陆地，那汤可美味了，她每次能喝两大碗！就是不知道濯阳准不准她下去。
“啧啧，”濯阳鄙视地看着宁晏，“小奴隶，你前天对我说你迷路了，在哪吃东西你倒是清清楚楚？！”
“嗷，如果我知道神界有什么好吃的，我也定会记住路的，不过我没去过几次，更谈不上在那吃饭了……”宁晏心虚道。
她拽着濯阳的胳膊，“去吧？”
作者有话说第18章 何必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