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人之后》何奚文

16、第 16 章

　　霍轶原先的一句“我们谈谈”，生生顿住了，硬是往前面多加了一句，“你先把衣服穿好。”

　　白歆本来就是一副完全豁出去，准备让霍轶为所欲为的架势。

　　他连眼睛都闭上了，既不敢看，也不敢想。

　　而现在，耳边突然出现了霍轶的声音，白歆还是愣了一会儿，才由霍轶动手将他的浴袍给拉上。

　　白歆诧异地睁开眼，对上的就是霍轶略显无奈的眼神。

　　“我们聊一聊吧。”霍轶见白歆睁眼，又退回到刚才的位置上。

　　白歆捏着衣襟还有些傻眼，“先生想跟我聊点什么？”

　　“你放松一点，不用这么紧张。”霍轶见白歆仍是维持着刚才的姿势，而他刚才伸手帮白歆拉衣服的时候，能感觉到他身体的紧绷，如临大敌的那种。

　　然而，霍轶的这句话，并没有让白歆放松下来，反而叫白歆更手足无措了。

　　在白歆看来，霍轶完全没必要对他这么和颜悦色。

　　虽然霍轶脸上没有露出什么多的表情，眼神看起来也是漫不经心，可在白歆眼中，这已经比之前那个冷嘲热讽的样子好多了！

　　白歆点头应了，但该紧绷还是紧绷，该紧张还是紧张，甚至连姿势都没有变一个。

　　算了。

　　就这，白歆能给他纠结一整天。

　　白歆谨慎地坐着，见霍轶沉默着不说话，一时便有些心慌，以为是自己又哪里做得不好，让霍轶不高兴了……

　　白歆努力顺着霍轶刚才的话放软了身子，原本的姿势也由跪坐变成了跟霍轶一样靠在床头。

　　霍轶没想到白歆自己想明白了，还挺上道的，便也开口道：“我们来简单聊一下你未来的职业规划吧。”

　　白歆：“？？？”

　　白歆在脑子里已经有过无数种猜测，也猜测过了无数种可能，甚至设想过霍轶如果问出一些令人难以启齿的问题时该如何应对，却没想到……竟然问职业规划？！

　　“先生为什么会，会想问这个？”白歆很是艰难地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

　　霍轶毫无避讳地说：“我想知道，你对于自己的未来，有没有什么打算。”

　　白歆被霍轶问懵了，一时也理不清头绪，见霍轶还等着，只得小声道：“我以前，想着毕业以后找一份专业对口的工作，然后……就跟所有普通人一样，找个喜欢的人一起过日子。”

　　白歆越说越小声。

　　他在霍轶面前提什么喜欢的人？

　　这不是自取其辱是什么呢？

　　白歆心里堵堵的，在此时，竟是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元襄。

　　明明元襄也帮了他很多，却从来没有图过他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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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轶问：“你什么专业的？”

　　小说里好像没有提到白歆的专业，甚至大学生涯都是一笔带过的。

　　白歆猛地回神：“读的国际经济与贸易。”

　　霍轶意味不明地“嗯”了一声，心道：“国贸”，倒也不是不能把人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但是，如果他还跟现在似的一天到晚怕怕怕、抖抖抖……

　　emmmmm，怎么说呢……

　　总觉得搁眼皮子底下看着是挺糟心的。

　　霍轶沉声问：“那为什么要签经纪公司？”

　　其实霍轶问出口之后，就觉得自己可能是脑子抽了：作者让白歆签经纪公司，无非就是为了后续的剧情设定罢了。如果他不签的话，那又怎么会有接下来那些个“商演”啊，下药啊，·包·养·的事？

　　“家里缺钱，签约的时候公司的人跟我说，每个月最少能拿到五千块……”

　　霍轶本来还以为白歆会被自己问愣了，却没想到他反应倒还算快。

　　“拿到了吗？”霍轶问的是那一个月五千。

　　白歆面上一哂，睫毛一敛，微微摇了摇头，“没有。”

　　霍轶：呵呵。

　　“既然拿不到钱，你为什么还跟他们干？”

　　“意识到被骗了之后，合同都已经签了。”白歆也不知该说什么好。他之前也愤怒过，但更多的懊恼，懊恼自己竟然这么轻易地就相信了经纪公司和徐一明的鬼话。但这事儿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白歆早就已经不再去想了。可此时，又被霍轶翻出来问……

　　白歆越发低声下气起来。

　　本来这事儿就已经让白歆觉得很丢脸了，但那终归只有自己知道，是自己一个人偷偷丢脸……可现在叫霍轶知道了之后，白歆整个人都尴尬到无以复加……

　　他甚至都不敢去看霍轶的表情，或许满是讥讽，或许尽是嘲弄……

　　总归不会安慰他就是了。

　　霍轶：“算了。”

　　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再去批判白歆以前如何天真也没有意义。

　　霍轶是看得很开了，毕竟犯蠢的那个也不是他。“那你现在是怎么想的？”

　　白歆瑟瑟道：“我，我没有想。”

　　白歆本能地觉得霍轶的这个问题可能是一个陷阱，不论他答了什么，霍轶都可能会不高兴。

　　他现在，已经决定留在霍轶身边，又怎么敢，怎么能有自己的想法呢？

　　“……”霍轶被白歆噎了一下，差点没给噎死了，“你是机器人吗？都没有一丁点自己的想法？”

　　白歆听着霍轶这两个意味不明的反问，心中惴惴不安。他抿着嘴，沉默而怯生生地看着霍轶。

　　霍轶眼中露出了成年人疲惫的目光，哪怕知道白歆并不想回答自己的问题，但霍轶还是压低了嗓子说：“我在跟你说话。”

　　“我都听先生的。”白歆赶忙答道。

　　这样的回答应该出不了什么错了吧？

　　其实认真说起来，霍轶并没有做过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但白歆就是怕他怕得厉害。

　　仔细想想，可能是霍轶对他来说，一直是存在于传闻中的，是难以企及的存在。而且，他与霍轶打从一开始就是那种完全不对等的关系……

　　大概是这样的吧。

　　“都听我的？”霍轶眼睛微微地眯了起来，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和错愕：“你的意思是，你的人生，都听我的？”

　　“我……”白歆被霍轶问得一愣，白皙的脸庞上也出现了明显的茫然。

　　“我建议你想想清楚再回答我。”霍轶飞快地敛去了自己眼底的情绪，“是想继续呆娱乐圈，还是想到公司里上班？”

　　白歆小心地挪了挪身子，正面对着霍轶：“我可以选到公司上班吗？”

　　霍轶明显没有料到白歆会这么说。

　　小说里的白歆，跟了包厢里那位之后就直接成了一个网剧的男主，然后不出意外的红了。紧接着，就是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综艺、代言……

　　反正白歆是红得很彻底的。

　　也正是因为这样，霍轶才越发无法理解，为什么元襄一回国，白歆就什么都不要了。

　　霍轶：人干事？？？

　　“我以为你会更想进娱乐圈。”

　　或许是因为霍轶问出的这个问题让白歆始料未及，又让他莫名觉得霍轶是真的在询问他的意见……

　　白歆莫名地认为霍轶在尊重他。

　　如此一来，他反倒没有像之前那么紧张了。

　　“签经济公司只是因为我缺钱，而他们能给我提供不错的收入。但是，如果先生让我自己选择的话……我觉得我其实并不适合当一个明星或者演员什么的。”白歆很是平和地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霍轶不置可否地点了点头，“虽然你有这样的想法，但是你现在还没毕业，就……先到公司里实习吧。”

　　“啊？”白歆一愣，完全没能反应过来霍轶在说些什么。

　　霍轶不解：“你不是说想进公司？”

　　“但是……”白歆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可偏偏又说不上来。

　　霍轶：“但是什么？”

　　白歆：“没，没什么。”

　　霍轶不由得多看了白歆几眼，“你要有什么想法就直说，不要总是这样欲言又止，难道要让我去猜你的想法吗？”

　　他又不是白歆肚子里的蛔虫，怎么猜得出来？！

　　霍轶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白歆不得不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出来：“为什么先生要让我进公司实习呢？”

　　“？？？”霍轶眉头一皱，只觉得事情有些不妙。

　　“你难道是想不劳而获吗？”

　　白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