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之红尘》遥望梨花舞

4、第 4 章

　　“顾晦！”
　　“属下在。”门外传来顾晦的应答。
　　“进来。”
　　凤云颢话音落下，只听“吱呀”一声，门被轻轻推开，顾晦趋步而入。
　　“主子有何吩咐？”
　　“可会下棋？”
　　“属下棋艺不精，只略知一二。”
　　“无妨，过来陪本王对弈几局。”

　　凤云颢捡了一颗黑子落下棋盘，“本王从前可曾在何处见过你？”
　　顾晦闻言蓦然抬首看向凤云颢，不过只一瞬间复又将头低了下去。
　　“你的眼睛，本王有一种似曾相似的感觉……本王还从未问过你，你年岁几何？”
　　顾晦从方才的惊异中恢复平静，“回主子，刚及弱冠。”
　　“建康人氏？”
　　“是。”
　　“家人可都在？”
　　“母亲早年过世，兄长移居他乡，唯父亲一人住在城郊。”
　　“为何会入宫当职？”
　　“啪”的一声，白子自顾晦手中滑落。
　　顾晦连忙起身俯首跪地，“属下失礼，请主子责罚。”
　　“无妨，起来坐下。”
　　“谢主子。”
　　拾起白子重新落下，“属下儿时家境贫寒，8岁那年，父亲将我卖入宫中做……做太监。后来幸得一贵人相救，将属下送至了军营。自此在军营中习武练箭，后曾跟随李将军征讨吐蕃。”
　　“你倒是好命，竟有贵人相助，否则……现在可就是个无根的了。”凤云颢嘴角挂笑戏谑道。
　　顾晦的羽睫轻轻一颤，“……是，贵人的恩情……毕生不忘。”
　　又是一颗黑子落下，“你输了。”凤云颢笑吟吟地看着顾晦。
　　一子落下，胜负已定。
　　顾晦起身俯首道：“主子棋艺精湛，属下心服口服。”
　　“输了，便得受罚。”凤云颢狡黠笑道。
　　顾晦微微一怔，转而淡然应道：“是，但凭主子处罚。”
　　凤云颢单手支首倚在软榻上，微眯双眸斜睨着顾晦。“体貌闲丽，所受于天也。”果真好命，凤云颢哼笑一声。
　　“来人，准备双人木桶，本王要沐浴。”

　　子时，繁华的京城静寂无声。
　　顾晦拖着又酸又痛的身子艰难步出凤云颢的寝室，他抬眼望去，今日无月，昏暗中惟剩他寥落身影。
　　回入房中，顾晦俯卧在床榻上，伸手自枕下取出一物，细看却是一枚白脂玉佩。顾晦轻柔地抚摸着玉身，寤寐无为，辗转伏枕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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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您找我？”
　　“嗯。夏至将至，朝廷宴请番邦。本王备了几坛上乘玉酒欲送至宫中宴用，送酒之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是。”
　　“酒封在冰坛之中，切勿耽搁时辰毁了玉酒。”
　　“属下明白。”
　　顾晦退下之后，凤无名自屏风后而出。
　　凤云颢将手中折扇缓缓打开，悠悠道：“去吧。”

　　长街之上，顾晦骑马行在前头，后面跟着两辆运酒的马车。
　　车辆行至一处街口时，忽闻一阵喧闹声传来，顾晦回首看去，不知从何处涌出一群乞丐，顷刻间蜂拥而上围住了马车。有的人伸手讨要吃的，有的人死死拉住马车。
　　顾晦见状不禁眉心微拢，翻身下了马。乞丐见顾晦下马走来，便都朝他涌了上去，拼命扯住了他。
　　眼前皆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乞丐，顾晦虽动弹不得，却不愿动武。思虑片刻，只见他自腰间掏出钱袋，将里面的碎银子抛散了出去。乞丐见状旋即朝银子落地之处蜂拥而去，而有的却依旧拉着顾晦不肯松手。
　　几番纠缠之后，顾晦终于得以脱身，迅速带领车辆朝皇宫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