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妄念之红尘》遥望梨花舞

18、第 18 章

　　凤云颢将首埋进顾晦的颈窝，轻声低语道：“本王准了。”
　　“……什么？”顾晦一时不解，微微茫然地看向凤云颢。
　　“准你留在本王身边……地久天长……”

　　腊月冰封，漫天寒气，而懿王殿下的书斋中却是暖意渐浓。

　　红烛昏罗帐，共赴巫山云雨情。

　　是夜，丑时，耳鬓厮磨、缱绻缠绵过后，一如往昔，顾晦揽衣起身。
　　这一室的温暖，还有身侧的胸膛，从来都不是他能觊觎与眷恋的奢望。
　　抬足正欲下榻，顾晦突觉腰身一紧，下一刻便跌进了一个温暖的胸膛。
　　“做什么？”凤云颢闭着双目，慵懒的声音自口中低沉而出。
　　“夜深了，王爷早些歇息，属下该告退了。”
　　凤云颢睁开双眸不疾不徐地坐起身来，只见他伸手轻轻抬起顾晦的下颌，眉梢微微一挑道：“谁准你告退了？”
　　“……我……”几分错愕自眉宇间闪过，顾晦竟一时语塞，不知如何作答。
　　见顾晦一脸错愕的样子，凤云颢忽地一笑，伸手将他揽入怀中，低首覆上他的朱唇轻轻啄了啄，“听好了，自今日起，本王的卧房......亦是你的卧房。”
　　“……王爷……”
　　还没待顾晦反应过来，凤云颢为顾晦盖好锦衾，轻轻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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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闻夜漏音，顾晦辗转反侧，仍是未能入眠。
　　他缓缓睁开双眸，悄悄侧首看向身旁之人。凤云颢的睡颜恬静安详，鬓边几缕墨丝铺散，比白日更添了几分俊逸。
　　顾晦就这样一瞬不瞬专注地瞧着凤云颢。
　　突然，只见凤云颢唇角一弯笑了开来，“做什么这般瞧着本王？”说话间，凤云颢睁开双眸看向顾晦。唇边笑意加深，凤云颢抬手在顾晦的鼻尖上轻轻刮了一下，“就这么喜欢本王吗？”
　　顾晦倏然一惊，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脱口而出：“……王爷，你竟还醒着？！”
　　凤云颢将顾晦往怀里带了带，拍着他的脊背轻声低语道：“快睡吧，明早还要陪本王入宫呢。”说着，凤云颢闭上了双目。
　　顾晦将覆在二人身上的锦被往上扯了扯，随后亦跟着阖上了眼睛。

　　迷离夜色中，幔帐朦胧，待到顾晦的呼吸声渐渐平稳，只见凤云颢复又将双眼睁了开来。他敛下眉目，看了看怀里的人，“不是真心又何妨？爱恨痴缠一生，只要我身边的人……是你就好。”
　　凤云颢将拥着顾晦的手紧了紧，慢慢阖上了双眸。

　　圣宝六年，秋，北夷突袭大渊边境。
　　朝堂之上有人主张议和，有人主张诛伐。凤云端在几番权衡利弊之后，决定讨伐北夷并欲御驾亲征。

　　御书房
　　兵部尚书李年跪于御前，“圣上亲征自然是鼓舞士气，扬我大渊国威。然圣上乃九五之尊，若是有何差池，必定会致国家动荡，政局不稳。”
　　凤云端端坐于龙案之前，微微垂眸看着李年，“李爱卿有何良策？”
　　“皇室贵族中，亲王地位仅次于圣上，亲王出征亦能彰显国威。因此臣以为若由亲王代为出征，方乃良策。”
　　“……亲王？”凤云端双眸微微眯起，“不知李爱卿以为哪位亲王乃合适人选啊？”
　　听闻龙言，李年忙将首俯低道：“亲王地位尊贵，臣不敢妄议，人选还需圣上亲自定夺为好。”
　　自然，他兵部尚书如何敢做亲王的主。
　　只见凤云端沉吟了片刻，“此事朕自会考虑，若无他事，爱卿便先退下吧。”
　　李年告退后，凤云端松了脊背，抬手倚在龙椅上，指尖在御案上有意无意地轻轻扣着。如今十二位王爷中，亲王有三位，哪一位才是最为合适的人选，凤云端思量不决。

　　翌日，凤云颢下了早朝便直奔御书房而去。
　　“听闻李尚书向皇兄进谏由亲王出征北夷。”
　　凤云端睨了一眼凤云颢，唇角微微扬起，“皇弟的消息还真是灵通。”
　　“霄王已不在，如今亲王便只剩三人：臣弟，康王与齐王。皇兄打算让谁去？”
　　“战场之上风云变幻，危机四伏，你是朕的胞弟，朕自然不愿你涉险，朕欲在康王与齐王之中二选其一。”
　　“康王素日多爱享乐，而齐王当年是有过争储之心的人。”只见凤云颢幽幽看着凤云端，“其实皇兄心中再明了不过，二人皆非适当人选，唯臣弟……最合适不过。”
　　“可是朕不愿将你送至险境。”
　　“男儿志在四方，况且臣弟绝非贪生怕死之辈。”说至此处，只见凤云颢单膝跪了下去，“皇兄，臣弟请命……出征北夷。”
　　惊诧自凤云端眸中闪过，“……你……可想清楚了？”
　　“臣弟乃大渊子民，亦是凤家子孙，保卫大渊疆土乃是臣弟的责任，臣弟义不容辞。”
　　凤云端顿了片刻，而后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缓缓地踱步到了轩窗前。他拢眉望着园中的枫叶簌簌而落。良久，只听一声无奈叹息自他口中而出，“你总是这般任性。”
　　“皇兄……这是在担心臣弟的安危吗？”凤云颢微微挑眉，唇边噙上笑意，玩味问道。
　　凤云端看着弟弟那副不羁的模样，狠狠咬紧后齿，冷眼瞪向他，“退下吧，既要出征，便好好去准备吧。”
　　凤云颢唇边笑意不退，微微俯首道：“是，臣弟告退。”

　　懿王府书房
　　“属下听闻王爷今日向皇上请命出征北夷。”
　　凤云颢此时正提笔写着什么，顾晦进来也并未抬首去看，只是淡淡应了声“嗯。”
　　“属下请命，同王爷共赴疆场。”
　　听闻顾晦之言，凤云颢执笔的手微微一滞，抬起眼帘，他看向顾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