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白日葵

11、第 11 章

　　日料餐厅。

　　黄佳安从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推到陆远虞面前。

　　陆远虞垂眸瞧着：“什么意思？”

　　黄佳安一笑，嗓音温软：“这是你陆阿姨当初给我的分手费。”

　　陆远虞怔了一下，继而讽刺一笑。

　　黄佳安捧着凉茶杯子，笑着说：“我当时也没想到，这么狗血的桥段竟然还能让我遇见。”

　　陆远虞不想多提陆文清和过去的事，便没有接话。

　　黄佳安自己说：“可她不知道，那时候我们已经说好分手了。出国前我想把卡交给你的，但那时你电话关机，没能联系上，就一直搁置到了现在。”

　　提起往事，陆远虞愧疚道：“以前的事，我很抱歉。”

　　当初她和黄佳安交往，是黄佳安表的白。那时候陆远虞和黄佳安和聊得来，平时相处也愉快自然。黄佳安便暗示性地问陆远虞要不要在一起试试。

　　也许是出于对恋爱的好奇，或者是忙碌又孤单的生活所带来的压力，陆远虞轻率地同意了。

　　于是黄佳安便正式表了白，两人开始了交往。

　　结果当然没有试出爱情来。

　　她和黄佳安确定恋爱关系后的日常，与没确定之前的同学日常一模一样。

　　陆远虞不会想要牵黄佳安的手，不会想要见她，有事没事的想和她说话，甚至在黄佳安凑过来吻她的时候躲开了。

　　黄佳安努力了一年，还是没能敲开陆远虞的心，最后只能放弃，提出分手。两人好聚好散，黄佳安出国，而陆远虞毕业后进了谢家的公司。

　　现在再回想大学时的那一段感情，两个人都觉得幼稚。

　　“其实没什么抱歉的。”黄佳安道，“反正分手的时候我也没多伤心，就是有点遗憾，还有点后悔。早知道我就不表白了，那样的话，我们现在应该是很要好的朋友。”

　　从进谢家开始，陆远虞就没了朋友。

　　严格算起来，黄佳安算是她唯一一个大学朋友。只是人与人之间，一旦以情侣关系交往过，不管性格有多合拍，分手后都不可能再干干净净的做朋友了。

　　有时候陆远虞也会觉得遗憾，因为她真的也很想要一个朋友。一个在她遇见困难时，至少能听她抱怨唠叨的朋友。

　　但陆文清不准她有。进入公司以后，她身边更是只剩下同事，合作伙伴，以及竞争对手。

　　不出意外，她会一个人过到死。

　　关于感情的讨论，陆远虞不怎么接话，黄佳安也不好说太多。于是她转话头到了谢繁露身上，问陆远虞是否需要她去解释了一下，避免误会。

　　陆远虞摇头：“没关系，她一直这样，动不动就生气，但过几天就好了。”

　　黄佳安笑道：“小孩子心性就是这样，气来得快消得快，也好哄。”

　　陆远虞想了想，眉眼一下子温柔下来：“她的确很好哄。”

　　黄佳安看着陆远虞眼里的情绪，避开了眼，也换了话题，聊起了工作相关的事。

　　**

　　谢繁露故意没有把刚放出来的陆远虞电话，重新拉黑回去。

　　但陆远虞也并没有给她发来一言半语，解释她和那个黄佳安之间的关系。

　　谢繁露越想越火大，简直恨不得冲到陆远虞公寓里去烧了她房子。

　　去海边的路上，谢繁露生着气，一直没说话。

　　苏慕慕安慰了几句，不见作用，慢慢也安静下去。

　　过了十几分钟，谢繁露忍不住道：“你说那个黄佳安有什么好？没我长得好看，没我年轻，还没我皮肤白，她就是看起来有点气质，但年纪比我大啊。陆远虞看上她什么了？”

　　苏慕慕小声说：“也许是看上人家善解人意？”

　　谢繁露狠狠瞪着苏慕慕，一副有种你再说一遍的凶横样子。

　　苏慕慕马上改口：“也不是啦，而且你只是看到她们一起走在路上，不一定就是交往了。之前那个黄佳安自己不是说她和陆总不是那种关系吗？”

　　谢繁露道：“那陆远虞自己怎么不来解释？”

　　苏慕慕看了看谢繁露，憋了几秒，再看了看谢繁露，最后憋不住说：“因为陆总好像根本不知道你在生气什么……”

　　谢繁露不能理解：“我在生气她竟然敢交女朋友！这么明显，她怎么会不知道？”

　　苏慕慕轻声说：“她为什么不能交女朋友啊？就算……就算你喜欢她，可她还是有和别人交往的权利啊。”

　　谢繁露登时安静。

　　理智上她隐隐觉得苏慕慕说的是对的，但情感上她不能接受。

　　陆远虞是谢家的人，母亲从小就这样告诉她，陆远虞是谢家的人，是她谢繁露的人，一辈子都是。

　　所以陆远虞不应该搬出谢家，也不应该交往别的女朋友，有其他的，和谢家无关的亲密关系。

　　“我不好吗？”谢繁露始终想不通，“我有钱有颜，我还听她的话，我和她十几年感情了，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大学同学吗？”

　　苏慕慕想说爱情就是这样没道理，但她不敢。

　　想了想，只有顺着谢繁露说一句：“那个黄佳安的确没有你长得好看。”

　　谢繁露道：“她本来就没有。”

　　说完谢繁露从包里掏出小镜子，仔细地，反复地看自己的脸。

　　她五官生得极其精致，肌肤白皙无暇，睫毛虽然长得不够完美，但她后期人工种得漂亮啊。明明就是挑不出一点瑕疵的外貌，陆远虞怎么就看不上？

　　“真是瞎了狗眼了。”谢繁露收起镜子，又咬着牙说，“我今天就要在游艇趴体上找个女朋友，气死她！”

　　因为没去陆远虞的公寓，也没有吃午餐，出发去海边的时间比预期提前了三个小时，谢繁露和苏慕慕反而是这场趴体里到场的第一个。

　　为了不想显得自己好像非常的急不可耐，两人在距海滩三公里远的地方，找了家冷饮店消磨时间。

　　谢繁露心里带着气，点了个冰激凌狂吃。

　　苏慕慕撑着下巴看着她，说道：“其实今天我都没认出来黄佳安。”

　　陆远虞和黄佳安交往的时候，谢繁露拉着苏慕慕偷偷去学校里看过她，两个人小变/态似的，跟踪了黄佳安一个下午。

　　但那毕竟是六七年前的事了，没想到谢繁露竟然还记得。

　　谢繁露狠狠戳着冰激凌碗，她不仅记得黄佳安的脸，甚至还记得那天黄佳安穿了什么颜色的衣服。

　　印象深刻到化成灰都能分辨出来。

　　一想起黄佳安，谢繁露就忍不住辣菜她，两个人正说着，服务员忽然端来两杯奶茶，轻轻放在桌上。

　　“这是那边那位客人请的。”女服务员指着谢繁露斜对面的位置。

　　谢繁露抬起视线一看，瞧见一个挺年轻的男孩子，皮肤白白的，长得挺娘气，左耳垂上两颗黑色耳钉，耳骨上戴着一枚黑色的圆形耳扣。

　　见谢繁露看他，忙抬起一手挥了挥，抿唇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要是个女人，谢繁露就回他个甜笑了，可惜是个男的。

　　谢繁露不感冒，敷衍地笑了一下，随后低头看手机，奶茶也没动。

　　十几分钟后，那男孩一个人离开了。

　　苏慕慕这时才和谢繁露开玩笑，夸她桃花运好，去哪儿都招人。

　　谢繁露对这种搭讪习以为常，而且今天心情不好，她冷漠道：“桃花运好也没用，那个狗女人又不会因此开窍。”

　　苏慕慕点头：“也是……”

　　在冷饮店里磨蹭到时间差不多了，两人动身去往游艇趴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