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足》S黑爵

16、18

　　18.

　　也快到新年了，欧阳靖天缓步从大门折返。一脚深一脚浅踏着雪走在石道上，抬头望了天下起了鹅毛细雪。

　　今晚和管事们吃饭时，他们提到了新年店铺的特别安排才想起不经不觉又快到新年。花了比平常久的时间一一商量各个店面的新年酬宾和放假的事，才送走了各地方的管事。

　　突然来了兴致，欧阳靖天提了壶酒走到陈玄房门，敲敲门。稍等了一下，房内的人打开门，陈玄看到欧阳靖天似乎感到有点意外。

　　「来一杯吗？」

　　欧阳靖天晃晃手上的酒，陈玄明了浅浅一笑，请他进了房，手很自然的拍拍欧阳靖天肩上的雪。拍了两下，陈玄的手很细微地顿了一下，转而伸手关上了房门。欧阳靖天没有为意他的小动作，进了屋先把酒放在圆桌上然后脱下厚重的大衣，顺手把它放在椅子上。

　　「今日下雪，最适合饮酒赏雪。小玄来坐吧。」边说边把酒拿到窗边的书塌桌，放在火上煮着，然后把窗户推开。

　　「怪不得凉了许多，原来下雪了。」陈玄坐上了书塌，支着头望着外面的雪景。
　　「唔，也快过年了。」欧阳靖天替两人倒了杯热酒，端起一杯喝了口，热了口也暖了胃。

　　「对啊，不经不觉已经过了一年。」陈玄垂下了目光，像是回亿着什么。

　　「在这里住的还习惯吗？之前一直忙着，也没带你到处走走。」欧阳靖天笑了一下，两人的相处随意了许多。

　　「很好。没关系。」陈玄回过神来，拿起酒杯。

　　「往年新年你怎么过的，和我们江南的习俗相似么？」欧阳靖天发现对陈玄的背景知道的极少，就连他的家乡在哪，怎么失明后会孤身一人到这里定居，他的家人呢？这些他一概没有问过。

　　「我没有家人，一出生就没有父母，收养我的养父也在几年前过世了…」
　　「我也很少过新年，所以也不知道新年的习俗。」陈玄晃晃酒杯里的酒，无所谓的回答，然后把酒一饮而尽。

　　听到了答案，欧阳靖天感到一阵尴尬，好像戳到小玄的痛处了，虽然他的表情不以为然。没了亲人这些年过不容易吧，欧阳靖天好像稍稍理解陈玄早熟寡言的性格是怎么来的。

　　「书塾也开始放假了吧，明天带你出去走走，顺便添置一些年货。好吗？」欧阳靖天想陈玄感受一下过节的气氛，热闹热闹。

　　陈玄点点头。

　　欧阳靖天看着陈玄点着的头，突然忍不住伸手摸摸他的头顶，像哄小动物一样。

　　不知是酒意上升还是什么，陈玄眼尾突然染上一抹微微的红，一闪而过。

　　两人很有默契的再没有说话，就静静的喝着酒看着雪景。

　　第二日

　　到了第二天，本来打算两人出行变成一大群人出行。欧阳靖天和弟子晨练后，弟子们一听到要外出办年货都闹着要一起出行。欧阳靖天无奈地看着用完早点来找他的陈玄，见他没有反对，只好肯首。

　　两人走在前，一群小的跟在后头到镇上。看到新奇有趣的就挪不开眼睛，欧阳靖天索性把银子给大弟子修华，让他领着小的去玩。弟子们拿到钱，欢呼一下就兴致高昂地一哄而去。

　　「这群小子！」欧阳靖天无奈地看着他们的背影摇摇头。

　　「你很宠他们。」陈玄看得欧阳靖天无奈的笑得出这个结论。他们的关系很好，虽然也看到过靖天严厉的一面，但平常还是很疼他的弟子们。

　　「对啊，我的徒弟不多，就把他们当作亲人了。」欧阳靖天没有建立门派，出门在外用的都只是欧阳靖天的名号。他收弟子都是随心而为，合眼缘便收了做弟子。对他们也没有什么要求，但求他们不走邪道，无愧于心就可以。

　　陈玄点点头，确实很符合他的性格。相处了几个月，欧阳靖天的性格他是更了解了一点。除了一开始识他时的才智过人，大气沉稳，到后来也看到他豪气直爽，不拘小节的一面，偶尔有点傻气，对人很温暖。感觉他率性而为，这样的人活得很自在吧。

　　「小玄，走吧。」欧阳靖天回过头等在发呆的陈玄，看他站了一会忍不住开口叫了他一声。

　　临近岁晚，乌衣镇新年的气氛很浓，到处都张灯结彩，红红火火的。新年要准备什么呢陈玄确实不知道，以前他的生活都只有闭关和处理教务，弟弟和他不亲没有很多的交流，有父爱的生活对他来说有点模糊了，十二、三岁的记忆离他有点遥远了。

　　「想买什么？」欧阳靖天与陈玄并肩而行，因为市集太吵杂，靖天的头自然地侧向陈玄的耳边方便交谈。

　　「不知道。」陈玄很坦白的答。

　　「无所谓，那我们就到处逛逛吧。看到想买什么就停下来。」欧阳靖天笑笑的说。反正他本来就没打算买东西，就是想带陈玄感受一下新年的气氛。

　　两人看到不远处有一个小摊周上围着一圈小孩子，有点好奇就走过去看看，发现小摊摆了许多新奇的小孩子玩具，有叶子折成的小动物，也有木作的小鲁班玩具等，陈玄看着小孩渴望的眼神突然想起书塾的孩子们，这些他们也应该会喜欢吧。最后他们买了一堆玩具打算年后送给书塾的小孩，拿起摊贩包好的玩具刚转身就有一姑娘撞进他怀里。

　　「小梅，快过来看看这摊！」一个姑娘转过身叫着她身后的侍女，一边退后走着，眼看差两步就要撞到欧阳靖天。

　　「小姐，小心！」被唤作小梅的侍女开口也阻止不了，看着自家小姐直直撞进一个男人的怀里。

　　秦落依感到撞到了一堵肉墙，抬头一看就小鹿乱撞起来。好俊的男子啊！而且胸膛也很结实。

　　「姑娘你没事吧。」欧阳靖天出于礼貌轻扶着她的手肘想让她站直身体，只是这姑娘没有反应呆着在他怀里，所以他不得出声提醒一下。

　　「哦！失礼了。」赶到她身旁的侍女赶紧把秦落依拉离男人怀里，她才回过神红着脸欠一个身，这才捡回大家闰秀的身份。

　　声音也很好听，秦落依在心裹默默再加一句。

　　欧阳靖天礼貌地回了一个笑容，侧身向陈玄说了一句两人就和她们擦身而过，继续逛街。这个小插曲欧阳靖并没有放在心上，而对秦落依而言就如一个小石子投入她的心湖，让这小女子春心荡漾起来。

　　「帮我打听一下他。」看着两人的背影，秦落依悄声和小梅说。

　　「那姑娘对你有意思。」陈玄难得开起欧阳靖天的玩笑，嘴角微微一笑弯起来。

　　「别开玩笑，就撞了一下怎么会……」欧阳靖天听到这句玩笑话，他挑着眉侧头看向陈玄，似乎难以置信这句话会出自陈玄的口中。一侧头就撞进陈玄的微笑裹，午后的阳光刚好照在他脸上，陈玄一向清冷的眼眉此刻微微弯起来就着阳光变得柔软无比。笑起来的嘴角轻轻带着一丝揶揄的味道，真是好看极了。欧阳靖天的下半句话就消失在他嘴裹，今天出来的决定真是做对了。

　　「走了，请你吃饭。」

　　听到欧阳靖天的回答陈玄也不可置否地挑挑眉，刚才那句话他半带玩笑不代表不是真的。刚才那一幕他全看在眼裹，那小姑娘的眼神在看到靖天的样子时眼睛里的倾慕之情快要溢出来。也是，单看外在条件欧阳靖天已经很出众，如果再加上他的家势，怕是万中挑一的夫婿人选。

　　吃完饭后，两人慢慢散步回府。途中顺路陈玄打算把满手的玩具先放回书塾，他伸手打算把一直提在欧阳靖天手上的包袱接过，欧阳靖天笑着摇摇头避开他的手，越过他走在书塾的小径上。

　　映着余辉，欧阳靖天高大的背影拖一条长长的影子，陈玄站在后头看得几乎入了神，心中突然冒出一丝小小的留恋。回过神来才开始追上欧阳靖天的脚步，两人的身影越拖越长，直至融成一线。

---

作者有话要说：　　大綱己經定了，但有點卡文所以更新較慢。請原諒我~~
用繁體打文所以格式和標點都有點不同，不習慣請告訴我，我盡量改。
謝謝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