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后打翻王爷的醋坛》粉红象

17、第 17 章

　　没见到苏芸时，姬昱本想质问她为什么会跟文雪昌待在一起？她是什么时候看上文雪昌的？甚至还想问她昨天哭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真的见到苏芸时，姬昱第一句话却是：

　　“他死了吗？”

　　姬昱指着横在地上翻白眼的文雪昌，心底开始打鼓，他该不会真怒发冲冠为红颜，一拳头就要了这个登徒子的小命吧？

　　“他不会真被我打死了吧？”

　　苏芸蹲下身子探了探鼻息，抬头望着姬昱，摇了摇头。

　　姬昱倒抽一口凉气，一咬牙一跺脚，捏着拳头发狠道：“今日之事与你无关，你赶紧离开霁风楼，我这就带着文雪昌的尸首，去刑部投案。”

　　苏芸站起身，正要开口，姬昱继续道：“不用劝本王，本王心意已决。事已至此，文尚书和皇后一定会向刑部施压，要求重惩，但本王是皇上的胞弟，无论如何定能留下一条命，最坏的结局不过流放而已，你别太难过。”

　　“其实……”苏芸再次开口。

　　姬昱再次打断，“本王走之后，希望你别那么快忘记我。”姬昱眼中有些悲伤，“但也别一直记着，若是遇到合心意的，就好好跟人家过日子，我也不介意。”

　　“可是……”苏芸第三次开口。

　　“不过文雪昌真不是什么良人，他家中已有四房侍妾，断断配不上你。我如今失手打死了他，也算是为你扫除了一个祸害。”

　　苏芸没再开口了，看着认真交待“后事”的姬昱，心头没来由地一阵悸动，耳朵也开始发烫，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去。

　　“本王说完了，你想说什么？”

　　苏芸默了默，咬着下嘴唇，慢吞吞道：“我想说，他没死。”

　　*

　　下午，一辆破败的马车吱吱呀呀停在文尚书府门前，府中下人过去揭开帘子，发现里头竟然是府中大公子。

　　见大公子昏迷不醒，下人忙追问马夫，究竟是怎么回事。

　　马夫支支吾吾，说车里的人方才光天化日欺负一个卖花女子，被路过的哪个壮士给揍了一顿。然后有人拿银子给他，叫他帮着把车里的人送到文尚书府门口。

　　下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敢耽搁，赶紧将人抬进去了。

　　苏芸坐在街角的茶楼里，盯着百米开外的文府门口，有些担忧。

　　“这样能行吗？他醒了之后不就什么都说了，文尚书到时候会善罢甘休吗？”

　　姬昱将手搭在窗沿上，却是一派淡定。他对文雪昌这样的浪荡登徒子非常了解，一般只要不涉及人命，他们在外面惹出的事情都不会跟家里交待。

　　若是文雪昌真敢跟文尚书实话实说，那他就带着怜蕊去御前讲道理，看谁死得更惨。

　　“真的就这样放过他吗？我们怎么跟怜蕊交待？”

　　苏芸心中不安，看向一旁的姬昱。

　　姬昱第一次听到苏芸在他面前说“我们”，心里窃喜，故意又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姬昱又捡了大便宜似的，一个人暗搓搓地贼笑。直到对上苏芸清澈的眼睛时，他才勉强摆出正经的样子，认真回答。

　　“别忘了，你现在可是郡主，身份比文雪昌这个无业游民高了不知多少，还怕找不到机会收拾他吗？咱们两个人对付他一个，来日方长嘛！”

　　苏芸叹了口气，无奈点点头。

　　*

　　这日之后，苏芸一直在畅欣园中等着收拾文雪昌的机会，但等来等去，却只等来了文雪莹的霉头。

　　十月初九，虎威将军洪友忠七十大寿，给苏芸递了帖子。

　　苏芸自然是不知道洪将军是何许人也，但听姬昱说，洪将军年轻的时候，似乎和她的祖父在同一军中效力。可能就是因为祖父的原因，才有了这张帖子吧。

　　毕竟是喜事，苏芸打扮得比平时明丽了几分，揣上帖子，又从近几日皇帝送来的赏赐里挑了件像样的贺礼，登上马车，朝虎威将军府驶去。

　　虎威将军身份位列朝中武将之首，这次寿宴来了很多重臣及其家眷。午时不到，将军府前院中已经熙熙攘攘，寿宴还未开始，宾客们大都在院中桌椅上用茶说话。

　　“青阳郡主到！”

　　门口下人一声通报，前院许多客人转过头来，尤其是久居内宅的夫人们。早就听说皇帝新晋册封了一位郡主，却一直无缘得见，今天倒要看看，这位青阳郡主究竟是什么模样。

　　苏芸绕过影壁，在下人的引领下款步进入院中，陡然看见前头众人的目光，感觉浑身都不舒坦。

　　众人好奇的目光避无可避，苏芸只好低着头，紧跟着前头的引路人。

　　“苏芸！”

　　一个尖亮的女声从旁边偏厅传来，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响，苏芸偏过头，看见文雪莹正气冲冲朝她走来。

　　采荷被这架势吓得往苏芸身后缩，“姐姐，她怕不是寻仇来了吧？”

　　苏芸拍了拍采荷的手，示意她别怂。

　　“苏芸！你也好意思来赴宴！”文雪莹的嗓门很大，更多的人随着她的声音纷纷偏过头来，将目光交汇在苏芸脸上。

　　将军府的宾客们都是有身份的人物，文雪莹选在现在发难，要的就是苏芸当着各位世家贵族，落个颜面尽失的下场。

　　她就是要让苏芸长长记性，她文雪莹可不是好惹的！

　　“你派人送了书信给我大哥，请他去霁风阁私会，是也不是？”文雪莹不敢拿他大哥昏迷来说事，便只揪着苏芸的请柬，硬是要给她带个不知检点的帽子。

　　“你前脚跟齐王殿下关系非常，后脚又妄图勾引我大哥，到底是山野村姑，连小地方的狐媚之术都带到帝京来了！你当真是不知羞耻！”

　　文雪莹骂得难听，苏芸却一直静静看着她，一言不发。

　　“说话啊！自己做的事情不敢认了是吧？你倒是说出来，让大家评评理啊！”文雪莹娇花般的小脸上挂着得意的笑，抄起膀子步步靠近。

　　当日在畅欣园中，她一时轻敌，被苏芸占了上风，回去之后气得连着几天都没有睡个好觉。今天她可抓住了苏芸的痛脚，女子水性杨花可是大忌，她倒要看看，苏芸还怎么为自己辩解。

　　“行礼。”苏芸眼中波澜不兴，语气平和。

　　文雪莹只当自己听错了，“什么？”

　　“文雪莹，你该向本郡主行礼。”苏芸依旧淡定，甚至还向对方挤出个温婉的笑容。

　　一旁的采荷这才想起她家主子的身份似的，也挺直腰杆，壮起声势道：“大胆，见到青阳郡主还不行礼，礼部尚书府的人就是如此不知礼仪吗？”

　　文雪莹脑子里嗡地一声，她只顾着一时意气，怎么把苏芸如今的身份忘了？依着礼仪，她确实该向苏芸行礼才是。

　　可，她明明是来找茬的，怎么能低头？

　　众人的目光从苏芸身上，渐渐移到文雪莹脸上。

　　文雪莹自知理亏，勉强忍下这口气，双手交叠在身前，朝苏芸随意地福了个身。

　　“跪下。”

　　“什么？”没听错吧？姓苏的竟敢让她跪下！

　　“凭什么？我已经行过礼了，你还要怎样！就算你是郡主，也不能如此霸道吧！”

　　苏芸环视了一圈院中众人，目光慢慢落回到文雪莹脸上，不紧不慢地开口，“你方才公然攀诬本郡主，真是好大的胆子！你现在跪下，向我赔罪，我便饶了你。”

　　文雪莹气得脸都快青了，好你个苏芸，竟敢拿身份来压人？“我没说错，你就是不知检点，勾三搭四！”

　　苏芸拿鼻子哼了一声，“文姑娘，不管你怎么诋毁本郡主，请拿出证据来。”

　　“我……”这种事情，哪里会有证据！文雪莹不服气地偏过头。

　　苏芸继续道：“没有证据还敢造次，今日若不罚你，明日帝京中还不多出许多胆敢以下犯上，随意攀咬世家贵族的恶狗？”

　　这样的说辞，还是文雪昌教她的，今日用在文雪莹身上，正好。

　　“你！”文雪莹脸黑得吓人，咬牙切齿，嘴里却蹦不出一句有力的争辩。

　　“你还要本郡主等到几时？跪下！”苏芸往前走了一步，盯着对方的脸，没有半点要放过她的意思。尤其是见识过文雪昌的无耻后，她对礼部尚书这一家子，没有半分好感。

　　文雪莹被苏芸看得没了底气，赶紧望向院中，用眼睛求救。

　　果然不多时，一位华服夫人从人堆里钻出来，快步走到苏芸身边，恭恭敬敬地行礼道：“是奴家管教女儿不周，冲撞了郡主，还望郡主恕罪，饶了雪莹这一回吧。”

　　苏芸点头回礼，“您是文夫人？”

　　“是。”

　　苏芸懒得寒暄，直截了当道：“原来在礼部尚书府中，做错了事说错了话，哪怕是以下犯上冲撞了贵人，都能靠旁人说情免于责罚？我初到帝京，倒是大开眼界了。”

　　事已至此，苏芸已经不想为文家留面子，继续说：“当日我请令公子霁风阁一叙，原是为了解释与令嫒之前的误会，谁知令公子在回府的路上，竟然调戏一位卖花的女子，被路过的侠士劈了一掌当做教训。此事我本不想提及，但令嫒咄咄逼人，无奈，我只好说出实情。此事齐王殿下也知道，夫人若不信，大可去问齐王殿下。”

　　文夫人脸上一阵红白，自己儿子什么德行她岂会不知？别说调戏民女，就是更荒唐的事他都做过。她溺爱儿子，对这些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被人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还是让她颜面无光。

　　生怕苏芸还要说出什么更让她没面子的话，文夫人咬咬牙，转头对文雪莹斥责道：“还不向青阳郡主赔罪！”

　　“阿娘，我没有说错，她就是狐……”媚子两个字还没说出口，文雪莹就被文夫人一巴掌招呼到脸上。

　　也不看看形势，还敢乱说话，文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跪下！”

　　文雪莹捂着左脸，不可置信地看了眼文夫人，又恨恨地盯着苏芸，眼中寒意森森。

　　“跪下，一直跪到青阳郡主息怒了为止！”显然，比起女儿的委屈，文夫人更在乎儿子的名声。

　　“咚”地一声，文雪莹不甘心地跪倒在地。

　　文夫人转过头，正想问苏芸这样是否能叫她消气，却见苏芸早已携了侍女，头也不回地进了前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