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罪心理]叫爸爸》长欢huan

6、被抓啦

　　6.被抓啦
　　琳达过世了。
　　处理完琳达葬礼的事情，叶绛累极了，一句话也不想说，直接躺在床上睡过去。
　　这几天事情太多，叶绛忙到饭也没有怎么吃，觉更没有怎么睡。
　　本来身体底子薄，这样一搞，直接发起低烧了。
　　虽然叶绛想着睡一觉就好了，但是身体不舒服，睡也睡不安稳。
　　梦里一边是作为叶绛在藏剑山庄学文习武，一边是作为卡尔赚钱养家。
　　那边藏剑的银杏树落叶缤纷，剑光闪过寒芒如星。这边霓虹灯影下高楼大厦，车如流水夜若白昼。
　　“呯！！！”
　　门被重重的踢开，叶绛瞬间从梦中惊醒！
　　全副武装的警员们破门而入，黑洞洞的枪口直接指到了叶绛的脑袋上。
　　叶绛现在感觉糟糕透了。
　　心悸头晕，全身无力，眼前都开始冒小星星了。
　　但是——
　　一把将叶绛从床上拽下来，摁在地上反手带上了手铐。
　　叶绛浑身的战斗意识压制不住，刚有了一点反抗的动作，就被人一拳砸在脸上。
　　作为今天抓捕行动的带头人，摩根探员今天也非常暴躁呢。
　　......
　　“杜若之！躲开！！！”叶绛眼神冷冽之中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人影大喊道。
　　杜若之狭长的眼早不复之前的古井无波、冷淡端庄，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冲着叶绛温文一笑，灿若骄阳。这一瞬间，叶绛就知道不好，毕竟都四五年了，杜小白别说笑，连话都很少说。
　　果然——
　　蓝色的太极气场从脚下炫开，杜若之剑尖斜指，天道剑势震开。
　　巨大的蓝色剑意从天而降，稳稳地插在了叶绛的脚下。
　　玄剑化生势，镇山河！
　　“若之！！”
　　“小红，好好活着......”
　　杜若之雪白的长发上沾染了血迹，一截断刃深深的插在了他的后心处，面目狰狞的叛军状若癫狂，握住外面露出的一截，狠狠的推了进去。
　　“不......不要......不！！！”
　　叶绛猛地坐直了身体，因为发烧带来的后遗症，脑袋还一阵阵发晕。
　　有些痛，痛到极致，便会无动于衷。
　　他呆呆的坐着，手腕上的手铐已经沾染了体温，虚虚的挂在手腕上，手臂上，还有被摩根捏出来的淤青。嘴角的被打的那片也开始泛上青紫，看上去倒是有几分可怜。
　　审讯室里有一面单面的玻璃，外面的人可以看到里面人的反应，而里面的人，只能看到自己，和自己身后的那片黑暗的空间。
　　因为刚才那个梦，叶绛整个人都冷了下来，像是沉没在海水下的万载寒玄，死寂而绝望。
　　原来有些事情是可说不可忆，只要一想起来，就灼痛了思绪，刺伤了记忆。
　　明明没有眼泪，叶绛却觉得自己难过的快要死掉了。
　　“咔嚓”门开了，进来一个叶绛怎么也想不到的人——艾伦·霍奇纳。
　　卡尔的生父。
　　这个男人怎么又来了，他们不是只接大案特案吗？来这里干什么？叶绛不明所以。
　　不过，机会来了。
　　快点张开你的怀抱，温暖一下你可怜的崽崽吧。
　　霍奇纳探员开始和嫌犯进行交锋，外面玻璃窗处的侧写师开始觉得不对劲。
　　但是又说不上来。总之这个叫卡尔·威廉姆斯的孩子怎么看都有点奇怪。完全不符合这个年龄的青少年的心理画像。
　　霍奇从文件夹里拿出照片。
　　一张、两张、三张......犯罪现场的照片不是那么的好看，但是冲击力很强，叶绛伸出手，拿起来，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是把卡尔打进医院再也没醒过来的罪魁祸首，也就是卡尔的养父。弗兰·威廉姆斯，被叶绛揍到不敢回家的怂货。
　　叶绛拿起那张照片，看着上面属于弗兰的脸，眉头皱了起来。
　　“弗兰什么时候......被杀的？”
　　霍奇摆好照片：“这得问问你自己了。”
　　叶绛看着霍奇的眼睛，把照片放了回去。
　　霍奇又拿出来好几张。
　　叶绛面色不变，且不说他能看到鬼魂，见识了战场上的刀光剑影，这种拙劣的手法真的，叶绛看不上。
　　但是在爸爸面前，叶绛还是想要乖一点，毕竟艾伦·霍奇纳和叶英师傅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像。
　　第二张，是在学校仗着身强力壮欺负叶绛的混小子威尔伯·亨特。这小子被叶绛用木棍代替剑，一顿风吹荷云栖松梅隐香泉凝月揍成猪头，之后见了叶绛都绕着走。
　　第三张，是有些奇怪爱好的老男人想和叶绛发生一些少儿不宜的事情，亚当斯·怀特，叶绛记得自己好像是把这人的“作案工具”给玩坏了，一点点草药，配着点穴手法。
　　讲真的，生逢乱世，被抛弃的孩子，在被收入门墙之前，叶绛叶敛之偷鸡摸狗杀人越货什么没干过？手法可比这干净多了，不过后来师父要他君子如风，他就洗手不干了。
　　“这些人欺负你？冒犯你？侮辱你？你就杀了他们？”霍奇纳冷淡的口气让叶绛不知道该不该配合爸爸的表演。
　　于是他决定实话实说：“手法一般，手段多余，弟弟行为。而且，我真的不知道弗兰是什么时候死的。”
　　霍奇纳皱眉：“你的意思是？”
　　“这个人太菜了，力气不够也不知道技巧来凑，伤口多而杂乱，没有侧重，这样会很累的，要是我的话，唔，这一下可能就结束了。”叶绛指着照片中的一道伤痕。霍奇挑眉，这一道伤痕，刚刚好就是第一道伤痕。
　　罗西这个美大叔推门而入，对着霍奇纳示意。
　　爸爸离开了，只剩下罗西和叶绛。
　　叶绛瞬间从乖宝宝状态脱离，完全进入了另一个状态。
　　小伙伴们称之为：“君子如疯”
　　字面意思。
　　小伙伴们都知道藏剑山庄叶绛叶敛之是一个“两面三刀”的崽崽。
　　在长辈面前恭谦温良，行止有度，十足的君子风范。
　　呵。
　　那是在长辈面前，在其他人面前......算了，不提也罢。
　　“你认识他？”罗西坐在叶绛的对面，把照片收起来，摆出要谈话的姿势。
　　叶绛拧眉，摆出一副“你很烦”的姿态，但是由于他换了张脸，不仅没有以前凶杜若之谢如晦的那种欠揍的气势，反而看起来很委屈：“三年前不是都见过了吗？”大家都是熟人，在这里装什么大尾巴狼呢？
　　罗西眼神微动，端坐着的身体稍稍前倾：“卡尔·威廉姆斯，我想你可能知道我是谁了。我有一些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为我解答一下？”
　　叶绛收回望向门口的眼神，脑子有点晕乎乎的：“当然......请把空调关掉好嘛？我有点冷。”
　　叶绛觉得自己越来越冷，已经不是有点那种程度了，就像是......就像是华山纯阳四季不化的大雪。轻轻按了按胃部，那里面仿佛有一团火在烧。讲真的，他已经有一天半的时间没有吃东西了。
　　罗西的眼神锐利而精明，他想了想，把空调的温度调高了一些。
　　“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你为什么要去杀了他们？”
　　叶绛撩了撩眼皮：“我为什么要去杀他们？闲的？”
　　外面，摩根和艾米丽带回来一些东西，需要霍奇过目。比如说一个文件夹，里面有艾伦·霍奇纳的一张全身照，穿着西装，一看就是从什么网站上截取下来的，这没有什么，FBI探员有迷弟什么的虽然不常有，但也不稀奇。
　　霍奇手里拿着文件夹，抬眼看了一眼询问室里的孩子，“他看上去可不像是我的粉丝。”
　　“事实上，确实不是......”摩根面色纠结之外还带着一丝凝重。
　　艾米丽拍了一下摩根的肩膀，示意他去和小博士瑞德一起去分析卡尔的日记。
　　霍奇翻开第二页，冰山一般的脸色更冰山了，上面写满了关于自己的信息，姓名、年龄、职务、以及家庭。
　　第三页是一页DNA鉴定书。
　　看到这几个词，霍奇的心脏仿佛受到了重击！
　　自从两个月前海莉去世后，他的生活仿佛一潭死水，惊不起半点波澜。
　　但是——
　　“加西亚，查查默尔森医院去年的亲子鉴定记录，我发给你一份，查一下这份鉴定书的真伪。”
　　霍奇目光落在鉴定书的结论部分，心里竟然有点恐慌。
　　他不了解卡尔，但是他知道卡尔被养父虐待，如今养母刚刚去世。那些照片与记录令人触目惊心。
　　如果这是真的......一向沉稳淡定的男人此时却有点失去方寸了。
　　“他没事吧？”摩根好奇，要知道他发现这个的时候可是给吓了一大跳。
　　“如果这是真的，就有事了。”艾米丽翻看着之前询问别人时记录的一些证词，“看这里，卡尔·威廉姆斯给了弗兰·威廉姆斯一笔钱，1000刀。”
　　“这些钱对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来讲可是一大笔钱了。”摩根抬头，“他哪来的这些钱？”
　　瑞德头也不抬：“他在此之前去了德州，赌博赢了很大一笔钱，大概有30万？”
　　合上日记本，“我想我们可能抓错人了。”瑞德语速又开始加快，“虽然在交了一大笔住院费后只剩下2000刀，但是还是给了弗兰·威廉姆斯1000刀，用于放下心里的最后一丝感情......日记里是这样写的。他的语言文字里并没有愤怒怨恨等促使他行凶的情绪，而且逻辑清晰，条理分明。但是我们要找的嫌犯思维混乱，只凭冲动做事......”
　　“可以告诉我你父亲弗兰，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吗？”罗西给了叶绛一杯咖啡，重新做回位置上。
　　“他是什么样的人？你们不是更了解吗？再说了人都是会变的，我三个月前才教训了他，想必他是没有胆量再来找我的……”叶绛喝了一口咖啡，感觉胃部的火焰越烧越旺，但是因为身体很冷，竟然有了一点诡异的舒服。
　　“据我所知，你把你父亲赶出家门，任他流落街头？”
　　“你怎么会这样想？”叶绛疑惑，“我是那么好惹的人吗？我不仅仅赶走了他，我还打了他。”
　　“顺便杀了他？”罗西重新把照片摆回去。
　　叶绛身体不舒服，脾气自然好不了：“呵，老爷爷，话可不能乱说，您这样认为了，那就拿出证据来，直接摆在这儿......”叶绛一张张拿起照片，整理整齐，放回文件袋里，“省的跟您讲话，您不爱听。这么大年纪了，耳朵不好就算了，还得让我尊老爱幼。”
　　罗西盯着眼前的嫌疑犯，突然走了出去。
　　“我并不想承认我这次看错人了，这个孩子并不是凶手，凶手可没有他的勇气和探员耍嘴皮子。”
　　霍奇神色还没有恢复正常：“侧写没错，凶手确实是胆小怯懦不善言辞，他不符合侧写。”
　　“你怎么了？”老爷爷关心组员。
　　“没什么。”霍奇深吸一口气，“只是突然多了一个儿子，还有点猝不及防。”
　　罗西拿起那份鉴定书，突然瞪圆了眼睛：“what？！”抬头，周围的组员们和他是一样的表情。
　　办个案子突然喜当爹，真的太让人......不知道说什么。
　　霍奇推开们走了进去，解开叶绛的手铐，叶绛揉了揉手腕，想要吐槽点什么。
　　叶绛在霍奇面前，总是被迫进入“乖宝宝”状态，这样子还真的是让人感觉到不爽。
　　但是现在地方叶绛感觉自己的眼前开始发黑，周围的景物开始缓缓地退去原本的颜色，只留下黑白两色，面前的人嘴巴一张一合，仿佛要说什么，但没有丝毫的声音。
　　霍奇看着这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可以想象的到如果没有嘴角的那块淤青，这个孩子到底有多么精致，“卡尔......”突然有点紧张，“我们知道你不是凶手了。你有什么线索......”
　　叶绛听到自己说：爸爸，我没有杀他们......
　　该死的，这绝对不是我说的！垃圾卡尔，你搞我！但是眼前的一切归于黑暗，他最后只感觉到无边的冷，仿佛置身冰原。
　　霍奇接住男孩坠落的身体，入手便是一片滚烫的温度，看着他慢慢闭上的眼睛，卷而翘的睫毛，殷红的唇。他心里很难受，他听见他说：爸爸，我没有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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