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原始的悠哉日子》尔十一

30、迎来春日

　　凛冽的寒冬终于过去了，葛婉迎来了她来到原始的第一个春日，漫山遍野的积雪早已融化成温柔的甘泉，尽心的滋养着这一方水土，老树虬枝吐露着新春第一支颤巍巍的嫩芽，不知名的小野花四下开在部落的每一个角落，入目皆是生机勃勃，繁花吐蕊，人们开始逐渐脱下厚重的兽皮服，换上了轻薄的衣衫。

　　葛婉也将洞门口的挡风帘子早早取下，让这第一阵春风吹走去年的霉运，唤醒新的一年，广场上的积雪早已融化，各色小花开的繁盛异常，打眼望去全是道不尽的春日风光，捂了一个冬日的悲伤抑郁仿佛早已随着积雪一起融化，葛婉站在洞门口眯起眼悠闲地伸了一个懒腰，惬意不已。

　　月远远地对着葛婉招手摇了摇，高声唤道：“婉，今日你去采集吗？”

　　葛婉也同月招招手，欢快的答道：“不了，月，我今日将洞中好好收拾一下，该晒的搬出来晒晒，捂了一个冬天，好些东西都跟着发霉了”。

　　“好嘞，那我就跟着她们先走了，灵你帮我看一天啊”月朝着前方跨着兽皮包袱的女人们指了指。

　　“好，你去吧，灵我来照顾”葛婉的话音刚落，灵就从月的山洞钻了出来，脸上的笑意遮都遮不住，冲着葛婉就飞快的扑了过来。

　　葛婉赶忙接住这个小炮弹一样的灵，抱住伸手提了提：“嗯，不错，看来灵这个冬日吃的很开心，又胖一圈了”。

　　灵将胖乎乎的小脸埋在葛婉的脖颈上，闷闷的说道：“婉，我才没有长胖呢，月今早还在说我这样子最好看了”。

　　“对的，我们的灵呀，可是咱们朱雀部落最出挑的姑娘了，那美丽的小姑娘吃不吃面饼呀？”葛婉促狭的逗着灵。

　　灵听了葛婉的话，赶忙从葛婉身上滑下来，双眼亮亮的拉着葛婉的衣角不住地摇晃着，声音软软的说道：“要吃，要吃，婉，我好羡慕阳，他可以天天吃你做的饭”。

　　葛婉听着灵的童言童语也很高兴：“灵，不用羡慕阳呀，你什么时候想吃就来跟我们一起吃”

　　灵听了有点委屈的垂下脑袋：“可是月说乖孩子不会随便去别人的山洞吃饭”

　　葛婉笑眯眯的看着灵，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温柔的说道：“没事，阳这边不算是别人的山洞，你想来就可以来”。

　　“真的！”灵一脸的兴奋。

　　“真的”葛婉笃定的回答。

　　两人交流完感情，葛婉就带着灵走进山洞，让她坐在石椅上，自己则去端了一石盘的面饼递给她：“灵，你乖乖的坐在这里吃面饼哦，婉要开始搬东西去洞外晒了”

　　灵坐在石椅上乖乖的点头：“好，婉，我吃完就来帮你”。

　　看着灵乖巧的样子，葛婉一个没忍住又伸手揉了揉灵的脑袋，一不留神就将灵的头发揉的乱糟糟的，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默默收回了手。

　　灵安安静静的吃着面饼，葛婉也没再过分的注意她，她自己在山洞内进进出出，将冬日洞内堆得一些发潮的兽皮、平日里两人盖的被单等拿了出去放在洞口的大石块上铺平晾晒，又趁着太阳出来光线好，拿着干草做的扫把在山洞里开始了一轮彻底的大扫除。

　　大扫除完毕后葛婉牵着灵站在洞口只觉得山洞内简直焕然一新，不过总觉得缺点什么……

　　看着身边的灵高兴地在采着广场上随处可见的野花，葛婉眼神一亮，她知道山洞里缺什么了，缺颜色呀，山洞里暗沉沉的一片，哪有什么好趣味。

　　葛婉松开牵着灵的手，自己也跟着灵跑到广场上采了一大把色彩艳丽的小花，又拿一个稍小一些的瓦罐装满稀释过后的灵泉水，凭借着她不甚熟练地插花技巧，插出了一罐还算漂亮的错落有致的花景，葛婉看着自己的插花成果满意的点点头，将瓦罐轻轻抱起放在了山洞内平日里用来放处理好的食材的石板边缘上。

　　再次从洞口望了进去，看着鲜花招展，山洞内平添了几分春意，这才觉得心下满意了。

　　处理好山洞的事情，葛婉牵着灵的手就往巫师云的山洞走去，云从传位后身体就一日不如一日，这些天眼看着就快要不行了，之前是吃不进食物最近几天却是连水也喝不下了。

　　葛婉也偷偷试过几次将巫师喝的水换成灵泉，可对其他人来说极为有用的灵泉，对于云而言就像是真的普普通通的水一样，一点作用也没有，倒是云喝过水之后，意味深长的看了葛婉好几眼。

　　今日葛婉刚到云的山洞口，就有几个专门照顾云的女人急匆匆的从山洞跑了出来，看见葛婉脸上就是一喜：“婉，你来了，云看着快不行了”

　　葛婉心下一惊，将灵留在了山洞外，嘱咐女人们帮着看看，她自己则加快了步伐向着山洞内走去。

　　山洞内的云静静地躺在石床上方，整个人瘦的像一把干柴，从袖口露出的手腕似乎轻轻一碰就能折断，葛婉看着云似乎还在休息就放轻了脚步。

　　云听见动静缓缓地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脸色担忧的葛婉，眼中再无之前的光彩，只有着行将就木的枯槁，声音沙哑的开口说道：“你来了”

　　葛婉对于云的情感很是复杂有厌恶有愤怒也有感激，但看着眼前云枯槁虚弱的样子，那些矛盾的感情全都变成了心酸，葛婉声音温和的开口说道：“云，你……你还好么？”

　　云看着葛婉似乎想要笑一笑，但最终还是放平了唇角：“今日恐怕就是我的大限了，我死后，把我埋在空的附近吧”

　　“……好，云，你还有什么需要的么？”

　　云静静地看着洞外，眼神中似有微光亮起，缓缓地说道：“能不能抱我出去？让我在洞口再看一眼今年开的花儿吧”。

　　葛婉点点头没有说话，她慢慢的靠近云，将她轻轻地抱起来，瘦的一把骨头的云当真是轻的很呢，葛婉的鼻头开始微微泛酸，让守在洞口的女人们散开，她抱着云缓步走到洞外，坐在广场的一片花海里。

　　看着眼前大好的春光，云的眼里有着浅浅的喜悦，她伸出枯瘦的手，轻轻地在花团上拂过：“真好”

　　云将手臂放下，悠悠的盯着万里无云的天空，泪意朦胧，慢慢的红了眼眶，她对着天空轻轻的笑了笑，终是在这满山遍野的花海中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葛婉见着云双眼轻闭，便明白果真是大限已至，心中酸楚却也淡然，生死有命，人力如何改变？

　　葛婉将云已经开始渐渐冷却的身体再次抱起，温柔的放在石床上，身边的几个女人早就哭成了泪人，灵也乖觉的待在一边未曾出声，葛婉对着那几个尚在哭泣的女人说道：“给云擦洗一下吧，等阳晚上回来了在做处理”。

　　说完话，葛婉慢慢的出了山洞，牵着灵往回走。

　　灵一会儿看一眼葛婉，过会儿又看一眼，小心翼翼的出声道：“婉，你不高兴”

　　“我为什么不高兴？”葛婉放慢了脚步，低着头朝着灵问道。

　　“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你就是不高兴”灵嘟起小脸气鼓鼓的说道。

　　“是呀，我确实有些难过呢”葛婉声音极低的说道，仿佛只是在说给自己听，又仿佛只是无意识的呢喃罢了。

　　早春的晚上仍是有些凉意，葛婉站在洞口远远地望着广场，等了好一会儿，部落的入口处才有火光和男人们高声谈笑的声音传来，葛婉拢了拢身上做成披肩的兽皮，她随意披散在肩上的长发随着晚间吹来的风不住地上下翻飞，眼里含着笑意看着领头走进来的阳。

　　阳隔得老远就看见了自家洞门口站着的身影，赶忙嘱咐身边的河帮着大家分发今日捕猎得来的肉食，他自己则拿上工具快步的往回赶，身后的男人们看见了都是齐齐的一笑。

　　阳气喘吁吁的跑到葛婉面前，对着她笑道：“今日晚上还有点冷快别站在风口上了”又看着葛婉浅浅的笑意下似有哀伤，渐渐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出声问道：“怎么了，婉，你看起来好像不开心？”

　　“云今天过世了”葛婉低下了头轻声说道

　　阳走到葛婉身边，将她揽在怀里不住地拿手轻拍着她的后背，开口说道：“巫师，强忍着病痛拖了那么久，或许这样也是解脱，你别难过”

　　葛婉将头埋在阳的胸前，低低的声音传出来：“阳，明日你安排几个人将云葬在族地空的旁边吧”

　　阳明显的愣了愣，低头看了看葛婉不似玩笑的样子才慢慢的答道：“好，明日我便带上几个人一起去做”

　　葛婉在他怀里无声的点点头，她的长发随着她点头的动作，轻轻在他手臂上滑动，阳看着滑过手臂的长发，忍不住抓了几根在手里轻捻着。

　　好一会儿葛婉才从阳的怀里抬起头来，不好意思的朝着阳笑笑：“我们进去吧，晚饭已经做好了，就在小石板下盖着”

　　阳揉了揉葛婉的头发才将其松开，轻声答道：“好，你先去，我把石器放下就来”

　　葛婉这时才看见阳竟然一直背着沉重的石器站在洞口安慰他，一时突然感受到了几丝迟来的羞涩，赶忙低头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