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非恶》花九米

4、第四章 魔王凯旋

　　此时战场上的叛军也只余下蚩尤族族长一人。面对寒气逼人的墨尘渊和黑压压的魔军，蚩尤族族长丝毫也没有胆怯之心。反正事已至此，魔军已经消灭了他所有的族人，同时歼灭了贪心的魋鬼族。就算他此刻还活着，但魔王绝不会轻易放过他的。可如果他死了，有些秘密就永远也无人知晓了。思及如此，蚩尤族族长迅速地抽出绑在腰间的匕首，准备插入自己的胸膛。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刀寒气划破蚩尤族族长周遭的空气，族长持匕首的手臂就这么被砍了下来。
　　当众人还沉浸在突发的一系列事件之中时，一阵哇哇的哭声从魔幻山谷中传来。听闻这个哭声，蚩尤族族长的身子一颤，他咚的一声跪倒在地，眼中似有水光。被凛冽又锋利的寒气砍过的伤口，仿佛刚刚受伤一般，开始渗出大量血水，一瞬间便染红了周遭的土地。蚩尤族族长脸上满是痛苦，可是他一动也不动，维持着跪倒时的姿势，仿佛已心如死灰。
　　伴随着哭声，山谷中出现了一个黑影。渐渐地黑影越来越近，那张酷似魔王的脸也越来越清晰。此黑影便是三长老墨尘凡。墨尘渊心中很是无语。明明可以瞬移到他面前，偏偏要慢悠悠的走。
　　墨尘凡的手中提着一个小牛犊。这头小牛犊生有四目四角六足，一看就不是凡物。小牛犊在墨尘凡手中不断地挣扎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哭声传入魔兵的耳中，魔力稍弱一点的魔兵便觉头疼欲裂，魔力稍强者会有少许眩晕。蚩尤族族长也未曾想到，小牛犊被他藏于魔幻山谷深处。为保小牛犊的安危，族长还特意命人下了法阵。本以为万无一失，没想到有人却能随意进入山谷中，并且轻而易举地抓到了小牛犊。小牛犊被人遏住了命运的后勃颈，难免有些恐慌。可是它并不会说话，只能哭得个肝肠寸断。
　　墨尘凡提着小牛犊来到蚩尤族族长面前，手上用力一抖。这一抖抖得小牛犊腹中顿觉如翻江倒海一样，忘记了哭泣。小牛犊努力睁开双目，通红的眼睛用了好一会儿才看清楚倒在面前的蚩尤族族长。“嘟嘁。”小牛犊含糊不清的声音夹杂着沙哑，可也让魔军听了个真切。魔军中顿时传来星星点点的嘟囔声：“这不是普通的牛吧。”“看样子也不小了，为何连话都说不清楚？”“这牛看似和蚩尤族族长是相识的。”“……”。
　　墨尘凡不耐烦的眼神横扫过一众魔军，嘟囔声瞬间消失。魔军们迅速站好，将手中的武器狠狠的握紧，就怕三长老一个不高兴把自己给秒了。饕餮见状，一个没忍住，打了一个打喷嚏，喷了墨尘渊一身粘稠的绿色鼻涕。墨尘渊手一挥，抹去粘稠的鼻涕，冷漠的开口道：“刚刚他是叫你‘父亲’吧”。
　　一片哗然响起，原来这个小牛犊竟是蚩尤族族长的孩子。蚩尤族族长听了墨尘渊的话，脸上的痛苦更甚，面部表情都显得有些狰狞了。这时画面好似静止了一般。惨烈的战场上安静地只剩下那呼啸的风声，带着孤寂和哀嚎。“为了他一人，祸灭全族，值得吗？”墨尘渊沉静的声音响起，终于打破了宁静。
　　跟随墨尘渊所指，大家的目光转向了墨尘凡手中的小牛犊上。按理说，蚩尤族四目四角六足。虽说这小牛犊模样上一样也不差，但是他浑身青紫，瘦骨嶙峋，只开了双目。再看四角。有两角已长出，而另两角像是头顶上长得包块，只冒出一个尖。视线往下，六只脚中有四只竟然无力地垂在一旁。
　　原来，自蚩尤族来到魔界，阖族上下便在这魔幻山谷生活了几万年。期间有一部分族人不能适应魔幻山谷的环境，无法存活下来。有一部分族人经过长期的摧残，虽侥幸存活了下来，然而，他们却无法开怀。因为，山谷的瘴气太重，新生幼儿要么胎死腹中，要么活不过周岁。墨尘凡手中那瘦弱的小牛犊，已是几万年来唯一活过了百岁的新生子。若不是因为他遗传了父亲的魔力，且受到全族耗尽心血的保护，怕也会成为谷中瘴绿木的养料罢了。可即便如此，也因常年受到瘴气影响，导致生长发育缓慢，智力低下。
　　为了解救族人，为了蚩尤族能够拥有健康的下一代。蚩尤族族长与族人们毅然决定反叛，为后代杀出一条生路来。虽然明知道结局可能会很悲壮，可是他们怀揣了希望。然而全族刚走出山谷，便碰到了刚砸杀抢劫完村庄的魋鬼族。蚩尤族军师灵机一动，便忽悠魋鬼，说蚩尤族将反叛魔王，统一魔界。并许诺给魋鬼富可敌国的财宝与生杀予夺的权利。
　　饕餮轻哼一声，心想：“这蚩尤的军师还真是能忽悠人，还有那魋鬼也真够无脑的。”饕餮的这一声轻哼，正好拉回了墨尘渊的思绪，也打断了蚩尤族族长的回忆。听到这里，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非常清晰了。墨尘渊虽动容于蚩尤族族长为人父母之心，却也无法原谅其所作所为。引发魔界内战，让边境老百姓生灵涂炭。这些无辜的老百姓又何尝没有父母，也可能同样身为父母。
　　小牛犊的惨叫声传来，众人回过神，发现原本在墨尘凡手上的小牛犊被墨尘渊狠狠抓住。前者悠闲的斜躺在空中，身后柔和的风鼓动着他的长发。他的双脚叠在一起，眼睛微微眯起，仿佛在看一场好戏。后者俊美的面容上没有一丝愤怒的表情。可是有一股寒气仿佛从地底深处而来，吹动着他绣着金边花纹的玄色大袍。墨尘渊手中的小牛犊发出惨烈的叫声，从惨叫声中可以听出墨尘渊此时的愤怒。
　　蚩尤族族长奋力爬起，想要向墨尘渊靠近。可是被墨尘渊周围的寒气阻断。蚩尤族族长用他健全的一只手在寒气壁外层拼命的抓刨，另一只断手不断地拍击寒气壁。慢慢的，蚩尤族族长的手臂变粗变长，手上长出长长的褐色的毛发。逐渐的，两只手变成了四只手，下半身变成了牛身。魔军见状纷纷上前，将中心三人围了起来，唯恐蚩尤族族长变形后发狂。而蚩尤族族长此时只一心扑在牛犊身上。他用三只粗壮的手臂用力抓挠着空气，企图靠蛮力将墨尘渊的寒气扳开一条缝来。
　　墨尘渊冷冷的看着这一幕，手上愈发用力。血花飞溅，小牛犊停止了惨叫，也再无法喊叫。这下，受到刺激的蚩尤族族长红了眼。他发出悲壮的怒号，怒号声还没有来得及伤害到任何的魔军将士，就被魔王周围爆发的寒气冲击在地。不过，这一波爆发的寒气也同时将周围的士兵冲撞倒地。好在魔王的杀气及时收敛，倒地的士兵不过是受到了惊吓。但是，反观蚩尤族族长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蚩尤族族长被墨尘渊的寒气冲撞，嵌入地里三分。同时凛冽的寒气带着愤怒的杀意，削去了他的手臂，砍断了他股骨。他已经无力从坑里爬起来了。
　　魔族士兵见此状，不禁咂舌，对他们的魔王又增加了一分敬怕。墨尘渊望着幽幽山谷喃喃道：“不知落禾与染儿此时在作甚。”
　　大军在原地修整了半日。期间被留下整顿军队的九长老前往探查了魔幻山谷，不得不佩服三长老墨尘凡的能力。三长老比大军提前到达，仅用几日便摸清楚了山谷中的形势，同时抓出被隐藏起来的蚩尤族族长之子。不过，他此时又有些可怜被魔王压的死死的三长老。班师回朝的路上，九长老遵魔王令，领军视察魔界多处地界。十二万人的军队浩浩荡荡，一路上顺带处置了一些不安分的魔族。
　　十日后，魔都城内，所有魔族百姓夹道迎接胜利凯旋的魔王。他们欢呼、传颂魔王的英勇事迹，歌赞和平盛世。
　　被墨尘渊施了咒法，不得不坐在马背上的墨尘凡，扯着嘴角，摆出一脸假笑。他表面上迎合着魔族百姓的崇敬，心中早就把魔王给鞭笞了数千遍。而墨尘渊早在十日前就起身回了魔宫，现下正与墨染在王宫花园里钓鱼呢。